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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身披白色棉甲,有的穿着蒙古长袍,还有的裹着汉人的棉服直裰,相同的是脑袋四周澄亮的头皮,巴掌大的头发编成一个金钱鼠尾辫挂在后脑勺,实在是丑陋不堪。
“佑汉,你负责那个披甲的鞑子。李三和小四负责穿长袍的,赵军、山子负责穿直裰的……其他人弓箭掩护。”
赵大友拔出腰刀,杀气腾腾坐在马上,分配战斗目标。
余佑汉虽说军事技能或许不如他们,可是一身武功大家是有目共睹。
因此赵大友让余佑汉独自对付一个鞑子,他自己则选择带头的鞑子斥候。
“诺!”
余佑汉动作娴熟,把加长的管套和绣春刀旋紧。
马战讲究一寸长一寸强,天雄军用的雁翎刀和他相比无疑有些劣势。
雁翎刀也就是俗称的腰刀,基本特点为刀身较为平直,刀尖为略上翘的圆弧形,刀尖至刀背15~20厘米处多开刃,一般称为反刃。
刀身宽为四五厘米左右,刀身断面为等腰三角形。
大明雁翎腰刀血槽多为一条,全长多在90cm左右。
雁翎腰刀有利于陆战砍劈,马战稍微逊色。
远远看见余佑汉等十一个大明将士,七个鞑子不惊反喜,挥舞着手里的腰刀大声呜呼着快马加鞭往上冲。
在他们看来,这就是战功。
只要他们冲上去,汉人士兵肯定四散而逃,没有组织的散兵残勇,还不是任他们宰割。
只不过今天情况有点特殊,他们碰到敢于短兵相接的大明勇士。
相距百米的时候,双方便开始相互射击。
这么短的距离,双方只来得发出一箭,高速奔驰的战马便已经到了短兵相接的时候。
鞑子箭术高超,在高速的运动中,冲在余佑汉前面的夜不收,被鞑子一箭贯穿喉咙,呜咽着落马,显然是不得活。
这一幕刺激得余佑汉肝胆欲裂,胸中的热血奔涌,也顾不得其他。
“杀!”
余佑汉双腿夹紧战马,居高临下从山坡一马当先冲下来,近一米长的绣春刀加上套杆足有一米三十左右。
势大力沉的一刀带着呼啸声朝鞑子斩杀而去,面前的鞑子面露惊骇之色,全力格挡,可还是被余佑汉一刀斩尽肩膀约三寸。
十多年磨炼出来的杀人术,在这一刻显现出威力,余佑汉不待刀势用老,绣春刀借势横拉,鞑子斥候的脑袋脱离肩膀飞出,脖颈处血流如泉激射而出。
“去死!”
余佑汉红着双眼,从马鞍边上的套袋中取出三棱军刺,把它当成匕首用力朝射箭的鞑子甩去。
“噗!”
鞑子捂着插入胸膛的三棱军刺,血水瞬间磅礴而出。
“赵百户,小心!”
战场形势变幻莫测,余佑汉看见一个鞑虏把小四一刀砍劈于马下,接着掏出弓箭,张弓朝正和鞑子斥候首领激战的赵大友射去。
急切间,余佑汉什么都没有想,一催战马,朝弓箭的方向迎面扑去。
眼睁睁看着呼啸而至的长箭,余佑汉无法躲避,一咬牙,侧转身体,左肩迎上。
“噗嗤”一声,余佑汉的左臂中箭。
因为距离较近,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他差点摔落马下。
性命攸关之际,余佑汉咬紧牙关忍住疼痛,稳住身形,眼中蓦然升起一股杀意,大喝一声,用劲全身之力将绣春刀轮劈过去。
第60章 困局()
第一卷风起于飘萍之末
那个鞑子想不到余佑汉动作如此迅速,手中的弓箭都来不及丢掉,便被他斜劈与马下,一命呜呼。
七个鞑子斥候,余佑汉一人就斩杀了三个,剩下的战斗相对来讲就简单许多。
战场上需要的是配合,个人的勇武并没有什么作用。
最终,在付出三个天雄军将士的牺牲后,鞑子斥候小队被斩杀殆尽。
骤然喧嚣的战场旋即安静下来,包括余佑汉在内只剩下八个人,三个大明将士失去了性命,剩下的也基本人人带伤。
无主的战马打着响鼻,让安静的战场增添几分悲凉凄壮。
李三小心翼翼帮余佑汉包扎左臂的箭伤,眼里都是崇敬。
战场上强者总是受人尊敬崇拜,余佑汉一人就斩杀了三个鞑子,可以说,今天如果要不是他,结果可能截然相反。
余佑汉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仔细擦拭着绣春刀上的斑斑血迹,心中的热血已经渐渐平复。
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先后已经有五个鞑子的生命在他手里消失。
他的脑海里不禁想起第一次杀了一个鞑子之后,自己兴奋得不行。
好友秦秀才对他说:余百户,尸山血海里走一遭,今后你就麻木了。
正午的阳光驱赶了冬日的严寒,余佑汉的心里却是沉甸甸的。
战争如此残酷,刚刚还活蹦乱跳的战友,瞬间便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马鞍上。
他们是大明的英雄,可是却未必能够得到应有赏赐和待遇。
卢总督目前的状况,他多少也清楚一些。
秀才说所敢于反抗敢于牺牲的都是大明的热血男儿,可是朝廷却……
“经过这几次的战斗,觉得鞑子战斗力怎么样?”
秦浩明一听到余佑汉受伤,立马放下手中的事务,急忙跑过了探望。
不过看见他只是手臂受伤,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刀剑无眼,些许伤都是小事情。
“还行,不过没有外边传得那么神乎其神,无非弓马娴熟,悍不畏死而已。如果能够有十万天雄军将士,哪里有鞑子嚣张的余地?”
余佑汉傲然说道。
事实胜于雄辩!
余佑汉三战斩五个鞑子,其中两次是斥候战,均是鞑子精锐,故有此语。
“唉,佑汉言之有理,只可惜未必能够如愿?”
秦浩明无奈笑笑,大明什么吊样,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是啊,大明现在文恬武嬉,再不复太祖、成祖年间赫赫武功,造化弄人啊!”
余佑汉仰天长叹,缅怀大明过去辉煌。
秦浩明默然不语,那里用得着什么太祖、成祖之类的?
杀鸡焉用宰牛刀?
真如余佑汉所说,是造化弄人,让满清鞑子捡便宜罢了。
满清鞑子无论从战斗力,还是作战经验、机动性、军队建制、规模、训练、装备、兵源素质,以及军队领导作战驾驭全局能力来说,跟开国年间经历百战的大明军队如何能比?
设想,要让努尔哈赤亲率的满人全部家底7万八旗兵,遭遇到不用成祖亲征的边防军,早被打成筛子了。
历史上满清鞑子面对的不过是大明的乌合之众罢了!并且还是依仗了训练有素的大明旧部,三万关宁铁骑做开路先锋。
因为明朝主力精锐已经在与李自成和张献忠的对抗中消耗一空。
满清八旗兵根本没有遭到明朝正规军的正式抵抗,连场遭遇战都没有,更不用提什么阵地战了。
“好好休息养伤,接下来可是恶战连连见真章的时候。”
想到即将到来的几万鞑子大军,秦浩明的心里沉甸甸,没有一点底气,实在是赵县防御能力太差的缘故。
奇袭作战已经不可能了,岳托、多尔衮也算是鞑子里面少有的人杰,1500名正白旗鞑子莫名其妙失踪,已经引起他们的警觉。
大量斥候探子到处游荡,军队人数也逐渐靠拢集中。
如果强行为之,恐怕偷鸡不成蚀把米,被鞑子所趁,反而不美。
另外秦浩明也准备赶回赵县布防,尽力而为,力求问心无愧。
赵县,卢象升设在军营的帅帐内。
“督师,伯祥惭愧。杨本兵说他的军中也无粮草,户部的粮食因为鞑虏肆虐,运不过来。”
赞画杨廷麟步履匆匆,刚跨进帅帐就急忙禀报。
他原本为编修,因为主战上疏得罪杨嗣昌,被授以兵部职方主事,赞画卢象升军事。
卢象升得到杨廷麟大喜过望,让他往真定负责运送军粮。
“杨本兵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
卢象升慨然而叹,面露忧色。
先是调走关宁铁骑,再是调走王朴大同兵,现在连粮食也要断绝吗?
不战而结城下之盟,难道他就不怕将来留下千秋骂名?
“自古未有权臣在内,大将能立功于外者。”
杨廷麟幽幽叹道。
明代的士子们视媚上为仇寇,无论什么人,有明一代,没有一个媚上的获得好下场。
反而是那些犯颜的大臣成为天下读书人景仰的典范。
杨廷麟无疑也是秉承这一原则,把堂堂大学士杨嗣昌意为权臣。
“大帅,宣府总兵杨国柱和山西总兵虎大威求见。”
账外亲兵进来禀告。
“有请。”
“参见卢总督。”
杨国柱和虎大威全身甲胄,朝卢象升拱手行礼。
卢象升这两年和他们合作颇为融洽,彼此间有些交情。
“请坐,大家不必多礼。可有其他事情?”
虎大威性子耿直,有什么说什么,“卢总督吩咐的那些物件已经督促匠人抓紧时间制造,只是军中的粮食怕是坚持不了三日,请总督大人明示。”
他原本是塞外降卒,打仗勇敢有战略,从军数载,随卢象升作战中多有战功,累官至山西总兵一职。
“唉,正和伯祥说道此事。怕是一时半会朝廷再无粮草拨付,只有向三府士绅借粮,方可度过此次危机。”
卢象升的心里充满苦涩。杨嗣昌和高起潜为了议和,竟然以粮草相要挟,军国大事如此儿戏,真乃大明悲哉!
“要么战要么和,如此这般怕是……”
杨国柱蹙着双眉,心里憋了一肚子火,见此机会,也是趁机发牢骚。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现在主战派和主和派闹成这样,难做的还不是他们这些统兵将领,难不成叫兄弟们饿着肚子打仗不成?
第61章 震撼()
第一卷风起于飘萍之末
“杨总兵这是说的什么话?
卢总督父丧在身,陛下夺情以卫社稷,尚且无怨无悔。
尔身为下属,理应同危共济,献计献策才是,缘何阴阳怪气抱怨不休?”
杨廷麟虽然品轶没有杨国柱高,可他是文人为官,大明文贵武贱,因此可以大声训斥杨国柱。
杨国柱心中憋屈,可是却不欲争吵,因此默不作声。
“伯祥无需如此,杨总兵说得据是实情,不必苛责。
原先有些事情是我思虑不周,连累诸位同僚,建斗尚请多多海涵。”
受到秦浩明的影响,卢象升心态有所变化。
自己原来太消极,导致下面军心不稳。
好在是杨国柱和虎大威才能够忍受至今,奸猾如王朴之徒,早已溜之大吉。
“卢总督言重!”
“卑职不敢!”
“属下惶恐!”
三人急忙开口说道。
卢象升的人品风格他们可以说知之甚深,也是让他们甚为敬佩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在陷入如此困境,还不依不饶追随左右。
“诸位同僚不必如此,建斗确实是肺腑之言,今日借此感谢诸位的情意。
请诸位放心,粮草人员本督会妥善安排。
如今国事艰难,正是我等为君上分忧的时候,还望诸位鼎力支持建斗!”
卢象升言深意切朝三人拱手行礼。
现在是最困难的时局,人心需要凝聚在一起。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他们虽说有些私心,但也都是大明的栋梁之才。
特别是杨国柱和虎大威,手底下分别有近千家丁,据是足额足饷有精锐战力的善战之士。
“定当誓死效命!”
三人轰然应诺。
兵乃将的胆,将乃兵的魂。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卢象升作为主帅,此次作战因为朝廷纷争,心灰意冷,这些他们也都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必输的战斗有哪个将领愿意打?
如果不是卢象升过往百战百胜的战绩,和长久以来结下来的情谊,他们早就找借口弃之而去。
现在听闻他有意重新振作,自然是大喜过望。
粮草兵马,对一个长期执掌军政大权的人来说,如何会没有一点资源在手?
“告诉诸位一个好消息,敌酋多尔衮的正白旗已经给我们全歼一个甲喇额真,我军亡才四百余人,伤五百余人,可以说是少有的大捷啊!”
军心可用,打铁要趁热,卢象升自然深谙此理。
“什么?果真如此?”
“为何没有听到战报?”
“何人领军?”
三人贵为朝廷大员,平日里讲究宠辱不惊,可乍然听说依然动容不已。
委实这个消息实在太过震撼!
大明对满清鞑子的历次战斗中,斩首三百便是滔天大功,可已是罕见至极,何尝听说一战斩首千五,简直闻所未闻。
至于我军伤亡多少,在他们看来已经无所谓。
如果不是卢象升亲口明言,并且知道他的为人实诚,他们定会嗤之以鼻,斥之荒谬。
卢象升捻须微笑,心中自得。
当初若不是自己慧眼识人,行险一搏,如何有此惊天战功?
便是自己当时听到这个消息也是震动不已,虽说有所期待,可也没曾想到会有此结果。
族弟卢欣荣带回缴获和首级,自己细细检查之后方才确信。
“到时候介绍一位青年才俊给你们认识,便是此人获此不世之功。”
卢象升卖了一个关子。
却是秦浩明人不在,他又是默默无名之辈,说了他们也不知道,还不如等他回来再说。
“究竟是何方高人?纵是戚少保戚家军在世,怕也做不到如此?”
虎大威双目精光闪闪,满脸不可置信。
卢象升笑而不语,有些事情保持一丝神秘反而更好。
“此事督师可否上奏朝廷?这可是振奋人心的大捷啊,想必黄学士等一心为国的朝廷诸公必定喜闻乐见!”
杨廷麟是坚定的主战派,迫不及待想把这件事情禀告朝廷,提高士气。
今年七月初五,崇祯皇帝在顺天府平台召开御前会议,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侍读学士,黄道周指斥杨嗣昌等私下妄自议和。
崇祯皇帝袒护杨嗣昌,喝斥黄道周:“一生学问只办得一张佞口!”
黄道周高声争辩:“忠佞二字,臣不敢不辩。臣在君父之前独独敢言为佞,岂在君父之前谗诌面谀者为忠乎?”
他厉声逼问崇祯:“忠佞不分,则邪正混淆,何以为治?”
事后,黄道周被连贬六级,调任江西按察司照磨。
现在有此好机会,杨廷麟自然想为好友打抱不平,以此表明满清鞑子战胜也不是什么难事,同时也证明主战的正确性。
“本督也在犹豫,不知何时上报比较稳妥。另外一点也担心,怕杨本兵和高监军有什么想法,恐害了秦秀才。”
卢象升满脸的忧虑,显然这件事情困扰他许久。
秦秀才无根基,骤然横空出世,建立滔天大功,在此微妙时刻,战和未定,必遭人嫉妒陷害。
“秦秀才?难道此次战役是一个秀才所为?”
杨国柱反应快,立马开口问道。
卢象升无奈的笑笑,自知失言,好在都是自家人,也不以为意。
“此事易尔!督师是关心则乱,失了方寸。”
杨廷麟洒然一笑,自信满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