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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谈”,天凉利落打断,面色厌恶,“把我娘送回给人欺负,我不做此等不孝之事。”
厉天啸看了天凉一眼,微微叹道:“天凉,娘已经答应了。”
天凉手上一顿,转眸望冯怡,面色不解,“娘?”
“天凉,老爷没有恶意,他只不过想法子对我好一些,弥补这些年落下的遗憾”,冯怡心软,勾头低语道,“难得老爷不介我病身,愿把我接回去”
第178章()
冯怡这么一言语,把天凉气的不轻,她沉着脸道:“娘,你怎的还愿回去受气?”
“天凉,一家人,以和为贵”,冯怡轻叹,“你大娘这些年也一直待娘照料你,我总该回厉府尽些心力,况且娘在这,也是怕耽误你们做大事,娘会照料好自己,不用担忧娘,毕竟是回家
冯怡苦口婆心的说,厉远航坐在冯怡旁勾头不语,时不时抬眼瞧天凉,而天凉则自带着一股当家的气势,默默的听了许久,眉头一蹙允道:“好了娘,你愿回,我不阻你,可绝不能自个儿回去。”
冯怡抬头,厉天啸明了,接腔道:“恰巧护卫住处拥挤,我带些人,和娘一起回厉府里。”
天凉沉应一声,点了头。
实则却是有些郁闷,为冯怡这不争不夺逆来顺受的性子,只感不值。
这厉远航也是老狐狸,知道她封了位,做了将军,瞄准了势头就一番甜言蜜语把冯怡给攻下了。不说厉府现在俸禄根本不够大房那一群人挥霍,这无权又无人又被她抛弃的趋势如果再继续走下去,那么那个厉将军府,迟早名存实亡。他倒是会给自己找牢靠。
天凉允了后,厉天啸吩咐去收拾细软行囊,即夜便带人搬回去。
厉远航去协同指挥去了,只留下冯怡和天凉时,冯怡静了一会儿,突然抬头看向天凉,也不说话,就那么默默看着,目色温柔,却又带着几分不解。
“娘留下用了膳再走吧”,天凉道。
冯怡摇头,温柔一笑,起身踱步到她面前,握起她的手,握的紧,带着震颤,“孩子,要好好的。”
天凉不懂她为何突然有此言语,只是带着狐疑看她。
“天啸,天暖,都以为我什么都不知晓,可那投河之事当时闹的满城皆知,我又怎会分毫不知?别人不说,可我知道。我的女儿,是个怎样的人,我怎会不清楚”冯怡略有哽咽,“一样的脸面,可明是两个不同的人,我这个娘,不会认不出,你其实不是我的女儿,对不对?”
天凉胸口微撼,垂下眼睑,望着两人紧握着的手,没有说话。
“孩子,不管你上一生是谁,你代她,活的好好的,我娘不求其他,只要你健康无恙,娘就安心了。”
冯怡说着,缓缓松开了手,擦了一抹泪,低头迈着迟缓的步伐,走到了门槛前,回首时,面色已恢复了正常,轻轻笑道:“娘不留膳了,做好了桃酥留在你房,别忘了吃。”
天凉心有热流,点头乖巧应,“知道了,娘。”
冯怡出了门,与厉远航先行回厉府去了。
天凉独自慢慢走出了门,抬头看到圻暄带着一副易容的脸面在与厉天啸道别,厉天啸说话间,掀开了自己这两日总是以发丝盖住的半侧边脸庞,能看到见那脸庞上四方的罪人印记,被祛的干净,如今只剩了淡至看不出,只剩待消的一圈痕了。
厉天啸朝圻暄抱拳表示谢意后,转回身继续吩咐收拾东西备马车去了。
天凉坐在凉亭内,趴在石桌上看着厉天啸的背影发呆。
知女莫若母,冯怡原来早知此天凉非彼天凉了,而冯怡一直信佛修佛,说出上一世这字眼也不足为奇。那么说,今日下午厉天啸与冯怡一番详谈,定也是知晓自己不是厉天凉了,毕竟,厉天暖当初不过数眼,便认出她了。
血亲的羁绊,便是如此罢,即使,换人不换颜,却仍能辨的清晰,她想,这也是为何君小宝一眼便认定自己是娘的缘由了
天凉正在胡思乱想中,身旁便坐了人。
然后,一声不急不愠的声音响在耳边,“厉将军。”
她一回神,听着他那正经的叫法,再看自己这弱智的姿势,忽就觉耳根烧红,被他高明的讽刺了一把似的。
“先生”,天凉懒得变换姿势,还是趴在桌上,只是转了头颅,挑眉揶揄,“今天好似特别燥热啊,不知道先生热不热,需要降降火么,听说用寒武能降火呢。”
圻暄此时已脸不黑面不怒颜,一脸的无波无澜,他瞅她一眼,道:“厉姑娘,你还是先降降自己的火为好。”
天凉一怔,只觉鼻下一热,竟不觉从方才开始便有两股温热喷出,鲜红的血都流到唇边了——她一惊,忙抬袖去擦。
却在抬手时,被圻暄抓住了手,他提醒:“血含毒素,这是你昨日触毒气过久,身子落了症状。”
一定是接触了南仲卫那厮的毒雾过久,当初没事,现在落下后遗症了。
天凉看着自己鼻孔血流如柱哗哗的往下掉,把自己给心疼死了。
她抓着圻先生的手令问,“先生,你不觉得自己现在应该立刻马上的给我治么?”
圻先生眉头一挑,嘴角几分不乐意,反问,“我为何要为姑娘治,姑娘与我,又有何干系?”
天凉大骇,根本没料到这常常无私为自己治伤的人会突然翻脸了,不认人了!
她看着抓住自己的手不丢,还放任自己鼻血乱喷的男人,恼怒了,气愤了!
这是报复,赤果果的报复!
这货一点儿都不大度,这货根本是还在生气,这货明显就是冷血!
“那就让我流死好了”,天凉破罐子破摔,瞪着男人,“你有本事就别治,一辈子都别给我治。”
圻暄侧首,“姑娘不必担忧,此症不会流血至死,只会要你每日隔三岔五鼻下流血不止,使之头昏目眩,疲难下榻罢了。”
天凉一听,怒!
那她不就成废物一个了?
天凉瞪着他,眼睛越瞪越圆。
圻先生突然朝她嘴角一撇,扯出了一个倾国倾城的笑,“厉姑娘的眼睛很漂亮,圻某知道。”
这看笑话的表情
还有这事不关己的语气
天凉想抓狂,而且在此情况下,她的鼻血像是喷泉瀑布一样生生不息奔流的翻涌着,滴的她新穿的衣裳红梅一朵朵的绽,竞相妖娆。
她算明白了,高人生气的时候,是不能乱惹的,更是不能随便取笑的,特别是,在某事未遂的时候,更加万万不能拿来当笑料来讽刺
厉三小姐明白这一道理时,头脑就已经开始泛昏了,她强撑着眼皮看他,带着些求救
面对天凉那求救眼神,圻大先生,像没看见似的,抬手拿起石桌上的清茶,缓缓慢慢饮一口,氤氲之中那颜面极其淡定无痕
第179章()
堂然的无视,变相的无耻!天凉忍着疲惫,抽着嘴角,“先生,你若真不治我可就”
“就如何?”圻先生对这语气模式很熟悉,便转首望着她,微眯起了眸。
天凉听懂什么意思了。她瞪着他,心中无言腹诽妖孽,原来都是这样逼人表白的。
“我就”天凉撇了撇嘴,不情不愿低言:“不喜欢你了”
说着,勾着头,默默伸手过去,扯住了他的衣角。
明明同样一句话,硬是被她从威胁用成了祈求,她从此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圻先生则是看到那只小手在自己衣裳上纠结的拽来拽去时,终于温和一笑,满意了。
他抓起她的手,先是封住了她身上几处穴,接着从怀中拿出一颗透明幽香的药丸,亲手温柔的喂至她唇中,又以掌心泛淡光,贴在了她的胸口——天凉盯着他那只手,只敢脸红,不敢说话。为了她的血不继续奔流不息,她只能继续没出息。
但这光芒,确是有实效,如圻暄的人一般,有着令人放松而舒适的温暖。
只不至一会儿,她两臂的皮肤中,就诡异的飘出了一层黑色雾状体,在接触到圻暄掌心光色时,化为了清烟,消失了
至少,圻先生是没诓骗她的。天凉感觉自己身上疲倦全消时,轻轻吐了一口气,她一抬眼,不巧正看见圻暄正拿着娟帕,为自己拭肌肤上的血污残留。
他凑的太近,一吐一纳的气息,全都扑在她的面上,温温热热的麝兰清香,带着几分迷情。
天凉脸面一热,扯过手绢,转脸不自在道:“不劳烦先生,我自己来!”
圻先生望着她仓促的表情和害羞的容颜,不禁唇角笑意多了分宠溺逗一逗她,就能出现这样的神色,这样的表情。这个喜嗔怒语又带风情的女子,总是能令人如沐春风,卸失所有繁琐的心思,一心一意只专注投足于她的身上。
这是,怎样一个特别的女子?
“厉姑娘”,望着她,圻暄微微俯下身,低声发问:“我有没有告诉过你?”
天凉动作停下,“什么?”
“我很喜欢你喜欢我。”
一言一语,缓慢温纯。
砰砰万物静籁。
心跳声,很清晰。
手绢,渲染着显眼的红梅花,在厉小姐手中飘飘摇摇,落了。
圻暄看她这幅失神模样,莞尔一笑,直起身子,迈着悠然自得的步伐,走了
天凉猛的惊醒,发现自己动作错乱,语无伦次,表现十分丢脸时,随即对着某人的背影咬牙切齿,气愤的锤打石桌泄怒。
这什么天理,她怎么就在这人面前每次都失常败阵注定吃亏似的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啊啊啊啊!
天凉自己回屋将自己打理一番换上衣裳后,到用膳时辰了,厉天啸亦是没有留下用膳,他特意前来和天凉与小包子告了别后,才带着一干人马回厉府去了。
行前还特意向天凉夸了圻先生一番,说其人品如何如何的好,才德是如何如何的高,还有竟答应了为他祛除了额上罪人印记,是厉家所有人的恩人
天凉看着厉天啸一丝不苟的夸圻暄时,只点头,不说话。
第一她不想厉天啸又提婚姻之事,虽说厉天啸从不道明自己不是厉天凉的事实,而这架势,是确实将她当做亲妹妹来疼的。
第二看她大哥说起圻先生那副认真神情,也是完全把圻先生给当自家妹夫看了。
天凉默着连连点头,心中哀怨,刚正不阿眼正身严己的厉家大哥,你变的速度也太快了点儿。
这也更鲜明的表示,圻先生贿赂人的技术,很是高明,随随便便,就把她一个坚强的后盾给降了。
厉天啸走后,天凉觉自己腹部仍有凉冷之意,加之自己今日失血过多,着实虚弱,便不想出门,吩咐秋铃将膳送到屋里来用。
秋铃吩咐人呈上膳时,端上了盛出来的特意熬制的鸡汤,汤色浓郁,芬香四溢,秋铃端到天凉面前特意嘱咐:“小姐,归芪乌鸡汤,这几日补小姐的身子最适合了。”
补血益气,好东西,喝起来味道也不错。
天凉喝了三碗后就觉腹部温热的暖起来,冰凉的手脚恢复了气力,她朝秋铃笑:“你这丫头,也是越来越贴心了。”
“小姐,这是先生吩咐我熬的”,秋铃澄清着,为某人赞颂着,眼神暧昧着,“先生亲口嘱咐我说小姐血虚,要以此补之先生才真是体贴,连小姐月事都悉心照料着”
天凉当时那个气血上涌,挥手就把秋铃赶出去了。
这上涌的分明是怒气。
那人方才还堂堂正正的问,我和厉姑娘有干系么?
接下来就又不明不白的开始混淆视听,好似他与她多亲近,又多了解多关心她似的
殊不知她流那么多血是谁的错,还不是这妖孽看着她血流一身了还报复着不治!
孽缘啊!
天凉颓废的趴在桌上,望着窗外刺目耀眼的目光,忽然觉得如若跟着这个男人一辈子,她会永远无法翻身的。
她要自己冷静一段时间,而要冷静,必须立即的,马上的,远离这位妖孽先生!否则,她会被欺负疯的
这么一寻思计,厉三小姐就开始郑重考虑,该如何由向皇帝请假了。
翌日一早,天凉早早从床上爬起,正准备穿那补修好的官服时,秋铃走进来,手捧着新衣裳报告:“小姐,今晨有宫里侍卫,说是赶了两天的工给小姐你的新官服和官靴送来了。”
天凉疑惑接过,展开穿上,却发现这竟是与她先前穿的官服有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乍一看,花色不变,胸前图纹不变,并看不出有什么改变,可只有穿的人才知晓,腰间特意收紧了身,不似从前那么宽大的无节制,更适于她现在的体型。穿起来,无论行走,还是外观,都要好的多。
皇帝不会有这样的心思,去照料她一个女武将的官服是否合适,能有心记得她衣裳破了,官靴也补了,还能命宫中侍卫送来的人,只有那一个。她想,原来在她第一天早朝归时,凤傲天已吩咐下这样的命令不知现在的他,如何了。
天凉微微一叹,走了出去,见天还不亮,便挑着灯笼,入宫参加早朝去了。
无聊而又枯燥乏味的早朝在天凉的昏昏欲睡中过的如箭飞逝,这场早朝,西凤皇意外的没有再提赐婚的事,略下此事,而臣子官宦们,也全都十分有默契的没有去提及厉将军的拒婚,甚是连眼神,都不敢在她身上多做停留,招下是非。
第180章()
往日,早朝朝食会散后,有折子的留下进御书房商讨,没折子的通通散了各做各事。
而由于宁妃的溢逝,皇帝仍处悲哀之中,若非重大急事,臣子们都十分有默契的压上一压,该散的都散了。
天凉去询伺候西凤皇的内侍想要觐见,不料被挡的很干脆,内侍说,皇上身体有恙,除军机要事之外一律拒见。
不得已之下,她只好退了,到吏署巡了一圈,处理手头的琐事后,早早的能出宫下班了。
要出门坐轿子时,听到吏署有其他官员嚼舌议论。
“八皇子前一会儿又跑荷花池跳下了,哭嚷着要去找宁妃。”
“八皇子思母情切,在那荷花池待了两天两夜,谁劝都不走,更不进食,太子担忧时刻陪着,这会儿和八皇子杠上了,都是两天两夜滴水不进,太医怎么劝都不行,干着急也没办法”
荷花池。
天凉听此,坐上轿子吩咐去了那里。
那荷花池离从前的宁华宫很近,前两次来宁华宫时,听宁妃提过,华明幼时,夏日她常带他前来纳凉,讲些民间故事予他听。
也怪不得凤华明会至此,流连不走,死守着不动了。
今日春风柔和,池中芙蓉才露尖角,风起,四周已有莲香一片。
天凉命在一旁停了轿子,悄声走了下去,移步到那荷花池前,不料未到,就听得前方有凤傲天厉声带怒的训斥声
“老骥伏枥,尚是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当还壮心不已,寻志未果,且可谅之。如你这等寻亡者,那便是浮游不如,无心无态,活不知耻!凤华明,你若真要寻死,那么现在便给我再跳,跳下别喊,别闹,好生生死在本王面前!”
凤傲天对着那落水奄奄一息的孩子,怒言呵斥,朝后太医喝声低道:“全都退下,不准医,他要死,那便要他记住,记清楚,这死亡的滋味是如何!他为自己的任性所要负担的责任,是什么!”
太医一听,纷纷不敢上前,却都担忧望向躺在池边浑身湿透的凤华明,焦急暗自叹息。
八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