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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鼻的硫磺味道呛的人直想打喷嚏,长期训练形成的习惯,并没有人去观察对面的打放结果。
只有在耳朵里不停传来的惨叫和哀嚎声,说明刚刚猛然的一次齐射,效果应该不错。
“好,打的不错。”
军政官林冕一直在观察着阵地,在刚刚齐射时,千多支火铳仿佛一起冒出了火光,说明平时的日常训练上,将士们练得不错。
之后,陆续有队官将校汇报大概毙敌情况。
“最少打死七八百人,约莫打伤了四五百。”
各小队数据汇总到萧飞手里,十分满意,敌军一共五千多人,这一次齐射就是打死和打伤了对方近两成的兵力。
这样的齐射,只要再有两次,哪怕是强如建虏也会崩溃,这一点来说,所有的军官心里都明白。
整个阵地传来哗哗的声响,士兵们在用搠杖清理枪膛。
就在此时,对面传来清楚的满语传令声和阵阵角声,林冕看到步阵后撤,那些拿着长枪挑刀的士兵在不断后撤,刀牌手留在最后,高举盾牌,掩护着步兵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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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朋友一本书,汉末皇戚汉祚真衰乎?人为还是天道?若未衰,自当续汉,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第六百一十四节 建奴白甲()
第四卷利刃出鞘神州动
“建奴就这样偃旗息鼓了?”林冕先是吃了一惊,接着兴奋起来。
“不是,他们变招了。”
萧飞虽然也算战场新丁,但毕竟是铳兵千户,有上过专业的军事课程,对战场的情形更为了解。
建奴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怎么可能一轮打击就撤退?
果然,如萧飞说的说的那样,大量的建奴和汉军旗撤到百步之外,重新列阵。
而原本的弓手也后撤,待步阵调整过后,建奴又派另一批弓手重新往城墙这边抛射过来。
这时铳手装填完毕,在号令之下,第二轮齐射又重新打放。
对面又有人瞬间倒下,只是由于弓手站位稀疏,成果有限,有人倒下就不动了,也有人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着。
萧飞眉头紧皱,对这个战果十分不满意。
但距离太远,无可奈何。
在铳手们低头清膛和重新上弹药装填时,汉军旗和建奴弓手还射了两轮。
在这个距离,射过来的箭矢仍然劲力十足,不停的有铳手中箭。
大半箭矢落在悬挂和地面上,也有一部份落在人的身体上。
披甲的铳手中箭后也受了轻伤,箭尖划破皮肤,鲜血渗透里衬和衣服,透出绵甲。
有个铳手中了两箭,但还没有达到轻伤标准,不能下火线,他的前胸和后背都是一片殷红色,看着十分惊人。
没有披甲的铳手,一旦中箭,身体多半被箭矢刺穿,箭矢入肉极深,中了一箭就叫人失去了战力。
军医和护兵不停的来回奔跑着,把中箭伤重的铳手搬抬下阵地。
几个军政官在阵地上不停游走,他们没有使用盾牌护身,甚至有个军政官干脆没有披甲,他们在阵中不停游走,鼓励士兵,激昂士气。
经过这样数轮对射,铳手反而冷静下来,然而头顶的箭矢一轮接一轮的过来,死伤逐渐变得惨重。
但与此同时,连续打放几轮后,对面建奴弓手的阵地上也是一片狼籍,死尸和伤者混成一片。
没有大规模的冲锋,火铳杀伤力在远距离不如强步弓的弊端显现了出来,但同时,强弓的速度也不如火铳。
毕竟人力有限,这种强弓射个三五箭,一般人就乏力了。
所以,在箭手的箭壶里,装箭量鲜有超过二十根。
枪来箭往,萧飞半截身子都被汗湿透了,第一轮打过之后效果极好,当时所有人都极感兴奋,一场大胜似乎唾手可得。
但现在的局面就是两边对射,双方互有死伤。
他看到下面换成建奴旗丁和红甲兵弓手,甚至还有上百多个白甲也站在阵前,拉开步弓,开始向城墙射箭。
这些白甲射的箭更加强力,力道更准。
想成为白甲,不仅要有强悍的身体和武艺,丰富的战场搏杀经验,弓马射术的水平也肯定比普通的红甲和旗丁要高超很多。
建奴现在纯粹是军功立国的奴隶制国家,尚武之风简直不要鼓励。
从儿童能走路时就开始学骑射,长大后在长期的射猎和战场厮杀中箭术在不停的进步。
后世的射手最多是在赛场上争取荣誉,这些射手却是为了生存和自己的性命在训练和实战,两者的差距其实真的很大。
白甲是建奴中的精英,普遍在三十左右的年龄。上战场最少十年,经历过无数次血战。
他们眼神冰冷,意志坚定,见惯生死已经可以在战场上冷静下来,合理的分配体能,射箭的水平和速度都比普通的甲兵和旗丁高出一截。
虽然只有上百人,但在这些白甲的精确打击下,城墙上铳手损失比之前略有增加。
另一边的汉军旗却是越来越有撑不住的感觉,下面已经不再全部齐射,而是改分为两队轮射。
这样虽然不如齐射威力大,但这边射出一箭,对面也能打放一轮,在第二箭堪堪射出时,对方的第二轮也打响了。
弓箭原本是应该比铳手快的多,但铳手分列而射,几乎连绵不绝,不停的有汉军旗被打翻在地,地面上躺了一层的人。
有当场被打死的,也有重伤者躺在地上呻吟着,整个战场上弥漫着浓郁的硫磺气息和血腥气,几乎呛的人没有办法呼吸。
尚可位身边有个汉军被打中了脑袋,整个头颅都被打裂了,鲜血和脑浆迸发出来,喷了四周的人一头一脸。
他的左脸颊上也喷了一些,浓郁的血腥气几乎使他要呕吐出来,但是他不敢有丝毫动静,仍然很沉稳的从身侧的箭囊里取箭,搭弦,然后发射出去。
有个汉军忍受不了,停了射击,用袍袖拼命擦脸,接着转身就想往后阵跑。
“该死的汉狗。”
一个高个的白甲几步赶过来,抓住这个要跑的汉军,按在地上,抽出顺刀,一刀从脖后斩了过去。
头颅落地时,似乎还在叫喊和哭嚎着。
所有的汉军都是凛然,张弓搭箭的速度更迅捷了。
不停的有人中枪倒下,也不停的有逃兵被就地斩首。
多尔衮和皇太极似乎下定决心要分出胜负,步阵又重新集结,准备从缺口突入。
观察半天,明军的火铳手有限,只要持续打击,他们必定崩溃。这一仗虽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还是能打赢。
皇太极御驾亲征,此战关乎大清脸面,必须要坚持。
正面战场,两军已经是完全在拼意志和消耗,谁顶不住,谁输。
瞭望哨里,居高临下,战场的情形一览无余。
白甲兵的表现和作用,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此情此景,让秦浩明心中久违的激情再次沸腾。
建奴的白甲兵相当于什么,这个时代的人肯定不清楚,可他知道,那就相当于后世的特种兵。
穿越太久,位高权重,长久没有出手,以至于都忘记了自己过往的身份。
特种作战吗?
秦浩明的嘴角抹过一丝冷笑,把战场指挥权交给阎应元和张云,让浩子召集王茂天和他的小队。
双手伸出往下按,压住众人要劝的话语,转身杀气腾腾步下楼梯,是该老子出手了。
第六百一十五节 谁是英雄好汉()
第四卷利刃出鞘神州动
瓦房店城墙上,负责一线指挥的萧飞,被建奴白甲兵犀利而准确的箭术弄得束手无策。
望着逐渐增大的伤亡,平日里情同手足的袍泽一一倒下,他心如刀割,整个人感觉脑子都要炸了。
他是江浙新兵中的佼佼者,从千军万马中层层突围而出,被任命为华夏一式铳手二营千户,和一营、三营千户吴茂天、戴渝并称新军三杰。
在长达一年多的训练和学习中,他理论知识丰富,也追随张云经历过一些小阵仗。
但面对眼前的场面,他还是有些经验不足,凶悍的外表之下,并没有太多战场上血与火的积累和沉淀。
白甲兵并没有和汉军旗的弓手在一起,而是躲在掩体后,或者凭着高超的技艺,在后方远远射箭。
按理,靠近前方的汉军旗人多,距离也近,无疑是最好的打击目标。
可是这些白甲兵,给予将士们的伤害委实太大,将士们心里隐约间有些动摇。
旁边,传来军政官林冕的叫声:“朝人多地方打,不要急……朝人多地方打……”
另一个军政官的风格则不同,声音也显得十分粗豪:“入他娘的,你们的性命是性命,老子的就不是性命?
老子甲也没披,也没有怕,怕个吊,脑袋掉了碗大的疤!”
看来他们是倾向和建奴硬拼,看谁先扛不住。
决断难下!
就在此时,萧飞远远看见秦督带着王茂天的百人小队赶来,顿时心里长长松了口气,总算有了主心骨。
秦浩明赶到城头的时候,稍微引起片刻骚动。将士们不自觉的想上来打招呼,被军政官和将校急忙制止。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战场,莫非想害死秦督不成?
战场条例原本是秦浩明制定的,他倒收买军心,并未责怪,反而龇牙摇摇手朝将士们挥挥,算是打过招呼。
继而指挥吴茂天等一百多三阶射手就位,大致分配他们的各自目标范围,立即开始行动。
既然亲自到一线,断无空手而归的道理。
也就是现在嘚瑟了,变得娇贵,走到哪都前呼后拥。想想后世,大头兵一个,什么脏活苦活没干过,光是遗书就写过好几回。
从亲卫手里接过枪,低身小跑几步到城墙垛口,微微探头朝城下望去。
城下建奴阵地上,传来射手的射箭声和野兽般的呐喊声,同时伴有火炮和火铳的轰击声响。
在弓手的掩护下,穿着甲胄的建奴步兵和汉军旗,正在集合准备突击。
阵地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铁甲和兵器光芒在闪耀着,隔着几百步远,似乎也能听到甲叶抖动的哗哗声响。
只要对方突到近前,战况就会十分不利。
而由于弓手的压制和掩护,建奴方面已经处在一个可以随时发动突击的距离和位置上。
秦浩明森然一笑,屏住呼吸,抬枪、瞄准城下一个正在搭弓射箭的建奴白甲,砰的就是一枪。
余光中依稀有一道人影倒下,只是他顾不得细看,把空枪递给亲卫,接过装填好子弹的另一把枪。继续朝下一个白甲兵开枪。
砰砰砰……
吴茂天和他的百人神枪手也纷纷占据有利地形,朝各自的目标自由射击。
只是一轮攻击,城墙阵地上,猝不及防的建奴百余白甲兵,遭到秦浩明神射手的特意照顾,立马倒下六七十人。
与此同时,解决了后顾之忧的萧飞,也开始全力应对汉军旗。
“前两排蹲下!”
“第三排准备!
“预备!”
所有铳手一起行动并且应答起来。
在战场上,开战初期用军号和鼓声,当然还有旗语命令。真到了打起来的时候,尽量不用这些东西。
因为人在战场上精神高度紧张和集中,对号声和鼓声不一定能迅速理解其中含意,很可能会造成误判。
对每一个命令都用口令来复述一次,可以最大程度的杜绝可能会发生的错误。
“瞄准!”
数百支燧发枪举起,所有铳兵持枪肃立,面色不再如刚刚那般紧张。
箭矢呼啸而来,阵列中时不时的有人中箭栽倒在地,然后被护兵和军医抬走救治。
没有人慌乱,也没有人想转身逃走,更没有一丝可能哗变的迹象。
他们按训练中的规定动作,把每个指令都执行好,而且随着心态越来越稳定,每个动作都比一开始的时候要稳定熟练许多。
萧飞死死盯着对面,对方的弓手数量已经不及铳手多。
但在建奴军官的强力弹压下,汉军旗没有一人再敢转身逃走,他们的弓箭和火铳还是有来有往,双方都不停的有人倒下。
“放!”萧飞终于再次下达指令。
阵地上火光闪现,对面的汉军弓手中有几百人如遇锤击,身上血花迸现,人如沙包一样栽倒下来。
“第二排起立!”
随着一个个指挥的口令,第二排站起,第三排开始装弹。
“放!”
又是一阵火光迸射,对面这一次又倒下几百人。
将士们是不会观察战果的,也没有那个时间,更不会探头冒着风险,但军官们可以看到。
萧飞的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大叫打得不错。
三轮轮射,这是定南军每个火铳手,都必须掌握的最基本作战技能。
三排铳手,两排蹲,一排立,轮流站立,蹲下,装填,再站立。
这样几乎没有任何停滞的轮射,是定南军火器对敌的最大利器。
三轮齐射过后,对面陆续倒下一千多人,还有几个汉军被发狂的建奴军官在阵地上砍杀而死。
战斗进行到现在,胜利的天平已经向他们倾斜。
原本定南军就占尽优势,又是守城的一方,武器也比建奴先进,在解决伤亡过大的问题后,剩下的顺理成章。
慈不掌兵!
打死几个白甲兵过过瘾之后,秦浩明没有忘记他的责任,退到后方进行指挥。
毕竟,前方不缺战士,缺的是统帅。
只是,看着这些忠诚勇敢的部下,不停的被箭矢射中,非死即伤,秦浩明的眼眶之中,突然有些湿润,情绪波动在所难免。
但是,现在还是他伤感的时候。
后方,多尔衮和皇太极二人仿佛王八吃衬托,铁了心一般要把决战誓死进行到底。
当然,他们现在也是欲罢不能。
尚可喜的汉军旗短短的一个时辰内,已经有五六千人的伤亡。便是八旗兵也有近千人的损失,还有其中最精锐近百白甲兵。
若不搏一搏机会,那之前所有的努力岂不是付之东流?
大鼓响起,号角低鸣,建奴的纵队园阵分成两路,从东城和南城两个方向,直扑二者被崩塌的城墙缺口。
瓦克达,和硕礼亲王代善的四子,亲自率领正红旗和正蓝旗的两千大清勇士,从瓦房店防守较为薄弱的东城进攻。
负责啃硬骨头的汉军旗,由智顺王尚可喜的三弟,率领八千生力军,从南城发起冲锋。
身后,是五千鞑虏联军的后队,既有督战队的意味,也是破城成功的后援。
战斗一开始就是白热化的态势,双方都知道这是生死攸关的一战,俱是全力以赴。
瓦克达率领的建奴大军锐不可挡,很快就把海子防守的东城第一道防线突破。
涌来的建奴越来越多,海子被手下护着推进城门。明军扔出一片手雷,瓦克达纵身一滚,退回大清勇士的盾牌之后。
看见明军借着手雷的威力,全部撤进东城,城门急忙关上。
后方观战的多尔衮瞧见瓦克达如此轻易打退明军,心里掠过一丝阴影,可瞧见双方激战正酣,话到口里又落回肚里。
东城的定南军顺着逐渐关闭的门洞,不断射出弩箭、火铳,扔出一串串手雷,将瓦克达趁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