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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笑着点头，“我倒是可以考虑送你们马，不过，你们必须有个选择，要马还是要朋友？”
马龙和令狐楚先是一喜，然后又一愣，“什么意思？”
“就是她，”老者用手一指西琳，“恐怕你们得到马，她就要受到祭奠神了。”
第14章 西琳的命运（）
第14章西琳的命运
“这是刺客的禁忌，你违反了，就必须应该受到惩处，”声音来自那个宽大袍子里的死灰的脸。
“什么禁忌，什么惩处，她是被人出卖了，花剌子模人出卖了你们的刺客，花剌子模人和阿拉伯人再雇佣你们波斯刺客杀另一个波斯刺客，你们就互相残杀，让阿拉伯人在一边看热闹吧！”
令狐楚越说火气越大，唾沫都快要溅到长老的脸上了。
“作为一个刺客，就没有自己的选择，只有使命。西琳，你居然带了外人来绿洲，就这一点，也够送你上火柱了。来人，先打她五十皮鞭，让她慢慢去死，”毒蛇一样的声音从袍子里传出来，让人冷得发抖，“大唐人，不要多管闲事。”
西琳就象一只在猞猁面前的猴子，只有瑟瑟发抖的份，她不知道自己最后的命运是什么。
“你听着，你的刺客都是我杀的，跟西琳没关系，要杀就冲我来！而带我来绿洲，连巴赫曼老爷都没说什么，你激动什么！”
令狐楚真的豁了出去，眼睛通红，向一只发疯的豹子，将西琳从两名刺客的手里抢过，护在身后。
“年轻人，她注定不能活着离开，如果你愿意陪她，就陪她好了，”那张死灰的脸上呈现杀机。
“皮兰－－－－－－－”一个声音传来，德高望重的巴赫曼说话了，“看在年轻人的勇气和大唐朋友的份上，给他们个机会吧，如果把握住了，就是神的旨意，让我们遵从神的安排吧。”
刺客长老皮兰狰狞地笑了一下，“年轻人，给你们个机会，打败我的三个高手，就让她活下来呢。”
“如果不小心我将你的高手杀了呢？”令狐楚也是一脸的凶煞。
“神安排你们的命运，遵从神的旨意。”
马龙对阵一个暗器高手。
西琳对阵一个双刀高手。
令狐楚对阵的是一个－－－－－－哦，不，居然是皮兰长老。
在一阵白色的烟雾中，那个宽大的袍子神出鬼没，令狐楚紧握了他的双刀，努力地定气凝神。
烟雾进入了他的鼻孔和嘴巴，也进入了他的每一个毛孔，他在烟雾中看到了很多，他看到了越儿的商队在遭受阿拉伯人的血洗，越儿在向他呼救；他看到西琳赤裸着身体忍受鞭打，遍体鳞伤；他看到马龙和艾勒昆被乱箭射成了刺猬；他还看到了烟雾的深处，有一个妙龄女子在翩翩起舞，身上的轻纱是透明的，能将她的肌肤看得很清楚，一张美丽的柔软的地毯就在她的脚下，耳边是曼妙的音乐，那女子向他在微笑，在招手……
“哦－－－－，哦！波斯人的幻术，都是假的，你不能相信你看到的，你听到的，那都是你最担心的，没什么可怕的，来吧，皮兰长老，”他发出了野兽般的低吼，血红着两只眼睛，在烟雾深处寻找真正的敌人。
眼前还是那些幻术，他闭上了眼睛，开始用耳朵捕捉声音，除了烟雾弥漫的轻微声音，再没有其他声音了。
烟雾仍在弥漫，他仍站立着，没有动一下，皮兰长老也没有出现。
等烟雾散尽，一个声音传来，“出来吧，年轻人，你赢了。”
外面，马龙和西琳正满身大汗地等着他呢。
皮兰长老还是没有任何表情，“西琳，你的朋友帮你赢得你活下去的机会，你被波斯刺客家族除名了，从明天开始，你不再属于这个家族了，你是自由人了。不过，在最后时刻，你还有最后的惩罚，接受完你最后的鞭打吧。”
“等一下，长老，”疲惫的令狐楚又摇晃着站了起来，“她，我来执行鞭打。”
皮兰长老皱了下眉头，“年轻人，你干涉得太多了吧？”
“最后一件，以后你我各自天涯，想干涉都没有机会了。”
有打手将鞭子交到了令狐楚手里，是一条黑色的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皮做成的鞭子，长三尺，说软不软，说硬挺硬，反正抽到人身上是挺疼的。
“什么破规矩，临走还得挨顿打，”令狐楚嘟囔着，接过了鞭子，欣赏了几眼，此时西琳已经跪倒在地，将整个后背留给了他。
“打哪儿？”令狐楚问皮兰长老。
皮兰长老以为他要开始呢，他却连打哪儿都不知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的身体，哪儿都可以，需要我教你吗？”
“不用，不用，杀人都会，何况打个人呢，”说着他举起了鞭子，然后又放下了，“长老，我可以打她屁股吗，她的后背上有伤。”
皮兰长老几乎要吐血了，“随便你，她是你的了。”
“谢谢长老，既然她是我的了，那我明天再打吧，您放心，我会打的，而且一下也不会少，今天实在太累了，西琳，起来吧，明天。”
皮兰长老真的吐血了，那张原本死灰的脸，居然有了新的颜色。
“可恶的大唐人，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当东方的第一缕太阳出现时，在红沙漠的深处，在天马绿洲的空地，一群金色的天马从天地的边缘奔跑而来，它们是那么的美丽和奔放，马龙和令狐楚都看傻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梦吗？
“巴赫曼老爷有命令，二位可以每人挑选一匹，但要通过我们的检查，**不能挑，有孕母马不能选，其他的都可以，”骑兵首领萨瓦尔指引着他们。
“那匹，金黄的，对，”艾勒昆给马龙出主意，“还有那匹栗色的，也很好。”
“好，来人，把那两匹马套来，给两个大唐的朋友准备好吧，”萨瓦尔吩咐手下人。
马龙和令狐楚已经迫不及待地跟了过去，和他们各自的马使劲地亲热起来，萨瓦尔看着，对身边人说，“没想到，大唐的人也这么喜欢马？”
“首领，他们也是骑士，看来对马也很在行，不然怎么舍得性命来找马呢。”
大厅。
令狐楚和马龙将带来的所有的金币全部留了下来，分成了三份。
巴赫曼高高在上，“年轻人，马不是卖给你们的，是送的，不用付钱，而且是两匹马，不是三匹。”
令狐楚抬眼看皮兰长老，而皮兰也正在怒视他，“这个，是给长老的，算是我买西琳的自由吧。”
皮兰起身，只拿了一个金币，“她在我的眼里，就值这一个，”说完拂袖离去。
“巴赫曼老爷，感谢您的招待，我们铭记在心。”
“去吧，孩子们，记得，我们每个人都是有使命的，不过使命与诅咒是同路的，完成你们的使命吧。”
回望天马绿洲，令狐楚生出了许多感慨，“梦居然能实现，你相信吗？”
“以前我不信，而现在，我相信了，”西琳笑着点头，眼里噙满泪水，“没想到真的自由了，可我去哪里呢？”
“自由，有时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而是不想去哪里就不去哪里，没有人能强迫你，做事也一样，不想做什么就不去做。”
“恩，我应该好好享受一下这样的自由。”
“不跟我们一起走吗？”马龙在邀请她。
“如果我想，我会去找你们的，”西琳笑着。
“她的意思是现在不想跟我们走，”马龙对令狐楚低声说。
“我知道，”令狐楚恢复了他的常态，“别忘了，你还欠我五十鞭子呢，下次来找我的时候，还上。”
西琳的脸红了，“马大哥，你说得没错，他是个残暴的人，不管是对敌人还是对朋友。”
“既然不跟我们走，那就珍重吧，我们也该回去了，有空去北方草原找我们吧，驾！”
西琳站在那里目送他们远去，那两匹阿哈尔捷金马是那么地耀眼，他们向着海的方向急驰而去，向着北方的草原急驰而去。
作为一名刺客，西琳知道自己的失败，居然还有眼泪，眼泪就是感情，她觉得自己的快乐被那几匹马带走了，也许这段日子，是她这些年最开心的岁月了。
再见，以后，还能再见到吗？
会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做自己不想做的事，这就是自由。
享受真正的自由吧。
天是蓝的，脚下的大沙漠是红的，远处的阿姆河是白的，北方的大草原是绿的，自由的你，是五彩的。
沿着阿姆河，沿着咸海的东海岸，一行人马急驰，一路几乎没怎么歇息，人和马都处在高度的兴奋之中。
营地，还在吗？
当趟过锡尔河，远远地能看到营地的帐篷顶的时候，令狐楚的心里顿时凉了下来，那里是一座死营地。
空无一人。
奴隶和骆驼都不见了，营地中一片狼籍，很多东西散落在地上，奴隶们的帐篷还有火烧过的痕迹，只留下了骨架。
“哦，不！”艾勒昆一声惊呼，他发现了三具尸体，是商队的奴隶，身上都是刀伤和箭伤，其中一具尸体下面，压了一面骑兵长矛上的牙旗。
“混蛋，这肯定是哪个该死的佩切涅格人干的！”
“找到他们，干掉他们。”
“你不仁，休怪我不义，既然弱肉强食，那就等着瞧吧！”
“走，找他们去！”
三个人翻身上马，向北方的草原深处奔去。
第15章 佩切涅格乌塔部落（）
第15章佩切涅格乌塔部落
天光放亮时，整个乌塔部落就已经醒来了，马群在嘶鸣着，羊群在牧者的驱赶下走出营地到草地上啃食一年里的青草，养好膘准备度过北方漫长的秋冬。
这里是乌塔部落的大营地，首领哈格汗的大帐所在地，三面环山，一面临河，这里是个好地方，有山背风，朝南向着太阳，有一条清澈的河，空地很大，非常适合马儿奔跑。
首领哈格汗今天没有在大帐中，他于昨天就率领了五百战士已经前往另一个地点与海兰部落的人去作战了，今天乌塔部落营地很空虚，只有部落的长老阿特里格带领少量的士兵看守着营地，希望今天也能够平安度过。
晨风吹动着阿特里格的白须，虽然上了岁数，但他依然保持着一个战士的心态，他坐在帐篷前的一段木桩上，看着整个营地。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心跳，不知是年纪大了，还是有什么事发生。
前天晚上阿特里格老人曾坚决反对哈格将部落里的兵力全部带走，而萨满切阿廷通过他与腾格里的对话，告诉哈格营地会平安的，即使受到攻击，也会有天神相助。切阿廷还说，哈格的出征也许不会胜利，但不会失败，而且他的出征，将带来部落的强大，这是腾格里的安排。既然萨满都这样说了，阿特里格也不再坚持了。
还别说，这个乌塔部落的大萨满切阿廷还真有点神，很多事情也都能被他说重，在整个乌塔部落，切阿廷的威望仅次于首领哈格。
希望这次切阿廷也是对的。
远处，巴音齐齐格的笑声传来，就象马儿脖子下的银铃铛，这孩子最喜欢笑了，她是整个营地里的开心果，不管你有什么烦心事，只要见到她，就什么都能忘记。爱笑的巴音齐齐格才五岁，她的父亲是部落里有名的勇士布库特，整个部落的人都知道，勇士布库特有两个宝贝，一个是他的鹰，另一个是他的女儿。自从妻子死了之后，他就把所有的爱都转移到了女儿身上。而这个孩子此时正玩得开心，向河边跑去，在她的身后，是追她的乌兰。
乌兰是阿特里格的小女儿，才十七岁，不知不觉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现在乌兰可是整个部落里的最漂亮的姑娘了，引来了许多部落年轻勇士的爱慕眼光。阿特里格老人想，一定要把她嫁给部落里最优秀的勇士。
乌兰没注意到父亲在凝视自己，跟小银铃玩得正开心呢，头上十七根细小的辫子飞转着，身上的长裙也随风飘摆着。
有几家帐篷头顶上开始升腾起一股轻烟，啊，忙碌的一天已经开始了。
“小铃铛，不要往里面去，小心河水将你冲走，”乌兰追了过来，将小姑娘往后拉。
“不嘛，不嘛，我要打水喂一喂我的小红马，”小姑娘的声音很好听，可她的两个小手空空，什么也没有。
“靠后，如果把你的靴子再弄湿，小心你阿塔打你屁股，”乌兰吓唬她。
没想到小丫头一点也不害怕，“才不会呢，阿塔舍不得打我，就是打也不疼。”
“不疼你哭什么？”乌兰拉着她的小手往回走。
“我装的，阿塔打仗去了，好几天才回来呢。”
“你阿塔不在，我也一样打你，赶紧回去。”
“你坏，我听阿塔说，过几天要把你嫁给最厉害的勇士，你也会被打屁股的，坏乌兰。”
“你再说，我真的要打你了，”乌兰装样子，举起手吓唬她。
小铃铛挣扎，扭转身体，她刚转过身子，就不动了，“乌兰，快看，阿塔他们回来了。”
乌兰很纳闷，心想怎么这么快，等她转头身一看，心猛地一沉，河的对面，出现了一队骑兵，人数很多，正在集结。
“不，这不是你阿塔，是海兰部落的人，快跑，小铃铛！”
就在她们向营地后面跑的时候，有人响起了报警的牛角号，整个营地顿时大乱，妇女尖叫着，纷纷逃窜，很多人扔掉了手里在干的活儿，寻找自己的避难所。
“牵马来！乌塔的勇士们集合了！”
须发皆白的阿特里格拔出了刀，吩咐身边的侍卫，侍卫为他将马牵来，他翻身而上，这个时候，其他人也纷纷赶到。
“集合！”
“迎敌！”
“保护营地！”
“血战到底！”
来犯的敌人冲了过来，阿特里格首先催马冲了过去，手里的战刀挥起，第一个与他交锋的敌人被刺落下马。
两支人马就在营地中战在了一起。
太阳升了起来，营地里一片狼藉。
战斗结束了，阿特里格带领的守卫营地的这点人马全军覆灭，不是他们不够勇猛，而是敌人数量比他们多，尽管如此，他们也是重创了来犯之地。
“老家伙，这么大岁数了还不死啊，折了我这么多兄弟，不过没用了，你们的营地被我们占领了，你们的女人和孩子，还有牲畜，都是我们的了，等哈格回来，他只有一地尸体和废墟了，哈哈哈哈。”
阿特里格身上都是血，被捆了好几道，拽到了那带队军官的面前。
“布格热，你这个狡猾的狐狸，居然偷袭，你们没有胆量和我们的勇士在战场上决战吗？”老头子很气愤，胡须抖动着，但也没办法。
“我们的布克哈汗已经带人去和你们的哈格决战了，可我们还有多余的兵力来偷袭你们的营地，没办法，谁让我们的部落强大呢，你们只有五百勇士，而我们有足足的两千，有一半决战，我们三百人来袭击你们，你们还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嗨，老头，我听说你女儿很漂亮啊，送给我们汗王作女奴吧？”
“我呸！”阿特里格狠狠将一口血水吐在了布格热的脸上。
“你！老家伙，看我怎么收拾你，我要当着你的面，把你的宝贝女儿睡了，看你向老爷我求饶不？来人，一个帐篷一个帐篷地搜！一个角落一个角落地搜！不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