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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迪南俨然成了一座非常陌生的城市,这里没有了战乱,原本的断臂残骸都变成了密集地房屋,街道的人摩肩接踵,各个部落与民族汇集于此,他们如同罗马人那样生活,只不过穿着他们自己的服饰。
安德鲁带着卢迦在人群穿梭,每个人都会看到这两个忙碌的家伙,虽然他们冒冒失失,可是对于此他们却没有不满,反而是会心一笑,默许着这两个年轻家伙的行为。
“天呐,安德鲁,这是要去哪?”卢迦非常惊讶,虽然他有些担心,却不得不承认,他对这样无忧无虑的奔跑向往已久,他为此而快乐。
“要见的那个人,是谁呢?”卢迦在心里暗暗思考着。
第八百五十九章:永恒()
安德鲁领着卢迦来到了卢迪南的大广场上,这里汇集满了卢迪南的市民,他们穿着节日的华服,各个不同的民族汇集在一起放声歌唱。
广场上不知从何而来的喷泉,整个喷泉是以大理石构成的,如同通天塔一般高耸,上面喷涌出来的水如同瀑布一样向下翻滚着,击打在下面的大理石从而翻滚起来的巨大的水雾如同烟雾,将整个场面
音乐,各种优美的音乐,从那不知从何而来的乐师手中的乐器悠扬而来。
漫步于其中,卢迦不禁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心旷神怡,从来,是的,从他出生哪怕是穿越到这里至今都没有见过的场面。
“看呐,盛大的庆祝!”
喜悦是容易传染的,身处其中,安德鲁也开始跟随着众人的节奏欢快的舞蹈起来。他扛着那根白色的旗子大声欢呼着,跟着在场的其他人一同舞蹈。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忘拉着卢迦一道,只听他喊道:“嘿,卢迦,傻站着干什么,一同舞蹈啊,看,跟着我的动作,是的快一点!”
虽然口中喊着,安德鲁手舞足蹈的模样实在是滑稽,可是他并不为此羞愧,反而是更加表现出炫耀的意味,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体现出自己的快乐来。
与安德鲁的落落大方相比,卢迦则显得羞涩,虽然安德鲁看起来非常滑稽,可是这依旧不能够阻止他吸引陌生女孩的目光。
相比较于安德鲁,安静的卢迦可并没有足够显眼,他反而是默默无闻的那一个,安德鲁仿佛成了主角,自己不过是一个路人。
安德鲁摇摆着,大声欢呼着,肩膀上扛着的旗子也神气地在天空中左右摇晃着,
望着安德鲁在一干女人们的簇拥下放声大笑,这一定是他最想要的生活吧,可是这样并不是卢迦的强项,也不是卢迦所喜欢的东西,所以他注定得不到关注。
“好吧,好吧!”
卢迦对于这样热闹的场面只能连连摆手,说句实话,他确实不能够很好的适应如此多的人,除非是战争。
在这会场的尾部,只看到那里庄严肃穆,只看到大量身穿节日游行的华丽铠甲的士兵们列队巡逻,这是卢迦所见到的最好看的铠甲,哪怕是他身为奥古斯都的时候,宫廷禁卫军们都没有穿过这么好看的。
卢迦凑进观望的人群当中,只看到早已经死去的前任奥古斯塔普拉茜提阿还有前任的奥古斯都君士坦提乌斯与狄奥多西二世汇集于此。
他们正在摆开庆典,卢迦更是在他们的右侧最边缘地区看到了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与他的妻子李基尼娅,他们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隔阂,反倒是恩爱有加。
他们正在与各地的蛮族部落首领亲切交谈着,一切都是那么友好,没有分歧,没有敌对,更没有冲突跟战斗,一切就像是一个共同体一般。
野蛮人也不再野蛮,他们文质彬彬,一言一行礼仪到位,让人找不出厌恶的地方与嫌弃的理由。
一切都是那么的和睦,没有争吵与怒吼,只有欢声笑语。
卢迦就站在台下默默地注视着他们,不知为什么,卢迦竟然露出了微笑,这笑容像是一种放松,如释重负了那般。
弗拉维斯。卢迦,战争中崛起的英雄,在铁与血中站立起的奥古斯都,或是多米那特。
可是那是战争。
如果是和平,伟大的奥古斯都弗拉维斯。卢迦,也不过是一个缩在纳尔旁的渔夫,一个可怜的孤儿。
战争铸就的伟大在和平年代一文不值。
所以战争铸就的卢迦在和平中也不过是泯然众人,罗马最为普通的子民,没有所谓的帝国之矛与帝国之盾,想必埃提乌斯也是如此吧。
没有战争也就没有悲剧,也没有卢迦,这证明这里并不属于他,看着那一个个再熟悉不过的人看他的面孔是陌生的,他根本就没有存在过,哪怕是匆匆一面。
这里不需要他,多一个观众跟少一个观众没有任何的意义。
卢迦匆匆忙忙地逃出了这样巨大的会场上,他埋着头,继续向前走,直到看到了眼前的巨大宫殿,这宫殿紧挨着那狂欢的广场,这里同样上上下下都是人,不过与外面的家伙不同的是,他们都穿着托加袍,这可是贵族的象征,不论男女,不论任何民族。
他们姿态严肃,不言苟笑,隐隐透露出一股威严的气势来。
他们是贵族,就像是几百年前一般的贵族们,站在华丽的大理石石柱支撑的大殿之外密集地台阶上。
他们三三两两地汇集在一起交谈着,似乎探讨着一些哲学的事情,并且从中孕育出一个个让后世认为伟大的思想来。同样他们也时不时地回过头来看着这个缓缓走上台阶的穿着破旧锁子甲的家伙。
他们的眼中满是疑惑,不过却看不到任何的鄙视与不满,更是没有什么所谓的驱赶因为卢迦身上如此格格不入的服饰。
卢迦左右观望着,好奇心的驱使下让他继续向上。
好不容易爬了不知多少道台阶,卢迦终于来到了最顶端,眼看着这大理石大殿当中聚集了大量的人,他们背对着卢迦拥挤在一起,在他们目视的前方,前方传来朗朗的歌声。
这是几十名孩子共同合唱,歌词大意是在赞美上帝布施的恩泽。
童音吸引着卢迦,他挤入这帮拥挤的人群当中,最终来到了第一排,原来是一群穿着整齐的少年,正在教士的指引下合唱,台下的观众们都是他们的父母。
卢迦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还是那一身蓝色的连衣裙,不过是崭新的,各色的头发,搭在肩膀上,如此熟悉的背影,又像是阔别已久的老友。
卢迦的鼻子一酸,他急忙低下头调整自己的状态,不断平复着自己那激动不已的内心。
“好吧,让我试试看!”
卢迦在自己心里暗暗打气,他伸出颤抖地手,缓缓靠近那个女人,接着,轻轻地,是的,轻轻地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
“谁?”
熟悉的惊叹声响起,是的,是那个女人发出的惊叹声,卢迦不禁屏住呼吸,他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他瞪大双眼,目睹着这女人缓缓转过身来,一刻都不敢眨眼。
她转过身来了,直到看到她面孔的那一刻,卢迦的眼泪便夺眶而出。
她还是她,还是没有任何变化的她,只是相比于卢迦曾经见过的她更加美丽动人,健康的肤色,没有了曾经的苍白,反倒是脸颊上多了一抹红晕。
卢迦的心脏砰砰直跳,看着眼前的她,卢迦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才能够表达自己的思念。虽然眼前的她看起来是那么的陌生,就像是初次见面。
不过不同的是,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如此可爱的孩子,在她温暖的臂弯中熟睡。
卢迦仿佛明白了什么,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是一个本就不应该属于他的世界。
“您有什么事吗?”阿奈一脸认真的询问卢迦。
“什么事……”卢迦低下头去,他的眼里充斥的尽是失落,原来如此快乐的城市还是存在着悲伤,这唯一者,也就是卢迦了吧。
“没,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卢迦冲着阿奈连连摆手,“抱歉,抱歉,认错了,认错了!”
卢迦变得如此胆怯,他甚至不敢去看阿奈的脸,他急忙转火身去,背对着阿奈,迈开脚步,试图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离开。
这到底是哪里?
如此美好的世界,却没有自己的立锥之地,卢迦加快速度,他的步伐越来越快,他开始奔跑起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先生,先生……”又是阿奈的声音,是她在自己的身后一遍遍的呼唤。
这不是自己的世界了,卢迦非常肯定的认为,他没有勇气回过头去,只想着能够尽快离开。
他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四周的景色都变得模糊,他甚至听到了风的声音。
狂风呼呼刮过,眼前的景色在飞速流逝着,每个人的梦想都已经得到了实现,独独只有卢迦他自己的没有。
他沿着道路一路奔跑,直到他重新回到了纳尔旁,那个小小的渔村。
特奈娅一身白色连衣裙,微风拂过她的长发,这样朦胧的掩盖让她看起来有一种奇特的美感。
她赤裸着双脚漫步在那遍布整个绿地的花海中,她这么走走停停,小心翼翼地摘下那一朵接着一顿看上去独一无二的鲜花。
她又坐在大树下,细心地将这花草编织成头冠,一共是两顶,她将其中小的那一顶戴在头顶,而大的那一顶则捧在手心,整个人失神地望着眼前的花草地。
芳草配合着这洁白的连衣裙格外的美丽,仿佛人还有景,都浑然为一体。
只听见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样的嘈杂惹得特奈娅回过神来,她连忙站起,循声望去,只看到卢迦,他大汗淋漓地跑到了特奈娅的面前,卢迦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浸湿了他的衣服,还有头发,鼻涕跟眼泪堆满了整张脸,看起来十足地狼狈。
“噗嗤……”
看到卢迦这滑稽的模样,特奈娅一时间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可是她看着卢迦,虽然是笑着的,可是目光当中闪烁着若隐若现的光芒,所透露出来的分明是欣喜。
“还有吗?”
“不走了!”
卢迦坚定地摇了摇头,活像是一个孩子那样。
“那么,打算留下来,陪着我吗?”特奈娅将花冠按在胸口,一脸娇羞地看着卢迦。
“我再也不会松开你的手!”
卢迦坚定地点了点头,特奈娅所表现出的分明是欣喜,她将花冠戴在卢迦的头上,两个人紧紧相拥,在这片花草之上。
第八百六十章:一场回忆一场梦()
仿佛一切都到了结局,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往的一切犹如过眼雨烟。
就在两人紧紧拥抱的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随之静止。
真是个荒唐而又美丽的梦啊……卢迦眼前那确确实实地一切都随着特奈娅的那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无限放大。
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先是那缤纷的芳草地,还有那成荫的大树,全部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片苍白,容不得半点黑的白。
仿佛特奈娅的裙摆化身成为了一个摇篮一般将卢迦拖住并紧紧包裹,就像是鸡雏在卵中一样,卢迦蜷缩在这片苍白之中,像是在母亲腹中的胎儿。
他紧闭双眼,沉沉睡去,这到底是哪里,管他呢,驻足在原地徘徊等待,可能是最好的答案。
“滴!”
不知沉睡了多久,只听到那机械声的嘀嗒作响,这久违的科技之声如同心跳一般一下一下,又仿佛是那清晨教堂的钟声,催促着仍在睡梦中的人。
卢迦就是被这样的滴嗒声吵醒,他缓缓睁开双眼,第一个看到的便是洁白的墙壁。
习惯了四海为家的日子,看惯了灰色的石板,这一次确实刷着油漆的白墙着实让卢迦感觉到不适应。
他的目光下移,看到的是悬挂的吊瓶,那盐水正一滴一滴地注射在自己左手背上的血管中。
不断嘀嗒作响的东西是检测着心跳的仪器,上面的数据在不断变换着,卢迦不懂,所以也不看。
卢迦,抱歉,此时来说刘恩德的称呼才更加贴切才对吧,毕竟这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时代。
“我,我回来了!”刘恩德呢喃着,左右看了看,这是一处私人的病房,四周都是精密的仪器,在卢迦的口鼻处罩着氧气罩。
恩德恩德,父母给的名字果然不错,怕是因为善事感动了上苍,
所以赐与了身心俱疲的刘恩德一刻长眠,赠给了心如死灰的他一世美梦。
“真好,我回来了!”
刘恩德望着窗外的高楼耸立,鳞次栉比,聆听着那过往的车辆沉重的发动机与清脆的喇叭声,是的,一个千年后崭新的城市的声音肆无忌惮地从窗户中穿过,传到了刘恩德的耳朵里。
这可是噪音,可是刘恩德听到这声音却深吸了一口气,继而缓缓吐出,一副极度惬意地模样,像是欣赏古典的音乐一般。
久违了,一座现代化城市应该有的声音,让刘恩德深深地沉醉于其中。
刘恩德现在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一切,这过往的一切还在他的脑袋里清楚地记得。
“真是个,荒唐的梦啊!”
卢迦摇着头,自嘲着笑着,笑这梦的荒唐,可是眼角却发现一滴晶莹地泪珠滑落,打湿了他头下的枕头。
“吱嘎!”
紧闭的门被打开,护士进来观察点滴的进度,可是她看到刘恩德睁着眼睛。
“天呐!”
年轻的护士捂住嘴巴惊叹着,不等已经快要空了的点滴瓶,转身冲出了病房。
“李医生,李医生,李医生!”
接着听到那空旷的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看到一位穿着白大褂的斯文青年探头进来,想必他就是护士口中的李医生了。
“醒了!醒了!”
李医生看着刘恩德,喜形于色,他急忙扑过来,小心翼翼地帮助刘恩德将挂在手背上的吊针拔下。
“怎么样,现在感觉怎么样?”李医生连连询问刘恩德此时的感觉。
“能扶我起来吗?”刘恩德小声地说着。
“好的,好的!”李医生招呼着护士将刘恩德的病床摇起,使他能够坐起身来跟李医生交谈。
“我这是,昏睡了多久了?”刘恩德深处无力地右手抚摸着自己昏昏沉沉的额头,接着看着自己的手背,天呐,这上面的血管布满了针眼,看样子点滴是挂了很长一段时间。
“整整过去了两个月,你昏迷了整整两个月。”
“两个月,我的天哪!”
刘恩德扶住额头,一张口竟然是拉丁语,着实让在场的护士与医生无法理解,毕竟这已经是消失的语种,至少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说出像古罗马人那样的拉丁语了。
“你这是再说什么呢?”李医生不解得询问卢迦。
“哦,不,没什么,没什么!”刘恩德连忙摇头,并解释道:“一定是我糊涂了,昏迷了这么久,你也明白我的意思,医生。”
看着李医生将信将疑地目光,刘恩德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样的梦境。
“好吧,这是你私人的事情。”李医生接着直起身来,对刘恩德接着说道。
“我在这里,昏迷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
“是的,可以这么说。”
“那么这可是重症病房。”卢迦看了看四周,有些担心地问李医生道:“一定有很多钱吧,这么算下来。”
“嗯,这点您完全放心,刘恩德先生。”李医生对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