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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再志向远大、励精图治,也难以应付这种局面。
“大伴,送五百两纹银、御马两匹、绸缎十匹,庆祝秦爱卿订婚之礼。”
崇祯淡然吩咐,此举也是告诫御史言官,今后不要再揪着这件事情不放,正常的人情往来而已。
“诺!”
王承恩躬身领命,吩咐后面跟班的小黄门去准备。
“只有暂苦百姓一年!”
炎热的天气让崇祯有些烦躁,在百姓和国家社稷面前,崇祯终于选择增收练饷。
崇祯十二年四月二十三日,大明因东事愈重,乃决策抽练各镇精兵,复加征练饷。
辅臣杨嗣昌定议:宣府、大同、山西、延绥、宁夏、甘肃、固原、临洮、辽东、蓟镇,及保定、畿辅、山东、河北各镇兵由各总镇、巡抚、总兵分练,东西策应,闻警即至。
于是有练饷之征,初增练饷,期以一年而止。饷尽而乱未平,诏征其半。
崇祯十二年四月二十七日,秦浩明接到朝廷快马密奏,随同圣旨一同而至的还有宣大镇守太监高起潜。
山雨欲来风满楼!
“杨嗣昌误国,杨嗣昌误国啊!”
秦浩明捏着手里的密奏,喃喃自语,心里充满悲哀。
不能说崇祯帝不警醒不勤勉,从他的所作所为看,他确实希望能够重振大明。
为此他清肃阉党,任用自己信任的大臣。
可他最信任的杨嗣昌,却是大明的掘墓人之一。
随着三饷的征收,国内叛军作乱再也不可挡。
大明内忧外患,借增加赋税来镇压叛军作乱,加强边防,也许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崇祯原计划是征收一年即停止,没有想到的是饷已尽而乱未平,加重了老百姓的负担,民不聊生,让更多的民众加入到了起义的队伍中。
这样就走入了一个怪圈,因为起义队伍壮大了,就需要更多的军费开支,而这就要靠更重的赋税才能支撑。
当然最后支撑不住,明朝的大厦就呼喇喇倾倒了。
剿饷没能平息内乱,练饷也没有起到作用。
不是钱花得越多,事情就办得越漂亮,反而因为钱多了而打这些钱的主意的人,就更多了。
加强边防的希望也落空,最后也没能抵御住建奴军队的入关。
第二百三十六节 醉翁之意()
第三卷扬帆于大明朝野
烈日炎炎,宣府边关许多农田已有裂痕,此时本应青色一片的小麦,被太阳晒得微黄,垂着头奄奄一息的模样。
田地里,上百个佃农冒着烈日,用手遮着眼睛,朝远方河道方向期盼着什么。
蓦然,河道边传来阵阵呼喊声,隐隐约约间好像是有水拉,有水拉的惊喜欢呼声。
“感谢督抚大人!”
田间的佃农都是感慨,有几人还双目含满泪花。有水,那就意味着今年的庄稼无论如何都有收成。
经过七八天的努力,宣府镇第一架兰州大水车终于造好,体型庞大,高达十余米,竖立在河槽边显得非常的壮观。
河边人山人海,不但是附近的村民,便是稍远些的村民佃农也赶来观看。
在众人的屏气敛息中,几个工匠将河槽边的闸门抽开,立时水车的篾织轮叶在河水的冲击下慢慢转动起来。
水流推动刮板,驱使水车徐徐转动,水斗则依次舀满河水,缓缓上升。
当升到轮子上方正中时,
斗口翻转向下,将水倾入木槽,由木槽导入水渠,再由水渠引入田间。
庞大的水车越转越快,哗哗的声响,轮叶上的竹筒不断将水倒入岸边的水渠中,河水便不断向前流去。
虽然它的提灌能力很小,但因昼夜旋转不停,一架水车,大的可浇六七百亩农田,小的也能浇地二三百亩,而且不需要其他能源。
“好,辛苦诸位匠公们,还请大家继续努力,争取在六月前把宣府全镇装上大水车,本督每人额外奖励三两纹银。”
巨大的水车带起丝丝凉意,这是近几天秦浩明唯一高兴的日子。
自从高起潜来到宣府镇,他就觉得浑身便扭,仿佛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窥探似的。
不过这本来就是他的活,镇守太监就是监督督抚一级的官员。
秦浩明话语刚落,工匠们全部欢呼起来,哪怕是加班加点,也要拿到赏金。
“镇守大人请秦督过府议事。”
傍晚时分,秦浩明刚回到总督府,门前一个小太监和两个军汉拦着他,尖着嗓子说道。
“滚,有事叫他来总督衙门,死太监!”
马上的秦浩明怒火冲天,扬起手中的马鞭狠狠的朝小太监劈头盖脸抽去,嘴里破口大骂,也不知道是骂他还是骂高起潜。
妈的,高起潜这个死太监欺负到老子头上。
从官职上说,总督当然高过镇守中官。
但镇守中官一般由太监担任,属于天家近臣和奴才,和皇家关系密切。
再加上他们的职责原本就是监督督抚,故而,在大明,一般的总督都会屈就镇守太监。
像卢象升不给高起潜财物,在大明已经是另类。想不到秦浩明居然更过分,在总督衙门府公然鞭打他的近身太监。
这一幕传出去,不知要惊呆多少人的眼球。
小太监被抽的衣衫破烂,鬼哭狼嚎倒在地上。临近府,秦浩明还凶狠的瞪了他一眼,让他把眼泪立马缩回去,却不敢吭声。
几省总督不是他这样级别的太监可以惹,人家也不是针对他,不过无妄之灾而已。
秦浩明身边的亲卫看了解气不已,秦督威风,高起潜也是宣府的老人,平常恶名在外,无人敢惹。
即使卢督原来也不更他多做计较,许多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秦督初生牛犊不怕虎,看来今后总督府和镇守中军有番龙争虎斗。
不对,镇守中军哪里算得了虎,猫还差不多,只是大家惧怕高太监的威风罢了。
“秦督,刘景峰他们已经招供。”
进府尚为坐下,军中负责审讯的百户李善友过来禀告。
“洪赞画,约个时间和黄永发见面。”
秦浩明压抑的心情立马高兴起来,接着和李善友朝总督府地牢走去。
“末将确实虚报兵马数量,吃空额,还有克扣军饷。
军饷发下来之时,三成会被总兵王大人先行扣下,到手的银子,除却发给各级将领,下面的士兵,只能拿到四成的军饷。
但剩下的那些银子,末将也不敢全吞了,每年都要孝敬镇守太监高大人……”
秦浩明并未发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地牢中浑身是血的军汉。
开了口,刘景峰也不隐瞒,把自己吃空额,喝兵血的罪行,如实招认。
刘景峰是王朴手下的参将,镇守大同,被秦浩明用述职的名义“请”到宣府,才有这么一出。
说起来,原本这是秦浩明对付王朴和晋商的手段,想不到竟然牵扯到高起潜。
“就这些?”秦浩明微微点头,继续问道。
“不瞒大人,就这些……”刘景峰哽咽地说道。
“本督看不止吧,你再想想。”秦浩明冷淡地说道。
啪……
李善友一鞭抽去,刘景峰的身上再添一道血痕。
“是晋商的事情吗?”
“把昨天讲的再跟秦督说一遍,贱骨头。”
“是、是……”
刘景峰已经被李善友吓得魂飞魄散,再不敢隐瞒,老实说道:
“除了吃空饷,多出来的军需,小人就把这些东西扣在自己手中,然后私下贩卖。”
“都卖给谁?”秦浩明冷冷地问道。
“卖给了黄记货行的东家黄永发。”刘景峰如实答道。
“继续!”
“大同兵马本应一万五千,而实际只有七千来人,相差一半。多余的兵器和铠甲我们都是卖给黄记货行。
俱小人得知,其他地方边镇也是大抵如此,只不过晋商每个人的地区不同。”
秦浩明微微点头说道:“算你老实,再说晋商私通建奴的证据。”
“是,秦督。”刘景峰当即说道:
“当时鞑子从大同破关,末将只能朝北门方向逃窜。
不想走到黄记货行所在的街口之时,突然瞧见货行内有人出来,在门口挂了一面杏黄旗。
末将当时纳闷,鞑子到来,怎会因为门上有一面杏黄旗,就不敢冲进去杀人、抢掠。
不过也没有时间细想,又继续逃命,没走多久,便逃到田记货行门前,可在这里,又意外地发现,田记货行的门口竟和黄记货行一样,也挂有一面杏黄旗。
看到如此情景,末将以为这应该不是巧合,随即末将又想到,晋商和鞑子多有交易,或许有交情。
之后看到几家晋商都挂有杏黄旗后,末将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也是真的走不动了。
于是全当那杏黄旗管用,从后墙翻入了黄记货行,找了个角落躲避。
没过多久,鞑子真的杀了过来,街上喊杀声不断,可院里却没有什么响动。
等到第二天鞑子出关而去,末将远路逃了出来,见街上一片狼藉,末将好奇地走到王记货行门前,想要看看那里如何?
到了门前,末将发现,那杏黄旗已经没了,可门户依旧关着,没有一丝一毫损坏的样子。
由此可见,鞑子并没有冲入王记货行抢掠。联想到这一切种种,末将不禁心中暗怕,这王记货行似乎是和鞑子有着什么关系。
也就这功夫,王记货行内传出动静,末将赶紧躲到胡同里面,紧跟着就瞧见货行大门打开,有伙计走了出来。
他们先是往地上浇了几盆雪,然后又把门砸的稀巴烂,最后又将一些不值钱的东西洒到门口,做出一副被鞑子洗劫的样子。
等到朝廷查获范家私通鞑子后,末将就什么都明白,有挂杏黄旗的肯定就是私通建奴的。
只是,晋商势大,末将也不欲多事,故而没有向朝廷举报。”
刘景峰原原本本把当日的情形说一遍,中间还有思索,生怕遗落什么,又挨一顿打。
“好,签字画押。如果属实,本督会放你一条生路。”
秦浩明内心狂喜,他原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要对付的并不是吃空饷的问题,自然没必要把刘景峰置之死地。
“多谢秦督!多谢秦督!……”
刘景峰原本认为必死,得到秦浩明的承诺,不停的磕头谢恩。
“走,再去听听他们的。”
秦浩明淡然一笑,朝下一个牢房走去。
第二百三十七节 雏形初成()
第三卷扬帆于大明朝野
新月如芽,悬挂高空。夏夜的虫鸣响彻总督府,让夜色显得愈发静谧。
对于身体的训练,秦浩明可谓是勤缀不止。一则是习惯。二则强壮的身体在乱世是保命的本钱。
做完两百个俯卧撑,稍微收收汗,从水井中提起一桶水迎面冲下,冷彻的井水透体而过,让人舒畅无比。
晶莹的水滴挂在秦浩明健壮的身体上,在烛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入室擦干身体,换上宽松的汉衣小马褂,舒适的躺在藤椅上,仰望星空明月,默默的回顾着过往的经历。
来到大明一年多的时间,能够开创这样的局面,他内心无疑是相当满意,甚至有些自得。
当日一念之差,之身北上营救卢象升,因缘巧合下,如今可以说硕果累累,所获颇丰。
还好走了这条捷径,
不然,现在估计还在临浦,满头苦干。
自己有领先几百年的优势又怎么样?有各种发明创造又如何?
没有实力,还不是任人宰割。
除了要防止临浦各大世家的骚扰,还有其他商家需要争斗。
就算斗赢了他们又如何,不是还有王知县以及大明层层官府需要打点处理,想想就头皮发麻。
至于说发展实力,更是笑话一个,真当大明官府无能至此?
单是招收几千流民当作坊工人,恐怕就会被有心人诬为谋反,更何况是训练护卫队?
可以说,若是按这样的步骤发展,除了揭竿而起,几无二路?
现如今,有官身罩着,又大为不同。
不说别的,哪个总兵没有几百上千个亲卫?哪个五品官员以上不是当地豪强?更何况他这个几省总督?
所以,这就是即使他在外地,张云和卢欣荣他们也可以在临浦顺风顺水发展的原因。
临浦,德州,宣大,三点一线,虽然远一点,但好歹可以相互照顾。
钱粮,兵马,人才虽说不多,但总归有一点。
秦浩明思路继续延伸,细细梳理自己的布局,看可否有遗漏之处。
现在临近五月,按照之前的安排,卢督差不多也该丁忧回来,重新掌管宣大。
那么,自己也该去哪去哪?
只是临行之前,却是要多做准备。
虽说和卢督犹如师生一样,关系极好,但有些东西,他觉得还是在自己手里才能发挥最大作用。
嗯,罂粟要移植到南方,那里阳光充足,产量可以上去。
兵仗局过两天要安排一下,有经验的工匠必须带走,自己手头有些小东西需要他们的配合,应该可以发挥巨大威力。
还有一些基层优秀军官,也要准备跟他们谈谈,看他们是否愿意跟自己到南方。毕竟,人不是货品,要的是他们的心。
……
秦浩明掰着手指,一件一件数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甚至连去福建的行程是走陆路还是水路都考虑到。
水路,船?
猪脑袋,怎么忘了这一茬?
秦浩明蓦然起身,用力一拍大腿,接着龇牙咧嘴,太激动,用力过猛。
宣大是内陆,
自然没有船只,可是山东登州有,目前这也是他的地盘啊!
天启末年,毛文龙还活着的时候,登州水军就能一次性召集水兵两万五千人,从中可见登州战备之强。
虽然现在没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搞船可能有点不方便,但忽悠些水兵和造船人才总可以吧。
反正他们现在也是浪费,原本登州应该作为反攻辽东的重要大后方,但是没能发挥配合前方战场、趁势攻入敌方老巢的作用。
纵观崇祯时期,登州水师的主要作用便集中在,接回辽东难民、押运赴辽粮草、沟通朝鲜的信息渠道上,委实让人无语。
可惜漕运衙门自成体系,不然利用倪宠的死,安排董长青就任德州漕运总督就好了,这也是他这个宣大总督唯一插手不了的事情。
要说起来,宣大的资源还是蛮多的,只是梁园虽好,终非久恋之乡。
还是回到福建、广州发展根据地才是正道。
不过去登州之前,却是要把晋商的事情搞定之后,这可关系到他今后的发展速度。
这次对付晋商,别看他现在气定神闲有空在月色下想七想八,其实他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底下布置不知耗费多少脑筋,调配多少人手?
委实不敢大意啊!
如果此次能把晋商成功除掉,并榨光他们财产,他势力将初现雏形。
如此,进可攻,退可守,无虑也!
说得难听点,叫他立马造反他都敢,虽然对国家的破坏大了点。只是没有到那一步,暂不考虑!
乌云飘过,把新月遮挡,庭院中的光线瞬间黯淡。
可秦浩明却没有丝毫察觉,这些私人的事情考虑完,他又在想练饷的事情。
大明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