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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羽啊,说来惭愧,这是我的胞妹红霞,因出生时天边有一片红色的晚霞久久不散,所以父亲才给她取了这个名字。这丫头被我父亲惯坏了,多有得罪,贤弟可不要往心里去啊。”
“哪里,哪里,”令狐楚听得都有些头大,居然是乌质勒的千金,还被自己给撂倒了,乌质勒在西突厥可相当于首领的级别啊,可他的女儿跑这西州城来干什么啊?
“红霞怎如此无礼?还不过来见过令狐哥哥?”见妹妹站在那里不动,娑葛有些恼火了。
“大哥,打都打过了,还见什么见,你没来就见过了,你这个贤弟还真是厉害,我今天算是栽了,大哥,咱换家客店吧,这家被大游侠给包下了,没空房间了,走吧,”红霞捡起双刀入鞘,却用眼角上下打量令狐楚。
令狐楚满面通红,“既然娑葛兄来了,我就让弟兄们让出几个房间,请吧。”
曲伯昌这个时候忽然回过神来,“几位大人,里面请,里面请。”
“哦,我忘了给娑葛兄引见了,来,给大家介绍一下,”令狐楚一指马龙,“这位是在下的生死兄长,马龙马子骏。”
阙啜骨力大叫了一声,“一看就知道是个勇士!比俺骨力不知道厉害多少呢!”
众人哈哈大笑,令狐楚和娑葛手挽手,马龙和骨力肩搭肩地走进了客栈的大厅。
“哎,哎,那个谁,”红霞在后面一直叫令狐楚,当被哥哥狠狠地瞪了两眼后,才改口,“那个子羽兄啊,我们打的赌怎么办啊?我输了,你又不让我走,我岂不成了赖皮了?”
“什么赌?”娑葛皱着眉头问红霞,红霞吞吞吐吐不敢说。
“苏禄,怎么回事?”娑葛的声音少有的严厉,苏禄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娑葛听完了,鼻子哼了一声,“净给我惹事,现在子羽既然留我们过宿,断不会把你们三人赶出去的,你就让子羽代替我把你管教成大唐的淑女吧,”说着,又转向了令狐楚,“子羽,被你说对了,家父长年在外征战,确实没把舍妹管教好,如果贤弟有空闲,烦请代为兄管教一下这丫头。”
令狐楚听他话里有话,便没有接茬,尴尬地笑了笑。
这个时候,白笑玉带着越儿,面貌焕然一新地出现在了二楼,正向下观望。
娑葛的眼睛也正好碰到楼上的这名龟兹女子,心里不觉动了一下。
“贤弟,这位是?”娑葛微笑着看着白笑玉,问令狐楚。
“拙荆。”令狐楚很平淡地吐出了两个字。
“哦,那是白姑娘,是子羽的未婚妻,一路跟我们从长安到这里的,他们约定了,在撒马尔罕成婚,”马龙在一边给娑葛解释到。
“哦,”娑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贤弟原来是去撒马尔罕啊。”
晚上,灯光把大厅照得很亮,酒香伴随烤羊肉的香味弥漫着整个客栈,每一个人都欢声笑语。
不知道为什么,胡杨老人对突然出现的娑葛兄妹几人并不感兴趣,当令狐楚介绍完自己,那几个突骑施人向自己行礼时,他也是简单地一点头。
后来,通过胡西原的解释令狐楚在知道,当年波斯萨珊王朝末时,因为受到了西突厥和东罗马帝国的夹击,损失惨重,国力消耗很大,以致于在后来没有足够的军队来对抗崛起的阿拉伯人。后来胡杨随卑路斯王子入长安,一直对突厥人不甚好感,现在对西突厥的别部突骑施人也是如此。
令狐楚和马龙陪着娑葛兄妹在一个桌子上吃肉喝酒,胡杨父子带着白笑玉和越儿,还有周江、段英、程二牛、祝小六、王长齐等人在另一边的长条桌上吃着。
“娑葛兄,小弟有一事不明,还望请教,”令狐楚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当看到娑葛的那个请讲的手势后,他继续说,“娑葛兄应该在碎叶吧,怎么会出现在西州呢,再说,你们此行如果是公干,可以去朝廷的馆驿,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自寻客栈呢?而且还专门往已经住了商队的客栈里住?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公干?”
娑葛有些尴尬,先是干笑了两声,“嘿嘿,以前在长安时,沈青云曾说,子羽目如鹰隼,不容沙粒,今日我才信啊。”
他端起酒杯,喝了两口酒之后,一点头,“不错,这次我确是私行,不过也不是什么秘密,舍妹与老父一言不合,负气而出,我这是专门寻她而来的。”
“红霞姑娘果然厉害,离家出走,还能带着娑葛兄你的突骑施第一勇士和你的第一谋将,这口气也太大了吧?”令狐楚的声音并不高,“虽然我与娑葛兄是故交,但阁下是突厥别部,小弟是大唐之民,如果兄长有什么企图,那可别怪小弟斗胆拦阻你了。”
“贤弟言重了,我等怎么敢做对不起大唐的事情呢,兄弟尽管放心,我们虽然是为私事而出,却决不会有什么违背大唐的举动的,对了,完了我们也要去伊逻卢城,面见安西大都护郭大人,兄弟不会见疑了吧?”
令狐楚微笑,“如此更好,我想素来磊落的娑葛兄,必不会负我。”
“哎呀,贤弟,你这样的身手不去从军,真是可惜了,如果能来我突骑施,我……”娑葛的话被令狐楚制止了。
“如果哪天娑葛兄需要我帮忙,兄弟万死不辞。”
“子羽兄,我听说您的商队,是从楼兰古城那边过来的,是不是到楼兰古城里去看了看啊?可有什么发现啊?”一边的红霞突然插嘴道。
她的这句话说完,整个大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第16章 负荆请罪()
第16章负荆请罪
距离她不远的另一张桌子上的令狐越,停住了动作,她停止了嚼个不停的嘴巴,看了一眼段英和白笑玉,发现他们两个也正在看自己。
“不错,我们是从楼兰古城来,但我们没有发现什么,当时我下达了禁止去楼兰古城寻什么宝藏的命令。我怕把热窝子病再带到这个世界上。”
“可是,我好象听说你的商队有人进到里面去了,应该有所发现吧,不然,怎么能被野魅给迷住呢?”
令狐楚的眼睛立了起来,他突然觉得这个红衣服的女子很是不简单。
“当啷”一声,越儿把手里的肉骨头扔在了酒碗上,离开了座位,向后面走去,段英紧跟在她后面。
“红霞,你瞎说什么呢?不得无礼?”
“姑娘的消息果然灵通啊,不过可惜的是,什么也没发现。”
红霞还想说什么,越儿带着段英回来,每人双手都捧着一根马鞭,脚步噔噔地,走到了令狐楚的身边。
“哥,我们在楼兰时违反了商队的命令,我是小首领,带头违反命令,还胁迫他人,理应受罚,当时说到西州再进行责罚,现在到我们负荆请罪的时候了,请哥哥责罚!”
令狐楚有些发呆,不光是他,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尤其是娑葛兄妹。
“这个,能否等过了今天再行责罚?”令狐楚觉得今天的场合不太好,毕竟娑葛兄妹也算客人,当着客人的面管教妹妹,好象是不太应该。
“不必了,今日事今日毕,我不想被一些人说三道四,”越儿说着,眼睛瞪着红霞,红霞的脸顿时红了起来。
“这,”令狐楚一犹豫,白笑玉也走了过来,“还有我,我监护不力,看管不严,理应与他们一道受罚!”
令狐楚的脑袋在飞速地运转,也许,这招不错,可惜,要委屈越儿了。
“我是商队的小首领,带头违法命令,虽然命令是护卫头目发出,但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也包括我,所以鞭打五十;段英是被我胁迫和威逼才违反命令的,算是胁从,鞭打二十,我愿意替他受了,让他看守驼队,将功折罪;白姐姐看管不力,鞭打十下,我愿意替她受了,这样的处罚,不知道大家有什么意见?”
越儿竟用自己小首领的命令,公布了对自己的惩罚,其他人都一片沉默,孩子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异议呢。
“不,不,我不要越儿替,”白笑玉在一边大叫。
“我也不要,我自己挨!”段英也跟着大叫。
越儿用手哗啦一下把面前桌子上的盆碗杯碟都哗啦到了一边,自己半伏身在桌子上,“哥,打吧,我遵守诺言,不要让我一个做失信的人。”
令狐楚接过那条马鞭,在大家的注视下,举了起来,重重地抽了下来,正打在越儿的屁股上,很清脆的一声响。越儿紧咬着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
第二鞭子,又打了下来,“啊?”越儿发出了一点轻微的声音。
鞭子很快地,不断抽打下来,越儿的手紧抓着桌子边,两条胳膊在抖着,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挨了十几鞭后,越儿突然对马龙说,“马大哥,你帮我按住我的胳膊,我……”马龙会意,赶紧抓住了她的两只小手,鞭子在继续。
“别打了!是我不好,我替她挨鞭子!”红霞想站起来,被娑葛一把按下了,是啊,人家在执行商队的规矩,和她是没有一点关系。
五十鞭子很快就打完了,越儿的小脸通红,嘴唇抖动着,屁股上有了少许血渍。
“子骏,带小段到后面去,好好处罚。”令狐楚对马龙说着,向段英的方向使一个眼神,看到马龙领会地一点头,然后对白笑玉说,“跟我上楼,你要单独责罚。”说着,令狐楚抱起越儿上楼去了。
段英被马龙拎着脖子,向后院走去。
楼上房间,越儿还对令狐楚说,“哥,哥,姐姐的责罚我受,不怪她的,真不怪她的。”
“别说话,越儿,你今天真让我自豪,”轻轻把越儿放在床上,令狐楚吩咐白笑玉,“帮越儿处理下伤,这几天就烦劳你了。”
“六郎,我呢,我还没受罚呢?”白笑玉急切地说。
令狐楚压低了声音,“你就别跟着添乱了,我一个人不能伺候你们两个伤屁股,你就把她给我照顾好就行了,外面那几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是有目的的。明白吗?”
“哥,他们是冲了楼兰王的宝藏来的,我知道,”越儿突然说到。
当令狐楚下楼来时,又恢复了刚才的微笑,但这微笑后面隐藏着什么,没有人能知道,尤其是突骑施人。
令狐楚大声招呼大家,“对不起各位,刚才处理的一点我们商队的事情,耽误大家的酒兴了,继续吧,继续喝酒。”
“啪嗒”一声,一条红色的小马鞭扔了过来,正砸在令狐楚面前的酒杯上。
红霞已经站了起来,面孔扳得很高,“原来你们大唐人就是这么管教人的?今天我输了一场赌,我也不想欠你的,我们突厥人是向来讲信义的,不做不守信义之人!”
说着,她走到了刚才越儿爬着的地方,伏身下去,“子羽兄,来吧!”
令狐楚笑笑,并没有去碰那根红马鞭,“红霞姑娘还是请起来吧,尊兄在此,岂能轮到在下?娑葛兄,你们一路辛苦了,早些休息,我也该上楼去陪胞妹了。”
令狐楚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胡杨,胡杨悄悄地点了一下头,令狐楚一扬手,“弟兄们继续,值班守夜,各司其职,在下先告退。”
再到楼上,白笑玉已经给越儿处理完伤,盖上了一条被子,令狐楚走到床边,坐在了越儿的身边。
“哥,哥,小段呢,马大哥下手重吗?”越儿趴在床上,依然不放心段英。
“傻丫头,小段压根就没挨打,我给他找了个活儿,他在后院放哨呢,你放心吧,”令狐楚摸着越儿的头,轻轻地说,“你放心了,他那么好的身手,我怎么能让他趴在床上呢,所以就只能让你一个人趴着了。”
“哥,你真好,我可不想连累姐姐和小段跟我一起挨打,哥,你的那几个朋友有来头啊,他们是有目的的,哼,贪财之徒,肯定在惦记楼兰的宝贝呢。”
“越儿,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要负荆请罪了?”令狐楚不解地问。
“哼,什么叫突然想起来,我早就想到了,在楼兰的时候我就想到了,本来还想到明天呢,都是那个叫红霞的,她一直提,一直提,摆明就是针对我,那我就负荆请罪,我都挨打了,看她还敢胡说什么。”
“你这丫头人小鬼大,倒是给我解了围,封了突厥人的嘴,我有一个直觉,他们在罗布泊的那个集市上肯定有耳目,”令狐楚拍了拍越儿的背,若有所思。
“哥,那耳目肯定是那个罗布麻之花,她很怪的,我早觉得她不是一般人,”越儿突然说出了自己的建议,却让令狐楚暗暗吃了一惊,“为什么?”
“直觉呗,”越儿也没什么根据,令狐楚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她轻叹,“我的乖乖,越儿啊,你的直觉可真够要命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越儿,你在楼兰古城到底遇到了什么,能告诉哥哥吗?”令狐楚觉得妹妹很是不同寻常,她应该在潜入楼兰古城后,遇到了什么,而且后来昏睡了那么长的时间,需要突厥怪异的偏方才能解决,她肯定有故事,到底是什么呢。
越儿在想,要不要告诉哥哥呢,目前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自己和小段,而小段也只知道他们帮助了一个小公主,至于宝藏的秘密,段英也不清楚。
这个时候,有人在敲门。
门外,马龙的声音传来,“子羽,世子带红霞姑娘前来探望越儿了。”
烛火之下,娑葛面对令狐楚,不得不道出了心事,“子羽,我知道你对我们的戒备很高,你让我不得不对你道出实情。”
“如果娑葛兄很为难的话,可以不说,小弟的好奇心还不足以想探知你们部族的事情,”令狐楚的眼神紧盯着娑葛,娑葛无从回避,不住地摇头。
“子羽,你猜得没错,舍妹此次正是为了楼兰王的那批宝藏而来的,苏禄和阙啜骨力也是我给她分派的助手,可惜,我们一无所获。”
“楼兰王的宝藏?只恐是传言吧,我听说楼兰古城的废墟下,可能也埋着热窝子病,宝藏和命相比,我想我还是要命的好。”令狐楚的眼睛依然没有放过娑葛的脸,但语气平静了不少。
“个人的生命和我突骑施部族、西突厥各部族的命运相比,我觉得还是部族的命运还是更重要,子羽,你不知道,我们部族现在是危机之中啊,”娑葛的眼神充满了忧郁,“我们西面是日益强大的阿拉伯人,不知道白衣大食的军队什么时候就攻打过来了,他们距离撒马尔罕可不远了,古太白的大军就在呼罗珊的木鹿;我们的东边,是默啜,**人对我们的威胁更大,他们的骑兵时常过大漠来侵扰我们;还有东南的吐蕃人,他们对西域更是虎视眈眈,吐蕃人的厉害,你们大唐的军队也领教过,我们不得不防备,他们的使节也是三番两次地跑到碎叶,去提他们所谓的条件。”
“至于大唐,是我们的宗主国,唐军就驻扎在西域,可是谁都知道,大唐皇帝也不过是拿我们当雇佣兵使唤,大唐的官员,向郭元振大人这样的好官不多,其他人都是一些贪财好色之徒,谁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能对我突骑施下手呢,所以求人不如求自己,我们西突厥各部自我强大才是关键,可是草原有限,我们的人口有限,各部落之间又是松散无常,我们需要钱,我们需要大量的钱,来装备我们自己,所以我不得不派我的胞妹深入大漠,去楼兰寻找那批宝藏。”
令狐楚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听娑葛在动情地说着自己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