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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收买人心的举措,自然得示人以诚,被打的两人都是解下穷kù(注),1ù出雪tún来受刑的,且那边打白实的是郭石,身后打邓季的是车黍,两个可都是手重的。
白huahua的屁股1uo1ù在外,在这时代,倒没几个fù人觉得羞涩不敢看的,行刑还没开始时,周围前来观看的人群便是人山人海了。
车黍这厮一把力气可真不是盖的,虽然没有下死力气,但才数棍挥下来,邓季额头上冷汗便冒出来了,嘴里咬着短硬木,说不了话,每受一击便只能出“唔!唔!”的闷哼。
伍氏与焦氏心疼地守在旁边,忙着帮他擦去汗水,最可恶的是谢允那xiao子,带着田峑蹲在他脸前,嘴里还高声叫道:“车大哥,你这下狠了些,疙瘩大哥眼泪鼻涕可全都出来了!”
谢允如今的老子懒顾赶过几次都不凑效,这xiao子可不怕他,田丰则装作没看见自家的幼子也在添1uan一般,抄着手站一旁看热闹,偶尔还笑嘻嘻与身旁的伍恭jiao谈几句。
白实是个刀盾卒,身子比邓季还不耐打,只挨十余下便已咬断嘴中硬木,还好有眼尖的在旁看见,忙叫暂停新换过一根。
开始几棍,两人屁股上显出的是条条青痕,上了十棍之后,便开始出现血迹,再过一会,已经是血rou模糊,看不到原本模样了。
挨到后来,棍子没有击打下时,邓季觉得下半身已不是自家的了,麻木得感觉不到其存在似的,但当木棍再次临身,那种神经最深处传来的痛彻迅从受力点遍及全身,让他禁不住想嘶吼咆哮,可嘴里根本就不敢松开,只得更用力的咬住。
谢允没说错,到后面时,不光是全身冷汗,鼻涕冲鼻腔不断出来,每次bang击时便能吹起泡来;并没有丝毫哭意,可泪腺如同失去控制般,眼泪不停歇淌下,让伍氏与焦氏擦不胜擦。
待到四十棍终于挨完,他脱力般趴在席上粗喘不已,却是连喊叫的兴致都没有了。
白实却还剩四十棍,还没挨完,很直接的就昏阙过去了。
受刑终于结束,李当之等医匠这时才忙近前来,给两人敷上创yao。
说实话,不论古今,中国很少出现会真惩罚自己的领袖,这时代就更是震撼人心了,见到这一幕,场中有大半人对邓季这少年倾心信服,甚至连伍氏一族中也有不少。
以前让这半大少年当上渠帅,人们听他的,不过是受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即便他领着大家劫下这许多粮食,不安的人也同样也多,要知道那可是从官府和张燕两张大嘴里夺下来的,一个不慎便要给这支队伍带来灭顶之灾,是福是祸还难断定呢。
已换过的渠帅不少,或许,将xìng命卖给他也不差,老蛾贼如此想着。
跟着他做贼,应该真和族长说的一样,会有条出路的吧?伍氏族人们如此想着。
年纪虽xiao,倒是个有见识、有胆量、有公断的,老翁如此想着。
他的屁股和别的男人不一样,tǐng好看的,fù人们如此想着。
疙瘩大哥挨打的模样好可怜,孩童们如此想着。
这个时候,之前的各种不安、不屑、猜疑才开始逐渐消融、远去。
几名汉子抬起席子送两人回家,只是身体各处每一下碰触都让人痛不yù生,邓季口里嘶了不少凉气,恨不得如同白实般晕死过去还爽快。
咬着牙,拼尽力气冲车黍说了两句,便听车大个子大声喊道:“疙瘩说了,后日饷后请伍族长、田夫子、李先生并什长以上勇卒到他家聚聚!”
勉强将养过两日,邓季虽还得躺在榻上,却有精神了些,到聚会这日,诸人到齐,便唤焦氏从内室将一卷木简拿出。
“还请诸位完善不足之处!”
这是邓季两日内苦思冥想得来的东西,由他口述,伍窕记录,能力有限,期间更改过多次,还是觉得不甚满意,便想着群策群力了,当然,若是田丰肯指点就最好不过。
木简第一个就抵到田丰手里,他看过之后,转手递给伍恭,自家闭目细思。
这些勇卒们多半不识字,伍恭老头接过,一边看一边便顺口念出来。
勇卒七德:
人不可无德也,非君子独有,今立勇卒七德,若有违,俱惩不怠。
勇卒之勇德:夫勇之名,取敢毅精锐之士,临战当争先,悍不畏死,鼓三军之气,若有违者,消其勇卒之名,处死可也。
勇卒之孝德:孝,利亲也,德之本也,人无其老,焉有己身?此乃百善之先,若有违者,处死可也。
勇卒之仁德:卒不事稼穑,生计仰赖老弱民fù给予,焉能失其仁?当有恻隐之心,仁人爱民,若有违者,处棍责,多寡视其情,过恶者处死。
勇卒之义德:义之所在,万死不辞,勇者当忠上而守义,处事得宜,有羞恶之心,若有违者,消其名勿得用,过恶者处死。
勇卒之礼德:以勇自守,何能持强而凌弱?当有辞让之心,克己敬人,示不倨也,若有违者,处棍责,过恶者处死。
勇卒之信德:勇者当言无反覆,诚实不欺,一诺不悔,若有违,消其名不得用。
勇卒之廉德:勇者当正而洁,获利途三也,主赐、战得、家业生息。此外皆不义,当辞,若有违,消其名,视其情处棍责或处死。
注:穷kù,也称“绲裆kù”,即有kù裆的kù子,汉代男子所穿穷kù,有的kù裆极浅,穿在身上1ù出脐子,但没有kù腰,kù管很féi大。kù子在先前多为无裆的管kù,名为袴。将士骑马打仗穿全裆的长kù,名为大袴。西汉士儒fù女仍穿无裆的袴。汉昭帝时(公元前87年至前75年),大将军霍光专权,上官皇后是霍光的外孙女,为了阻挠其他宫女与皇帝亲近,就买通医官以爱护汉昭帝身体为名,命宫中fù女都穿有裆并在前后用带系住的“穷kù”,后来因比袴方便流行开来。(汗一个,今天穿的有裆kù子是因为皇后吃醋不让皇帝偷情才出现的,兄弟姐妹们应该感谢这位皇后…)
58。来客()
田丰跪坐在席上,脑子里细细想着,被掳来年余,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十五岁的少年贼了。
他捣鼓出来所谓“勇卒七德”,许多来自他曾教导过的《论语》,并不足为奇,他奇怪的是,这农家子出身的少年,为何每次做出的选择或决定都能引他思考一番呢?
周边一片鸦雀无声,听完这以道德约束的军规,李当之和伍恭才干阅历不足,说不出什么评语来,倒是韩齐眼睛亮了一亮。
还是车黍大声打破沉寂:“这玩意听着好,只是咱们做贼久了,守不住规矩的人可多!”
“守不住也得守,每日两枚jī子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谷中jī群在不断壮大,所产jī卵自然先让勇卒们享用了,一旬还能宰杀几只公jī给他们,待遇足让辎辅兵和老弱们眼红。受了棍伤,这两日邓季都只能趴着,他怒声道:“老子这四十棍可不能白挨,将这传给勇卒和辎辅兵们,有谁再不守规矩,老子按例治他!”
说话过于用力,扯动tún上伤势,让他又咧嘴冷嘶了一声。
“仁义礼智信五常,为何你独漏了‘智’?难不曾你的勇卒不需明智,俱都为蠢笨不堪者也可么?”
愕然看去,这次却是田丰主动开口,邓季顿时大喜,忙答道:“在我看来,他们若能守住这七德,蠢笨点也没甚关系!”
手指弹弹长袍,田丰立起身来,走到门前,一句话始终没能憋住:“现下或可行!”
“现下或可行?”看他已飘然而去,邓季在榻上大急:“这到底是啥意思啊?”
老丈人伍恭对田丰的话倒比他明白:“便是如今你人少,可行,若将来人多了,自家看顾不到,又没个明细,钻空子的不少,便不再可行!”
“人少可行!”邓季细细咀嚼着这话,又想着大名士田丰终于开口肯定了自己一句,忍不住便嘿嘿笑起来。
自家这些人是贼,又不是君子,疙瘩屯长搞这“勇卒七德”出来做啥?可jī子好吃难舍,不论勇卒、辎辅兵们如何议论,这东西还是立下来了。
在屋中修养了几日,还没等伤口好些,看守谷口的传来消息,有人求见“疙瘩雷公”!
听到这话的时候,邓季差点便不顾tún伤蹦了起来。
今年逢大旱,各地缺粮得厉害,黑山贼各部自然都在尽力寻去年那劫粮的“雷公”,邓季不叫此名久矣,听到这话,身份披1ù出来,哪里还有不受惊吓的?
若不是听闻来的是客而不是大军,他差点都要不顾伤势起身要甲胄器械了。
“来者几人?”
来禀告的勇卒忙答道:“六骑,一人自称是屯长旧识!”
人家知晓尾还来求见,当是没安好心,挡在外面也无用,只是谷中却没个会客的所在,邓季只得吩咐将他们请来自己家里,当然,在那之前,先得让车黍、韩齐等来保驾。
“雷公,车大个子,别来无恙乎?”
所谓的故人却在邓季意料之外,正是从下曲阳逃出来后邓季放过的那崔度,他不是去辽东寻兄了么?
如今为座上客,不再是阶下囚,身份不同,这家伙便开朗多了,对邓季趴在榻上的形态视若未见,一见面就笑着打招呼,再介绍其身后那身材矮xiao的文士:“这位是襄平令公孙大人帐下主薄李平,字度之!”
是了,当时车黍给自己取雷公名号时,这崔度亦在侧,当时哪里知道自家这称号会是禁忌,一时心软放他去了,如今倒成祸害。
想明因由,邓季面上好不容易扯点笑容来,道:“tún上有伤,怠慢之处,尊客莫怪!”
其余伴众都被留在屋外,听邓季这么说,崔度面上微有讶意,那李平则神色不变,泰然见礼。
介绍过后,崔度便不再多开口,由这李平主导谈话,这人面容秀雅,话音很是清晰:“大旱之下,辽东各处缺粮,我襄平亦不例外,民甚凄苦,前闻雷公得粮甚多,奉县令大人之命,到贵处购粮,还望足下怜苍生艰难,解民之难!”
如今天下纷1uan,官府居然找贼人购粮,让贼人解民苦难,却也算是奇闻了。
这人自持掌握着邓季最机密事,说话也是开门见山,邓季只得在榻上哼哼,问道:“恕在下孤陋寡闻,却不知襄平太守是哪位?”
“我家县令大人,复姓公孙,单名一个昭字。”
公孙昭?在腹中念上两遍,邓季暗道是没听过的,便去了几分xiao心,随口道:“购粮么?钱财对我等却没多大用处!再说,幽州张纯势大,能容你等安然运粮?”
却是崔度笑着cha嘴:“月前,白马将军已初破张纯,其胆寒不敢再战,已往北地逃去了,如今道路静宁,却不用雷公挂怀!”
“公孙瓒只有三千骑,如何就破了张纯?”
邓季顿时惊讶莫名,虽在前世《演义》和游戏里都不记得有张纯这号人物,可前不久人家在北地还有十余万众的啊,怎么就让公孙瓒三千兵给破了?
崔度免不得解释一番:“公孙瓒兵虽少,却俱是白马义从,精锐之士,对阵十余万乌合之众,一鼓而破之,张纯丧胆不敢再战,远遁他方!”
netbsp;邓季不由嘴中生津,喉咙响动,却是咽下一口津液。
这张纯之前可是与公孙瓒齐名的北地豪杰,部众十余万,有原中山国的官兵,有乌桓突骑,有张氏部曲,绝对不是乌合之众那么简单,公孙瓒三千骑破之,白马义从到底精锐到何种程度?想想就令人羡煞。
白马公孙瓒,一战扬名!
待崔度说完话,歇了好一阵,李平这才开口道:“换钱财在手,自可向商贾购物,何谓无用?”
“嘿!”暂时将公孙瓒抛到一旁,邓季嗤笑道:“我等贼人在此,有几个商贾敢来?”
见邓季态度不好,李平不由笑道:“崔氏两兄弟念旧情,雷公之名早知,却替足下守密至今,尚数度向县令大人求情,若此地这七十万石粮泄将出去……”
这是赤1uo1uo的威胁,旁边车黍、韩齐等一直未说话,此时眼里却忍不住冒出凶光来,狠狠盯住眼前两人。
气氛僵硬,崔度只得苦笑,李平却hún不在意模样:“吾等进谷之前,早派伴当一骑先归,若有意外,少不得有人替雷公传名!”
这家伙欺人太甚!车黍撑地yù起,邓季轻轻伸手止住了,少年不是傻瓜,如今各地缺粮得厉害,不止他襄平县一处,若自己这七十万石粮真泄1ù出去,哪里还有他们jiao换的余地?他自持独掌机密,以此要挟,不过是yù多占几分便宜罢了。
这jiao易定是要做的,七十万石粮食自家人马吃不完不说,若真拒绝了,说不得jī飞蛋打,两败俱伤,不过却也不能任由眼前这人掌控局面,邓季想一想,笑道:“子义先带两位尊客到咱们粮仓处看看柴禾,回来再谈!”
邓季意思也很明确,要做生意可以,不过也别以为老子就怕了你们,真bī急了一把火将七十万石粮烧成飞灰,老子带人马换地方继续做山大王去,看你还到哪里去换粮!
待韩齐领他们看过一圈,山林后数百间粮仓周围全堆满密密麻麻的柴禾,回来时李平果然没了淡定模样,直接问道:“钱财不要,足下yù换何物?”
这姿态才叫平等呢,邓季微微一笑:“马匹,镔铁!”
李平摇摇头:“镔铁我襄平也不多,仅换马匹如何?”
这家伙却仍然打着不吃亏的主意,要知道今年缺粮的可不止大汉境内,北地亦受旱灾影响,且还多遭了蝗灾,异族们仰赖的牲口群大为缩减,鲜卑、乌桓、高句丽哪个不缺粮?待多换些粮食回去,再抬高价格去找这些异族换马,都不用襄平县出血的。
邓季却不容他做美梦,开口问道:“不知贵县yù换多少石?”
“四十万石!”
既然要吃差额,数量自然越多越好,官府可不会如这xiao股贼人般空有粮食不敢显1ù,李平开口便要换走一大半,邓季倒没在意,只是笑道:“即便上等良马每匹换粮五十石,四十万石也需八千匹之多,我等部众不多,要这许多马来何用?还是马匹镔铁各一半的好!”
“一匹上等良马换五十石粮?”李平的淡定早消失得一干二净,跳将起来怒叫道:“何其不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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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名士()
在平常年岁,一匹上等良马能换到百石左右的粮食,这还是在并不缺马的北地,若能运到南边荆州等地去,价格还要再翻一番,邓季开口上等良马换五十石,这是在明火执仗趁火打劫了。
“哪里就不公了?”邓季趴在榻上,心情大佳:“公平买卖,童叟无欺!”
李平面现怒色,拂袖yù走:“足下欺人太甚!”
“尊客这就要走了么?”就如同前世赶集市购物,自家回的价格老板总要现出一副吃亏嘴脸,先是佯装不卖,直到自家快走出门时才又叫回,邓季心里可清楚得狠:“也罢,谷中亦不好留客,子义,替我送送!”
“你就真不惧吾等泄密?”
除了荆州粮被借到冀州外,其余有余粮的州郡粮全都运往司隶去了,哪里还有能买到粮的?只是被这半大少年占据主动,李平满心不甘,回身坐下前,终又愤愤威胁了一句。
“怎能不惧?”邓季亦是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