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越儿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答应,“好啊,让他先进城吧,不然这样折腾下去,大黑马都要被他累死的。”
众人都哈哈大笑,“是啊是啊,让他先进城吧。”
马龙又催马来到令狐楚的身边,“行了,别跑了,都快要看见凉州城门了,你先进城找笑玉吧,晚了她要忙了,我带大家慢慢走,老地方,悦来客栈,胡掌柜已经派人把店给包下了。”
令狐楚有些不好意思,“子骏兄,这不合适吧,我还是跟大家伙一起进城吧。”
“你就别跟我们装蒜了,连越儿都说,再不让你进城,大黑马要被你跑死呢,快走吧,还等着我用鞭子抽着你走啊?”
“嘿嘿,”令狐楚傻笑了两下,“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一步,完了我到客店找你们去。驾!”
令狐楚双脚踹蹬,两腿一夹马肚子,大黑马嘶鸣了一声,向凉州城绝尘而去。
“哦!哦!哦!”
他后面,商队的人都发出这样的欢呼,其中叫的最响的,是马龙和李俊、宋武这几个刀客。
白笑玉站在窗前,向大街上张望着,那个身影还是没有出现,那匹黑马也没有停留。
已经过去三个月了,从长安过来的客商陆续能带来他的消息,尤其是他要去撒马尔罕的消息,不光是长安,连凉州都听说了。
白笑玉已经养成习惯,就是每天在固定的时辰,在窗户边等着他的出现。她知道从兰州出发,商队到凉州的大概时间,也知道从甘州出发商队抵达凉州的时间,在不同的时间,她向同一个地点守望,等待那个游侠的出现。
在空闲的时候,她都在房间的窗口翘首以待,她知道,只要他来凉州,必定要找她。
可是,如果他来了,自己该怎么办呢?
白笑玉颓然坐在妆台前,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发现魂魄已经被那匹黑马载走了,如果他要去西域,甚至更西的地方,自己情愿跟他一起去,不管他是否同意。
窗外一阵疾速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白笑玉突然觉得心跳加快,赶紧起身,向窗边走来。
马蹄声没有了,一声熟悉的马的嘶鸣,那匹黑马就在她的窗下。
难道这是梦吗?咬一咬指头,很疼。
她在笑,笑出了眼泪,表情很迟钝地看着马背上的人。
他还是以前的样子,黑色的衣服,一件又长又旧的斗篷,那把长剑背在身上,还有他的弓箭。
令狐楚也在傻傻地看着她。
她还是那么漂亮,黑色的秀发编成的小辫子,一个银色的花边盘绕着,夹身窄袖小袄是耀眼的红,显得很艳丽,下面肯定是长锦裤吧,还有那双红色的鹿皮靴子。也许是最近比较累,感觉她的小脸又瘦了很多,此刻正倚着窗户向他傻笑,边笑边擦眼泪。
令狐楚放下了缰绳,双手向她张开。
白笑玉点了点头,转身飞快地奔下楼去,跑到令狐楚的黑马跟前,被令狐楚俯身抱起,放到了前面。
大黑马驮载着他们两个人,向街道的另一头奔去,一直跑出了大街,跑出了凉州城门,向天地的尽头飞奔而去。
悦来客栈。
胡西原和周江安排人住下,马龙和七名刀客环视四周,开始安排值夜警戒,程二牛和铁信石等人,将骆驼拉到后院,开始将驼架子卸下来,让牲畜们也得到足够的休息。
店里的伙计将越儿和胡杨带到了楼上的房间,胡杨父子住了两间,令狐兄妹两间。
“越儿啊,在凉州好好歇息,后面可能就不会有足够的时间歇息了,有什么需要,喊小二哥,”胡杨笑呵呵地给越儿说。
身边领路的小伙计赶紧应话,“哎,对了,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喊一嗓子我就上来了。”
“好的,辛苦你了,小二哥,”越儿笑眯眯地答谢,让店小二很受用。
“别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您几位路上辛苦,早点歇息,”说完,店小二懂事地退了下去。
越儿是真有些累了,房门也没关,直接就躺到了床上,四肢伸展,“好舒服啊,还是床上舒坦。”
不知不觉,眼皮突然沉了起来,她渐渐地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
外面,众人还在忙碌着。
一阵熟悉的马铃,让客栈里外忙碌的人都停住了,向门口张望着,那是令狐楚的大黑马的铃铛。
祝小六探头向外看,立即失声,“回来了,两个人呢,我的神啊,太美了。”
于是众人呼啦全冲到了门口,见到令狐楚正将白笑玉从马上抱下来,然后两个人手挽手向客栈走来。
伙计连忙向前行礼,满脸笑着,“令狐公子,白姑娘。”
令狐楚将马缰绳扔给他,“给我牵到后院吧。”
等他们进到客栈中,人们的目光还是聚焦在他们两个身上,很多人都不是第一次见笑玉了,比如胡西原,比如马龙,比如李俊和宋武他们。
认识的人纷纷打招呼,不认识的人也打招呼,于是令狐楚将他们一一介绍给白笑玉。
程二牛、祝小六、书生王长齐,甚至周江,因为第一次见不免有些拘谨,因为白笑玉是龟兹人,所以都用西域的胡人礼节向她问好。
白笑玉表现得很大方,人生话不生,言语中透露着西域女子的豪爽和果敢。
“周大哥,您好,常听子羽提起您呢,说您在生意上可是一把好手。”
周江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感觉哪是龟兹的舞女啊,跟令狐楚没过门的媳妇有什么区别啊。
“这是二牛哥吧,早听说你是长安西市有名的大力士呢,果然名不虚传啊。”
程二牛乐得胖脸象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双手直搓搓。
“王先生,你好,久仰大名啊。”
“惭愧惭愧,姑娘才是天生丽质,和令狐公子在一起真是天生地设的一双啊,”王长齐不愧是读书人,关键时刻能说出比较好听的话,让大家都刮目相看一番,书生自然有书生的本事。
接着,两个人上楼去见胡杨老人了。
越儿睡得很香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睁开了眼睛,眼前一张漂亮的脸,渐渐清晰起来。
自己的身上盖着被子,她是谁呢?
“越儿,”她的声音很好听,越儿看到了一个龟兹女子,黑色的发辫,银色的头饰,迷人的微笑,简直象画中的神仙,难道她就是哥哥的那个意中人?
“你是白姐姐吗?”越儿想到了,就直接问。
白笑玉笑着点了点头,用手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脸。
越儿看着白笑玉,微微地笑着,她觉得有一种幸福,哥哥原来有一个这么漂亮的意中人,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她能做自己的嫂子。
白笑玉也这么看着令狐越,也在微微地笑着,为他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妹妹,幸福而甜蜜着。
美好的气氛总被人破坏。
令狐楚从后边走来,“下次睡觉要记得盖被子,不然着凉就有你难受了。赶紧起来吧,我们要去吃晚饭了。”
“哎呀……”两个人对他破坏本来很甜蜜很温馨气氛的行为,同时表达出了不满和反对。
“越儿,吃完饭,带你去看白姐姐跳舞,好不好啊?”令狐楚又甩出了一招杀手锏。
“真的?”越儿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拉着白笑玉的手,仰着小脸问。
白笑玉点了点头。
“噢!太好了!”越儿乐得蹦了好几蹦。
第15章 望月楼风波()
第15章望月楼风波
凉州望月楼。
凉州城最大的酒楼,是西域胡商在大唐酒楼行业中最成功的典型代表。生意兴旺,基本来这里吃饭住宿的都是达官显贵,或者富贾财商。
晚上,是这里最热闹的时候,盛大的晚宴总是伴随着精彩的龟兹乐舞进行的,一般在这里吃饭的人,都是有些身份的。
老板白文池,龟兹人,据说在龟兹国内也算王室成员,因喜欢经商,又留恋大唐,便在凉州安居下来,经营着自己的酒楼生意,如今他的酒楼在凉州甚至河西都是首屈一指的。
除了各种可口的西域菜肴,和本地酒菜之外,高昌葡萄酒、波斯三勒浆、西域龙膏酒,都能在这里品尝得到,当然,也有大唐的长安柳林酒、女儿红、竹叶青。
望月楼的酒菜和乐舞是吸引客人们的最主要的两大原因。这里的龟兹乐舞是最正宗的,不光因为老板白文池是龟兹人,而且跳舞的少女也都是龟兹来的,除了有白老板花大价钱从龟兹故乡买来专跳柘枝舞的少女,最重要的是这里有一位来自龟兹的专跳胡旋舞的西域奇女子-------白笑玉。
白笑玉的龟兹舞在凉州是最受人欢迎的,因为连很多龟兹人都没有见过如此精彩的舞姿。望月楼是她固定表演的地方,所以晚上光临望月楼的很多客人,是为了观赏她的舞姿而来的。当然,白笑玉也并不是每天晚上都要在望月楼表演她的胡旋舞的。
因为今天望月楼早早挂出了白笑玉姑娘表演胡旋的告示,所以客人们格外地多。此时,二楼一楼很多位子都已经满了。
也许因为白笑玉提前和白文池打了招呼,也许令狐楚在望月楼本来就人缘很好,等他们兄妹在自己的座位上落座时,望月楼的柘枝舞马上开始表演了。
透过轻纱,台上有两个很大的莲花,不远处的帷幕下,是乐师们在调整自己的乐器,竖箜篌,琵琶,五弦琴,各种鼓,笙,笛,箫,应有尽有。
随着一声鼓起,周围立即安静了下来,今晚的歌舞开始了。
音乐首先响了起来,声音很悠扬,这让越儿突然想到了自己的骆驼和长长的商队。龟兹的音乐很好听,闭上眼睛慢慢享受着,让人能全身心地放松。龟兹,一个注重精神享受的民族,传说在龟兹,人人都离不开乐器,在安西都护府所在地,即使破履阑珊的穷人,只要有把胡琴在手,脸上都是愉悦和幸福。
音乐响了一阵,而台上的那两朵大莲花始终没有动静,也没有见其他跳舞的女孩子上台,越儿等得有点着急了。以前听叔父和哥哥他们说,龟兹舞分好几种,主要是胡腾、胡旋和柘枝。胡腾舞主要是由强健的石国男童表演的,而胡旋和柘枝舞,一般都是由龟兹的女子表演了,一般是一人或两人。而眼下,应该是双人柘枝了。
柘枝舞属于很柔和的舞蹈,和强健的胡腾、飞旋的胡旋不同,舞姿和音乐都显得相对轻柔许多,也是比较流行的舞蹈,跳舞的女童都是妙龄少女,对大唐和西域的男人们,都有各种不同的吸引和诱惑,在美酒和音乐的陪伴下,也许能产生更深层次的幸福感吧。
音乐响了很长时间,客人们都发出了一阵阵催促的声音,越儿甚至站了起来,四处张望,她在想,是不是跳舞的人没有来啊。
一阵鼓点加剧,正符合当时客人们催促的心情,随着鼓声,轻纱逐渐撤去,台上的两朵大莲花缓缓地绽开了,从里面各自盘坐着两个女孩子,年纪都不大,跟越儿差不多,她们慢慢地站了起来。
她们身上穿着装饰有银带的五色绣罗宽袍,和龟兹人典型的窄袖罗衫不同,头戴着尖顶的细长锦帽,帽子边上都装饰着金铃铛,脚上穿着红色的锦靴,靴子边也装饰着小金铃。
“哇哦,”越儿不觉一声惊叹。
在乐曲声中,她们开始翩翩对舞,仿佛她们在故乡的林间辛勤地劳作一样,旋转,盘绕,总回头张望,向客人们频频地送来楚楚动人的眼神,那两双明亮的眸子,扰动得年轻的客人们心潮起伏,心波荡漾。
她们帽子上、手腕上的,脚踝上的小金铃,在乐曲中不时地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恰到好处地点缀着她们轻盈苗条的身体和欢快的舞姿。
柘枝舞由鼓声开始,也由鼓声结束,当一阵急促的鼓点骤然收住,两个女孩子的舞也结束了,她们最后摆出了一个优美的姿势呈现给了客人们。
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开始有人将打赏的银钱或首饰放到伙计的托盘中了。
当酒楼的伙计上台将那两朵大莲花搬下去,又将一个大绣球搬到台上时,酒楼中顿时一阵喧嚣和欢呼,原来更紧张、更刺激、更惊险和更精彩的胡旋舞马上要开始了,而表演这绣球胡旋的,正是白笑玉。
突然,令狐楚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警觉地环视四周,在二楼的中间雅座上,他看到了一张脸,一张他认识的脸,在长安的酒楼上,曾经遇到过他。那个人的身后,还站着两个人。
令狐楚的眉头拧了起来,今天搞不好要有点事。
“哥,哥,白姐姐上场了!”越儿浑然不知,在兴奋地喊着。
随着龟兹乐曲,白笑玉身穿着绯红袍,绿锦裤,腰间系着一条银色丝带,脚上还是那双红色的鹿皮靴子。
几个漂亮的车轮翻,最后一个翻转突然一用力,白笑玉跃起很高,然后轻巧地立在了那个绿色的圆球之上。
“哗——”众人的掌声,和交好声,连成一片。
越儿高兴的站了起来,又叫又跳,很是兴奋。
令狐楚将一半的注意力转向了楼上的三个人,除了他们三个,整个酒楼中没有其他的可以担心的了。
他从怀里摸出了三枚铜钱,紧紧地握在了手中。
台上,白笑玉正在那个滚动的球上做着各种旋转和翻转的动作,而且速度也越来越快,台下的客人们,此刻都停止了交谈,全神贯注地观赏着台上的表演。
只有乐曲依然在演奏。
越儿的眼睛瞪得很大,面部表情相当丰富,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绣球上的白笑玉,非常担心她一个不小心从上面掉下来。
令狐楚边看台上的白笑玉,边留心观察楼上那三个人。
当看到一个黑瘦的年轻人在中间坐着那个人耳边低语,那位坐着的人露出一脸坏笑,点了点头后,令狐楚迅速将手里的三枚铜钱分开,两枚交到左手,一枚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同时右臂开始发力,准备随时击发这枚铜钱。
就在白笑玉在绣球上摆出一个反弹琵琶的姿势,单腿站立在圆球上,在做最后一个动作时,在乐曲的间隙,令狐楚感觉到了风声。
一个东西飞向台上,直奔白笑玉站着的那条右腿的环跳穴。
令狐楚一抖胳膊,那枚铜钱也飞了出去。
“啪嗒”两个东西都落在了台下,令狐楚看清楚了,那是一块碎银。
正在这个时候,白笑玉结束了表演,轻盈地从绣球上跳下来,向客人们弯腰行礼,答谢观众。
令狐楚一头汗,他仿佛比白笑玉还要累。偷眼观察,楼上那三位很沮丧,尤其是黑瘦的那个人,惊讶和惊奇布满了他那张黑瘦的脸。
“太好了,太漂亮了,白姐姐真了不起啊!”
越儿高兴得直蹦高,两个小手还在鼓掌,跟着大家一起欢呼叫好。
“不对啊,怎么白姑娘的胡旋放在前面了?以前都是在最后的啊?”
“对啊,她的舞一般都是压轴的啊,难道今天还有更精彩的节目?”
“可是酒楼告示上也没说啊。”
其他客人议论纷纷,看来这几个都是老主顾了。
令狐楚招呼了一声伙计,将钱放在桌子上,带着恋恋不舍的越儿离开座位,向后台走去。
越儿显然没有看够,还不想走,但又没办法,嘟囔着,撅着小嘴跟在哥哥后面。
此刻,白笑玉已经卸了妆,换上了一身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