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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头呆愣愣地看着他。
宫婢?
深夜还在这里打晃,确不是翁主应该有的作为,而且翁主出行怎会不带侍女随同?穿衣打扮素来清减素净,难免他会认错。和他是解释不清了,也没必要解释。又听到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越来越近,有人怯怯地劝着愤怒失态长翁主。
“长翁主,还是快回宫吧,王上正在太极殿宴请盈国公子与前朝大臣。翁主现在面见王上实在不妥啊……”
她们正朝这边过来了!实在不想被她们撞见,否则又少不了一番羞辱。还好刘彧出征前送了长姐一颗牡丹花种,虽然不知道她有没有真的种出五色牡丹,但是这一年多的表现来看她确实极少找自己的麻烦。
挡在面前的男子就是不避让,没有分毫放过她的意思。身后匆忙的脚步声、含着委屈的抱怨声越来越近,来不及多想,手忙脚乱地推着他躲进东侧宫门内,与长翁主保持一墙之隔。
想来显恺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弱小女子又挤又推的还是头一次,挤挤推推的也就罢了,居然还被夹在她与宫墙之间。既然遭遇的是第一次,难免好奇刚张开口问她在躲什么。恰好眼前的女子伸右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左手则抵住他的胸膛。这个举动像是挟持着实让他惊了一惊。
他闻到了文絮身上的香气,是白芷的芳香。如此他也乐于配合她,噤声不语更不反抗,只眯着眼睛端详着这个近在咫尺的女子。
莽撞的女子微仰起头看他一眼。尽管是匆匆一瞥,他依然领会到她杏子般的眼中暗含的意思是——要他闭嘴。她抬头时右眼眼尾的朱砂闯进了他的视线,似花瓣刚刚飘散枝头印在她眼尾拂之不去的妖娆梅妆。微脒的眼睛注视着文絮,重了一抹笑意。心道:这个女子还真是有趣。
“我就要见父王,让他不要答应盈国。如果以望国作为聘礼,父王就轻易地答应和盈国联姻,这不是在卖女儿又是什么!”
“琬儿!”一个妇人低声呵斥,字字透着威仪,“真是宠你越发不像样子,在这宫里大吵大闹的成什么体统,还不快回去!”
“母后,总之我不嫁。”那个被称作长翁主的女子撒娇道。
原来这个妇人是唐国的王后,显恺心道。又听唐后哄劝安抚着:“一切皆有母后为你做主,你急什么?”
等到王后和长翁主带领那些宫人走远了,她的手才他身上拿开,匆匆后退半步。
对方克制住她的好奇,没有向前再近一步。问道:“你刚刚在躲什么?”
第30章 唐宫偶惹相思客2()
文絮看着这个陌生男子,也没有办法回答他的问题,只想快点从他眼前消失。委身行礼后,拂开他就要走。
显恺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她消瘦的肩,轻轻往怀里一带一转又一推。当她从这突如其来的眩晕中清醒过来时,才知自己被他夹在一臂间,脊背紧贴在冰冷的宫墙上,寒气瞬间从脊背处弥漫至全身,不禁打了个哆嗦。
眼前的这个男子欺上身来,她与他的距离近乎为零。瞪大眼睛看着愈靠愈近的男子,醇香的酒气扑鼻,她能想到的只有三个字“登徒子”,怎样摆脱他的方法在脑子里闪过几个来回。
他却极具风雅地朝着她笑了笑,随意中透着轻佻:“你这个宫婢好大胆子,走路不长眼睛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挟持我?”又假意看了看四周,“看来你们唐宫的礼法规矩还真是特别,真是令人惊奇不已。”
心知他所谓的礼法规矩不仅是她冲撞了他,还意指刚刚长姐的吵闹。秀眉微蹙,从心底责怪他不应出现在这里。纵使心里的惊慌失措还没来得及平息,冷眼看他,温度已经降到冰点。
难得遇上这么无畏的丫头,戏谑兴起:“你光瞪着我干什么?难不成你是哑巴不成。”
清秀的两道眉已经皱成一团,厌恶更甚。不想和他发生口角,更不想为此给自己招惹麻烦。找准机会马上遁走。
他还不想让她这么走掉,一个闪身,不偏不倚地挡在宫门前。一只手臂横在面前撑在宫墙上,阻隔了文絮的去路:“我说让你离开了吗?”
终于忍无可忍,一双美目直逼他的眼睛。
而她换来的却是一双明亮带笑的眉眼,始终凝视着她。深以为这样倔强凌厉的女子不像个宫婢应有的样子。很想将她看穿。
她的衣裳有些单薄,素白曲裾下摆露出同样白色儒裙。银月清辉倾泄在她纤细的身段上,胜似清冷之感。这对于生于南方的他来说,看看自有冷意袭之而来。眉心处一点红艳欲滴的朱砂痣更衬得她白玉无瑕、淡雅脱俗。
一时失神,有人正从背后向自己逼近他也不查觉。只觉耳边一缕清风而过,撑在宫墙上的手臂已经被人擒住,势欲扭到背后,再次被逼向墙角。必然不容忍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顺势转身手臂从那人手里滑脱。对方似乎不打算放过他,再次挥拳而来,招招快且狠。让本不打算出手的显恺有些应接不暇。
文絮大惊,赶忙凑近拦下东珠,并在她手上写上一个“盈”字。
东珠这才知道他就是盈国派来的使臣,压住想要揍他的冲动。站在前面护住她,对他丝毫不见客气:“不管你是哪国使臣,就算是郕王在这也要放尊重些,竟然敢欺负……”
用力拉了拉她的衣袖,不由分说地拽着东珠的衣袖快步跑开。
半是琢磨半是玩味地看她拉着那个叫东珠的婢女急急跑开,隐匿在深宫的阴暗里。低头时不小心瞄到地上躺着一只玉笄,默默将它拾起,仿佛还缠绕着那个女子身上的白芷香。放在手心颠了颠,唇边漾起笑来,竟然鬼使神差地把它揣到袖中。
他觉得唐宫的婢女实在大胆且有趣,又是一笑,转身朝方才来的方向去了。恰好瞥见刘彧朝这边走了过来,显恺虽不想见他,可还是要迎过去:“刘将军怎也跑到这来?”
第31章 唐宫偶惹相思客3()
放在手心颠了颠,唇边漾起笑来,竟然鬼使神差地把它揣到袖中。
他觉得唐宫的婢女实在大胆且有趣,又是一笑,转身朝方才来的方向去了。恰好瞥见刘彧朝这边走了过来,显恺虽不想见他,可还是要迎过去:“刘将军怎也跑到这来?”
一年间,刘彧不记得自己多少次死里逃生,如果有一天他只余衣冠可以还乡,那么此生唯一的遗憾便是文絮。想念在心里疯狂蔓延着,啃噬着。他假借寻找显恺的名义出来,无非是想去西宫见一见她。不巧,显恺真的被自己碰到了。
刘彧浓黑的眸子忽地一暗,转瞬又淡淡笑道:“在下久不见公子入席,听侍卫说公子朝这边来了。怕公子不识回去的路,才过来看看。”
显恺爽快答应着:“如此正好,我方才找见个宫婢来问路,却不想她理都不理我,自己跑走了。”
刘彧无心计较这些,满心都是何时才能与她见上一面,他等不急迎娶她的那一天。本是烦乱异常,还是儒雅淡泊地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转身回去时,有意无意地望了一眼方才文絮和显恺纠缠半晌的那座宫门,宫门外的甬道直通西宫椒鸾殿。此刻他不知,如果他早出现一分,只一分,他就能看到牵念一年之久的她。
回去时,唐王与大臣们正说到:“盈国的二位公子可谓是人中之龙,有公子恺的领兵之能,有公子恪的治国之才,盈国定会日益强盛。”
“王上过誉了。王上能顺应天下万民之意,代昏庸无为的郕王,是万民之幸,今后中原各国诸侯国定以唐王马首是瞻。”显恪这一席话说得甚是和悦,扫过显恺的眼神却分明带了些威严和警告:“四弟还不快敬唐王一杯?
显恺自然知晓自己的哥哥是何用意,只好敛襟垂目,效仿着哥哥的模样,站起身来一板一眼地向唐王敬了杯酒。
唐王一杯饮尽,放了酒杯道:“此番攻咸阳,而称王,各诸侯国中能得盈侯拥护,还特地派两位公子前来恭贺,寡人甚喜。”
显恺心道:这老家伙对自立称王的事情到也不避讳,就像是理应如此。
显恪顿了顿才接着道:“此行除了恭贺唐王以外,盈国还另有他求。”
“哦?”殿内的明光应在唐王的眼中,闪了闪,“但说无妨,唐盈两国互为友好,我唐国有求必应。”抬手一挥,殿内乐音戛然而止,舞姬们欠身退出大殿。
显恺听得这话只觉虚伪。唐王七日前还收容望国国君,助他夺回望国。七日后便能暗地将望国国君软禁起来,迎接两位盈国公子为座上贵宾。明知他们此行是献出望国以求两国同盟,却还要装出一副不知情的形容。若真是不知,怎会这样大的口气?
他心底不服,面上仍是略带笑意。只是这笑似真似假似狡猾。无论怎样他决不会由着三哥将自己同那素未蒙面的长翁主绑在一起。
显恪正要继续说下去,却听显恺抢先开口道……
第33章 以国为聘谁家女2()
一切都是唐后邓氏指使,她早就料到盈国公子会来迎娶文琬,不会因唐国的利益而放弃邓氏一族人的利益。如果能促成他和文琬的婚事,把刘彧收为己用,邓氏在前朝再没有阻碍,也为今后太子继位打下根基。一年前邀请他来赴祭月宴,这一举动是有意拉拢,文琬爱慕他这么久,没能直白地拒绝。没想到先前埋下的隐患就在今天突显。
现在才想通这些为时已晚,父亲在邓司徒手上做人质,太子当众说出以假乱真的谎言,一切都是这么的顺理成章。
“我父亲是当朝丞相,如若在邓司徒府上有什么闪失……”
邓叔淳看出了他的不甘,斩断了他的最后一线希望:“我并没有说丞相是在我府上。”
“你究竟想怎样?”抑制着怒气,低声道。
“攻入咸阳宫手刃郕王,应该知道李司马并非郕王派来的暗影所杀。那么,屠杀李司马一家的又会是谁呢?”观察着他的反应,那种犹豫落尽眼底,紧接着说道,“你不是一直想帮那丫头报仇吗?我可以告诉你凶手是谁,至于条件你应该再清楚不过。”
与此同时,唐王不动声色陷入沉思。
刘彧走后文琬确实天天捧着花盆,好像对侍弄花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原来是为了这个。既然看破这一层,不管有没有五色牡丹,只要他们两人两情相悦,又为什么不成全呢?但盈国那边又该怎么交代?送到手里的城池土地绝对不能不要。脸色沉了沉。
在短暂的时间内,刘彧做着影响一生的决定。究竟要怎么选择?痛恨自己无能,自责中透着沮丧。
像是又熬过了一年相思的漫长,缓缓起身,如同没有灵魂的躯体,默然片刻对唐王道:“臣彧与长翁主确实有此约定。”又看向对面的显恪,拱手道,“唐国公子实乃君子,定不会做出夺人所爱之事。”短短的一句话,刘彧每吐出一字,万分艰难。
显恪察觉其中微妙,不语,耐心观望着这突发的变故。以望国做诱饵谈休战联合之事,他不信唐王就这么轻易放弃送到嘴边的美味。所以他异常镇定,宛如一个局外人,他倒要看看唐王如何应对此事,是关心两国邦交还是在意女儿的终身和所谓的定亲。定亲?才智过人的他怎么会信以为真!
太子看了看自己的父王,不知他此时是个什么心情,定了定心神按着母后的原话再次转述起来:“不过小妹文絮久仰盈国三公子的美名,年纪虽轻,却也是个痴情不悔的女子。所以特意求我帮她说说成这门亲事。”
在这之前,他母后告诉他,如果他心软不舍得把文絮“送”出去,留在宫里也是难逃一死。性格纯良的他是绝对不希望看到的,更不希望母后因此变成蛇蝎心肠的女人。
两者相较,无奈之下,唯有答应。
砰——
瓷杯摔在地上,最后一片碎片还落在地上摇晃着。
第34章 以国为聘谁家女3()
所有人将目光投向一句话之后默不作声的刘彧刘将军。刘彧看着被酒水沾污的宽大衣袖,略显狼狈。众人以为刘将军因为高兴多喝两杯,醉了才会如此失态,也就不甚在意他脸上是何种表情。也只有他知道,在听到文璟的一番话后,他一贯的平静、温和、波澜不惊瞬时被慌张、无措、愤怒吞噬得一干二净,所以打翻了酒盏。
该怎么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刘彧一遍一遍地问自己。他不能,束手无策。绝望中他缓缓闭上眼睛,黑暗中被绝望包围,终于放弃了挣扎。
“呵呵”唐王笑了笑,正好接着文璟的话道,“寡人素来宠爱这两个女儿,她们的亲事自然是顺遂自己的心意为上。既然刘彧和琬儿有约在先不好出尔反尔。不过贵国倾国为聘,怎能辜负贵国的一番心意?小女儿文絮,年方十六,才貌双全,与三公子很是相配。不知公子意下如何?”唐王询问显恪时特地隐去了她身患哑疾的事实。
显恪眸光忽闪:“我国以封疆一千四百里的望国为聘礼,只为迎娶长翁主。相信在座各位皆可见我国诚意。王上焉能将一片诚意无视践踏,此举是在敷衍我国吗?”说得不急不缓,言语间虽不似刚才礼让有度,却也没有不妥之处。
这一番话,由显恪说出,由唐王听去,平添了几分威胁,甚至可以闻到战场上的火药味。唐王目光收紧,陷入沉默。
显恪这么强硬的态度是因为他确定,唐王是不可能拒绝不废自家实力吞并望国的机会。用他唐国国君的信誉做借口,显恪才不会相信,一切以利益为重的国君怎么可能避重就轻呢!
“彭城本是唐、盈、望三国交界,属望国所有。乃是兵家必正之要塞,如今也是唐盈两国之咽喉。”唐王看了看群臣又道,“为表与盈国休兵之愿,唐国愿放弃彭城,退居彭城以北绝不相犯。”
唐王言语格外坚定不容置疑与反驳,谁占领彭城,谁就把握住南北两方的关键。唐国既然做了这个决定,就是真的放弃与盈国重起操戈的念头。可是……
唐王的眼睛却是紧紧盯着沉思中的三公子,看不出他心中所想。以为他知道小女儿身患哑疾,所以不答应:“唐国愿与盈国永修秦晋之好,同样拿出相当的诚意去谈和盟之事。如果是因小女身患哑疾而有所顾虑,那么……”
寂静的大殿,所有人都体会到异常不安,唯有显恪,他的眼神掠过狡猾惴惴的太子、期待落幕心怀不甘的唐王,还有颓然不语勉强含笑的刘彧。当听到唐王的最后一句,茶色的眸子像是抓住了什么,眉头一紧。她,哑了?
紧接着唐王的话说到:“那么盟约就此立下。得王上一诺,已然不虚此行。恪何德何能蒙受小翁主错爱,想必小翁主也是古今国色,定当珍惜。”
是什么让公子恪转变得这么快?感觉匪夷所思,不过好在三公子没有嫌弃,依然奉送望国做聘礼。
第35章 以国为聘谁家女4()
紧接着唐王的话说到:“那么盟约就此立下。得王上一诺,已然不虚此行。恪何德何能蒙受小翁主错爱,想必小翁主也是古今国色,定当珍惜。”
是什么让公子恪转变得这么快?感觉匪夷所思,不过好在三公子没有嫌弃,依然奉送望国做聘礼。
显恺凝望着从容淡定、力挽狂澜的三哥,对他肃然起敬,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故意地朝唐国太子摇了摇头,他也不大相信太子所言属实。两国若是有意建交,又怎是换个女子就能产生变故的?不过是面子上令自己的国家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