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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重声言过,甩开顾子语,面色不善的快步走了出去——顾子语并不知她和先生之间发生过什么,只是看到厉姑娘这样决绝时,不由愕然看着她的背影,无言以对,无话相回。
为什么,曾经好好的两个人,彼此间最为坚固的信任,会如整片推倒的城墙,瓦片不留的没有任何余地?
厉姑娘,到底经历过什么?
先生,你又做过什么,为了什么?
是有难言之隐,还是即将糟受大难?
顾子语想到自己一生最感激的恩人,可能将要面临某种未知的危险,不由踩上鞋,遂然跟着天凉追了上去
他平生,只剩了善良二字。
他无用,做事从不能单独完成,更不谈成功二字。
长途跋涉,厉经艰险的来了这里,这次,他绝不半途而废,定是费尽心思,也要劝动厉姑娘!
厉天凉快步走出屋,遇到的便是来寻她的凤傲天,凤傲天见她脸色极差,快步走近,担忧问:“出什么事了,可是顾先生有大碍?”
“顾先生很好”,天凉暗自深吸气,摇头平静回,“我也没事,只是有些倦了。”
“也好,你从下山至回来一直没歇着”
“厉姑娘!”
凤傲天的话被中途打断,回头便看到仍是很虚弱的顾子语面色苍白的就跑了出来,不管不顾的一把抓住厉天凉急劝,“子语向来不敢求别人,因为没有可以回报的东西。可姑娘,这次,就当子语求你,哪怕用再苛刻的条件都好,只望你去见一见”
“顾先生!”
天凉甩开他,“我哪里都不会去,你省下话罢。”
“厉姑娘,你听我说”
“该说的都说了。”
“你如此,以后会后悔的。”
“这是我的事,与顾先生无关”,天凉转眼即道:“顾先生若不愿在此歇着养伤,那我便下逐客令了,烦请现在离开。”
顾子语焦切,还想言,凤傲天忽然抬起手刀,在后拍昏了顾子语,他道:“如此才是最好的办法,他这幅模样离开,恐怕不出两步就会死在路上。”
“多谢”,天凉叹,“你将他送回屋去吧,我回房歇去了。”
凤傲天对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什么也不说,放任她回房去了。
天凉回了房间,刚关上房门,便见前方一团小火球砸了过来——好在她反应灵敏,动作迅捷一闪躲开,定睛望去,竟是一身灼红浑身都冒着火光的小火鸾!
“妈妈!我都听到了!”
火鸾气愤高吼,“刚才你和顾叔叔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下次再敢袭击主人,我就把你赶下山去”,天凉冷语相对,坐在床榻上便准备躺下午歇了。
“妈妈!你怎么能这样!”
火鸾蹦到天凉身后,不停的喊话,“妈妈为什么不去找论爸爸,那位叔叔说爸爸可能有危险,你为什么不去救爸爸!妈妈是坏蛋!妈妈起来!妈妈去找爸爸”
“不想见了,不会见了,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天凉猛而抬头,一掌挥开啃咬自己的火鸾,冷厉下令,“出去,别惹我生气!”
火鸾从没有看到妈妈对自己认真生气,它抬着小脑袋,一双豆眸含着愤怒,可却在看到妈妈一向湛湛有光的眼睛没有任何光彩时,眼睛一酸,开始落泪。
“妈妈这样火火不喜欢”
火火哭了起来,号啕大哭,泪珠子啪嗒啪嗒的掉。
“不喜欢妈妈这个模样”
那泪珠,全都是颗粒大小的火球,掉在天凉的床榻上,只听的轰轰直响,灼出了焦味。
天凉立即跳下榻,快步走到侧旁,端起脸盆朝朝榻上一泼,将烧的满是洞蚕丝被泼灭了火,连带着浑身是火的小火鸾也一并在内,浇熄了火,淋成了落汤鸡。
“想哭,就留在这哭吧,只是不要毁我房中的东西。”
说罢,她头也不在回的转出了屋,面目清冷,脚步没有迟疑。
“妈妈好讨厌”火鸾对着天凉的背影,边抽泣边喊,“火火讨厌妈妈,讨厌妈妈!最讨厌妈妈!”
天凉一咬牙,视而不见的走了出去——
“厉姑娘”,顾子语急至她身边,开始便又是劝,“顾某前些日子为了抗昏迷服下不少药物,就算你击昏我数次,子语也能很快醒来,子语知道强迫不了姑娘,可子语会一直跟着姑娘,直到劝动姑娘为止”
天凉一怒,脚下一顿,起势飞快行走,跨步躲离顾子语,逃到了琅邪宫后方去,到了顾子语就费劲一天的力,也难至的地下宫处。
她快步下行,直走到底端中心处,靠着柜子挫败坐下,扶住头,心口多了一团理不尽的乱麻。
第381章()
难道这会儿,又成了她的错了?
将人推开的,不是她,处处隐瞒的,也不是她,为什么现在却要一个个来责怪自己。
难道一个捕风捉影的消息,就足以令她像从前一样义无反顾的去向他身边,然后再得了一身失望回来么?
从那日高岗上所经历的离别开始,从自己跨上琅邪山那一步开始她已决定了不见,绝不见何必又来搅乱她一心平静。
“嗡”
地下传来一道沉声嗡鸣,是那上了年纪的龟宠醒来,在发出问声。
“无寻君,老身这次睡了多久?”
龟宠的话落下,天凉略略一怔,抬起了头,她想起自己和君小宝一样可以听懂这些兽宠话语,便答:“你上次醒来时,大约是两月多前的事了。”
“原来睡了两个月阿从前无寻君每隔几日便会唤我清醒,现在”龟宠的嗡声如沉钟,幽长绵远,“现在竟还是未改掉向他询时辰的毛病想当年老身命已垂危之时,无寻君以玄法将我与这琅邪连为一身,令我终身捍守琅邪,不想现在一别多年,琅邪仍在,老身仍为恪守,姑娘也在,无寻君,却不在了”
“您”天凉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只好抬手摸了摸身下纵身凸起的龟壳,问道,“您认得我么?”
“呵呵,陆姑娘身怀六甲时,常和无寻君前来唤老身,老身怎会不识得,那时无寻君去古幽之前,也再三前来嘱咐老身要护好宫里的姑娘”龟宠慈祥一笑,“姑娘现今无事,无寻君也可安息了,只是感慨,姑娘你现在,却如当初一样呢”
天凉不太懂龟宠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却是知道关于君无寻的许多问题,也许在龟宠这里可以得到答案,当开口想继续问下去时,却听到嗡鸣声消失,地下宫变为了一片静谧
仔细听,便知这龟宠,又睡着了。
天凉敲它的龟壳唤了几声,不见回答,无耐下,只好作罢。
她独自在地下宫待到夜晚,直到临晚膳时才走了出去。
因为明白顾子语可能在屋中候着她,天凉便没有回房,而是转到了琅邪宫后方的花圃凉亭处,独自一人坐下,靠着高柱凝思。
夜幕降临时,包子修习而归来,直接到花圃处来见她。
“娘,简叔说你要见我”,包子走进亭,手里抱着天凉爱吃的桃酥,放在了桌上,“外婆这几日念经入迷,顾不上做糕点,包子特意给娘带的。”
天凉摸了摸他的头,把包子抱了过来,揽在怀中道:“小宝,别让自己太辛苦。”
“娘亲,如果再不修习,那包子日子该多无聊,包子谨遵娘亲要上进的教导啊!”包子回答的体贴,“倒是娘亲,也不用考虑那么多,只要好好待在琅邪,能一直陪在包子身边就好。”
天凉不知君小宝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顾子语的话,只是他的言语,对此刻彷徨的她来说,确是有着几分寓意。
“你希望娘亲去么?”她直截了当的问。
包子没有犹豫,摇了头。
天凉动摇的心,在小包子那一张郑重的脸面上,得了坚定。
“娘亲也是如此想”,她道,“从前的约定不会变,娘哪儿都不去。”
“那是当然了。”
小包子指了指两人脖间的玄哨,表情臭屁,“再说了,娘亲你无论到何处,包子都能第一时间寻到你。”
顾子语四处寻不到天凉,守在她的屋中整整几时辰,仍是不见她回,最后干脆合衣躺在她的榻上,忍着一身伤痛和疲惫,候她归来!
夜沉时,所有人入睡,琅邪宫,悄无声息的迎来了一位稀客。
顾子语正睡的沉,忽觉胸口一滞,肺部空气如同被人夺走了似的,无法呼吸了。
他蓦的睁开眸,映入眼睑的便是那刺目的朱砂痣,接着他便感舌尖一痛,有咸腥涌入齿间
好痛。
顾子语瞬间清醒,待到弄清来人是谁,又在做什么时,脑中顿然哗的一声炸开,失去了思考的力量。
他怎么会这么快便寻到了这里自己一路,明明做了那么多掩饰与努力
“语儿别怕。”
阮美人俯身紧抱住他,将额贴在了他的脸面上,低语道,“没人能欺负你,没人可以欺负我的语儿。”
顾子语瞳眸铮然放大,被咬破的唇角开始颤抖,“你杀了”
“嗯”,阮美人言语平和,神情温柔,“师父沿路打听,在那客栈处打听到了语儿你的消息,也打听到了他们怎么待我的语儿,所以,杀了。”
顾子语心尖颤抖,极力掩饰自己的恐惧,眸中觳光闪烁,颤语要求:“师父不要再杀人了不要再因为我”
“谁要他们打你呢”,阮美人打断他的话,边说,边拨开他的外衣和里衣,轻怜抚着他的肩头那些新伤教导,“我善良的徒儿,你这些伤要他们以生命来偿,不算过分,知道么?”
顾子语看着他望自己那分怜惜心疼的目光,一时又分不清是真是假,正如在竹林中一样,上一刻还温柔唤语儿,下一刻便可以将他打至地狱,留下一道道伤痕。
这些年,他早已明白,和师父这样的人,讲道理,是永远说不通的。
求他,也要看师父心情如何——若他心情不好被求,那么自己换来的便是残废数日,若他心情好了,也许会听一听,可是,从来都是不以为然。
阮美人,只会任着自己残忍性子,随性不为,更从来都不会去在乎他人的想法
可正因为他是阮美人,所以怎会轻易的去在乎别人?
“师父”,顾子语内心辗转挣扎,终于下了决心,“子语以后,不会再逃了。”
阮美人身形微震,眼中略带警惕望他,“别和师父耍心机,你知道无论你抗拒与否,我都要带你回去的。”
“师父,你对先生血痕的事,清楚么?”顾子语没有反抗,躺在阮美人身下轻轻问,“先生和厉姑娘如此,期间经历过什么,师父你都有所参与,定然,是比子语清楚的罢。”
“原来那日果真偷听了!”阮美人皱眉,“清楚倒也算不上,圻暄并未向我详说,只是,确是比你清晰的多,怎么,你问这个做什么?”
“先生一定有隐衷对么?”顾子语抬手抓住了阮美人身上衣裳,“先生对厉姑娘如此,必定是有难言的原因对不对?”
第382章()
阮美人拂开了他的手,“这好似,与乖徒儿你无关。”
“子语以后,愿死心塌地随着师父”,顾子语被拂开的手,又紧紧抓了上去,言语急切,“不求师父能亲言告知厉姑娘什么,只求师父,设法让厉姑娘去见先生一面,只此而已。”
阮美人冷漠瞧他,嗤笑,“我的徒儿真是有志气,竟愿意为了莫不相干的人,去换自己的终身自由。”
“随着先生的两年,先生教导子语许多。当初出谷时,那个胆小,闭塞,对世间一切皆存恐惧的顾子语,却可以在先生的影响下,变为了知道生存的乐趣,与人向善施医时的喜悦,甚是敢不再躲避而学会奋力逃脱的神医顾子语如果没有先生,便没有今日的子语”顾子语落地有声,字字坚持,“先生不是与子语莫不相干之人,先生如慈父,给了子语一个新的人生,如此这般,子语只是在做想做的,该做的,师父,子语愿拿后生随你相换,只为方才所求之事。”
阮美人愣了
他盯着顾子语,望着他抓住自己的手,突然身子发颤,落下了泪来。
阮美人匐在顾子语的身上哭,哭的好伤心。
胆小,闭塞,对世间一切皆存恐惧那是幼世随着自己的子语,所学到的东西。
原来你如此坚定,是因为圻暄教会了你,如何抛下与我有关的东西。
而你为此,感恩戴德。
甚至不惜以最珍贵的后半生,去换这个恩德。
“语儿”
阮美人抱着顾子语哭,泪水如珍珠,一粒粒砸在他胸前的衣裳上,很快便染湿了他的衣
“语儿”阮没人倏的抬头一唤,倾身覆了上来“哪里不要去留在师父身边”
阮美人含着泪吻上顾子语的唇,用力的吻着,双手紧抱住他的身体,声音一句比一句炙烈,“陪着我,永远陪着我”
顾子语张开唇舌,闭上眼,迎上他的重吻,轻轻喘息着,开始配合他的动作,褪去了自己的衣裳。
阮美人越看他主动,心里疼的越厉害。
这不是为了他这与他毫无干系
他在顾子语身上落下湿吻,咬着他白皙的肌肤,抬手重重压着顾子语肌肤上每一寸疤痕,
顾子语疼的痉挛,他咬牙忍着,也一言不发。
“叫出来!”阮美人紧扣他的下颚,低喘着命令,“我要听你叫的声音。”
“师父”
顾子语轻喊,声音有些呜咽,“师父师父语儿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阮美人像是得到满足,面容有欣慰,有喜悦,也有着稚童般的欢喜。
师父只喜欢你一个
这句话,使他心头狂跳。
“师父”顾子语轻闭眼,沉入欲海之中,一声声唤着阮美人的称讳,直到最后一刻,也未来得及寻回自己丢至远方的思绪,头脑一片空白。
阮美人在后偷偷抱住他的腰,呼吸轻扫在他背部的肌肤之上就像幼时的自己,偷偷爬上师父的榻时所做的动作一模一样。
那时,他还小,大雪的夜里,室内烛影摇红,珠帘流紫,谷中阁内一片暖意融融。
他抱着浑身冰凉的师父,轻轻低喃,师父,不冷,有语儿永远陪着师父。
师父那时厌恶,不言,只说讨厌永远这样的字眼。
“我不想一个人”,阮美人呓语的声音,缓缓在背后响起,有些哀怜,“不要留我一个人”
顾子语感觉他将脸面贴上了自己的背脊,有湿凉染身
他顿下片刻,最后闭上眸,沉静了心——这次,师父答应了,那么就定然不会失败了罢
花音轻眠中,听到浩儿在一声声重复着什么,他唔哝一声,翻了个身,闭眼道:“浩儿,别吵,花爹爹在睡觉”
“爹爹爹爹是爹爹”
浩儿声音不停。
花音心中一燥,猛而起身开始训斥,“浩儿,不是告诉了你,花爹爹睡时不要打扰”
话语戛然停下。
因为他看到,浩儿并不是冲着自己在唤爹爹,而是指着远处提着灯笼的男人一声声的唤。
“浩儿”
花音跳下榻,快速走到窗前,望看到那因听到异响出来巡看的男人身影,怔忪了神。
“爹爹在找谁”浩儿回头,认真的问花音,“花爹爹?”
花音在浩儿的一句问话中,蓦而回神,那眼中的惺忪朦胧,也被一份喜悦取代,“浩儿,你可知他听到你如此唤,会有多开心?”
越入夜,风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