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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坐在中间的朱知县见一时剑拔弩张,猛然间笑了起来,不由吸引了西门庆和白太医的眼神:“依本县看,清河县有两个生药铺并无不妥,都是有益民生的事情,本县个个都是要支持的!”
什么叫有益民生?什么叫个个支持?虽然这副躯壳原先整天吃喝玩乐,但也记得生药铺一年上供给知县的钱财也不在少数,足足占了利润的三成之多,这坑爹的知县是不是收黑钱了?
这时如释重负的白太医冲朱知县丢了一个感激的眼神,叫西门庆看了个明白,顿时有一种到了鸿门宴的感觉,这个世界果然也是勾心斗角,危机四伏。看来自己光是考虑到了武松武二郎的潜在威胁,反而忽视了这些方面。
有人,就有社会!有人,就有矛盾!闲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不过,哥虽然不是mba,但在那个信息量爆炸的年代,各种电视剧也不知道看了多少,用肚脐眼想想也知道这个白光不知道塞了多少好处给知县,现在貌似已经是穿一条裤子的战友了。要是这点小事如果都处理不好,哥还在这世界混个屁啊!
西门庆恶狠狠地想着,脸上却堆起了看似天真的笑容:“既然有知县大人的大力扶持,耀祖兄这间生药铺肯定生意红火,ri进斗金!不过对于小生的铺子来说,却是大大的损失,不补偿可是不行的!”
第六章 三种补偿方案()
“补偿?”白太医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西门庆:“你怎么不去向阳谷县的生药铺要补偿?就光允许你开生药铺,某家就不能开么?俗话说货比三家,这也是给清河县的百姓一个选择的机会,合情合理,何来补偿一说?”
坐在中间的朱知县“嗯”了一声,似乎被“补偿”这个说法勾起了一丝兴趣,微闭的双眼也睁开了少许,顺便吃了口茶:“既然有次提议,大官人不妨说说看有何损失?如何补偿?本县也好居中调停。”
西门庆把玩着那块羊脂玉佩,依旧是一付懒洋洋的样子:“小生的生药铺规模虽然不大,但其实供应清河县还是绰绰有余的,何必再开第二家?大人也知道,小生家里全依仗着这间生药铺,若是其他人再开第二家生药铺,小生并不反对,但耀祖兄本来就是太医,同时开着医馆和生药铺,前面开方,后面抓药,这久而久之,谁还上小生铺子里面抓药?”
“你铺子里面也自有开方的郎中,何必危言耸听?”白太医忍不住一旁插嘴道。
西门庆露出羞涩的一笑:“小生店里的土郎中,怎么比得上耀祖兄十五年太医院的手艺?”
朱知县微微点头道:“这话倒也有些道理。”
白太医还在思索如何反击,西门庆已然起身,冲知县行礼致谢:“大人果然公道!清河县能有如此父母官,小生欣慰!”
不管怎么说,先给这朱知县带上个高帽子再说。
果然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朱知县虽然老成持重,但西门庆这两句马屁拍上来,还是比较受用的,这不,连称呼都改了。
“西门贤弟!即是如此,你觉得如何补偿才好?”朱知县笑眯眯的看着西门庆。你们两家相斗,好处还是要给本县的不是?
白太医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冒上来,本来就挺白的面皮更加发白了,这朱知县是要一手托两家啊!自己那一百贯算是打了水漂。
西门庆故意咳嗽两声,这种狗血情节身在其中还真是其乐无穷啊,连腹中饥饿都几乎忘记了:“这个。。。小生这里有三种方案,白太医可任选其中一种,小生绝不后悔!”
“哦,居然有三种之多?贤弟不如一一道来!”朱知县有如看戏一般,似乎兴致不小。
西门庆这货以前不是花天酒地,欺男霸女么?怎么今天是一套接着一套,好像做生意的老手?
白太医身子往后一靠,有气无力的冲知县挥了挥手,比出了两根手指,那意思是别忘记我刚才塞过去的两张交子。那可是一百贯通兑的交子啊。可惜朱知县现在饶有兴趣的看着西门庆,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根本没看到在空中抖动的两根手指。
西门庆倒是眼尖,大呼小叫道:“耀祖兄这手指头怎么了,怎么在抖来抖去?两根手指!莫非是犯了二。。。”
白太医赶紧收回手指,顺手抄起茶盏假装吃茶:“大官人莫要打岔,某家只是端个茶盏而已。赶紧说说你那三个方案吧!”
西门庆笑道伸出一个手指:“这三种方案其实都是简单之极,非常好作的。小生就先讲第一种:耀祖兄的生药铺不管经营如何,利润须分给小生三成。。。”
“扑。。。”本来假装喝茶的白太医刚含了个满嘴茶,听到这白痴到了极点的方案,一口上好的香片险些没喷了朱知县一身,火烧屁股一般跳起来骂道:“你小子也敢狮子大开口,这算哪门子的补偿方案!”
不等知县招呼,一旁的师爷急步上前,用块丝巾擦了擦知县身上的茶水,朱知县皱了皱眉头,:“白太医,就算你不认同西门贤弟的第一种方案,也不能喷本县一身茶水啊。”
见朱知县怪罪,白太医只好一屁股坐了回去:“大人,小人失态了。只是这第一种方案实在是强人所难,小人无法接受的。”
西门庆看着桌上的茶点,在一旁啧啧有声:“幸好现在没有上菜,要不然还不全部废了?别人还没吃,你到用口水喷个遍,真是可惜了这几碟茶点,你就说这泡酥螺,做得多好啊,小生还没来得及吃。。。。那也罢了,居然还喷了大人一身。。”
白太医气恼恼的,此时也不好争辩到底是茶水还是口水,只好强忍怒火道:“第一种方案某家实在无法接受,大官人还请接着说第二种方案吧。”
西门庆满意的点点头,又伸出两个手指,冲白太医晃了晃:“第二种方案么,也很简单,就是耀祖兄的生药铺,所有药材须从本店进货,小生一律给最低价!”
呃,这第二种方案明显比第一种还要恶毒。。。
而且西门庆晃着两个手指,分明讥笑刚才白太医的丑态来着。。。
白太医恶狠狠地盯着西门庆,仿佛要从他身上割块肉下来:“办不到!这和第二家西门生药铺有什么区别?”
朱知县听了这第二条方案,也在一旁笑道:“西门贤弟这第二种方案还是不成啊,本县虽然不通商贾,也知道开店铺做生意,无非是互通有无,买低卖高,这样才有收益。如果白太医要从你家生药铺进货,那确实有些太为难白太医了。”
“知县大人深知我心!这第二种方案简直就是无赖!”白太医见朱知县向着自己说话,赶紧表态,顺便攻击了西门庆一下。
西门庆不以为然,伸出三根手指笑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是第三种方案了,这方案如果耀祖兄再不同意,小生也无话可说,只好一拍两散,各找各妈。”
白太医听这话恨不能一口水吞了西门庆,冲朱知县拱拱手:“还请大人主持公道,如果第三个方案也是这般的无赖,某家实在无法接受,只好各凭手段了。”
朱知县点点头:“本县自会主持公道。西门贤弟且讲第三个方案来,若是同样不合情理,本县也是不会赞同的。”
见白太医落入自己套路,西门庆强忍着狂笑,板着脸一本正经的道:“这第三个方案再简单不过,那就是请耀祖兄去小生的铺子坐堂,小生每月五贯供奉。。。”
“什么!!!”白太医想来想去也没想到西门庆这第三个条件居然是要自己给西门生药铺做坐堂郎中,去给西门庆打工!
“你这是侮辱,**裸的侮辱!”白太医撕破脸皮,不顾一切的大喊起来。
硬要在太医院呆了十五年的白太医去生药铺当坐堂大夫,这明显是强人所难。就连朱知县也觉得不可思议:“西门贤弟这个方案实在是匪夷所思,无法让人接受啊。”
“这也不行么?”西门庆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咬了咬牙,似乎下了狠心:“既然如此,那么耀祖兄开了方子可以去自己的生药铺抓药,只要耀祖兄去小铺坐堂就行!小生也是为了清河县百姓着想!毕竟现在都是来小生的铺子抓药,目前铺子里面用的坐堂郎中明显水平不够!耀祖兄还请体恤民情,早ri悬壶济世,服务苍生!”
西门庆这么一说,朱知县虽然觉得有些怪异,但倒也有几分道理:“这个。。。”
白太医也有些目瞪口呆,不知道如何反驳才好,总不好直接说自己的目的就是要挤掉西门家生药铺,用自己白家药铺取而代之,这和自己标榜的高尚目标全然是两个路子。
一时糊涂之下,白太医迟疑回道:“这个某家本来就是要悬壶济世,但某家去大官人那里,身份不符。。。”
西门庆不容白太医思考的机会,直接打断道:“耀祖兄去了,即是小生上宾!其他坐堂郎中,小生一律辞退!另外在生药铺门口挂上耀祖兄医馆牌子!耀祖兄,你看如何?”
“这个。。。”白太医看着西门庆诚恳的摊开了双手,脑子顿时迟钝了几分。
“小生盛意拳拳,耀祖兄不要推辞才是!”西门庆边说边站起身,给白太医倒满茶水,好像在劝说一见如故的好友一般。
“西门贤弟如此盛情,白太医可考虑一二。”朱知县轻捻胡须,微微点头。
白太医被话挤住了,只好咬牙道:“某家生药铺也须些时ri才可开张,既然大官人盛情邀请,某家可暂时。。。”
“三个月!”西门庆趁热打铁,趁胜追击。
“不行不行,时间太长了,一个月之后。。。”白太医的思路被完全打断,不由自主的讨价还价起来。
“一个月就一个月,成交!”西门庆根本不在意时间的长短,直接拍板了。
反正只要你人在哥的生药铺里面,还怕你翻了天不成?哥可是清河一霸,你那生药铺能不能开起来还是个问号,还是老老实实在哥的药铺里面打工吧!太医院混了十五年又怎么样?还不是乖乖的给哥打工?
白太医本来的意思是一个月之后自己的白家药铺就该开业了,没想到却让西门庆掐着话堵死了余地,只好无奈点点头:“既然如此,某家就做这一个月的坐堂郎中吧。。。”
“不是坐堂郎中,是太医,小生马上找人定制医馆匾额,同样挂在生药铺门口!”西门庆纠正道。都是给哥打工,叫什么还不是一样?
“这。。。”白太医无法反驳,如鲠在喉一般直接卡住了。
朱知县两边看看,哈哈笑道:“此方案甚妙,不伤和气!两家握手言和,实乃美事!来人啊,上菜上菜!倒酒!上最好的酒!”
豪门楼楼主应声而入,献上一小坛酒,揭去了泥封,顿时一股酒香充满了整个雅间。
“大人难得到此,小店这十年陈酿终于等到开封的机会了!”
身后是一排端着各se菜肴的伙计,隐约有清宫剧里面皇帝用膳的架势,让西门庆好生期待。。。
第七章 苦命人()
就在西门庆等三人喝着十年陈酿时,前街不知名的小酒馆里,武大郎和郓哥面对面坐在快散架的小桌子旁,桌上一盘花生米,一盘五香胡豆,就是他们的下酒菜,而喝得也是最便宜的村酿。
武大郎自顾自先举起粗陶大碗闷了一口:“兄弟,哥哥来这清河县,没几个能说上话的,哥哥这命,苦啊。。。”
话还没说完,武大郎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郓哥赶紧劝道:“哥哥,有啥过不去的事情,和兄弟说说?自己一个人喝闷酒可不行。”
武大郎用脏乎乎的袖子擦了擦热泪,叹了口气,用自嘲的口气说道:“兄弟,别人都说六娘嫁给了俺这三寸丁,那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一块好肉掉在了狗嘴里,哪里知道这鲜花是别人硬生生的塞给俺的。”
“哥哥,此话怎么讲?哥哥几年前搬到这清河县,不就已经和六娘成亲了么?”郓哥不过十四岁上下,没怎么喝过酒,只是浅浅的抿了一酒,不解道。
“唉,兄弟!你也知道俺原先是在景阳冈那边的阳谷县住,没想到二郎出了事情跑路,只好一个人以卖炊饼为生,混口饭吃。哪知那一ri在街头做生意,竟被阳谷县的张大户叫了去,说是看我孤单可怜,要给我说门亲事。。。”
“这等天下掉馅饼的好事情,哥哥如何说的这般凄惨?”说到这里,郓哥当然也知道这门亲事说的就是潘金莲潘六娘,偷偷咽了口口水,只觉下身一股邪火串上来,赶紧喝了口酒压压。自己从第一次看见潘金莲起,早就不能自拔,那胸,那身段,不知道在梦里面幻想了多少回。
这武大郎,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武大郎全然看不出郓哥满脸的羡慕之意,又闷了口酒,愁得脸上褶子更多了几分:“馅饼?哪有这种好事?这妇人一长成,张大户整天转悠着要下手收了她,被自己老婆察觉了,就要剥了她的头面,赶她出门!”
“啊。。。”郓哥嘴张得能塞整个炊饼进去。
“那张大户肉疼的很,和自己老婆商量了半天,他老婆哪里肯让潘金莲在张府半ri?这才故意从街上拉了俺进府,贴了二十贯嫁妆,把潘金莲硬塞了过来。。。”武大郎苦着一张脸,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些话来,郓哥听得吃惊不小,无言以对。
“哥哥本来身有残疾,让人耻笑,本想着能有个媳妇传宗接代,也就不在乎了,没想到就这样还是不太平,每次一要出门卖炊饼,老是有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在门口晃荡,这才干脆搬来清河县居住。”
武大郎说到这里,一口气干了碗中的酒,把粗陶大碗往桌上一丢:“这太平ri子没过多久,你看看今天,这就和西门庆勾搭上了!还有那个王婆,活活一个马泊六!”
郓哥陪着笑替武大郎斟满了酒:“大郎哥哥,莫怪兄弟讲的难听,这西门大官人可和知县走得近,哥哥莫要冲动,还是等二郎哥哥再做商议。二郎哥哥能力毙猛虎,就算是知县也要另眼看待的。”
武大郎长叹一口气道:“兄弟!这些道理俺都知道,只是这口恶气实在难咽,你看那妇人今ri不依不饶,明ri还要拉我去西门府上道歉!你说这世上哪有拉自己男人给jian夫道歉的?这口气怎么能忍!”
“这个。。。”郓哥迟疑道:“哥哥请听我一声劝,这西门庆咱们惹不起,可躲得起,大不了从明ri开始,把炊饼摊子停了,把自家大门反锁,不让嫂子出去就是。”
“不行!天天对着那个yin妇,满脑子都是她偷男人的勾当,没等我兄弟回来,俺就要先疯了不可!”武大郎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今天把兄弟你叫出来,其实是有一件事情要兄弟帮忙,就是不知道兄弟你愿意不愿意?”
郓哥听这话,喝了一大口酒,趁着酒意拍了拍还没长结实的胸脯:“哥哥有话,但讲无妨!只要兄弟我做得到的,绝无二话!”
“好!”武大郎奋力一拍,震得桌子直晃悠:“兄弟,干了这碗酒再说!”
“好!”
两只空碗重新落在了桌上,武大郎道:“兄弟,俺也知道你经常去西门府上买些瓜果,熟门熟路,也结识几个下人,从明天开始,你帮哥哥我盯着西门府的大门,只要西门庆那jian夫出门,你就来十字路口找我,俺要捉jian!”
“呃。。。”虽然刚才郓哥表现得很到位,就差点和武大郎结成异xing兄弟了,但老实说来,西门庆乃是自己的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