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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在修建时仓促,也为了减少重量舱门全都只是隔着厚重的帘而已,天凉知道再闹下去难免这货会发飙,为了不闹出太大动静扰人睡眠,她只好暂时妥协随着凤傲天去了厨房。
一路上,天凉做好了打算,绝不被凤傲天奴役做苦工的打算。
殊不知,到了厨房才知道,凤三王爷根本没有夸口,他说来洗碗,就是来洗碗的,进屋后,把她安置在凳子上,便开始从水桶里舀水,将碗筷放置水盆中,锊起袖子,拿起丝瓜瓤,开始刷洗,一丝不苟,也将碗洗的干净锃亮,没有半点油渍残留。
天凉一开始稍稍被震惊了下,但想起凤傲天从前在军营也是由基层干起,便也不觉奇怪了,只是还留有的惊诧是,在这四玄,除非职业是个厨子,其余男子们大多都极度的遵守君子远包厨这样的规矩,认为男子做这等事便是无能的表现之一,也大多持鄙嗤态度,普通人家如此,莫说他一介皇族了。
“噗”
见他堂堂九尺男儿,做起家务活来毫不含糊,还十分应心得手,再想这人身份,厉小姐淡定不起来了,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
三王爷正在以黄豆面祛油洗盘子,看她笑,不悦拧眉,“笑甚!”
“还用怀疑么,当然是笑你了。”
三小姐的直接了当,又换得了凤傲天一个怒视。
她见此,轻咳一声,收敛忍笑,双手阖扣的郑重道:“殿下体民心,恤将情,劳苦功高,功德无量,他日登基后臣一定力争要将此事公垂竹帛,名传后扬!”
“爱卿有心,言之有理”,凤傲天拿着快抹布,一脸满意,“上来领赏。”
天凉自然知道那领的是什么赏,肯定跟某太子殿下的肉体有关,她大撤三步,连连摆手,“臣该为吾殿鞠躬尽瘁死而后己,绝不敢自恃有功而居功自傲!”
“过谦等自傲,看来爱卿需要本殿给个提醒才能记住此等言理!”凤傲天看她快退出门外去了,当即拿起净手用的澡豆干块,朝着她便砸了过去,嗖的一声,不偏不倚正砸着了厉三小姐的头——澡豆块掉在地上,碎成了粉末。随海风一飘,瞬间就没了。
天凉一望,气愤了,这东西贵的要死,本来带上船就数量有限,这货还给她当玩具砸着玩!
第266章()
最看不得浪费的厉小姐怒了,快步上前,一拳就砸在他的肩上,“你再浪费这船上一丁点儿的东西,就马上给我滚下船。”
“舍得过来了”,凤傲天不发怒,也不挡她的攻击,侧过身子便问,“将军,本殿帮你洗了碗,你可需要报答一下?”
“好啊”,天凉数了灶台,扬起拳头便道:“两个碗,一双筷,三盘小碟,五拳正好。”
“西凤最不讲理的女人当属你厉天凉”,凤傲天哼,“世上暴力的女人也属你厉将军。”
“谢谢。”很开心的回笑,“殿下如此荣誉夸奖,臣诚惶诚恐之啊!”
“古灵精怪”,凤傲天低声一笑,气消了,“再赐你一个誉名,本殿认为最有意思的女人。”
天凉轻咳,“对于殿下执于想夸臣的明智举动,臣可表赞同,但请适当而止。”
“还有人那么笨,拒绝赏赐?”他放低了声响,凑近了她耳边,“再赐你一个西凤太子凤傲天,最喜欢的女人,这辈子,非她不娶的女人”
“打住!”
天凉寒毛竖起,警戒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全开,果见他一只手朝自己的肩搂来,天凉狡慧如狐,侧身转闪过去,躲过了他的靠近。
天凉还是一派正经的,“此誉臣无德无能,受不得。”
凤傲天面有愠怒。
“君有所望,臣有臣心,殿下,莫勉强了罢。”
天凉抬头一言,指了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舱外不知何处的方向,默默一笑之后,简促:“告退。”
说罢,转开脚,踩着急促的步伐,走出了厨房——凤傲天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眉眼沉暗。
当初想向她要拒绝的理由,心思那般急切,现在知晓了,却下意识的想要逃避,不想再听她再提这理由一次。
方才,她那动作要表达的意思,很明显抱歉,我心有所属。
真简单这么简单,就将他今夜的全部努力与心思,拒之千里之外。
“狠心的女人。”
他自语,唇边多了几分落寞,“你不必每次都提醒我要放下你”
执着,由何而来,如何而消?
不清楚。
或许,只有真正拥有,才能真正懂得。
天凉其实没有回房,而是三步化作两步的快步走到甲板上,望着船帆旁的男人,直接走了过去,开门见山的问:“是你对不对?”
简少堂眉微动,谨慎的没有擅语回答,心中猜测难不成天暖向她坦白了?
不等他说话,天凉已又继续道,“方才你大可光明正大的离开厨房,做什么鬼鬼祟祟闪出去?”
原来是在说这等事,简少堂暗松一口气,回道:“我四处巡逻罢了,哪里敢打扰太子和将军您商谈要事。”
天凉望他一眼,在他身旁坐了下去。
简少堂惊汗了一下,他以为问完话这位厉小姐定是要离开的,不想竟坐了下来,还拿起他的酒壶晃了几下,嗅闻过后,扬起了眉。
“天色已晚,将军不回舱歇着?”简小爷忐忐忑忑。
“烧酒?”天凉递回了他酒壶,“唐门佣兵首领简尚,严身立己,滴酒不沾,现在这里却连高粱酒都不愿饮,自酿烧酒随身独酌?”
听到她唤简尚这个名讳,简少堂怔忪了片刻,靠在栏杆旁环臂一笑,“陆大小姐可是认错人了,我识得简尚没错,可这人生活单调无趣,机器一般,就连每日睡眠醒起的时辰都多年如一日,秒数都没错过半次,他没朋友,没乐趣,没情绪,没享受,更没人生,那样一个人,你怎会将他与我简少堂扯上干系!”
“唐家大小姐曾在一次庆功宴吩咐定做了一把特制纯金打造的左手专用转轮手枪送给简尚,封功奖励,因为简尚是有名的左撇子,道上说简尚这人没有心,杀人不眨眼,最喜欢用有些年头的老式枪,但是,却能奇迹式使那些老式枪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天凉抬手,指了指他的臂,“你用飞刀时,左手的力量明显比右手要强五到十倍,而且,简尚这人随了唐家后,从来都是除了主人,生人勿近,即使是唐门里亲手带的佣兵,也都保持着该有的距离,甚是除了吩咐与作战,没有任何交谈。我想,这世上最了解简尚的人,恐怕也只有他自己了。”
简少堂无言以对,她说的很对,句句都对,他现在使招大多用右手,是想用此方法,抹掉过去的痕迹。
他其实并不憎恶自己的过去,只是这双手曾沾染过的血腥,早已数不清,每一次想起,都觉自己身置无底深渊,脚下再奔跑也是黑暗,头顶再攀爬也是无光,耗尽一生,恐怕也无法洗涤如此脏污。
他杀过很多的人,虽说在道上混迹的,有几个手上没沾过血,谁不是背着好几条命在生活?
可他不同,他杀了太多的好人,他做过太多早已超越道德底线而令人无法接受世间愤懑的事,他这种人,是连道上都被驱逐的人,谁听到简尚的名字,都会叫两个字,人渣!
那时,若不随上唐门,也许,他早被人以千百枪射的体无完肤,死的连入地狱都寻不到门路。
没人愿收简尚,唐门大小姐偏反其道而行,做了令人跌破眼镜之事,直接将他收入了唐门,并且,没向他声明任何约束与法则,便将危险的他留在了身边。
简尚其实很感谢唐爽,如果没有唐爽将他带入唐门后的教导,也许这第二次生命的重生,也许他仍会选择继续行尸走肉。
换一种生活方式,初开始自然艰难,可慢慢习惯了,便是熟能生巧,在简少堂现在看来,已是乐在其中了,他所需要的,不过是将从前完全改变,做一个对立便可。
简尚是聪明人,简少堂就每日犯愚;简尚因遭仇人注射药物,脸部神经全部瘫痪坏死,在外人看来永无表情,简少堂便每日嘻嘻哈哈,笑脸迎人。
简尚从出生就没有味觉,不知何为美味,所以简少堂只喜欢希望有吃有喝。
简尚出任务对自己有两个要求,胜或死,不存在失败两字。
所以简少堂现在,只寻个平安便可
简尚这般,简少堂便那般。
如此两年多坚持下来,他果真发现,变的不只是习惯,而是他整个人,他已习惯了去做简少堂,而作为简尚那个人二十多年的人生,忘的竟是那样快,如今被厉天凉提起,他只觉遥远的快要记不起了。
第267章()
“怪不得你送我那老式枪,原来早有预谋。”简少堂摇头,“陆小姐真是精打细算。”
“那枪放在手里,普普通通,放在你手中,杀人利器”,天凉耸肩,“送你得人情,何乐而不为。”
简少堂想,你若想得人情,就该帮忙牵牵红绳拉拉线,将来一家亲,岂不是更何乐不为?
“重生啊,这就叫重生罢!”
天凉靠在木桶上,向后微仰,望着夜空低语,“在无名学校时,我曾想过,若给我第二次人生,该怎么活?那时我胡思乱想,我想,若有下辈子,我一定不要所谓责任,也不再顾理任何一人,不为别人而努力,也不再为那些担当而去奋斗,流血,再也不去管那些无关自己的事,我要自私的,为自己去活!”
“可有些天性,与生俱来”,简少堂打断她的话,靠在船栏上,摇头,“这次,老天爷同样又丢给你一个如陆家一样的烂摊子,可你仍没有选择丢弃,不是么?”
“其实不一样”,天凉笑,“陆家,没有惜我的娘亲,没有护我的大哥,没有疼我的五妹,更没有一个如屁虫一样的机灵儿子上天待我,还是不薄的。”
上天确实待她不薄,上一世里,她绝对也遇不上第二个先生。
简少堂听她此言,从帆旁拿出杯子,倒一杯给她道:“我自酿的酒,要不要尝尝?”
“我自酿的酒,要不要尝尝?”
天凉接过,饮了一口,酒滑入腔,只觉烈辣的厉害,烧的人嗓子眼儿都要着火似的。
她皱眉,放下杯无语道:“这么烈,你不如直接喝酒精得了。”
“陆小姐,不要对曾经没有味觉的人这么苛刻”,简少堂举杯,饮尽,望着酒杯,终于明白他酿的酒为什么寨里的人没一人愿喝了。
“天暖还小,你做事要有尺度。”
天凉忽言,震的简少堂杯里的酒水全洒了。
他目光闪烁,迟疑道,“她向你坦白了?”
“我听说你从前处理任务总是彻底干净的很”,天凉瞪他一眼,“做坏事要销赃这样的道理,你该比我懂吧?”
简少堂想起来了,是被褥,他后来其实有来找过那被褥,发现却不见了,这也是刚才厉天凉一到来,他便忐忑的理由,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很精明,这等事恐怕是瞒不了她的法眼的。
他顿了片刻,简语道:“你放心,我有分寸。”
虽这么说,内心却还是不坚定的晃了几下,因为他想起的是天暖挨在他身边时自己那无法抑制的悸动与占有的心思。
“做事可掌控分寸,但感情不同”,天凉摇头,“不是我不信你,只是想与你提个警醒罢了。”
天凉从前不想让简少堂靠近天暖,主要原因其实并非因那春宫图。
而是她看出他是简尚,对这个曾被称为道上人渣的男人,有些芥蒂,怕天暖应付不得,受了欺骗,后悔终生。
现在多日相处下来,她确觉简少堂这人,还是不错的,最起码,办事牢靠,凡事以天暖为重,也喜欢护天暖,最重要的是,她竟然多次看见简少堂望着她五妹妹发呆。
这对一个曾经一生连情绪都不知为何物的男人来说,太难得了。
所以她现在所在意的,是天暖年纪还轻,对情事懵懵懂懂,最怕的简少堂哪天也冲动了,像言情和各种偶像剧的禽兽男主一样,来个霸王硬上弓,把天暖给禽兽了,她就真要怒不可遏了。
“她才十五”,天凉再次慎重强调,“记住啊,简统领,十五。”
这么一提,把简少堂今天亲那三下的负罪感全都给提起来了。
他脸色青红皂白了半晌,纠正,“是十六。”
“有差别么?”她白他。
他默,各种老牛吃嫩草,自己是不是萝莉控的自责感又铺天盖地的回来了
天凉站起身,叹道:“青梅竹马这东西,被诗策写多了,少女怀春,也就信了。也是因为她年纪轻,所以还不能真正判定自己的心思。到北瑜的这段日子,我暂不准备放她回西凤,你自个儿看着办吧。”
简少堂一顿,听出她言语意思,微诧。
这永远偏向苏士林的秤砣,终于开始倾斜了。
“但是,你最好别让我失望,现在也是,以后也是”,厉三小姐意味深长看他一眼,叮嘱形同恐吓,“惩罚下属的手段,我不敢和唐小姐比谁更狠,不过,我可以很变态,你懂的。”
简少堂啧,下保证,“我可是准备一辈子在你厉家做事的。”
天凉这才满意,拍了拍他的肩,扬手道,“简统领守帆辛苦,本将这番不打扰了,告辞。”
说罢,打着哈欠,回自个儿船舱睡去了——明明两个现代人,咬文嚼字的有必要么?
简少堂啼笑皆非的无言了。
转头时,恰好看到天暖睡着的船舱里还亮着灯,情不不禁就又多看了两眼,眸色一弯,带出了笑来。
最难搞的大姨子,也终于得了认可了。
天暖,皇天不负有心人这几个字,我决定相信了。
天凉回房间时,掀开帘,就看到天暖披着外衣,坐在床头前等她,睡眸惺忪的还带着满面的倦意。
再看她披着外衣,脸上有一层青白之色,便知道她这定是想起碗筷还没收拾,见自己没在,还特意跑了厨房一趟去瞧了。
“着凉了怎么办?”
天凉走上前,语气责怪,“咱们走海路,本就药物不多,船上都是大老爷们,病起来多有不便,势必要停船耽搁行程的。”
“嗯,记下了。”
天暖也没解释,应下后,便乖乖躺上了木榻,掀开被褥钻了进去。
可却没有睡,只用一双乌黑的眼睛盯着天凉瞧,她走到哪里,那双眼睛便跟至哪里,天凉无耐,“想问什么?”
天暖指了指被褥,目有几分胆怯与担心。
胆怯的是她瞒了三姐还是被发现了,担心的是,三姐会不会对简公子他
“是不是被褥太湿潮了?”天凉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走上前道,“都是箱子里刚拿出来的,若然,我给你换一床好了,你脚崴了,这样若生了湿疹就不易恢复了。”
原来是不知谁好心拿回了被褥,三姐也并没有发现。
天暖面色不动,心中却大舒一口气这样,简公子就没事了,她也放心了。
“不打紧的”,天暖笑容恬淡,素净美丽,“我只是觉的这被褥花色很好看,才指给三姐瞧瞧,三姐,早些歇吧。”
第268章()
天凉散漫嗯了一声,吹熄了灯盏后,爬上榻,准备闭眼了。
这是,左方隔壁的船舱,突然传来哐的一声剧响。
两人一惊,同时坐了起来。
“三姐,左方船舱,是分给了谁?”
“大哥和花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