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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陆仲亨,更是默默无闻了,只有吕思诚很机械地咧开嘴,对他施舍了点笑容,算是有了一个基本的礼节。贺惟一连笑容都没有,以为这姓陆的只是朱云天的小仆人呢。这让陆仲亨心头不由窝火,很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
朱云天见这些烦人的礼节既已行毕,便马上话入正题,询问贺惟一目前的朝中态势,以及有关于南方战事的消息是否准确。果然,贺惟一已经知道了陈友谅沿长江东进的战报,只是张士诚的突然崛起,他尚不知情。
贺惟一拉着脸说:“朱将军,你统辖的地盘现在很是危险啊,陈友谅既已称王,自然就有吞并我全国之野心,他选择跟你交手,足见他认为你是我朝最为重要的军事将领,打败了你,就等于打散了我朝的军心,你打算怎么办?这时的立场要坚定啊!”
意思是说,千万不要投降。
朱云天笑了笑,道:“贺大人,朝中诸位大臣的意见如何呢?”
贺惟一说:“老夫对你说句实话吧,蒙臣们普遍倾向于让蒙军南下,接管你的权力,去跟南蛮叛贼陈友谅决一死战,但我据理力争,好歹为你争取到了独立作战的空间,皇上决定由你负责江浙战区的指挥作战,准备赋予你更大的权力,这一点,明日朝会之上,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哟。”
朱云天暗笑,他妈的什么功劳都朝你自己身上拦,好象离了你地球就不转了。我又不是弱智,进你娘的。
“如此说来,我要多谢贺大人了!不过,小生此番来府,并非全为朝堂之会,实有更重要的想法,要与大人分享。若大人感兴趣,小生可尽兴讲之,大家共同商讨,若大人不愿苟同,听完之后化作一抹冬风,丢掉窗外便是。”
贺惟一奇怪地眨眨眼睛,“朱将军直言无妨,不必这么小心,你我皆为汉人,有何话不能开门见山呢?!”
朱云天神秘地笑了一笑,站起来,伸手烤着炉子。他要借这短暂的时间琢磨一下措词,半晌,淡淡地道:“贺大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依您之见,这南方各路义军,风生水起,如摧枯拉朽向北方重地席卷而来,最后到底有几成机会恢复我汉人天下呢?”
他这话问得相当狡猾,表面上看,是想就这个严峻的问题向贺惟一讨教,实则细想一下,是在表示对元朝如今抵抗能力的怀疑,蕴藏有其它的不可告人的目的,比如老子有可能当一根墙头草之类的在贺惟一看来的反叛之语。只是在这话里,没有明说出来罢了。
朱云天从小就喜欢看三国、水浒,对书中人物的对话艺术印象深刻,皮里阳秋的腔调学起来更是有板有眼。现在用在贺惟一假正经的老儒身上,正是找到了发挥的平台,总算可以大派用常
果然,贺惟一的脸色为之一变,沉默了片刻,方道:“朱将军这话是何意呀,莫非对朝廷的实力信心不足?”他担心的事情好象要发生了,这姓朱的突然半夜来访,是不是别有用心?
朱云天年轻的脸上挤出了一丝轻蔑的表情,道:“非也,蒙元帝国自建立以来,打遍世界无敌手,不论是武器装备,还是军队数量,都非临时拼凑的义军可比,但贺大人想过没有,这王朝更迭,实乃天意,又有哪一个朝代可以永保万世不衰,世代轮回?元朝历经近百年,从盛至衰已是不可违背的事实,一人哪有回天之力?俗话说的好,大势可趋,天意难测,老天爷决定的事你怎能更改?”
贺惟一没有回答,吕思诚在旁边点头认同道:“确实如此,秦王赢政自称始皇,其子为二世,就有大秦王朝万世不绝之意,但仅过三十载,便内乱纷起,把那锦绣河山拱手奉送给了高祖皇帝。朱将军这番道理,本人是极为欣赏的。”
“呵呵,还是吕先生说得痛快。贺大人,我的来意想必你已经很清楚了,时间仓促,那我就直接点明了吧,我的地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朝廷可以给予我最大的权力,充分的自由度,让我能尽享太平安乐,荣华富贵,我自然乐得效命,为皇帝扫清叛逆。但义军真要攻到了濠州,对我晓之以理,动之以义,其中又有好处可拿,我到时,也是没办法啊,哈哈……”
这时,朱云天亮出了自己的底牌。他现在火烧眉头,也顾不得在这些青史留名的汉臣跟前摆什么清高架子了,索性就卑鄙无耻一点,摆明了态度——谁他妈给我的好处多,我就跟谁合作。
徐达本来老老实实在后面坐着,这时亦大声道:“大哥说得对,我早对这蒙古人的江山看不顺眼,咱们索性就夺了来,让大哥你坐上一坐。蒙古人做得,我汉人为何做不得?!”
此语一出,当真是惊煞了屋中的老主人。贺惟一面如死灰,颓然而倒,瘫坐在椅子上,好久,方把手中凉茶一饮而尽,道:“朱将军原是此意,到这京城讨要好处来了……”
朱云天笑道:“是又如何,贺大人您身为汉人,又深明大义,故而我才以真言相告,但如果贺大人对我这番话理不甚苟同,那也无妨,就请把他忘掉好了,明日朝堂之上,我自会向皇帝表明我的想法,且看他是否识相了!”
贺惟一“哦”了一声,点头道:“你已杀了前去濠州宣旨的钦差大臣,就不怕皇上拿你问罪?”
话中潜意,实是说,如果老夫在朝上奏你一本,你可能明日就会脑袋搬家。
朱云天摇摇头,不以为然地说:“冯国用已先期抵达京城,这事怕是朝野尽知了吧,如果皇帝要办我,消息早就传到小生耳中了。不瞒贺大人,在这大都之中,我的耳目不比大人您的少。所以,贺大人实在不必为我担心。”
想起冯国用,朱云天方知这小子来到大都怕已经半个月了,怎么一点消息没有?他的后背不由有点发凉的感觉,嘴里还吹着牛,脚下已经开始发软。
贺惟一苦笑道:“既如此,那我无话可说了。”他再次端起茶杯,对门外扬起嗓子道:“送客!”
出门之前,朱云天撇开贺惟一不搭理,转去握住了吕思诚的手,嘘寒问暖,亲热得不行,嘴里说:“早就听说吕先生精通于钱币流通,经商调控之术,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请教,改日一定登门,向吕先生学习这方面的知识啊!”
吕思诚被他这么疯狂地吹捧,得意地脚底生烟,直欲腾云而去,高兴地说:“惭愧啊,惭愧!想不到朱将军对经济金融业也颇感兴趣啊,本人一定随时恭候!”
“告辞!”
朱云天带着手下四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太平府。
望着他疾速离开的背影,贺惟一脸色极其难看地呆立在书房门口,道:“现在形势的发展远远出乎的意料!人心不齐,树倒弥猴散,大元天下已经危矣!韩嘉纳真是看走了眼,怎么给我推荐了这么一个恐怖分子?”
他感觉朱云天绝对不是甘心忠于皇帝的人,而是另有野心,现在寄在朝廷名下,只不过是在等待机会。
贺惟一做梦也想不到的是,现在的韩嘉纳,也早就不是以前身在大都时的御史大夫韩嘉纳了。在江浙省内任职,受着共和军的潜移默化,看到淮南百姓安居乐业,汉人扬眉吐气,简直重现汉唐盛世,不受感动是不可能的。
与贺惟一不同,吕思诚反倒另有感悟,对朱云天的直率坦诚很是欣赏,道:“我观此人,绝非池中之物,大人,他刚才所言,并非一点道理没有,实在是一个时识务之俊杰啊!不以常理行事,不按套路出牌,能成为他的朋友,就千万别成为他的敌人!除非大人您能尽早把他除掉!”
贺惟一苦笑起来:“除掉他?谈何容易!他身边的三个手下,哪一个都不是等闲之辈。这是有备而来,早就把后路备好了。左右丞相以及皇上本人,都对这朱云天有拉拢的想法,不会轻易杀他的。”
吕思诚点头:“太平大人说得对,我们若露出除掉此人的想法,反而会加快把他推向蒙官阵营的步伐,大大不妙啊!”
第132章()
一出太平府,朱云天便东张西望地道:“妈的我们赶紧回客栈吧,徐达,你轻功最好,快过来背着我,大家脚底下抹油,都跑快一点!”
徐达惊奇地问道:“大哥,你这是为何?咱们又没偷他东西。”
一行人中,唯有陆仲亨善解人意,摸得清老大心思,笑着解释:“大哥是怕贺惟一派人追杀吧,我看不用紧张,这位贺大人虽然刻板,又对皇帝极其愚忠,但我料他不会干出这等狠辣之事,不然也不会在朝中落得这步田地了。”
朱云天这才放宽心,脖子后面像去了一柄刀。他把手操进口袋里,吹起了口哨,“等着瞧吧,不听我的话,明天我就让他倒大霉,参他一本,让他回家种地去。嘿嘿嘿,到那时,看你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众人一阵大汗,刚称赞了一下这姓贺的品德高尚,不会对老大背地里下手,没想到老大马上就杀了个回马枪,要使阴招把人家整得穷途未路。
“大哥,这不好吧,都是汉人,别干这么绝,好吗?”徐达还有点良心,用手遮着脸挡着北风,替贺惟一求情。他对这姓贺的感觉良好,万不想杀他。
朱云天回过头来,郑重地说:“为了救他,我才这么做,也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贺惟一若不能为我所用,必会成为我军今后起事的拦路虎,助纣为虐,所以,暂时只能如此。”
酝酿了一下用词,又道:“这些朝中的汉臣,包括贺惟一、吕思诚在内,都远比我们学识宽广,深知治国安邦之道。我们目前虽以军事控制了江浙大部分地区,但如何安抚百姓,梳理政经之事,还有,如何建立一套全新的文化机制,都需要这些人的帮助。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把人才弄到手就行,到时为我所用,我军将会有一个稳固的大后方。”
他早就想对徐达、仲亨等人表明自己的这个观点,又怕过早说出来,暴露心中计划。但此时如若不点明,徐达定会以为他是在残害汉人忠良。
徐达若有所悟,点头称是。于是,大家都开始夸赞老大深谋远虑,把贺惟一的生死抛到了脑后。
走了几步,离太平府已远。朱云天又对徐达道:“兄弟,此番我带你出来,已甚为后悔,南方怀阳战事,若有你在,陈友谅岂能前进半步?兄弟也一定心中不安吧,是不是觉得我这做大哥的太自私了?”
他把徐达带出来,本意就是因为徐在军内威望甚高,手下又控制着一支作战经验丰富的铁军,怕有事变,后悔莫及。但现在看来,他这个心胸确实不够宽广。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句话,朱云天虽然理解,但以他现在的经验和胆识,还不敢放心履践,故对徐达如是说来,试探他的真实想法。
如他所料,徐达惶惑不安,道:“大哥这是说哪里话,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小时一同放牛,大了一同杀富济贫,同富贵,共患难,这是永远不会变的!我也不放心大哥一人北上,途中若有闪失,我如何向全军几十万将士交待!损失一两个州县并不算什么大事,待我回去,自当死命替大哥夺回!”
此时此刻,将帅二人互表衷肠,心中都感动不已。徐达亦是消除了多年来对老大犹存的一点不满之意,那就是不能及早进攻元廷,反而屈居于蒙人之下,饶是窝囊。
朱云天指着天上那轮朦胧月亮,笑道:“古人常指天明志,表达理想,我们也来说上一说,我愿做这轮华夏大地上空的明月,常照我中原大地,只叹月有圆缺,不能永远皎洁如厮啊!”这家伙大发感慨,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徐达亦是指天道:“大哥若为明月,小弟便为月亮傍侧最亮的那颗星星,月圆之时,隐于月华之后,月缺之时,发光发热,贡献全部光芒。”
他这是在表忠心,大哥你如果当了皇帝,我就当丞相,永远是你的小弟。
这种场合,陆仲亨岂能不参与一下,亦笑着指天说:“徐达兄弟把最亮的星占了,那我就化为月亮旁边的一朵白云吧,为这美丽的天空增添一点亮色。”
大家击掌而笑,笑声在空旷的大街上回荡。一行人,只有陈京没有发言,默默地跟着老大身后,倒也符合他这特务头子的身份,就像头顶这漆黑的夜空,虽然看不见他,但却时刻感觉到他的力量。
陈京这一路来的心事亦是沉重,由于信息流通不便,共和军在沿途并没有建好通畅的联络点,导致许多情报无法送来。一直到了大都,才得知了张士诚侵占泰州和高邮之事,他深深自责,这几天一直想办法,如何建立一个完备的情报网,以供军队的掌控。
在路上,他曾与朱云天进行过沟通,两人的意见甚是相合。朱云天许诺他,待大都的事情办完之后,立刻着手进行全军政经军三位一体的制度改革。首先,一定要把情报网全面铺开,不仅要控制军人、政客,还要对商人和百姓起到宣传和笼络的作用。
见到贺惟一之后,朱云天更加意识到了这些政客和文人对于他的重要性。如果缺乏足够的体制支持,他的军队就算再强,也无法真正的控制全国。这蒙元王朝就是一个典型的反面例子,占了汉人的江山,却没能征服汉人的心,归根结底,没能搭建好一个完备的适合的文化、政治和经济体制。
四人拐过钟鼓楼大街,向南而行。再走半个时辰,便可到下榻客栈。紧靠安贞门的这一片街区,乃大都城内最繁华的所在,有海子运河码头,还有各官商都常聚的一条花柳之巷,虽称为巷,但街面足有二十步宽,酒店客栈,应有尽有,是北方少有的富贵之人享乐的好场所。论奢华程度,仅次于杭州。
美中不足的是元朝明令禁止夜行,一到晚间,街上行人很少,除非有权有势之人,普通百姓都窝在家里,早早闭了家门。放眼望去,城中灯火也大半熄灭,大概都抱着老婆孩子睡下了。加上时势已至元朝之未,江山气数殆尽,户户惶惶不安,蒙人亦是加大了搜刮力度。整个大都再也没有马可波罗笔下那种日夜筌歌不息,莺歌燕舞的繁荣场面。
大都本来就是元朝建国之后新建的都城,比起南方的苏杭等地,自是差了不少。这国运一衰,立马显露出了破败之象,不比苏杭有着上千年的文化底蕴,诗词歌赋每日新生不绝,美女如云,富商云集,又有游船做为行乐载体,情趣盎然,其乐融融,夜生活要比北方丰富多彩。
朱云天一想到夜生活,便流了口水:“大家渴了吗?我看不如找家歌厅喝杯水酒,坐下来谈谈心,如何?”
陈京诧异,“大哥,歌厅是什么?小弟以前从没听说过,有这种娱乐场合吗?”
“是啊,大哥解释一下。”大家都大眼瞪小眼,问道。
朱云天歪着嘴,道:“小朋友,你们可真够无知的,就是听小曲的地方,既可以听小曲,又能饮酒,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打一炮,只要有银子,这地方就去得。”
噢,原来如此。大家恍然大悟,老大嘴里的歌厅,就是妓院埃为什么老大总能说出点新生名词呢,而我们却如技穷之黔驴,对这世间新鲜之物茫然无知?看来老大确实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的。
“大哥,我看还是回去吧,周先生他们一定等急了,耿炳文带着兄弟们前去皇宫探路,这时也该回来了吧。”要事在身,岂能让大哥纵情享乐?徐达在这种时候总是扮演忠言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