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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人是刘子轩安插在花石县负责监视陈友谅集团动静的一名情报人员,此时因为失职,消息传递不够及时,生怕被刘子轩砍了脑袋,说起话来都颤抖个不停,结结巴巴没一句利索话:“是……大人,是,小人看到那辆标着记号的马车……就是她,小人曾想拦住,可后面跟了一队骑兵,不知是属于哪支部队的……”
“嗯?”刘子轩瞪大了眼睛,“还有兵马护送?他们说什么?”
“他们……不让小人多管闲事。”这人总算说完了,推托掉了自己的责任,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你先下去吧,歇息两天后,马上回去!最近湖广境内战事纷起,你的任务也很重,去吧,到帐房领二十两银子,算是给你的赏钱吧。”刘子轩叹了口气。
这人拣了一条命,还得到了二十两赏银,仿佛重见生天,欢天喜地的出去了。
刘子轩则陷入了一片矛盾之中,朱云天北上后,图龙重新做了一下分工,让从徐州处理了一些事务回来的刘子轩分担一下情报工作。刚接过来两天,他早先安排专门在花石县的一名心腹棋子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濠州向他报告了这一条绝秘消息:宁巧被安置在一辆马车之内,由两百名骑兵护送着一路向南,经过花石县,直奔湖广而去。那里可是陈友谅的地盘,宁巧一旦去了,共和军对她就再也无法掌控。
这对大帅可是一个极大的威胁。刘子轩咬牙沉思片刻,决定找图龙说一下此事。这种大事万万不可一人承担,否则等大帅归来,嫌他活干得不好时,自己想找个替罪羊分担一下也找不到。
夜深了,图龙刚巡视了将军府后院的守备,回到房内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对鱼奴儿的保护工作是这将军府的重中之重,谁都知道朱云天打算娶这个蒙古女人为妻,尽管大家都对蒙古人心存偏见,很想在将来某一天杀光全中原的蒙古人,抢光他们的财产。但既然是老大看上的女人,就得当佛祖供奉着,而且这安全第一的意识绝不可缺少。所以图龙在绣楼附近安排了不下十个暗哨,监视着府内外的一举一动,周围亦是布了重兵,除了智商低从无害人之心的鸟虫,任何两肢行走的动物都不可能闯过这层层关卡,跟小姐近距离接触。
此举既是保护她,亦是一种变相的监控,特别是对鱼奴儿的母亲帕妮格日尔。
图龙听刘子轩小心翼翼的点明了此事,亦是一惊。事实上,他早经由飞鸽传书知道了宁巧被老大释放的事,也知道这一路之上有人监视,看她将会去哪里落脚,却没想到宁巧这个小小女子会直奔湖广,欲脱离共和军的控制。
“真是一个奇女子呀!大帅这一心软,或许会在将来为我们树立一个大敌。”图龙感慨道。
“依您之见,我们该怎么办?”刘子轩比图龙更担心,因为他是当年朱元璋和徐达的好兄弟,若宁巧把她弟弟身死的真相透露出去,第一个倒霉的恐怕不是有重兵保护的朱云天,而是他刘子轩,闹不好大帅会把他当作替罪羊,来安抚徐达、汤和这两位对于共和军来说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图龙淡淡一笑,他明白刘子轩想干什么,道:“子轩,杀人灭口的事儿,不是不能干,得看是什么事儿,要分什么时候。这三年来,大帅一直将她控制在股掌之间,若要杀她,早就动手了,还用得着我们?既决定了要把她放生,大帅自有他的苦衷啊,这就不为我等所能了解的了。”
“再有,我跟你说句知心话,就算你背着大帅把宁巧杀了,纸里包不住火,虽说你是为我军的整体利益着想,但早晚会传到大帅的耳朵里,到时你如何交待?怕是罪过更大。”
“是是,图参谋长说得对,兄弟我多谢您对我的忠告……那大帅的本意,怕是也不想让她逃到湖广去吧……若是被陈友谅知道了此事,把她给捉住,岂不正可以凭此要挟大帅?”刘子轩总算想到了点上。
第97章()
“谁说不是呢!”图龙脸上的表情凝重起来,眉头紧皱,“说心里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大帅派了两百骑兵随车护送,意思就是不许有人打扰她,她要出境,这些骑兵没有拦她,就说明大帅允许她这样做。”
“至于后果……”图龙长叹一声,道:“随她去吧,也许大帅有什么其它的用意也说不定。明天我便传令下去,紧靠湖北麻城的部队要加强戒备,日夜操练,绝不能容许陈友谅夺我一州一县。”
“是,我替您写信给陈毕。”刘子轩有了图龙这句安慰,便放宽了心,简单说了几句,告辞回去睡觉了。
刘子轩走后,因为还有四青宫的一些安排要做,图龙趴在桌上小憩了一会儿,打算通宵达旦的把这些琐事全部弄完。
再次睁开眼睛时,已至深夜。他对门外小声吩咐道:“去把王国正给我叫来。”
门外的心腹侍卫愣了一下,回道:“启禀参谋长,王国正大人不是正在徐州任职吗?”
图龙恍然大悟,这些天来要事缠身,公务繁忙,他大脑都有点短路了,今天骤然碰到了这紧急的情况,他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办事干练的王国正,却想不到这共和军内最狠辣的特务头子已被大帅安插在徐州周伯言的身边。
他披了一件衣服,在繁密的夜星之下去了侧院,敲开了李虎的房门。李虎嘟嘟哝哝,“妈的幸亏我今晚没玩女人,否则还真让这夜猫子抓个现形。”开了门,抱怨道,“我说图老弟,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啊!”
图龙正色道:“明日我军的总部就要搬到四青宫,怕是要忙上一整天,哪有时间跟你谈?快别做这慵懒之态,穿上衣服。”
李虎本来就有点怕他,这会儿见他一脸严肃,更不便再说些什么,于是点了灯,穿上衣服,两人斟了酒,坐在灯下边饮边谈。
图龙直抒胸臆,道:“我最担心的事情,怕是不久就要发生了,大帅人已在上京的途中,待他回来,至少需要两月之久,这件事儿我只能找你商量了。”他一口干了杯中酒,重重的在桌上一放,发出砰的响声,可见有重要的心事难以定夺。
李虎纳闷道:“什么事这么催命,莫非你被女人逼婚?”他还想开开玩笑,以消除一下弥漫在脑海中的困意,但见图龙严肃异常,毫无消遣的意思,意识到说错了话,赶紧又问,“情报室传来了紧急军情吗?”
“非也,”图龙把宁巧的事简单对李虎说了一遍,“陈友谅神通广大,在湖广的势力极大,定不会放过这块到手的肥肉,若他挟持了宁巧,再驱兵北上,直入我江浙境内,北有白莲教,南有陈友谅,另有张士诚在东南蠢蠢欲动,到时我军如何应对?”
李虎沉思片刻,亦感觉事态已经比较严重,虽说还未发生,但依陈友谅此人一贯的行事风格,也是早晚的事了。
“我看,抓紧把冯国用调回来,大家开个会,提前做好准备。”李虎道,“实在不行,我亲自带兵去花石,我料陈友谅会先从那里突破。”
图龙叹气道:“先等两天,多派些人手去湖北,最好混入蕲水城,刺探一下情报,一定要搞清楚宁巧的去向。”
李虎突生妙计,小声道:“图兄,我看不如这样……你得先保证不能让大帅知道。”
图龙见他这副神秘状,略显讶异,呵呵笑了一声,道:“你说吧,今晚只是咱们兄弟两人的闲谈而已,都是为大帅好,有什么不能说的。”
李虎放心了,眨着眼睛,压低了嗓音说:“若宁巧未被陈友谅所得,自然最好,我们只需派人监视,保护,不让她受到伤害,但万一……我是说万一,她投靠了陈友谅,我们应该当机立断,把她做掉,等大帅回来,就说她想借陈友谅之手对大帅进行报复,被我们的安插在蕲水的杀手发觉,没跟总部打招呼,就提前下手。如此,生米煮成熟饭,想必大帅也不会斤斤计较,毕竟这件事不能让徐汤二将知道。”
他这招很妙,也很毒。正因为此事是朱云天的难言之隐,木已成舟之后他也不便说些什么,只能暗暗嫁祸给某几个具体行动的杀手,想必不会责怪到李虎这些高层人物。
图龙心里暗骂,你他妈可真够心狠手辣的,这样就想把老大心爱的女人给做掉了。“李虎兄弟,你这招很实用,但却不怎么讨好,别忘了负责情报工作的人是陈京,他跟在大帅身边呢,许多外面的消息第一时间就能传到他的耳朵里,到时你动了手,可能他在回来的路上就能听到风声,危险碍…”他暗示李虎,小心成为大帅今后的眼中钉。
李虎这才醒悟,想到了这一点,差点灵魂出窍,忙道:“谢图兄提示,我只顾着一时快活了,却忘了大帅心中的感受,该死,该死呀!”
图龙嘿嘿一笑,道:“这件事,我看,需要无为而治。没有办法,就是最好的办法,事情到了眼前再说吧,车到山前必有路,说不定此事就在大帅的掌握之中呢,岂是我等可以妄自揣测?”
“对对,图兄这招甚是合适,那就暂且放下罢了。来,我们喝酒!”李虎对他半夜里来找自己谈公事的态度早就很不爽,听了这话马上全身轻松,端起酒杯,两人很绅士地碰了一下,一饮而荆
第二日,阳光普照,濠州城内热闹非凡,名流出动,且全城戒严,到处站满了手持武器全身武装的军士,原是共和军的总部要搬家了。
在图龙、李虎的指挥下,先根据朱云天在图纸上安排好的顺序,把作战部、后勤保障部等所有的部门都安到了四青宫各个专门的院落。因为不需要挪动太多桌椅之类的东西,只需把人给弄过去就行了,所以一阵马嘶驴鸣之后,将军府就重新变成了空荡荡的一座宅院。院中只剩了一些执勤的士兵和负责打扫卫生的仆人,以及两名管家。
濠州二蚊很不爽的是,大帅把朱氏娱乐集团的办公室放到了四青宫,如此一来,他们两个老家伙也得乖乖的每天去四青宫上班,坐在那所大房间里无所事事,美名其曰:老板。其实就是一对被共和军控制的活宝。
还是朱怀烟聪明,他借口山庄的生意过于繁多,需要打理,离不开人,所以无法到濠州来亲力亲为,逃过了被圈养的命运。朱怀烟信誓旦旦的表态,只要四青宫一声招唤,他立马扔下手中的工作,像鸟儿一样飞过来。
“那狗日的,改天我也在城外置办一份家业,搬到外面去祝到那时老子有的是理由,谁他妈愿意在四青宫受这份管制。”朱斯文酸酸的道,心中极为不甘。难怪他会失落加彷惶,自从共和军占了这濠州城,牛斯文钱挣了不少,但往日那份子威风却如大江东流去,一去不复返了。
蒙古人当权的时代他好歹算是个主子,如今朱云天成了老大,他却成了不伦不类的打工仔。
程昱文则有另一番想法,得意洋洋地对牛斯文道:“知足吧,小弟,这两年我们挣的钱不少了,你他妈置办的房产还少吗,四大青楼我们占了三分之一的股份,各大赌场亦是人人有份,每月分到手的红利要用马车拉回家。人要知恩图报,大帅此举亦是为了我们的生意着想,大家聚在一起办公,可以加快生意运转的效率,这钱流通起来,才能生出更多的钱来,嘿嘿,我看这四青宫挺漂亮的嘛,风景不错,又安全又有妞可以泡!”
牛斯文心中怒骂:妈的你就知道泡妞!
小姐鱼奴儿是最后一个出了将军府。连同家具与梳妆用品,被用马车送到四青宫,安置在宫殿最后面的一座独立小楼内。四周兵马云集,足足驻了五百人的部队,这其中还有三百名骑兵。因为是部队驻地,所以小楼的安全显然不足为虑。
她已有半年之久没出过府,对这个世界感到相当的陌生。在马车上,她掀开车帘向外探望,对街市的变化十分好奇,因为比往日热闹了许多,到处都是欢声笑语。但是不一会儿,便有不少百姓认出她是个蒙古女人,有人要冲上来杀死她,嘴里尤自在骂:“贱鞑子,死婊子!不得好死!”
卫兵毫不客气地阻止了个别人的行为,却也未向以前的蒙古士兵一样,把那些人当街杀死。只是果断的进行劝阻,驱逐,没有过分的为难他们。
鱼奴儿坐在车内,叹起了气。世道真是变了,至少是这浩大的濠州城,已经完全是汉人的天下。
如果没有朱云天的宠爱和保护,说不定她早就横尸街头了。
“环儿,你说,朱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鱼奴儿问与她同乘一车的小环。
小环惊讶的望着主人,不知该如何评述,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要小心说话。许久,方轻声地道:“小姐,我觉得朱公子志向远大,且极受汉人拥戴,将来有一天,可能会有一番大作为,不会甘愿受皇上约束的。”
她很委婉对小姐说,你未来的老公是个造反的材料,是要当皇帝的。
鱼奴儿面无表情,有些失意的说:“可能吧。”
小环心里开始了嘀咕,主人问这个干嘛?朱公子不是对你挺好吗?虽说是个三等公民,但照这形势下去,以后汉人跟蒙古人的地位怕是要发生倒置了。
她当然无法理解鱼奴儿的心事,对朱云天,鱼奴儿心中那是一种强烈的亦爱亦恨的情愫。到了这个地步,鱼奴儿早已明白,母亲说的没错,自己的父亲肯定是死于朱云天之手了。这就像蒙古草原上的部落争斗与屠杀一样,头领战败被杀,女眷便被仇人夺走,占为己有。蒙古人早就习惯了这种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生活方式,有着纯正草原基因的鱼奴儿不可能、也没有能力去改变这种残酷的现状。
她被朱云天独特的气质所折服,同时也是不由自主的屈服在了他作为强者的怀抱之中。但是,她的内心深处到底在想什么,就不是小环所能了解的了。
也许,她和宁巧一样,也是恨朱云天的,只是碍于现实的困境,只能无奈的保全自己。
她的母亲,帕妮格日尔搬到了小楼一侧的院子里,亦是单门独户,有了把守大门。做为母亲,从今天开始,她已经不可能像往常在将军府那样出入自如。
如今不管做什么事,尤其是去探望鱼奴儿,必须事先经过图龙的允许,而且给她定了日子,每逢双日的上午,可以无须请示的去见一次女儿,但其它时间则要先打个报告再说。
鱼奴儿感到自己的孤独越来越深了,在搬到四青宫的第一天夜里,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也想起了第一次遇到朱云天的那个夜晚,如果不是她突然发了好心,竭力将他救下,并且受了他甜言蜜语的诱惑,给他争取到了一个饭碗,或许现在整个天下的形势都会大变模样了。
从这一点来说,她不得不敬佩父亲的眼光之长远,尽管他已经死了。
第98章()
一辆豪华的大马车拉着一位神秘的女孩来到了重兵云集的蕲水城,在城门口,她轻移莲步,下了车来,对那当值的军头说了几句话,登时引起一片紧张空气,围上了众多军士。
在十几骑义军骑兵的押运下,马车直奔城中央的宫殿而去。那里自是大完殿的旧址所在。
徐寿辉死后,陈友谅成了这座宫殿的主人,为成就一番新鲜风水,当然免不了要改天换地,马上就给它改了个名字,叫做临天殿。意思是此殿距离天空很近,如果说天下苍生都在老天爷的脚丫子下面踩着,那这临天殿就独一无二的在脚背上受宠若惊了。它当然是中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