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篷一个帐篷地搜!一个角落一个角落地搜!不要放走一个,女人全抓走,男人全杀掉!先别着急杀,给我全哄到这里来,我挑一下,没用了再杀!临走把所有帐篷都烧掉!”
“啊-----,不,腾格里------”老阿特里格绝望了,象一只受伤的老狼一样仰天哀号。
没过多大一会儿,营地里失去抵抗力的人都被赶到了大首领的帐篷下面的空地上。
布格热,海兰部落的勇士之一,擅长打偷袭,即使距离再远他都不在乎,跟随他的,也是一支擅长奔袭的海兰部落的骑兵,因为屡次建功,斩获很多而受到了部落首领布克哈的赏识。
“大人,这就是老家伙的女人,果然是个小美人啊,”有两个士兵将捆着的乌兰押了过来。
“好啊,好啊,来,把这老家伙绑到这旗杆上,我要当了他的面,睡了他的女儿!”
手下们一阵欢呼,然后七手八脚地将阿特里格拖上了台子,捆在了旗杆上,也把乌兰推上台子,并放倒在地上。
“大人,请吧?”海兰部落的士兵们也揣着什么鬼点子呢。
“恩,回去不要告诉汗王,我上完,你们人人都有份,然后把人一杀,就说她反抗时被杀的,好不好啊?”
“好啊,好啊,”士兵们又开始欢呼起来,而下面乌塔部落的人开始骚动起来,表示反抗。
“不准乱动!动一下就砍了你们!”
海兰部落的士兵又开始刀砍鞭打俘虏们,终于将骚动镇压了下去。
这个时候,布格热开始解他的腰带了,阿特里格老人痛苦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却被他看到了。
“哎,这可不行,把老头的眼睛扒开,让他看个清楚,给他嘴里塞点东西!”
乌兰在地上挣脱着,可怎么也挣不开,她彻底绝望了,放弃了所有的挣扎,等待最后的悲剧时刻吧,也许自己的悲惨就从今天开始了。
“小美人,我马上……啊!”布热格一声惨叫,手捂鼻子,众人都没注意到,仔细再看,居然他的鼻子和手上全是血,地上滚落一块带血的石头。
“谁?”他大怒,寻找暗算他的罪魁祸首,很快他将目标锁定了,居然是一个小不点,一个看着那么小的小女孩。
没错,她的另一只小手里,也捏着一块石头。
“不许你欺负乌兰!”稚嫩的声音让布格热居然有点发蒙,她一个屁大点的孩子,居然敢命令自己,“快放开他们!不然我让我阿塔打你们的屁股!”
“小铃铛!快跑!”
乌兰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扯开了嗓门大声,而小铃铛没有跑,也跑不了,一个士兵就象拎小羊羔一样提了她的衣服就将她拎了上去。
布格热一巴掌打过去,小姑娘象冰陀螺,转了两个圈之后,摔倒在地,小脸蛋上一个鲜红的掌印,鼻子里开始流血。
小姑娘没有哭,她努力摇晃着站了起来,带着哭腔,“不许欺负乌兰!”
布格热又系好腰带,刷拉一声抽出了刀,刀在清晨的阳光里格外刺眼,他走到了小铃铛面前,猛地举起了刀。
“啊!”所有的人都闭上了双眼,甚至包括海兰的士兵们。
又是一声“当”,接着人们听到了“啊”的一声惨叫,等他们再睁开眼睛,那把刀掉在了地上,小姑娘完好无事,而布格热的手腕上,插着一支箭,血顺着箭杆正在往下流。
“什么人?什么人?什么人干得?”布格热疯了,这次肯定不是孩子,难道是哈格的主力回来了吗?
“看那边!”突然有人高喊,所有的人目光都投向了东方。
在东方的山坡上,在清晨的阳光里,有两匹金色的马正在那里俯视着他们。
第16章 铁面双狼()
第16章铁面双狼
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也不知道他们是谁。
在射出了那支箭之后,两匹马从山坡上冲了下来,向着营地飞一般地驰骋而来,就象两道金光,没等其他人完全反应,他们已经到了近前。
果然是两匹金马,是阿哈尔捷金马,地道的宝马,马背上端坐着两个戴着狰狞铁面具的人,一个端着弓,一个提着刀。
提刀的人走到一个士兵面前,伸手要过他的长矛,那士兵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了,那长矛上有一面青色的三角牙旗,上面有座山的形状。
那人看了两眼旗子,从怀里掏出了一面相同的旗子,扔到那士兵面前,“你们的吗?”
海兰部落的士兵点了点头。
那人蹬蹬蹬冲上了台子,走到了布格热的面前,将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说,前段时间,有没有在锡尔河入海口抢劫过一个营地?”
布格热正疼得五官挪移,脸上直抽抽,听到这个问题,想了一下,“是。”
“人和货呢?”
“人杀了,货分了。”
那铁面人刚想抡刀,却发现了一边的小铃铛,和地上的乌兰,还有旗杆上阿特里格。
他没有理会其他人,走到乌兰的面前,他的弯刀刀尖沿着乌兰的身体向上移动,仿佛让那刀尖欣赏地上的美人,然后,轻轻将绳子挑开了。
乌兰动了一下,再努力挣脱了断开的绳索,这个时候那铁面人走向旗杆上的阿特里格老人,旗杆边上的两个士兵刚动了一下,两支箭几乎同时射进了他们的前胸。
“嘿,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敢坏老子的事!”
布格热虽然疼得还在呲牙咧嘴,但他的嘴还很硬,因为他知道,手下还那么多人呢,而对方,毕竟只有两个人。
“你,”拿弯刀的铁面人用刀指着乌兰,“把孩子带下去。”
乌兰赶紧一手拉着巴音齐齐格,一手搀扶着父亲,赶紧向台子的后方,阿特里格将两个孩子挡在身后,顺手从地上拣起一把刀。
“我会找到你的部落,拿回我的东西的,而你,”铁面人从背后抽出了另一把弯刀,然后一个转身,刀锋飞过,布格热的人头滚落,一腔鲜血冲天喷出,半天后尸体才应声倒地。
这个时候,那个拿长弓的人也上了平台,手里那张大弓上搭了三支箭,透过面具的一双眼睛,向下面扫视。
突然,海兰部落的士兵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杀了他们,给布格热报仇!”呼啦一声,所有的士兵全开始向台子前冲来。
持双刀的铁面人并不着急,双刀向后一摆,仿佛鹰的两只翅膀,迎着那些士兵们走了过去,两把弯刀也同时挥舞开了,快得士兵们只能看到刀的影子,而尸体不断地倒地。
有几个士兵刚把弓取下来,一支箭就射进了他们的心口或者脑袋。
很快,将近一半的士兵没有了,剩下的士兵纷纷败逃。
最后的一个士兵被那双刀铁面人抓住,吓得直求饶,“回去告诉你们的首领,把从我的营地抢的东西收集起来,还给我。”
那俘虏直点头,“是,是。”
那人手起一刀,俘虏的一只耳朵落了地,“滚吧!“
营地又安静了下来,人们都呆立着,鸦雀无声。
阿特里格老人终于走了过来,“谢谢两位客人出手相助,你们是腾格里派来帮我们的吗?”
那手握大弓的人伸手摘下了铁面具,露出一张刚毅的脸,“不客气,老人家,我们路过,见他们撒野,就教训了下他们。”
那个拿一对弯刀的人也摘下了他的面具,却是一张和面具一样冷峻的脸,“老人家,他们是哪个部落的?”
“海兰部落,尊贵的客人。来吧,孩子们,向我们尊贵的客人道谢吧,他们从敌人的枷锁和刀斧下救下了我们。”
所有的人都向二人弯腰行礼,“谢谢你们,尊贵的客人。”
那个拿大弓的人,走到了巴音齐齐格的面前,用充满慈爱的声音问她,“你多大了?”
“五岁,”小铃铛倒不害怕,用小手摸了摸那张弓,“大叔,我阿塔也有弓,他还有一只鹰呢。”
那人看到了她小脸上的掌印,还有鼻孔里的鲜血,就用手给她擦抹,“孩子,疼不疼啊?”
小铃铛点了点头,“疼,比阿塔打屁股还要疼呢。”
那人笑了,一条胳膊就把她抱了起来,“你真是一个勇敢的孩子!”
乌兰看了一眼那拿双刀的男子,他正将刀上的鲜血擦去,然后将刀很快地插回了刀鞘,很象一只鹰收起了自己的翅膀。
“打扫一下我们的营地,看我们的人有没有活着的,救治一下,把尸体抬到一边,日子还得继续,没办法,这就是牧民的生活啊。”
阿特里格指挥着营地里的人们收拾着残局,他的心还在嘭彭乱跳,早上所发生的一切就象一场噩梦,他还在怀疑这些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还好。公元八世纪北方草原的佩切涅格人各部落,也早就适应了互相的攻伐,部落之间的战争就象放牧和打猎一样平常,尤其是象乌塔这样的小部落,受到攻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阿特里格的帐篷里。
阿特里格正在用最高的规格招待着他们部落的救命恩人,马龙和令狐楚盘腿坐在地毯上,喝着热羊奶,餐桌上还放着一大盆香喷喷的熟羊肉,小铃铛坐在马龙的身边,小手放在他的腿上,从第一次见面,她就喜欢上了这个满脸胡子的大叔了。
“两位客人的营地,被海兰部落的打劫了?”阿特里格很小心地试探着打听,他想尽快弄清楚这两个人的底细。
“是啊,我们的商队在锡尔河边搭了个营地,准备休息几天,我们两个出去办了点事情,等回来就什么都没有了,”马龙的回答很客气,“我们只找到这面旗子,今天碰巧了正遇到他们行凶,就先教训了他们。”
“您二位是商人?”阿特里格皱了一下眉头,压制了一下内心的惊喜,“你们丢的是什么?”
“丝绸,茶叶,瓷器,羊皮,羊毛,还有突厥可汗送我的二十多头骆驼,和九个奴隶,不过被这群畜生杀了三个了,”令狐楚的腮帮子鼓着,眼睛血红着。
他的话确实把阿特里格吓到了,“你,你,认识突厥可汗?”
令狐楚的眼睛却放到了前来添加羊奶的乌兰身上,“是,突骑施的大首领,现在是西突厥的十姓可汗,我朋友,不过你放心,我们是西去的商人,不过现在货没了,跟你们差不多了,也是突厥人了。”
“既然如此,那请两位客人在我们这里多住两天吧,等我们首领回来,大家再从长计议。”
“好啊,那就打扰老人家了,你放心,这段时间,如果有什么麻烦,有我们兄弟呢。”
“目前应该不会再有麻烦了,海兰部落距离我们还很远,他们的逃兵回去,我们首领也带着兵马回来了。”
“老人家,我还有一个朋友,几匹马在外面,能否带他进来?”马龙依然保持着谦逊,毕竟是到了人家的地盘上,必要的礼节还是应该要有的。
“当然,当然,我这就打发人去请,来吧,尊贵的客人,请用吧,现杀的最鲜嫩的羔羊。”
“最鲜嫩的?”令狐楚抬起头,看了一眼阿特里格,“恐怕不是吧,”他的眼神随着乌兰的离开而迷离,“你们吃吧,我看一下地形,防止那些家伙再搞偷袭,”说着,他站了起来,从门口走了出去。
阿特里格有点尴尬,讪笑着摇了摇头,“您的朋友真会开玩笑,这的确是最鲜嫩的羔羊。”
“老人家,我相信,他确是跟您在开玩笑,原谅他吧,他这几天很劳累,加上发生了很多事情。”
马龙也觉得有点尴尬,他不知道令狐楚这两天到底怎么了,自从花剌子模返回,他就有点不对劲了,当回到营地看到那一片狼藉,他就不对劲了,脾气开始暴躁起来,这样的情况以前似曾发生过,什么时候呢,对了,刚过帕米尔的时候,白笑玉的死让他受了刺激,而这次,是那三个被杀的奴隶吗?还有另外有什么原因?
令狐楚来到河边,先蹲下身来,将那对弯刀抽出来,放到河水里清洗,然后用自己的头巾擦拭干,又插回刀鞘,望着水中的倒影开始发呆。
人世上的事啊,就是有得必有失,自己得到了汗血宝马,可丢了商队,他在乎的不是那些货物,也不是那些骆驼和马,甚至连那些奴隶都不是,他心疼的是,帐篷里有笑玉的一张画像和她留下的一对月光杯,那是他最宝贵的东西,他恨自己为什么不把这么宝贵的东西随身携带呢?
还有那个波斯刺客,现在跑哪儿去了,她说自己是与她配合得最好的人,真的吗?有些人,有些物,得到的时候感觉不到有多珍贵,等到失去后才发现,悔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好好珍惜,有时这样的遗憾会伴随自己一辈子。
唉,他不禁长长地感叹了一声。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尊贵的客人,您还好吗?”
乌兰出现在了河边,她觉得,这个看似怪异的男子,会不会是那个最厉害的勇士呢?
“当然,我没事啊,你,还好吧?”令狐楚还没有从自己的忧郁中走出,他看到的不是一个佩切涅格女孩,仿佛是那个从花剌子模风尘仆仆而来的波斯刺客。
乌兰的脸红了,她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仿佛又一次感觉到了通过那刀尖传递过来的他的温度。
第17章 乌塔勇士()
第17章乌塔勇士
令狐楚的暴躁和冷傲没有给佩切涅格人留下好的第一印象,这也使得他在佩切涅格部落中的形象大打折扣,同时因为他有效地陪衬了宽厚和刚毅的马龙,让马子骏迅速成为了乌塔部落救世主,而令狐楚很不幸地成了他的配角,还好,令狐楚对这个结果迅速满意地接受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有了自己的突厥名字,人们管马龙叫阿特马纳,突厥语的意思是弓箭之王和勇士,而令狐楚叫恰克马克,意思是和雷电一样迅速的人。还好,两个人也不挑,对这个两个名字倒也欣然接受了。
“早知道在碎叶川,就应该早点给自己起好突厥名字,省得到了佩切涅格人这里再添这份乱,”令狐楚有些自嘲地跟马龙说。
“哎,恰克马克兄弟,越儿妹妹在撒马尔罕的名字娜娜,是什么意思来着?”
“哦,阿特马纳大哥,娜娜在粟特语里是骑着狮子的女神。”
第二天黄昏的时候,乌塔部落的大首领哈格汗带着他的勇士们风驰电掣地回来了,仿佛有战火在烧他们的马屁股。
哈格的战马直奔他的大帐,当看到营地完好无损的时候,哈格长出了一口气,可是他很快就看到几十具尸体,还有很多鲜血的痕迹。
“阿特里格,阿特里格,”哈格象发疯一样地大叫,直到须发雪白的老头子从他的帐篷里出来,他才如释重负,“哈哈,你还活着,告诉我怎么了,不是海兰的骑兵袭击过营地了吗?”
“首领,哈格汗,我们确实遭受到了攻击,也阵亡了我们的好兄弟,可是,正如萨满所看到的,长生天派来了使者保护了我们,也让我们的部落走向强大,我的哈格汗!”
哈格和萨满切阿廷闻听都大喜,“使者在哪里?”
“我的帐篷里,首领,来吧,和使者相见吧。”
这个时候,马特阿纳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旁边是小铃铛巴音齐齐格,背双刀的恰克马克跟在他的后边,说着一口流利的突厥语,“久仰了,哈格首领。”
身材同样高大强壮的哈格,上下打量着他们,“啊,长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