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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
“这……”夜清霜犹豫了一下。
“怎么了?”玄霜的声音低了下来。
“没事,楼主叫赤练交出羊皮,赤练莫敢不从。这本就是楼主之物,赤练这就去拿。”夜清霜说着便转过身去,但走了两步却突然回身,手中拿着那枚赤练簪便向玄霜攻来。
玄霜发出一声轻笑,没有多余的动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却又好像不停的在移动,夜清霜每一次刺中的都只是玄霜的虚影。
玄霜不想与夜清霜再多耗时间,伸手便将夜清霜制住,但这时夜清霜已将手中的赤练簪射出,赤练簪打在玄霜的白面具上,随即直直地掉落在地。
在赤练簪掉落在地的瞬间,白面具上出现了一条裂缝,随即又出现了两条三条,卡啦一声,白面具碎成了五六块,噼里啪啦的掉落在地,露出王靖玦那张坚毅阳刚棱角分明的脸。
“青王,为什么是你?”
“从来都是我。”
“楼主呢?”
“你难道不知道吗?”
夜清霜轻笑一声:“我只是没想到是你。”
王靖玦道:“羊皮呢?”
“你自己去找吧,我不会给你的。”
王靖玦四下看了看,随后将手伸到司徒宁的襁褓中,取出了藏在其中的羊皮:“你下次该找个更高明的地方藏。”
“还有下次吗?”
王靖玦将羊皮收起来,放开了夜清霜。
夜清霜揉了揉被王靖玦弄疼的手,道:“羊皮你已经拿到手了,可以滚了。”
“我会离开,离开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司徒玞在哪里?”
“我不知道。”
王靖玦一把抓起熟睡中的司徒宁,大手掐在司徒宁的脖子上,司徒宁发出凄厉的哭声,哭得声嘶力竭,撕心裂肺。
“宁儿!”
“你只需要告诉我司徒玞在哪里,我就放了他。”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变?我没有变,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好,我告诉你,你放开宁儿,我告诉你。”
王靖玦将司徒宁交给夜清霜,夜清霜把司徒宁轻轻地抱在怀里,王靖玦一直在旁边站着,看着夜清霜柔声的将司徒宁哄睡了。
“变的不是我,而是你。”王靖玦道。
夜清霜看了王靖玦一眼,道:“我只能告诉你,司徒玞和铃儿在一起,别的,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铃儿?”王靖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愿在宫里多做停留,“多注意卫子千,那才是你在宫里最不能大意的人。”
说完这句话,王靖玦身影一闪,便从偌大的宫殿中消失了,空余夜清霜一人,抱着已经止住哭泣的司徒宁,轻轻地叹息。因为长安那边出了大事,萧将离给夜铃迩的建议是暂时不要进京。
夜铃迩担心司徒玞的安危,但心想他功夫那么好,应该不会有事,于是接受了萧将离的建议,天天在金蚕谷里吃好喝好,看看兵书,无忧无虑的,也乐得自在。
这些日子她经常找萧将离聊天,从天说到地,无话不谈,看得安沉香眼红不已。
原本夜铃迩来了,并且司徒玞不在身边,安沉香是十分高兴的,但没想到他的大师兄却横插一脚,剥夺了他和夜铃迩本该相处的快乐时光。
“铃儿,你同大师兄真的有那么多话好说吗?”有一日,安沉香拦下前去找萧将离聊天的夜铃迩。
夜铃迩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回答道:“本来是没有的,但是聊了几次发现确实有很多话可以说。”
“可再多的话,这么些天也该说完了吧。”
夜铃迩拍了拍安沉香的肩膀道:“安哥哥,你不懂。”
“我怎么不懂?”安沉香奇了怪了,“好歹我现在也是金蚕谷代谷主,你说说我不懂什么?”
“你懂什么跟你是不是金蚕谷谷主有什么关系?”夜铃迩拿出怀里的兵书,翻开其中一页给安沉香看,“你懂吗?”
安沉香看着兵书上从未见过的字,迷茫的摇了摇头:“不懂。你若是问我医书,我肯定有问必答。”
“医书的话,大师兄也会有问必答。”
安沉香伤心了:“铃儿有了新欢不要旧爱。”
“等等,什么新欢什么旧爱。”夜铃迩莫名其妙,“我从来就只有一个爱,就是司徒玞,大师兄不是我的新欢,安哥哥你也不是我的旧爱。”
“铃儿,其实我想跟你说。”
“打住,我不想听。”夜铃迩恐怕安沉香说出什么表白的话来,到时候她不拒绝也不是拒绝也不是,弄得大家尴尬,干脆在他说之前就阻止他,“或者等司徒玞来了你再跟我说吧。”
夜铃迩也不听安沉香到底想说什么,拿着兵书便向萧将离的小木屋走去。
安沉香看着夜铃迩走远的背景,嘟囔了一句:“我是不过想告诉你,因为这段时间大师兄的出现,我总想起在我小时候金蚕谷好像曾经也有个姓萧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为什么连这句话都不愿意听我说呢?”
安沉香知道自己错过了便没有机会了,夜铃迩早已嫁做人妻,不再是当初那个和他在相府破败的小偏院,被他逼着喝苦药的相府二小姐了。
可是为什么,她可以和萧将离这么亲近?
萧将离很乐意和夜铃迩亲近,但现在有个很大的问题,夜铃迩不再是曾经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夜铃迩,而是他哥哥的妻子,虽然他已经抛弃了那个身份,可是夜铃迩是司徒玞的妻子这是不争的事实。
而且夜铃迩虽日日来找他,却是时时刻刻注意和他保持距离,她来只是向他讨教兵书上的问题,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大师兄,你说如果我带兵被困在一个易守难攻的山谷里,然后这本书上它写……”
“铃儿。”萧将离打断了夜铃迩喋喋不休的提问,“早知道你对兵法这么感兴趣,我就不该把这本书交给你。”
“大师兄,这句话你说错了吧。”
“怎么说?”
“你该说,早知道你对兵法这么感兴趣,我早就该把这本书交给你。”
萧将离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你说得对,是我说错了。”
“那我们继续吧,这里我还没有弄懂。”
“这个一会儿再说。”萧将离将夜铃迩举着兵书的手按下,“铃儿,你真的有些变了。”
“哪有。”夜铃迩笑道,“你从哪儿看出来我变了?”
“你以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现在却是学武学医,甚至连兵法也不甚了解,有时候你问出来的问题连我都无法解答。”
“人总是会变的嘛。”夜铃迩道。
“而且你的性格你的习惯也和我以前了解的你完全不同,我这两天一直在想,你到底是不是铃儿?”
夜铃迩的脸色一变,怎么连他也怀疑了:“那是因为我失忆了嘛。”
“不,失忆只会让人忘记一切,却不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和习惯。”萧将离盯着夜铃迩的脸,像是要将她的易容看穿,“可是你的脸……果然是我太多疑了。”
“说到我的脸,这个我得问问你。我的脸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我的脸是别人不可能伪造的?安沉香说我的脸可以说是天生就是这样的,也可以说并不是天生的,这是不是跟我娘的死有关系?”
第84章 回丞相府去省亲2()
“此事我不能多说。我只能告诉你,想知道你娘死亡的真相,必须要问三个人,夜胥、萧慕英和师父。”
“夜胥?萧慕英?义父?”夜铃迩默念将这三个人记在心里,看来她离真相不远了,“好,那我就先去长安见见我爹。”
这一次,萧将离没有阻止她,只是告诉她千万要小心。
夜铃迩向金蚕谷里的人做了简单的告别,并嘱咐安沉香一定要好好看管楚天阔,随即便离开了金蚕谷。
带着饮血刚出了金蚕谷,夜铃迩便见到了她许久未见甚是想念的夫君王爷司徒玞。
夜铃迩虽然高兴,可也很是奇怪,长安正是多事之秋,司徒玞怎么会一个人到这里来。
“为什么这样看着本王,几个月不见就不认识了吗?”
“王爷!”夜铃迩飞奔过去,扑进司徒玞的怀里,“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司徒玞将夜铃迩紧紧箍在怀里,“本王当初真的不该同意让你一个跟着白与归去珩国。”
“你也知道你不应该啊,现在后悔晚了。”夜铃迩笑道,“我已经是白与归的人了。”
司徒玞却并没有被夜铃迩的话吓到:“本王不信。”
“信不信由你。”夜铃迩推了司徒玞两下没有推开,但想想刚才是自己先扑过来的,也就释然了,偶尔投怀送抱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兜兜转转一圈,夜铃迩才发现身边只有司徒玞对于她是没有秘密的,其他人不是冲着龙兰宝藏,就是有这样那样双重的身份,她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心里早就跟他们划清了界限。她每日向萧将离讨教兵法,也不过是因为萧将离说将来有一天她会用上。
夜铃迩觉得这个世界的人好像都会预言术似的,说的话总有一天会成真,为了以防万一哪天她真的要披上战甲去带兵打仗,到时候临时抱佛脚出漏子,还不如现在未雨绸缪。
“你这把剑是……本王怎么从未见过?”司徒玞看着夜铃迩手上的饮血,奇怪地问道。
“那还得从珩国之旅说起,才能将这把剑的来历讲清楚。”
“你去珩国这一趟如何,是不是白与归把你扣押了?”
“扣押?哪有这么简单?”夜铃迩道,“此事以后有时间再向王爷详细说明,现在当务之急,我要回家一趟。”
“你回相府有何事?”
“找我爹问一个问题。”
司徒玞道:“要回家就光明正大的回,本王送你回家省亲。”
司徒玞没有告诉她,他刚刚从太皇太后的魔爪下逃出来,但为了夜铃迩,司徒玞宁愿背负危险,再重回长安。
由于没有时间准备,夜铃迩的此次省亲纯粹就是带着老公回娘家随便看看的节奏,没有护卫四面守护,没有下人前后拥着,没有轿子抬着,也没有贵重物品带上门。
在进门之前,夜铃迩第一件事就是把脸上的易容卸了,因为她现在可以大大方方的承认,她就是相府已经嫁出去的丑女二小姐,现在的靖王妃夜铃迩。
“爹,大娘,三妹!我回来了!”夜铃迩一嗓子把丞相府上下喊了个鸡飞狗跳。
但是出来迎接她的只有夜清雪和她手下的金刚芭比们。
半年多不见,夜清雪仿佛一下子长大了许久,个子蹿高了不少,打扮打扮也有小大人的样子了,但小屁孩终究是小屁孩,看到夜铃迩,除了用鼻孔出气之外,也没什么别的招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美貌无双的二姐回来了。”夜清雪双手抱胸,下巴抬得老高,鼻孔代替了眼睛的位置,也不知道看不看得见眼前的夜铃迩,“不是当了靖王妃吗,怎么如此狼狈?旁边这位是谁,是你随从吗?看起来傻呵呵的,还以为王府的人比我们相府有多机灵呢?”
“大胆!”夜铃迩也不进门,站在丞相府门口就大声教训起夜清雪来,“这位是当今圣上的……伯伯,靖王殿下,夜清雪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口出狂言,你侮辱本王妃便罢了,却胆敢侮辱王爷,说王爷是随从,我看你是不要命了!信不信本王妃上禀当今圣上,治你一个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之罪!”
夜清雪也是胆子大,知道靖王没什么实权,况且当今皇上还是个刚出生只会喝奶的婴儿,而且算起来当今圣上还得喊她一声姨娘。
她一开始也是被夜铃迩的大嗓门吓到,但仔细想了想她便不怕了,挺了挺腰杆道:“我还当今圣上的姨娘呢!”
“本王妃难道不是?”夜铃迩道,“本王妃不仅是他的姨娘,还是他的伯母,王爷不仅是他的伯伯,还是他的姨夫,你说你同时侮辱了皇上的姨娘姨夫伯父伯母,你该当何罪?”
夜铃迩心里乐了,古代虽然乱嫁乱娶的现象严重,辈分之间很容易搞混乱,但没想到用来忽悠人也是利器。
夜清雪被夜铃迩搞得头晕眼花:“什么姨娘姨夫伯父伯母的,我,我……”
“你什么?”威严的声音传来,夜胥背着手从夜清雪身后走了出来。
“爹爹。”夜清雪一看到夜胥,立刻便服软了,姿态也低了下去,“爹爹,是二姐她……”
“我都看见了,不用多说什么。王爷王妃快请进府,你再给我关一个月禁闭,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爹爹……”夜清雪哭丧着一张脸,为什么夜铃迩一出现,她就又要面壁思过,又被禁足一个月。
“还不快进去,还嫌给我丢人丢得不够吗?”
可夜清雪觉得夜铃迩才更丢人,但她已经不敢说了:“是爹爹,雪儿这就回房,面壁思过。”
夜铃迩看了司徒玞一眼,拉着司徒玞进了丞相府。
她把饮血藏在司徒玞的背后,没有叫任何人看见。
入夜,丞相府内寂静一片。
夜铃迩偷偷离开房间,带着饮血去找夜胥,她想问问夜胥她娘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知道此时此刻,夜胥必定在书房。
来到书房门外,里面灯火通明,夜铃迩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还没有动,夜胥的声音便从书房内传来:“铃儿,你来了,进来吧。”
显然夜胥早就知道她会过来,夜铃迩的心里打起了小鼓,夜胥为什么会在书房等她,是为了从她手中拿回被她偷走的那块羊皮吗?要知道为了那块羊皮,她已经两次被夜胥派人追杀了,第一次有王靖玦救她,第二次则和司徒玞双双掉下悬崖,还好她命大活了下来。
如果夜胥真的是想要羊皮,那她这样贸贸然进去,里面会不会有埋伏呢?
可是以她现在的身手,完全不用怕什么埋伏,她用这饮血可以从白与归手下的守城将士中逃出来,自然也可以从夜胥的手下中再次逃出来,况且她还有红妖,还有房间里正在等她回去的司徒玞,或者再不济,她可以把羊皮交出来,反正她手里有怎么多块,也不差这一块。
“你不是特地来找我的吗,怎么站在门外不进来?”夜胥又一次说道。
夜铃迩握了握手中的饮血,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书房还是一如她之前来的那一次一样的摆设,因为她那次在书房中为了找机关把里面的东西摸了个遍,所以书房内东西的摆设她熟得很。
她四处看了看,确认了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没有藏人,这才安心。
夜铃迩故意在那张有机关的椅子上坐下,她啪的一声将饮血拍在椅子旁边的桌子上,夜胥看了一眼饮血,神色微变。
夜铃迩道:“我来是想跟你说,我已经知道我娘的真实身份了。”
夜胥的脸色更差了:“你怎么会知道?”
“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如果别人不告诉我,你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到底是谁告诉你的?”夜胥追问道。
“是谁说的现在还重要吗?重要的是我已经知道了,我娘就是龙兰古国最后一个公主,而且也是珩国的公主,白凝。”
“什么?”夜胥扶着椅子,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你,你竟连她和珩国的关系也知道了。”
“是的。”夜铃迩承认得很爽快,“是白迟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