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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打好了,莫不是拼个yù石俱焚!”
这时代会殴打妻子的人很多,但来自后世,邓季倒是学会不打女人的,只是刚才怒气实在难遏,有焦氏挡住才清醒过来,冷哼了声,道:“吾等贱民只剩条贱命,却也是惜命的,只如今伍氏已在舟上,你倒多想想该如何保全,同舟共济才是!”
说完便不在理会她俩,自拂袖出门。
后世许多男女为jīmao蒜皮的争吵后轻易说分手,事后再来后悔,却不知偶尔争吵其实也是增进了解的渠道之一,只是这次争吵还未到烟消云散之时,邓季犹自愤愤,在山谷中一路闲逛呢。
这女人,看不起老子这等贱民不说,还想拼个yù石俱焚!
拼就拼啊!老子这等贱民还怕与你拼命?
再说,你伍氏还不足两千人口,精壮四五百,拿什么和老子拼?
蠢女人!
老子是你丈夫哩,你和老子拼个yù石俱焚,不是谋杀亲夫么?
自家想着想着,倒又有些好笑了。
拼什么拼,在netg上和老子拼还差不多,到时候咱们好好拼拼!
拼他个yù石俱焚!
yù石俱焚就yù石俱焚!
嗯?
先前还在撒孩子气,突然间,邓季就觉得脑子里好像抓住了些什么,不由停住步伐皱眉紧思。
cao!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半晌,待他眼睛亮起来时,喃喃自语了句:“这女人蠢虽蠢,却有些旺夫啊!”
52。变革()
不知生了什么事情,听到在谷中数处同时吹响的牛角号,按人指引,精壮、fù女、老翁、幼童们一个个停下手中正做着的事情,往房舍后半坡上聚去,就连奉命坚守谷口的卒兵都大半被召回。
头上阴云遮住骄阳,只是有些闷热,坡脚一块巨石是刚叫车黍郭石等人合力从坡上搬来的,足有丈余高,邓季站在上面,环顾四下全是黑压压的人头,有些像前世学校开校会的场面,只是人要比那时多许多,领导不是那么好当的,除了上次鼓动逃溃老弱与官兵拼命外,他还是第一次站在这么多人面前准备讲话,自然免不得有几分紧张。
站在最前列的是田丰、伍恭、李当之、常德、车黍、韩齐、郭石、马皮、懒顾、伍宁、谢允等人,一个个看过去,还有悄悄跟来藏在人群中的伍窕和焦沁,不知不觉,自己身边竟然已聚起了这许多人。
之前只要保住自家一个就成,待做了渠帅,每一个决定似乎都关系着这五六千老弱、千余精壮的生死,由不得他不xiao心翼翼如履薄冰。
劫粮成功之后,在邓季眼里,他们全都成了不安定因素,所有人都不被信任,就连看守谷口的卒兵,也要他们互相监督,彼此防范才放心。
还是伍窕不经意的话提醒了他,自己此时想的,不应该是防范,与面前这些人一路走来,和他们是能连为一体的,能生死与共的,即便真有宵xiao生出异心,领旁人来打秋风,拼他个鱼死网破、yù石俱焚也就是了,丈夫行于世,岂能畏畏尾到如斯!
如今出入有人前呼后拥,有了这许多家当,有了家室,倒忘记自己还在1uan世挣扎,便在家中安坐,也不定何时丧命的。
要活命,机会从来都是自己争来,不独这时,每一次死里逃生都不容易,何必还如此不安。
心中思绪万千,直到估mo着人们已来得差不多,邓季才轻轻吐出口气,大声喊道:“诸位!”
这不是有麦克风的时代,说话也并非让邓季得名雷公的那种怒吼爆喝,他声音一向很大,但后面也难听见,还好提前安排了,人群中每隔五丈便有一名精壮,他们会将邓季的话一字不漏地往后传下去。
“诸位原为农夫、匠人、官兵、部曲、豪族子弟,可如今身份一样,都是山贼,我有些规矩、有些话要说一说!”
一旦开口,初始那种紧张感便消失了,待一声声“诸位”传到最后面,他接口道:“自明日始,铁匠、陶匠赶制镬、甑、鬲、釜(注)等物,分各家,谷中老弱按人头每两月领粮一石,各人自家造饭!”
之前流离失所,队伍中一直实行的其实是公有制度,如今谷中人又增多,倘若还合在一起吃,难度可不xiao,且要想调动人们积极xìng,必须让sī有制存在,因此这是他提出来的第一项改变,当然,这也是一种在配给制下的sī有,并不纯粹。
对于老贼们来说,这可谓是重大变革了,按人头两月一石粮,大多数都能吃饱,当声音传下去时,人群里便嗡嗡议论起来。
下面议论一阵稍微安静下来,邓季才接着道:“即日起,谷内卒兵更名为‘勇卒’,非悍勇者不得选入,每月俸二石粮!夫子、医匠、弓匠、甲匠、能制百炼钢铁匠、有大功之匠人老弱,同例!”
让他们每月领二石粮就是老弱的四倍,可卒兵是邓季的最大武力,要保证忠诚,除了更名让他们显得与众不同外,还得有差距彰显。
田丰站在下面,初始的时候只当是看戏,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待听到这话,脸色立即就变了。
这能每早坚持到学堂的贼的打算,他亦能猜明白,并不以为异,可这厮居然提到“俸”,将他也算入此列,田丰初时不过为意气之争才愿意出来教授学生的,若是接受了这俸,就表示是为贼效力的,真是岂有此理!
田丰不知邓季真好意还是别有他意,趁这厮下面的话还未出口,忙开口拒绝:“谢阁下好意,丰愿与老弱同例!”
微微一怔,田丰这顽固名士不识趣就算了,邓季倒没想得那么多,也不愿此时与他多费口舌,点头同意后,再继续道:“除勇卒外,谷中即日组建辎辅兵,入选规矩按四类勇卒稍减几分,此各由各部勇卒议出,月领粮一石,其余匠人,有功老弱,同入此列!落选精壮只按老弱例!”
挑选卒兵的时候,邓季就现精壮中有些人虽达不到标准,所差却并不太远,归入精壮中未免可惜,便想将之前的辎辅兵再组起来。
下面少不了一阵欢喜,邓季挑选四类卒兵太过严苛,许多精壮自度绝难入选,这辎辅兵待遇是老弱两倍,入选条件降低,便是没本事的,自家练练说不定也有机会能入选呢。
前世初中学科中政治最好,从中感悟了一些,再糅合这世经验,他才苦思出这种等级制度,目前也只得这些,闭门造车,还不知效果如何。
待人群消化得差不多,邓季又大声道:“吾等归来那日,便有人yù偷潜出谷,诸位应明白他yù做何事,若不是被勇卒阻住,今日谷中已遭涂炭!”
这事下面大多人都还不知晓,此时听闻,顿时便有忍不住开口怒骂的,其中倒数常德老爷子骂得最凶。
“老子不知他贪图什么!”若不是谷口防备森严,下面报一样心思的绝不仅有一个,邓季肚里冷笑两声,喝问道:“贪权势么?”
没有人回应,他便自顾道:“便是到别部做屯长、军侯,一样得上阵搏命,且这般无义xiao人,事成后那位渠帅又敢重用?”
“贪女色么?”说得jī愤,邓季已是口沫横飞:“我谷中数千fù人,还有谁找不到家室的?比别部差么?”
“贪钱财富贵么?我等贼人,便有钱财万贯,何处hua费?贪饱腹么?如今何部有老子粮多?”
“便以此功如那唐周般投了官府,天下传名,贼人俱念尔命,暗杀不休,一世能得安稳么?大汉已势弱,天下动1uan,官府能护尔几时?”
这一串问题却是要让想再出者考虑清楚,接下来才是威慑手段,他站在巨石上手指身后山坡树林:“老子十日后开谷,不禁出入,yù去者轻便!即日起,精壮于此林中建粮仓,将此番所得七十余万石粮,尽藏于此处!”
粮食就藏于谷中,这是邓季最后的决断,他面色狰狞起来,冲下面大喊:“老弱伐薪寻禾,皆堆于粮仓之外,谷外但有敌来,老子先燃火焚了此处,再与之一战!”
这就是从伍窕一句yù石俱焚得来的想法了,这样做,无非就是告诉有异心的人,即便他告密,别人也休想夺走这些粮去,到时大家竹篮打水一场空,只怕人家也饶不了他。
“哈哈哈,痛快!”车黍一阵大笑,大叫道:“但有敌来夺粮,死战而已!”
有车黍带头,韩齐等刚更名为勇卒的卒兵们亦随之狂吼,接着是满谷老弱不甘示弱,全都一个声音:“但有敌来夺粮,死战而已!”
注:我国古代炊具有鼎、镬(huo)、甑(zeng)、В▂an)、鬲(1i)、釜等。鼎,最早是陶制的,殷周以后开始用青铜制作。鼎腹一般呈圆形,下有三足,故有“三足鼎立”之说;鼎的上沿有两耳,可穿进棍bang抬举。可在鼎腹下面烧烤。鼎的大xiao因用途不同而差别较大。古代常将整个动物放在鼎中烹煮,可见其容积较大。夏禹时的九鼎,经殷代传至周朝,象征国家最高权力,只有得到九鼎才能成为天子,可见它是传国之宝。镬是无足的鼎,与现在的大锅相仿,主要用来烹煮鱼rou之类的食物;后来它又展成对犯人施行酷刑的工具,即将人投入镬中活活煮死。甑,是蒸饭的用具,与今之蒸笼、笼屉相似,最早用陶制成,后用青铜制作,其形直口立耳,底部有许多孔眼,置于鬲或釜上,甑里装上要蒸的食物,水煮开后,蒸气透过孔眼将食物蒸熟。鬲与鼎相近,但足空,且与腹相通,这是为了更大范围地接受传热,使食物尽快烂熟。鬲与甑合成一套使用称为“А薄X挥米鞔毒撸侍寤榷iao。这些炊具都可分为陶制、铁铜等金属制两大类。
53。步摇()
聚会结束,邓季的这些举措,自引得谷中老弱一起关注谈论,有兴奋莫名的精壮,有愤恨技不如人的,亦有概叹廉颇已老的,伍氏与焦姬回了屋子,也随口聊着这事,只是没什么独到见解,猜论一番罢了。
相坐到酉时,阴了一天,外间终下起淋淋细雨,秋季寒气已重,邓季却还不见回来,伍窕唤焦姬点了灯,怨道:“这贼人,却又到那里去撒疯?此时尚不归家?”
焦氏扑哧一笑,打趣道:“莫不成白日争吵失意,此时犹未解气?”
“男儿丈夫,焉能如此气窄?”
见伍氏鼓嘴不满,焦氏叹道:“虽是丈夫,可也年幼了些……”
“嗯,是哩,”伍氏这才想起自家夫君年方十四,比自家还xiao五岁,她面上不由一黯,沉声道:“待他壮年,想来我二人已年老色衰……”
焦氏不过想提醒伍窕丈夫还年幼,哪知倒引她伤感,如今两人俱都还青net世,怎担心得那么长远,忙好生慰语不提。
只是二fù一直等到子时,邓季仍旧未归,屋外雨竟绵延不停,抵不住困倦,心中虽忧,却也只得闭了门户,靠榻睡去。
这一夜邓季竟是彻夜未归,天明醒来,尚来不及梳洗,伍窕便忙掀开帘子,里进仍不见丈夫,她这才有些慌了,正yù舍了面皮出外去寻,屋外已有人敲门。
拉开门闩,外间站着的正是邓季,衣物倒是干的,只是他此时双眼微红,竟是一副通宵未眠的模样,伍窕放下心来,昨日才一番冲突,终究脸嫩放不下,便撇过去不理,焦氏忙替她问道:“怎一夜未归哩?可曾淋雨?”
邓季打着呵欠道:“昨日去丈人家赔罪,受雨阻路未得归!”
二fù俱是一怔,伍氏全族新到,房舍还在建造,谷中尚无居所,只得先让老弱们挤挤,腾出些房舍来安置他们,那里又有什么家了。
不过听他是去赔罪的,伍窕心里顿时就一软,开口问道:“看你一夜未眠,既是去向我父赔罪,有雨不得归,焉能不安置你歇下?”
“岂止是向丈人赔罪!”伍窕肯开口,邓季顿时精神大振:“伍氏全族我都赔罪过,族老、长辈们丈人俱引见过了,尚有阿丑,那xiao子可不仗义,我亦曾向他赔罪,丈人留我与他同榻安息,背了丈人,便死活不让我上榻去,你却该好生骂他!”
“为何骂他?他年纪比你可大呢,阿丑是你叫的?还叫他xiao子?”丈夫向伍氏全族赔罪,伍窕心里总算好过许多,嘴里却仍旧硬道:“看你身上全是泥,阿丑爱洁,不容你睡也应当!”
邓季嘻笑道:“他年纪虽比我大,但我是姐夫,叫他xiao名也应当!”
嘴里说着话,手伸入怀中去,却半天不曾掏出,伍窕不由好奇问道:“怀里有何物?”
贼脸微红,带些扭捏,邓季终将怀中之物慢慢掏出,递到伍窕面前:“阿丑不许我睡,一夜无事,便做了此物,来与夫人赔罪!”
伍氏焦氏定睛看时,却是一支骨质步摇,钗身细长,基座不知用何兽骨磨出,有些粗糙,隐约能看出是鸟雀形,雀喙上缀着两根细细丝线,下各坠着三枚大xiao不等的碎yù。
“此乃禁物!”伍窕惊叹了声,才想起自家如今已是贼身,大汉律法都不用遵守的,禁物也只佩戴就是,那还管得违制与否。
步摇,步则摇也,伴随行走而在头上摇晃,在整个中国古代,步摇都是女子最喜爱的一种饰物,装饰xìng很强,所谓一步一摇,步步生莲,风致嫣然,能将女人之美挥到极致,造字时,“颤”字便来源于美人“头不定也”,可见其美,《红楼梦》里亦曾多处提及这种配饰。
从步摇这种饰里还展出步摇冠,却是男女皆可顶戴的,后传入少数民族中,深受鲜卑中一支贵族喜爱,鲜卑语中,步摇音与“慕容”相似,音讹后其余各部就称他们为慕容,这就是赫赫有名的慕容氏的由来。
步摇钗早在先秦便已出现,是商、周两朝王后的配饰,在西汉,步摇也只是皇后的专用配饰,拜祭宗庙时必须佩戴金步摇,东汉时,开始允许贵fù人们佩戴,范围扩展到了公主、三夫人、九嫔、世fù、诸太妃、太夫人及县乡君、郡公侯特进夫人、外世fù、命fù,但在民间,它仍然是禁物,到魏晋时期禁令形同虚设,民fù才开始效仿,直到唐朝得普及开来。
这支骨步摇虽不精细,却也有着mí人之美,且又有丈夫一番心意在,若不是身为贼fù,伍窕一生可能都没佩戴此物的机会,此时自然笑靥如hua,欢喜异常,见礼物有效,邓季亦开心道:“架子是用虎后tuǐ骨磨成的,丝线、碎yù为辎重车中旧物,我手脚粗笨,技止于此,日后有机会,再与你寻支好的!”
伍氏喜滋滋点头,邓季将手伸到她面前:“一夜打磨兽骨,我手都破了!”
这番模样,却有些如孩童撒娇了,伍氏不由嗔道:“你自家要如此,与我何干?且昨日yù动手打我,受此惩也是应当!”
邓季呵呵一笑,不再与她争辩昨日之事,拿起步摇笑道:“且待我与夫人netbsp;伍氏云鬓高耸,将这支外观粗糙的骨步摇从中斜cha入,邓季退后两步与焦氏共观,只见她娇轻点,引旒苏轻颤,丝摇yù动,果然更添几分妩媚,依依若柳,若邓季再通晓些诗文,只怕也要出“云鬟yù步摇,淡妆浓态楚宫腰”之类的赞叹了。
焦沁在旁看得眼神mí离,心中已是羡煞,开口勉强赞得两句,突觉手上一紧,却是邓季背对着她偷塞过一物,细一打量,乃是支骨笄,笄者,簪也,虽不及那步摇动人,焦姬亦感知足,塞入袖中,伸手在他手上轻轻一挠,以示谢意。
解了伍氏之怨,一夜辛苦便值得,邓季心满意足,此时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