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羝根、庞双戟、刘满刀、孙驼子、田麻子全都指挥麾下围拢过来,只要能将这五百重甲nong到手,还管什么阵势,那些官兵步卒也可以完全不顾。
郡尉的命令是拖住黄巾攻势,让己方步卒列阵,统领这支重甲骑的军候却不想将自己xìng命搭在此地,眼看黄巾军已快合拢过来,打头一声呼哨,重甲骑们调转马头,迅脱离战斗而去。
残余的范县民既无勇气也无能力缠住这支铁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扬长而去。
“netbsp;1uan军中的邓季狠狠往地上吐了口浓痰,刚才再有几十步他的屯就能接触到最近的重甲骑,说不定能留下几个来,如今两条tuǐ怎可能追上四条tuǐ。
羝根麾下的六百骑兵抄后路想要包抄,可惜落后一步,直到追近官兵步卒阵时也没能得逞,五百重甲骑兵绕过自家步卒,到他们身后结阵。
开胃菜一般的战斗瞬时结束,除了黄巾军胁裹来的范县民死伤近半外,双方其实都没多大损失。
为合拢围住那支重甲骑,黄巾阵势也已散1uan,不过官兵阵列也还未能完全列好,双方却近在咫尺,此时再重新整阵已不可能,羝根一声大叫,传令兵吹响牛角号,黄巾1uan兵们顶着箭雨一头撞入官军阵中。
官兵弓手也只来得及射出一轮,旋即两军便短兵相接,亡命厮杀在一起。
从场面上看,不论官还是贼此时都很hún1uan,不过这股黄巾残党本就是无数1uan战中挣扎出来的,越hún1uan对他们越是有利,官兵多为才服役的农夫,只好算战场新丁,立马就被武器甲胄不精的黄巾军占据了上风。
邓季带着屯下士卒精壮,由他与方门g两杆长枪打头,也一头扑进官兵步卒中。
“呼”地一声有长枪迎面刺来,邓季轻轻拨dang开枪头,方门g眼快手疾,一枪从这官兵两当铠缝隙上刺入,将他刺了个对穿,身后马皮牛健两把长刀跟上,抵住往他1uan刺来的枪矛。
在几个卒中,郭石武艺最差,不过仗着天生神力,挥着两把范县城内寻来的大铁锤,砸得一片人仰马翻,却数他攻得最凌厉。
比起其他屯来,补充进二十余范县降卒后,虽然精壮还是稍少,名为辎辅兵的精壮们战力还是要强上一些的,他们不用冲杀在前,只要跟着邓季和四位卒兵捡便宜拿武器剥铠甲就好。
身边许独目屯下都是老蛾贼,能担当全军斥候自然战力不俗,好手比邓季的还多,杀得也更快。
1uan战中最忌被敌军分割包围住,为自家xiao命计,邓季一直xiao心翼翼注意四方,趁1uan厮杀一阵,等方门g和马皮合力又砍翻一个步卒后,他突然一声高喊:“退!”
不类其他屯难以指挥,邓季屯的精壮辎辅兵早懂得跟在几个有本事的身后活命几率大些,邓季也从不要他们上前拼命,自家只需指挥住四个卒即可,辎辅兵会自觉跟上,听到他的喊声,方门g提枪跳回来,疾声问道:“为何?”
不过xiao半刻时间,邓季屯下众卒人人身上都已沾满血迹,可见战况之烈,见屯长有话说,其他人忙持械警戒四周不让官军靠近。
雨水落在身上,hún着汗水浸透衣甲,凉丝丝的很快将jī战带来的热气带走,再仔细观察下周围,邓季伸手一指战团外围,道:“看他们!”
这时候,那支重甲骑又开始动了起来,他们对jī战正酣的绞杀中央不管不顾,顺着外侧砍杀黄巾一路往前奔过。
方门g、郭石等人武艺上虽是好手,但终归上阵次数还不多,没能留意到重甲骑的举动,倒是邓季一直心念札甲,还多hua一分心思留意官兵步卒后面那支重甲骑,顿时明白了官军此举目的:“他们是要直捣中军,去斩羝根级!”
双方正在中央绞杀,态势明显对官军不利,这支重甲骑若肯下血本投入到局中,定能扭转一些劣势,但他们虽也在外侧砍杀遇到的黄巾,却摆明不想陷足其中去,大概是打定主意暗中移动到黄巾后面去偷袭渠帅羝根,一举击中要害。
这股黄巾能战的精壮共有四千五百余,刘庞孙田四位校尉每人麾下不过七八百精壮士卒,其余都在羝根麾下,士卒都被派出来参战,他身边除去六百骑兵和五百弓手外,再没其他力量,弓兵与重骑近战只有被屠的命,若能将羝根仅有的六百亲卫骑兵击败,这场战事自然要变个模样。
“咱们退出去保将军?”
方门g暗道若己方统帅真被斩杀,这股黄巾可就到了末路,忙开口询问。
邓季摇摇头,眼见重甲骑已越来越靠前,忙下令道:“来不及,快,咱们到外侧去拦截!”
羝根生死邓季其实倒不关心,张曼城、赵弘、韩忠、孙夏几个都曾是他的渠帅,全死于战阵之中,邓季还不是好好活了下来,如今也不在乎多死一个羝根,不过他眼馋一副札甲罢了。
邓季屯所在本就靠近战场外围,不一会便砍杀出来,却等在重甲骑必经之地上,不过也不敢过份靠近,若把人家注意力全吸引过来,这屯精壮还不够五百重甲骑一个冲锋的。
这支重甲骑的军侯果然没注意邓季这一xiao撮蛾贼,他也害怕提前惊动羝根,顺厮杀战场外侧往前缓慢行,斩杀着顺路遇到的黄巾。
这位军侯自以为隐秘,却不知在黄巾眼里,他才是最香甜的美食,一举一动最被关注不过。
为方便指挥并抢夺重甲,黄巾中军距离厮杀场不过一箭之地(注),羝根早就觉重甲骑的动向,心如明镜一般明白对方为何如此,不过想到只有拼过血本才能顺理成章吞下这五百副装备,略一犹豫后,还是坚持原地留守。
不光羝根,田麻子、刘满刀、庞双戟、孙驼子甚至连一些军候、屯长都在关注着这五百重骑,在等待机会来临。
终于,指挥重甲骑的军候嘴角1ù出一丝笑容,在他眼里,黄巾留下来护卫中军的骑兵实在算不得精锐,非但甲胄不齐,南阳、汝南、陈留这几个地方的士卒连骑术也比东郡人要差上许多,对这些黄巾,一战便可胜之。
机会就在眼前,军候举起长枪,暴喝一声:“杀!”
重甲骑精锐们齐声呼应,放开马向黄巾中军掩杀过去。
羝根的亲卫骑兵第一时间迎了上来,几乎同时,厮杀场中也响起几声叱呼,不约而同的,四位校尉属下都分出一两屯士卒往重甲骑后路席卷去。
战马刚加起来,重甲骑队伍最后列,一柄手斧突兀地从旁飞出,正打在一匹战马眼角,顿时使得那马爆惊,上窜下跳,不但将马背上猝不及防的骑士甩出,还让其身后的十余骑闪避不及撞上,一时人仰马翻,陷入hún1uan。
大头是羝根将军的,但也得容旁人分一杯羹,这时候出手的所有人心里都在如此想着。
注:一箭之地指弓箭射程范围,约为一百三十步,六尺一步,每尺23厘米,一百八十米左右。
12。蒿里行()
重甲骑后面那手斧是邓季扔出的,他领着卒兵精壮退出厮杀场,一直在旁等待时机,蛾贼们军纪崩坏,倒没人寻他不是,重甲骑队经过时,相距邓季屯不过六七丈。
邓季心中也曾有过计较,自家胃口有限,只要拦下最后十余骑,能吃下就算运气。
待重甲骑开始加冲刺,前锋过后,骑队末尾都快冲过身畔,邓季才突然扔出手斧,时机掌握得正好,虽然旋飞的手斧打到战马时不是斧刃而是斧柄,但正中马眼上,自然让那重甲坐骑暴跳如雷。
形势果然如自己算计好一般,邓季顿时一声高喝:“上!”
六七丈距离,不过须臾便到,被拦下的十余骑立刻便被邓季屯团团围住。
前面的重甲骑马已提起来,那还能折回来营救,再说不远处羝根似乎已触手可及,机会难得,就算能救援到领军的军候也不肯转身。
几个被战马掀下的骑士早跌得七晕八素,辎辅兵便能收拾,不用管他们,邓季冲距离自己最近的重甲骑扑杀上去,那骑士双tuǐ夹紧马腹,尚在拼命勒马缰控制坐骑。
战马金贵,骑士披有重甲,邓季一枪便只能朝他咽喉刺去,可惜那人在马上要高出他许多,轻轻一扭头便避过。
“给老子下来!”一枪落空,邓季不由心头火起,长枪改刺为chou打,“啪”一下打在他腰腹铠甲上,蛮力之下,生生将这骑士从战马上chou落下地,运气又背,竟是头先触地,立马口吐鲜血,眼见不得活了。
邓季率先树功,面对这些重甲骑,枪法出众的方门g反而狗咬刺猬般无从下口,他本就长得矮xiao,又没邓季那般力气,连接几枪都刺在对手重甲上,没什么效果,若不是反应得快,还险被对方提马踩中。
“我来!”
郭石刚砸翻一个,见方门g难以建功,提铁锤奔上,一下正敲在那官兵xiong脯铁甲上,马背上官兵便软软倒下,却是力量极大,骑士已被敲碎五脏,跌下马来。
那边马皮牛健双刀合力战一重甲骑也已得手,剩下几骑见机不妙,忙打马往后逃奔,辎辅兵们被连伤数人,左右拦截不住,只得放他们去了。
清点下,加上被惊马撞翻的三骑,邓季屯这次共得手七套札甲,带甲战马五匹,有两匹战马受惊,辎辅兵没能拉住,已跑出去老远。
战事无常,他们不可能一直守在此地,不但要防备官兵杀过来,还得xiao心其他蛾贼来抢,邓季忙令道:“将这些人的札甲都卸下来!方门g你带人去追追,看那两匹战马还能找回来么?”
方门g领命而去,辎辅兵们忙着从尸体上卸甲,邓季关注一下战局态势,官兵步卒早已不支,开始有逃亡出现,后面两支骑兵厮杀却方兴未艾,双方正绞杀得惨烈。
若论马战,羝根亲卫确实比不上这支重甲骑,可他们人数占优,又有几屯步卒从重甲骑身后掩杀,双方也能斗个旗鼓相当。
两支骑兵一时战个平手,随着时间推移,官兵步卒却已不支,逃跑的士卒越来越多,最后终于全面崩溃,几个校尉一面派兵追杀,一面又趁机chou调部属回头助战,将那几百重甲骑死死合围在中央。
许独目屯是田麻子属下老屯,战力不俗,此时也已chou回来抢夺重甲,他在其中也算抢眼人物。
眼看战局已定,邓季回身冲辎辅兵们道:“这次得的这几副札甲马甲,却不能给你们,在咱们屯只能先给卒装备!”
黄巾惯例,战场缴获武器甲胄只要拿得动,都归sī人所有,马甲没有坐骑就无用,札甲却算贵重物,邓季这样的命令若在其他屯,下面怕就要闹翻天去,好在邓季屯新近才编组,无论雍丘民精壮还是范县降卒都还没胆子反驳屯长的话,再说能缴获这些札甲马甲他们也没多少功劳,只得默认。
邓季给他们安上一个辎辅兵的名号,却是老弱的待遇,虽比其他屯老弱略好些,但改不了实质,既是老弱还得照样上前拼杀搏命,真是又要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饱了,若不是冲杀在最前的是几位“卒”,精壮们就该更不满了,不过前世一个初中生,今世又没进过学,就算知道他们不满,邓季在目前状况下也是没有任何办法解决的。
战场厮杀声逐渐消沉下去,重甲骑幸余者请降,这支由东郡太守派来追杀的官兵,终于被蛾贼们连rou带骨一口吞了下去。
自古有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羝根这股黄巾损失也不xiao,四千多精壮阵亡千余,伤者更多,不过没人在乎,只要积备够武器粮草,再攻个xiao县或几个村落,人员立马又能补充起来,这是1uan世,似乎最不缺的就是人。
邓季麾下的辎辅兵又阵亡十余个,范县民们死伤大半,和新降的濮阳重甲骑一样,轮不到他屯下来补充。
原地休整几日后,羝根黄巾终于进入冀州魏郡。
魏郡位在冀州最南端,治所邺城,辖十五县,冀州刺史行辕就设在魏郡,定然屯有重兵,因此羝根很是xiao心,尽量避开要道。
行行复行行,在四野里走了二十余日,一种恐慌情绪悄悄开始在队伍中漫延。
在这种压抑之下,行军队伍中越来越沉默,之前那种闲谈笑闹早已销声匿迹,人们jiao流更多的是用眼神而不是话语,一种诡异的气氛压抑得人几yù狂。
谢允这些孩儿们也识趣地安稳待着,似乎只需要一点由头,队伍里就会掀起动1uan。
并非是官兵又来追杀,或许是与东郡郡兵之战消息传过来,吓坏了这些郡县官兵,一路走来,大家连官兵的影子都没看到,官兵甚至连斥候都没派出来。
也并非吃食不足,从范县府库和大户家中掠来的粮食,还足够这支黄巾再支撑二三个月。
更不是军中有人染上瘟疫,除去与东郡郡兵一战时的伤兵,大多数人都还健康,就连邓疙瘩屯下那在辎重车上躺了很多天的刀盾兵都已能勉强下地行走。
这种恐慌来得无缘无故,但不可否认,上至羝根,下至老弱,大家都被这种情绪影响到了。
就像孩童吃果子时不xiao心吞下了核,看不见mo不到,但又害怕某一天突然从肚腹中长出一棵巨树撑破肚皮那样时时惦记。
引这种恐慌的原因很简单。
看不见人!
是真的看不见人,除了刚进入魏郡的两天和几天前刘满刀实在憋不住,求羝根将军带大家围了座县城,然后又退走外,再没见过人。
对于上次那县城围而不攻的行动,至今还有人还觉得好笑,仿佛大家气势汹汹冲到城池下,搞得城里官兵和大户如临大敌就是为了看看这支黄巾军以外的人一样。
可是不这样,大家真的看不到外人。
当然,蒿草丛里的白骨不能算人。
除了城池里的活人,整个四野八荒,似乎就只剩下这支黄巾一样,由不得人不压抑、不沉默。
村寨是有的,可俱都寨门dong开,炊烟全无,进去一看,里面全是空屋,只有野狗三两只。
像邓季这般走南闯北的老蛾贼,在南阳、汝南战1uan之地看到过的凄惨情景也算不少,可怎么也比不上这魏郡。
土地大片大片全荒着,蛾贼们本多为农夫,见到这些荒地,谁不心疼?
全无人烟,土地荒芜,这让蛾贼们提前四年感受到那种“白骨1ù于野,千里无jī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注)的意境。
当然,羝根将军之前那种到冀州后随便攻略几个村寨,补充各部损耗的想法也完全落了空。
1uan世最不缺的人口,在这里似乎成了难题。
注:曹cao这诗创作于十八路诸侯讨董之战结束,诸侯分崩离析后,距生文中故事的时间还有四五年。曹cao《蒿里行》全文: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初期会盟津,乃心在咸阳。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势利使人争,嗣还自相戕。淮南帝称号,刻玺于北方。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白骨1ù于野,千里无jī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13。辩()
所有人都知道这里为何如此荒凉,但人人都保持了沉默。
不过是饥荒、瘟疫、战1uan罢了,也就是天灾和**,这些年大家都经历得多了,那有什么?咱荆、兖、青、徐、豫五州也没少过,凭什么就你冀州做出这副死人样吓唬人?
沉默过后,老蛾贼们心底又或多或少滋生出一丝愤怒和不甘,还有一点点惶恐。
这个孽真不是我们黄巾造的,可上千里路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