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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脱力,他们浑身因为大口的喘气与干渴的折磨而不住颤抖,每个人眼光中流露出来的没有十足的坚定,而是夹杂着恐惧还有迟疑,这是源于清楚认识到无力抵抗的恐惧还有质问自己是否能够活下来的迟疑。
士兵们都在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在接下来的第一波冲击中幸存下来或是能活得更久一些。
他们还是能够清楚知道自己的处境,每一个宣誓捍卫奥古斯都荣耀的,可是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竟然因为奥古斯都的一时倔强而陪葬,恐怕这样才是奥古斯都吧。
“嘘!嘘嘘……”
军官吹响着挂在自己胸口前的哨子,他已经没有力气呐喊了,只能用哨子不断吹响着有节奏的口令来指挥着士兵们继续战斗。
汪达尔人越来越近了,沉重的脚步声就像是鼓点一般叩击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他们不知所措,在如此巨大的力量之前。
可是他们还是咬紧牙关坚持着,尽管在不住颤抖还是像一个真正的战士那样冲着敌人怒吼,并用自己手中染满鲜血的斯帕达铁剑奋力拍打着盾牌,以向迎面而来的汪达尔人表示:你们来吧,我是根本不会害怕的!
也许这样的振奋只会招致更加坚定地蔑视,毫无用处的鼓舞也无非是欺骗自己。这同样,没有援军的家伙们怎么可能得到汪达尔人的任何迟疑,汪达尔人反而加快了脚步,步步紧逼过来。
可是就快要到冲撞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汪达尔人的进攻速度放慢了,他们纷纷停下脚步,回过头去望着身后,好像身后发生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这时候马蹄声响起,千百铁蹄踏过,沉闷地声响如同奔雷一般汹涌而来。
不大一会儿,这帮汪达尔人开始尖叫起来,他们纷纷丢下自己手中紧握着的武器,哀嚎着,仿佛无力反抗的难民一般试图逃跑,可是这样拥挤的街道根本不能够给他们能够散开的空间。
“咔咔咔……”
沉重地撞击声夹杂着汪达尔人的尖叫从他们身后响起,接着卢迦的侍卫们看到了大量银白色的铁甲骑兵如同秋风扫落叶那般将眼前看似不可打败的汪达尔人顷刻间横扫。
这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杀,很快,鲜血在马蹄下飞溅,街道上重新被涂抹了一层还在冒着热气的鲜血。
卢迦的侍卫们还是保持着刚刚防守的姿态,他们完全被眼前的场面给吓傻了,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做。
只见那队骑兵在屠杀完无力反抗的汪达尔人后,竟然停在了他们的面前,沉重的铠甲将他们的全身包裹,每个人连人带马都武装到了牙齿。
“你们是谁?”
那负责保护卢迦的军官站起身来看着这帮骑兵,有些紧张得询问,可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接着,这帮骑兵当中缓缓走出一骑,只见那人摘下面罩,露出了那熟悉的脸庞。
“安德鲁?”
身为他曾经的部下,这军官自然是明白安德鲁,他瞪大双眼,言语中透露出一丝丝激动,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个幌子,原来禁卫军长官安德鲁并没有被奥古斯都流放。
安德鲁不过是点头示意,接着翻身下马,来到士兵当中躺在地上的卢迦。
卢迦依旧陷入到深度的昏迷中,要不是一身的血污玷污了他的容貌与装束,他还是像曾经的他,只不过是陷入到了深深地沉睡中。
这样像是死了又像是没死的模样确实让人心情沉重。
“好久不见,我的老友!”
安德鲁单膝跪地,对着卢迦在自己的胸口画了个十字,伸手搭在卢迦的肩膀上,他的话语沉重,接着招呼着士兵们将卢迦抬起并且放在随后被拉来的马车上。
接着安德鲁抬起头来环顾了四周,望着这座他曾梦寐以求的渴望生活的城市现在已经被冲天的大火包围,曾经的美梦现在化为泡影,凭空留下的只有一声叹息。
“走!我们回家!”
安德鲁重新翻身上马,对卢迦的侍卫还有身后的骑兵们说道。
第八百六十三章:小利奥的罗马世界()
我曾经以为能够解决罗马的敌人就能够拯救罗马。可是现在我发现罗马的敌人太多了,他们就像是蝗虫一般,怎么杀,都杀不完。
后来我就思考,到底为什么,蝗虫会啃噬着大地的庄稼可是我却是孤独一人。
孤独,前所未有的孤独之感涌上心头,我敢打赌我从曾经到现在所有取得的成就,都是我完成的,如果将其作为功勋宣传,那么我将不亚于罗马历史上任何一位伟大的奥古斯都。
可是我并不引以为傲,毕竟一场接一场的胜利,并没有带来任何好的效应,恰恰与之相反的是,罗马还是从前的模样,只不过在一场场的战斗当中越发地疲软无力。
罗马就像是被绳索固定住的,摇摇欲坠的大楼,任何胜利就像是阳光照射在上面那样不痛不痒。
可是改革,就像是风暴一般会扯断所有维系着大楼的绳索,然后将其彻底瓦解,继而轰然倒地。
没有人有胆量做破后重立的打算,北部崛起的匈人帝国,还有源源不断进入到罗马境内的日耳曼超级军团,一切的一切就像是蛀虫一般啃噬着维系着大厦的绳索。
你有胆量颠覆这座大厦,还不用这座大厦本身回应,那些蛀虫们就会主动地向你露出他们锋利地獠牙,接着对你群起而攻之,直到将你撕扯至粉碎为止,毕竟你在动他们的蛋糕,你必然会得到报复。
我在这其中充当着一位守护者的角色,可是我看到的是什么?投机取巧,见风使舵的元老议员,他们腰缠万贯,富可敌国,可是没有一枚苏勒德斯是给罗马的士兵们的。
行省大区当中的公爵,伯爵,哪怕是男爵,还是骑士,他们的目光只有眼前的田地还有身后的小小城镇,他们不确定自己能够为这个国家做些什么,当然,他们也不打算为这个国家做些什么。
英雄的后代已经不愿意接受自己矮小的个头而拒绝了兵役,曾经先辈们所担心的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
外籍军团,强大的外籍军团正在逐步取代曾经的正规军队,在我麾下的军队当中也只有日耳曼人能够加以利用。
想想都是无比滑稽的,捍卫罗马荣耀的竟然是与罗马人世代为敌的日耳曼人。
所以,忘记那些在西部的好兄弟们吧,他们已经不值得留恋,也不值得同情。
卢迦恐怕在成为东罗马的奥古斯都之后才渐渐意识到了西部世界的沦陷已经成为了一个时间的问题,没有人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做出太多的行动来证明这盘死局能够得到拯救。
一个问题解决以后,往往会出来一系列新的问题,而问题是永远也解决不完的东西,人这一生就是在遇到问题和解决问题这样的矛盾当中循环着,从生到死亦是如此。
坐在元老院议事厅上台阶的最顶端,盖萨里克望着这座被初升的朝阳照亮的罗马城。
空气中弥漫着并不友好的硝烟的气味,笼罩在罗马大街小巷上空的是浓厚的烟雾,将整个罗马城笼罩地似仙似幻,一时间看不到所谓永恒之城的全貌。
“弗拉维斯。卢迦,他带走了本应该属于我还有我孩子的一切。”他虽然得到了整座城市,可是他那凝重地脸上看不到半点的喜悦,他征服了罗马城,可是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换句话说在他征服的道路上,那个他想要的东西又一次从他的眼前悄悄溜走。
被救下的胡内里克,坐在盖萨里克的身旁,他的眼角还挂着泪水,在刚刚的事件中还迟迟没有缓过神来。
“所以说,她被带走了?”盖萨里克侧过头来看着胡内里克。
“嗯……”胡内里克微微点头,他紧咬着嘴唇,含着泪光的眼眶中迸射出愤怒的火焰。
“他抢走了她!”胡内里克咬牙切齿地说着,不过这样处在事后的愤怒是何等的苍白。
“可是这并不能够改变她被带走的事实。”盖萨里克看着自己的孩子,伸出手来不断抚摸着胡内里克的头,“她已经到了我们找不到的地方了。”
盖萨里克说完轻叹了一口气,同样,他身旁的胡内里克也在不住抽噎着,不管是谁,在面对夺走自己未婚妻的痛恨也是难以言表的。
“这不仅仅是你的耻辱,胡内里克,我的孩子。”盖萨里克的双眼泛着寒霜,“这同样,作为你的父亲,这也将是伴随着我一生的耻辱。”
“那么我们该怎么做?”胡内里克自然不住啜泣着。
“不必担心,我的孩子!”盖萨里克冷笑着,不紧不慢地对胡内里克说道:“他只不过带走了他的女儿,可是他带不走他的荣耀,我要彻底将这座城市践踏在脚下,然后让士兵们搜索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找到,并且抹去!”
盖萨里克咬牙切齿,可是他的脸上又浮现出一股狰狞地笑容。“我会让后世的罗马人再也不会记得这个家伙,至少是罗马城的人不会记得,作为我不屠城的条件,我的孩子,罗马的教皇也同意抹除弗拉维斯。卢迦的痕迹!”
胡内里克并没有听懂他父亲盖萨里克的话,可是从他父亲的表情中他能够看得出,这一切都势在必得。
轰轰烈烈的洗劫开始了,罗马的大火刚刚熄灭又复燃,上万汪达尔人在罗马城中穿梭着,他们大肆杀戮与洗劫永恒之城,除了教廷的财产以外,他们破坏与洗劫一切,历代罗马帝王的荣耀蒙尘,这算是盖萨里克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对于罗马,更是对于弗拉维斯卢迦。
一切藏污纳垢的地方被重新翻新,一切隐藏着罗马城过去的荣耀,阴谋,全部都被血洗了一遍。
是的,旧的荣耀荡然无存,只留下了耻辱,无尽的耻辱。
这天一大早,交接岗位的侍卫们就看到了奥古斯塔李基尼娅站在门口,她一身过去的衣服,这是她跟尤多利亚当初分别的时候的衣服,不过外面又套着一身华丽的白色外衣,这是跟卢迦结婚的时候所穿的。
她是那么的紧张,站在门口不断低头打理着自己的衣服,并且在口中呢喃着,一遍遍重复着应该说出的话来。
她生怕出现差错,所以她一遍遍地温习重复着,她是如此重视这一刻,团圆了,终于可以跟自己的女儿团圆了!
前行的军队风尘仆仆赶来,最终在空旷的广场上停下,马列尼乌斯翻身下马,接着不紧不慢地来到身后的马车旁,他掀开门帘,尤多利亚迷迷糊糊地探出头来,四下张望着。
“尤多利亚,我的女儿!”
李基尼娅终于忍不住泪水涟涟,她冲着尤多利亚大声呼唤着。
尤多利亚也看到了自己阔别多年的母亲,一时间,幼小的脸颊上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漱漱落下。
“妈妈……”
第八百六十四章:小利奥的罗马世界()
这两个女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短暂的温馨会面很快结束,这时候李基尼娅突然发现只有自己跟尤多利亚。
可是只有她们两个人,这不免让一向心思缜密的李基尼娅看出了一丝端倪,至少她的注意力不光是只放在自己女儿的身上。
“恺撒呢?”李基尼娅疑惑着,她赶忙转过头去看着现在不远处的马列尼乌斯,并且向他询问:“难道恺撒躲了起来不愿意打扰我们两人是吗?”
马列尼乌斯一时语塞,他不知道向奥古斯塔李基尼娅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毕竟,卢迦可没有跟着他们一同回来。
“嗯,夫人,您听我说……”马列尼乌斯绞着自己的手指,吞吞吐吐地对李基尼娅说道:“这其中出了一些差错。”
“什么?”李基尼娅紧皱着眉头,不难看出她因为马列尼乌斯没有很好地履行守护奥古斯都的职责而愤怒,“难道说捍卫恺撒不是你的职责吗?为什么只有尤多利亚一个人回来了?”
“是的,夫人,是的。”马列尼乌斯连连点头,他面露难色,看起来非常的纠结且不能够回答,“这是个非常难以回答的问题,夫人。”
马列尼乌斯解释着,只见他从自己藏在铠甲里面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封书信,接着上前两步递交给李基尼娅道:“这是恺撒吩咐我送来的信,当时恺撒将信交给我后告诉我夫人看到之后就会明白的。”
李基尼娅看着这封信,她的面色阴沉,一副极不愉快的模样,接着她伸手一把抓过马列尼乌斯手中的信。
李基尼娅当着马列尼乌斯地面快速地拆开书信,她的动静如此之大,从侧面就能够看得出她此时的不满。
她瞪大双眼,不住点头,上下翻阅着这本就不大的纸张,却不知道这信到底有怎样的魔力,可以让奥古斯塔这么一向高傲的女人脸上的表情变得如此变化。
只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是愤怒,愤怒又渐渐变得缓和,接着是疑惑,继而又变得悲伤外加沮丧。
“他,他……”李基尼娅的嘴唇颤抖着,她的眼角再一次被泪水冲溢,像是那决堤的洪水漱漱流下,她几度哽咽,心头上愤怒凝结成了悲伤,悲伤致使那思绪翻涌,沉沉的压在心头,堵住嘴巴,让她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马列尼乌斯就这么站在她的身旁,干看着她,恐怕没有什么安慰的话来让这个高傲的女人能够感受到一丝缓和吧。
什么样的痛苦都需要自己去解决,毕竟她就是这么一个不愿意低头的女人。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李基尼娅捧着信,抬起头来望着马列尼乌斯,马列尼乌斯知道奥古斯塔的怒火,所以他赶忙低下头去不敢与李基尼娅对视。
见马列尼乌斯闭口不答,自然是不知晓具体情况呢,李基尼娅强忍住泪水,不让其继续往下流,她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双眼却一刻不停地注视着这封羊皮信,可能她到现在都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卢迦的亲笔吧。
马列尼乌斯好奇这纸上到底是什么内容,只不过是回想起当初卢迦将这封信递交给他的时候面色凝重,跟现在的李基尼娅又是那么的相似。
李基尼娅不住小声抽噎着,怕是那一股悲伤涌上心头,心神不宁以至于思绪翻涌,一切好的坏的,喜悦的悲伤的拧成了一个节,就这么堵在心头,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好吧,我已经知道了。”
李基尼娅故作镇定地小声说着,将手中的这封羊皮纸书信小心折叠好,接着放在自己长袍的口袋当中。
“这里没有您什么事了,马列尼乌斯阁下。”李基尼娅抬起头来淡淡地说道,她看起来是那样的镇定,仿佛对于这样的分别丝毫没有触动。
还不等马列尼乌斯回应,李基尼娅便接转身伸手挽着自己的女儿尤多利亚缓缓地走进了这眼前如同一座城堡的弗拉维大宫的城门。
看着那城门缓缓关闭,马列尼乌斯依旧呆呆地站在原地,他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该怎么走,当面对决心赴死的卢迦委托给他最后一项任务的时候,他只是明白自己应该竭尽全力地去完成吧,可是不知为什么,当最后来到弗拉维大宫的门前时,他却怎么都不为自己忠实地完成了卢迦的托付而觉得喜悦,与之相反的是无尽的失落,毕竟再次之后再也没有新的任务。
进了弗拉维大宫,李基尼娅并没有坐上进入内宫的马车,而是带着尤多利亚缓缓地向前有着。
“孩子,你初来乍到,是要熟悉这眼前的一切,毕竟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李基尼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