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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比昨天下午那场恶战损失要大,十几匹骆驼死了,近十个货架子被点着了,虽然很快又被扑灭,但里面的货物受了影响。而且,程二牛中了一箭,射在了后背,好在并无生命之虞。除了程二牛,商队里的好几个伙计也都受了伤,严重的是李俊,他和沙里飞交手的时候被暗算了,一支弩箭射穿了他的肩胛骨,如果不是他闪的及时,射中的可能就是他的心窝了。
“哎!”马龙懊恼得直跺地。胡杨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这样很好,响马们是疯了啊,看来昨天把他们给打急了,今天又把他们打急了。”
这次伙计们表现得更是出色,尤其是弓箭手们,昨天出现了针对老人孩子的剜心事件,这次防御时基本都是以胡杨老人和越儿、白笑玉为中心展开布防的,所以响马们根本突击不到里面来。
当追击的人都陆续回来时,人们都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令狐楚拎着手里的箭矢都射光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响马死在了他的弓下。
“大人,匪首沙里飞没有追到,响马们太狡猾了,深入大漠了,我们不便追击,杀了十几个能追得上的残匪。”
看到令狐楚回来,陈龙上前,“子羽兄,对不住,我们还是来晚了。”
令狐楚惨淡一笑,“不,你们来的正是时候,有劳各位了。陈大人,多谢。”
“子羽兄不要这么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还是抓紧收拾下,我们护送大家进县城。”
商队在最短的时间里又可以起程了,在骑兵的护送下,每个人都安心了,一直向永昌县城走去。
第29章 飞刀寄书()
第29章飞刀寄书
陈龙此时还不知道令狐楚此次的行程,“子羽兄,这么带这么大的商队?还是到沙洲吗?能否去下玉门关,给我表兄秦振阳带封信啊?”
令狐楚微微一笑,“当然,顺路,我的商队要过玉门关的。”
“啊?难道子羽兄不是去沙州,而是去西域?”陈龙疑惑地回头再看看后面的商队,看看漫长的骆驼,看看队伍中的老人和女人、孩子,再看看令狐楚的脸。
“是的,这次去康国的撒马尔罕,可能还要更西。”
“更西?康国再西,就是大食了。”
“大食又如何?还可能去大食的西边呢?”
“大食的西边?是哪里啊?”
“我也不知道,因为不知道,才想到那边去看看,看看那个未知的世界,是否有我要寻找的答案。”
在令狐楚怪异的让人很难听懂的话中,陈龙在他的眼神里,看到的是对远方路途的迷茫。
在永昌县城休整了一天,次日凌晨,天刚亮,商队就继续向西出发了。这比计划好的行程整整耽误了一天,看来要在第五天的下午进甘州城了。
从永昌到甘州,这段路程相对安全多了,在官道北侧,大部分路段都有长城,很多驻点也都有大唐的官军在驻守着。自从突厥默啜几次进犯后,从河西到塞北,大唐边防军人的神经就开始紧绷着,这个突厥首领最反复无常了,毫无信义可言。
陈龙校尉带领一个骑兵小队护送了很远一段距离后才回去的。很多人都很纳闷,人家一个朝廷的校尉,缘何与令狐楚这样的人有这么好的交情,就凭一个信物便带兵相救,这个令狐楚人缘就这么好?
不止一个人问过这个问题,但令狐楚总是微笑不答,当提问的人得不到答案,就去问马龙和越儿,他们也当然不知道了。后来还是白笑玉从令狐楚那里问到了答案。
陈龙是令狐楚的好友秦振阳、秦振林兄弟俩的表弟,从家乡刚到长安时,由于秦家兄弟都已经从军,没办法照顾这个表弟,所以就跟着令狐楚浪荡了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跟着令狐楚泡酒楼,喝花酒,追胡姬,打群架,作护卫,走河西,也因此跟着令狐楚学到了一些东西,比如拳脚和剑术,当然了没点底子还是不能在长安做小混混的。尤其是来往了几回河西,对当地的地理和响马情况有了详细的了解。
后来秦家老爷子为了不让陈龙跟着令狐楚学坏,就及时也让这个外甥去从军了,因为有了跟令狐楚混过几年的底子,陈龙在军队里如鱼得水,尤其是在几次剿灭几股突厥散兵和当地响马的战斗中屡立战功,年纪轻轻便混得轻骑校尉的职务。
一路无话,从永昌县出发的第三天下午,商队进入了甘州城,还是老规矩,快腿王林提前进城定好了客栈,当然是胡家商队每次固定住的客栈,老板伙计的都比较熟悉。
令狐楚本来安排李俊在永昌养伤的,可是这个兰州汉子说什么也不同意,当把那支弩箭拔出来,他就说自己没事了,“哎呀,这点小伤算个啥,不就一个洞吗,两天就长死了。”尽管如此,他的那条左臂还是不能动弹。他坚持一起同行,令狐楚也不好拒绝了,不管是刀客还是护卫,谁的身上不带伤啊,大家都是剑尖上爬刀刃上滚过来的人,对于伤,对于命,都看得很清淡了,当初的约定才是大唐的西北男人最看重的。
卸驼架子,查验货物,喂骆驼,清点损失,查看骆驼和马的情况,伙计和脚夫们开始了往常的忙碌。
“我的天啊,累死我了,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越儿和白笑玉一先一后地扑倒在客栈柔软舒适的床榻上,因为王林给客栈老板提前交代了有女眷,所以客栈老板格外用心。
护卫们始终没有歇息,只要在路上,永远没有放松的时刻,随时都需要提高警惕。令狐楚和马龙照旧查看周围的地形,虽然这家店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很熟悉了,但还是有必要再查看一下,白天值班,晚上值夜,明岗暗哨,都布置好了。
崔天浩并没有跟商队一起同行,他随商队到达永昌后就和众人告辞,带着徒弟仇伍,打马向肃州方向而去。
令狐楚都安顿好之后,一头扎到房间里,倒头便睡,眼前浮过沙里飞那张狰狞的脸,和安其道那张阴险的面孔,伤亡殆尽,沙里飞响马匪帮,难道要完了,也剩不下几个鸟人了,这个念头闪过,令狐楚微笑了一下,没一会儿,便闷鼾如雷了。
白笑玉在床边坐着,不由得暗暗心疼,以前她不知道护卫们都做些什么,以为就是护送一下商队这么简单,大不了和拦路的土匪打几架,可是从凉州到甘州,这五天的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她对令狐楚、马龙、李俊这些护卫们有了新的认识。
天擦黑的时候,令狐楚被越儿摇醒了,“哥,哥,该吃晚饭了。”
如果不是令狐楚提前交代越儿在晚饭时叫醒自己,越儿也舍不得叫醒他,越儿也知道,哥哥太累了,尤其从这五天以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而且越往后越是如此,难道这就是旅途的艰苦吗?想想这些,越儿不禁有些后悔。
护卫和伙计们都是分开休息的,大白天的事情都比较少,所以安排休息的人也比较多,晚上是重点防范期,也是各类人物开始活动的时候了。
大家吃过晚饭,男人们依然在大厅里喝酒,聊天,白笑玉带着越儿到楼上的房间里先去歇息了。
马龙示意令狐楚也跟她们一起上楼,其他护卫和伙计们都跟着起哄,“去吧,去吧,去吧,”令狐楚只是红着脸摇头,任凭他们怎么起哄,也不搭理他们,整个大厅一片欢笑。
突然,楼上她们的房间发出一声尖叫,所有人“腾”地站了起来,令狐楚更是一个旱地拔葱,直接就飞上了二楼,几步就冲到房门口,一脚踹开了门。
房间里,白笑玉和越儿吓得手足无措。
“怎么了?什么事?”令狐楚一声断喝,把两个人从愣神状态打断了。
“哥,”越儿看了他一眼,视线开始转移,目光落在柱子上的一把飞刀上面。那是一把普通的匕首刀,刀把末端还有一块红绸子,刀屁股是对着后窗户,看来是从窗户里扔进来的,刀尖扎到了木头柱子里,并不太深,看来扔飞刀的并不是高手,腕力不是很强,飞刀和柱子之间,有一块布。
令狐楚把飞刀拔了下来,取下了那块布,这个时候其他人也冲了过来,站在门口,马龙走进了房间,“怎么了?”
“没事,有人给我们飞刀寄书,”令狐楚展开了那块布,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字,“沙里飞今夜要烧你们的货,要小心,护好女的。”
“谁?谁给我们报信?”马龙很惊奇。令狐楚走到后窗户边,发现下边就是后院,距离窗户三丈就有一棵树,其他也没什么。
“马上转移驼架子!加派人手守好后院!要快!不要声张,悄悄的!”
客栈上下又开始了一翻不动声色的忙碌。
那块布放在王长齐面前,他研究了半天,“我觉得这字写得有些熟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孩子的字,这孩子没读多少书,不象是大人的手笔。”
“如果是没读过多少书的大人呢?会不会写这样的字?”
“不会,这字写得很小心,很仔细,是孩子写的。”
“哪家孩子有这么好的轻功?爬到后窗户飞刀寄书,还愣没被人发现?”令狐楚始终没想明白,在自言自语。
同时,令狐越也在托着下巴,圆睁着眼睛,在想到底是谁?忽然,她眼前一亮,哎?难道是他?那个名字差点被她说出来,越儿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
夜深了,客栈后面的那条胡同很是安静。除了偶尔的几声狗吠,周围都静悄悄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黑暗中潜藏着几个人影,一直在盯着胡同里的围墙,同时在留意周围的动静。
当两个打更的更夫敲着梆锣走过去后,一个身影快速地向胡同里移动,脚步很轻,没有一点动静,走到墙边双脚点地腾空跃起,双臂挂上了墙头,在院里一棵树的掩护下,观察里面的情况。
院子里一片安静,只有两个值夜的护卫,正举着火把在院子里来回巡视,天有些冷,他们跺了跺脚,停下来交谈,“小汪,来抿两口吧,”一个黑脸刀客将手里的酒葫芦递给另一个年轻的刀客,那年轻刀客却拒绝了,“算了,喝酒误事,老雷,你也悠着点。”“哎呀,兄弟,这是哪儿啊,这是甘州城,城墙城门官兵都有,你怕什么啊?一般的小蟊贼,也不敢偷到这里来,咱兄弟的名号还是有的,怕什么?听,里面的人睡的跟死猪一样的。”
两个值夜的护卫正是兰州刀客雷万金和汪小侠。
“哎?你还别说,我怎么觉得头还有些晕呢,”雷万金直摇晃脑袋,胳膊搭在汪小侠的肩上。“你喝多了,本来睡得就少,还喝那么多,算了,我一个人盯吧,我扶你进去躺会儿。”
机会来了!
墙头上的蒙面人顿时高兴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扔到了胡同外面的大街上,“啪!——咕噜咕噜——”,原来是一块飞蝗石。
顿时,黑暗里的十几条人影,立即向胡同里冲来,而先前墙头上的那个人,已经翻身跳到了院子里,直奔后面的小楼而去,他看了下位置,拔出牛耳尖刀叼在嘴里,开始直接徒手攀爬,直摸白笑玉和越儿房间的后窗,动作很快。
此时,胡同外的人已经开始上墙了,不少人已经跳到了院子里。
第30章 甘州之夜()
第30章甘州之夜
用尖刀拨开了窗闩后,来人轻轻地推开了窗户,半个身子进入了房间,突然,一支弩箭将他又从房间了送了出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顿时气绝身亡。
“快撤!有埋伏!”
随着这一声大喊,院子里灯笼火把一下子亮了起来,客栈房顶上,骆驼中间,出现了好多人,其中很多都是弓箭手,同时发射,将刚才最先冲进来的那个蒙面人射死当场,同时落到院子里的那几个刚一发愣,雕翎箭也飞射了过来,一下子又倒下了五六个人。
胡同里的人闻听,“撤!赶紧撤!”
另一侧的房顶上,也出现了弓箭手和刀客,一阵雕翎箭噼啪乱射,又放翻了几个人。
有三四个人还是用手里的刀挡飞了箭,身法很快地向另一条胡同逃窜而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哦!哦!
客栈上下一片欢呼,成功地挫败了一次响马们的袭击行动,而且这次几乎打掉了沙里飞的全部力量了。
一个官差走到令狐楚身边,“令狐公子,真有你的,把沙里飞收拾到这种地步,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沙里飞这王八蛋胆子够大,居然敢跑到甘州城里来闹事。”
原来在接到神秘人物飞刀寄书后,令狐楚和马龙就制定了这套关门打狗的计策,同时找到了甘州知府的捕头王仁铁,因为崔天浩前天过甘州时向他有过交代,所以王仁铁也不敢怠慢,比较重视,调派了手头上的捕快们也参与了这次行动,同时封锁了整个客栈,只许进,不许任何人出。
“越儿那一弩箭是今晚好戏的一锣啊,小小年纪临危不乱,真是大智大勇,”王仁铁知道整个行动过程,对令狐越的表现赞不绝口。
“不,我觉得是小汪和老雷装得好,看老雷那样,跟真的要醉一样。”
“这算什么啊?就是真醉,也不耽误收拾响马贼,哈哈哈哈。”
“哥,哥,我觉得,这头功,是不是应该要记到飞刀寄书的神秘人身上啊?”越儿提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大家都安静了下来,是啊,这是无疑的,可这个神秘人到底是谁呢?
“啦啦啦啦……”越儿一个人唱着,上楼去了,忽然转头喊了一句,“你们想吧,我累了,要去睡觉了,下次有这样的好事,别忘了还喊我啊!”
王仁铁带着捕快和衙役们收拾了现场,将尸体都抬走了,和令狐楚等人告别后,都回去了。
除了值夜的护卫,其他人都去歇息了。
“令狐兄,怎么还不去歇着啊?”汪小侠看到令狐楚还站在院子里,对着夜空发呆,“快四更了,赶紧去歇息吧。”
“我还有点事,今夜你和老雷再辛苦一下,明天放你们一天假,”令狐楚笑着,拍了拍小汪的肩膀,“好好盯着,我去去就来。”
“哎,你去哪儿?”小汪有些莫名其妙,这么晚了还干吗去啊?
令狐楚并没有回答他,飞身跃起,跳上了墙头,又一个跃起,跳到了房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哇噻噻,好俊的轻功啊,没想到令狐兄还有这功夫?”小汪看得出神,口水差点流出来。
夜,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下面是好大的一个院子,可是这个院子荒废了多年了,杂草丛生,干枯的蓬蒿半人高。房檐下,蜘蛛结下的破网还低垂着,惊蛰没到,这里还是一片死寂。
房顶的另一头,那个曾经熟悉的身影站立着。
“令狐公子,今晚干得漂亮啊,沙里飞看来是铁定要栽你手里了,”红蝎子韩琨鼓了两下掌,以表示庆贺。
“雕虫小技,何须挂齿啊?”令狐楚心里一动,难道是她飞刀寄书的?也不对啊,她的字迹是认识的,不至于拙劣到那个程度的,应该不会是她。
“令狐公子不去从军真是可惜了,如果早几年从军,兴许现在都混个校尉或守将什么的呢,干吗非做这吃苦受累的护卫啊,真是的。”
“姑娘前几年拿了我的东西,是不是该还我了?”令狐楚收起了笑脸,冰冷地问。
“不知道令狐公子说的是那个锦盒呢,还是你大游侠曾经丢下的尊严和脸面?我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