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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女’儿,得势之后,想把‘女’儿嫁给汝南士子傅公明,可惜傅公明坚拒不娶。被拒之后,唐衡又看上了荀氏子弟中俊秀多才的荀彧,‘欲’将‘女’儿许配给他。
荀氏八龙之一,荀衍、荀谌、荀彧的父亲荀绲为攀附权贵,同意唐衡这‘门’亲事。(。。l小说)为此事,荀谌多次阻拦父亲,又劝说荀彧勿娶。但都未果,最终这‘奸’宦之‘女’还是做了他的弟媳。
此事成为荀彧一生的污点。知晓的士人多讥讽、嘲笑。
荀谌有道德洁癖,荀彧娶妻事使他对父亲、弟弟都很不满,再经荀彧领家族背主另投事,就与家族彻底反目。荀氏虽在曹‘操’处大获收益,荀彧、荀攸都得重用,九品世家法颁布时更位居一品之家,荀谌却也不会再去回归。
君子当温润如美‘玉’,富贵荣华难污其洁。
就算到了此时,他也是来当面向袁绍面请辞别,‘交’代清楚,并非暗自背逃叛主的无德之辈。
舍弃家族,荀谌本只想一心留在袁绍身边,奈何本初左右不肯再如以前那样信任,这是无解的心结。
去岁冬季里出使雒阳,得列席亲闻邓季的立国新制,对荀谌来说,冲击巨大,甚至几乎全盘颠覆了以往的认知,心中对这新元国滋生出无数的好奇来。河北已敌不过自己家族支持的曹‘操’,回邺城又不会受重用,闲人一个,还不如趁这个机会留下改投司州,在外作袁绍的助力,同时去亲自参与、观察元国的新政。
十年前的旧心腹跪伏地上痛哭着请辞,袁绍闻之也感心酸,不过此时,他只能苦涩一笑,硬着心肠道:“相‘交’十余载,非卿负我,实我有负于卿。友若此后居司州,得使邓慕安与冀州‘交’好,便为我之助力!我与卿不得为主臣,亦可为良友。生逢‘乱’世,天下守节持义者尚有几人?得遇友若,我已当无恨!待归邺,仲茂与家小不日遣心腹送至,无需虑之。”
友若是荀谌的字,仲茂是荀谌已经弱冠的儿子荀闳的字。听袁绍说完后,荀谌又跪伏痛哭流涕半天,还是看到袁绍‘精’神不济,方才辞别出,第二日往投司州军中。
荀谌是曹营首席谋士荀彧的嫡亲兄长,本名‘门’高士,又出仕袁绍日久,历事干练,再如新出仕者委任县令之流的官职完全说不过去,如今新元正缺人用,得他来相投,邓季自然欢喜,急送信往雒阳请田丰等定夺。
要立新朝大元,乡老院真正运作之前,阁臣、六部尚书等职位就需要先拟定人,这么多高职只能从现任的地方郡守中‘抽’调,郡守一级官员就将极缺人用。
田丰等之前已共议,立国后,要将左冯翊、右扶风、京兆尹三郡撤掉,右扶风大半划给天水、武都,再将剩下的合并为长安郡,以邓芝为郡守,杜畿、韦康都要到朝廷中央任职。
杜畿已经确定将是未经乡老院任命的第一批阁臣之一,韦康则预定为掌尚书台的尚书令,虽与郡守一样只是三品官,却管理书文诏令传递,乃是要职。
荀谌不是察举选入,应当成为邓季治下张义、韦康之后第三位出仕便任郡守一级的官员,不过不好就委任为地方牧守,田丰等再议后,认为待立国后,可命他为御史台之御史令,一边管理记录卷宗,一边熟悉司州各制度。
袁绍已大失人心,再经此惨败,连荀谌都改投邓季。见本初真不怪罪荀谌,一二日之后,还随逃至河南的部属中,武将冯礼、张顗,军中参赞‘阴’夔、尹楷、李孚、梁岐等皆愿留司州。
麾下人才又一次大流失,不过此时此刻,袁绍一概不阻拦,全放任自由,并许诺随后送其等家眷与愿来的族人南下。
袁绍无心留人,而在河南的这几日,审配每天都‘阴’沉着脸,见下属动辄便发怒斥骂不休。
审配‘性’格烈直,又刚愎自重,对名节看得更重,原本历史上,官渡之战他两个儿子被曹‘操’抓获,也没选择背离袁绍去保住儿子‘性’命,最终为袁尚守邺城失败被俘,面北受刑。
审配心情大坏的原因,倒并非只是下面的文武投邓,而是邓季贼厮居然‘逼’袁本初当场立嗣,而且本初选择的还是并不在场的袁谭。
或许立袁谭嗣后,袁绍是还防着归邺城前再出意外。
可不管如何,投袁绍之初,审配就因傲慢无礼被袁谭反感,所以才选择去支持袁绍宠爱的袁尚,此后便一直与袁谭作对不休,最成功的作为是说动袁绍将袁谭过继给亡兄袁基为继子。
出继之后,名义上袁谭已经不再是袁绍的儿子,而是侄儿。可骨‘肉’终究是骨‘肉’,袁熙无人主之姿,袁尚遭大挫使人失望,袁谭却在任青州刺史期间甚得民心,政绩甚佳。公正来说,三子中最适合在眼下危局中继承后嗣的,还是袁谭。
可袁绍选择袁谭,对审配来说就是最恶劣的局面,而且还是在邓季等当场做见证的局面下。
袁谭本来就很反感自家的,待本初身亡,他即位掌权以后,能大度不算昔日这么多旧账?
本初立袁谭为后嗣,审配的恼怒甚至还在袁尚之上。
对袁尚来说,父亲立大兄为后嗣固然恼怒,可随军的这许多文武改投司州,更为痛心。
这次出兵攻曹,袁谭为左路,袁熙为右路,袁尚随中军。袁熙不参与后嗣权之争,平日基本不扶植心腹,这次败逃至河南,荀谌之外文武选择改随邓季的都受过袁尚拉拢,已经对他大有好感的,甚至有的已经表‘露’过心迹。
自晋阳遭俘之后,袁尚已不得再单独领军,只好借这次出兵极力拉拢文武,李孚、‘阴’夔等人选择改投邓季,他在河北的势力再跌落许多,以后靠什么去和袁谭再争?
本来只要父亲未亡,袁谭未真正得掌大权,此事都不算完结,可因李孚等不告而别,希望已是越发渺茫,叫袁尚如何不恼怒?
可惜,无论审配还是袁尚,此时也只能恼怒而已。
邓季因四等民之策每到一地都会遭受大族有组织的抵抗,急切不能外取,曹‘操’却非如此。这一战之后,袁绍局势大坏,要想接下来抵挡住曹‘操’,不使基业全失,唯只有暂时借重司州之力。本初对邓季的承诺,审配和袁尚此时都没有改变的能力,至少要先保住大家吃饭的这口锅不被打翻。
事情就这样定下,待袁绍军万余军士、近万民夫全部从卷县渡过黄河,到达河内,由韩浩磐石军监护剩下路程,邓季再令太史慈冲入陈留,威胁张杨,传语收拢还在山野中藏匿躲避的河北溃军、民夫,愿归者都给借道,愿留者俱收留下。
直到五月初,曹‘操’几路军马‘逼’来,虎牙军才退回河南去。
为袁绍费心收拾残局,还得忙碌自家立国之事,时间过得飞快。
曹‘操’则竭力巩固新到手的青州地盘,虽对邺城还虎视眈眈,短期内却不可能再发起攻势,卫将军府便命‘荡’寇、威烈二军之外,各军勇卒全沐休一月,使其等各得归回户籍地投票选乡老,‘荡’寇、威烈需助袁绍、防刘表,一次只能放半数勇卒的假,需要轮换着来。;
394。告示()
比起河东的故居,南阳析县这边没有稍嫌拥狭的坞堡,没有近邻的喧闹声,偶尔听到的一两声‘鸡’鸣犬吠都离得远,感觉很冷清。(。。l。。更新好快。
今日天‘色’‘阴’沉,虽然比起河东住惯的坞堡,这边的视野更开阔,推‘门’出来的张果却反觉得有些气闷,再回头看看茅屋,轻轻皱起了眉头。
一旦习惯原本的生活模式,就会对骤然的改变很不适应,觉得处处都不满意。就算张果身为勇卒,在这‘乱’世中也觉得还是居住在坞堡里才多些安全感。
可惜,南阳还没有一个坞堡。
这边只有临近曹‘操’、刘表的几个县有官府雇请民夫帮助建设坞堡,估计来年可以完工,而析县这些地方,就只能由本地居民自己出力了,没个两三年别想能成。
就张果的观察,这些本地南阳民对建设坞堡的热情并不太大,上工时拖拖拉拉,他都不知道还要在这茅屋中再住几年。
摇摇头,张果转身到厩中,抓几把干草丢到木槽里,靠槽呆呆看着家中●★79,。劣马咀嚼干草。
没过多久,两岁多的儿子在屋内啼哭起来,声音很洪亮,接着是‘妇’人急奔回卧室哄劝的声音。
儿子起‘床’气很大,每天早上都要闹这么一出。
张果眉头皱得更紧了,只是他不是有耐心的,若回屋去,只会在那小子‘臀’上甩几巴掌,再板脸唬上几句,多数时候只适得其反,吓不住孩子还要被‘妇’人埋怨上几句,此时便只是听着。
‘妇’人哄劝的效果不错,孩儿由嚎啕大哭转成了断断续续的‘抽’泣。待马儿吃完草,张果自偏房中搬出鞍鞯套上马背,再挂上惯用的朴刀。‘摸’‘摸’腰牌在衣带上,才回头冲屋里喊:“我去县里!”
与张果同样年轻的‘妇’人抱着孩儿冲出来,叫道:“阿儿哭闹,尚未及造饭!你且领阿儿耍耍,我这便下厨,食过再行。”
孩儿依然未平息下来。感觉到‘妇’人要将他送到父亲手里,哭声反更大了,抱着母亲不肯撒手。
看这小子模样,早饭估计还要好一会才能做好,张果气闷着道:“一餐不食而已!”
便牵着缰绳要走,‘妇’人急又喊:“勿急,今日恐有雨!”
‘妇’人抱着孩儿返身回屋,翻出昨日吃剩下的两张麦饼,又取了蓑衣、斗笠夹在腋下。'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出‘门’追上张果,麦饼塞到马鞍旁的褡裢中。
她抱着孩子吃力,张果自己接过蓑衣、斗笠,搭在马背上,又寻草绳来捆扎紧固定在马鞍上,试试不会掉落,再牵马上路。
张果本是兖州人,家中世代务农的。后遭黄巾裹挟北上,父亲亡于‘乱’中。当时他与兄长都未成年,黄巾被公孙瓒击破后,又随母亲到涉侯国投奔邓季,一直到现在。
南下雒阳之前行四等民之策,母亲改嫁给一个农夫,兄长成年后也只是平民户籍。就留在河南肩负奉养阿母、继父的责任。
祖辈、亲父、继父、兄长都只是农夫,张果却自幼参与习武,长成后得选入勇卒,先加入武卫军,户籍原本定在河东。半年前又改分到横野军,户籍迁到这南阳析县来。
身为卒兵,本就要有随时搬迁家口、户籍的明悟,张果并不图守土之军转为正军后翻倍的薪资―――同许多于河南长成的卒兵一样,张果的薪资历来由兄长在河南代领,算是未能奉养父母的一点心意。
他张果点头迁入南阳,真的不是为图好处,只是疙瘩大哥需要人填充新军,他自然受命来了而已。
因为他是疙瘩大哥的河南小弟,即便还没有见过面。
只不过,横野军卒兵虽多数时间留在军中,归家的时候少,然而新的邻居、新的环境,让他觉得还很有些不惯。
其实张果也知道,自家感觉新环境不舒服的最大的问题在于,对他们这些新搬迁来的卒兵之户,本地居民畏惧有之,亲近却不足。
就如同现在,他牵着马从屯中行过,相遇的百姓要么谄媚假笑着来打招呼,要么急躲开去,肯真心实意正常相处的一个都没遇到。
遇到打招呼的也只随口支吾两声,张果气闷着牵马一直往外行,路过村口处的新学堂,里面正响着朗朗读书声,几个无事的屯中百姓在学堂附近探头探脑。
夫子是本地入选的识字者,他们倒都不怕,不过发觉张果路过,就全偏开头去。
或许是对司州军以往恶名声的畏惧,或许是因多出户籍等级的田地被官收,或许今年‘春’播时免费替屯中不在家的功民耕种,又或许是之前因受官府雇请为自家这等搬迁来的卒兵、监察建造新居,雇请之资却因今岁钱粮各处吃紧尚拖欠未付,感觉受愚‘弄’怨气未消散。
就算子弟得入学堂,就算以前无地少地者得多分田亩,疙瘩大哥的南阳老乡们,对他们这些外来者都还有疑虑和隔阂!这与河南、河东区别之大,他在屯中能清晰感受得到。
百姓不肯来亲近,他们这些南下不过半年的勇卒对本屯邻居都还不甚熟,更不用说同亭、同县中人。这县中乡老,该如何选,选谁?
如今已是五月上旬,疙瘩大哥定下六月初一立国,乡老是定然赶不及到任的,卫将军府只限定功民们在七月底之前选出人,各地乡老在十月前至雒阳即可。
为选乡老,军中给假一月,张果本以为时间足够,说不定还能得暇回去一趟看望父母,但归家两天仔细盘算下来,这种情况下要投出自己的票只怕也不容易。
若户籍还在河东故居,寻一位心中德高望重的老人自然不难,可这是南阳郡,本屯熟识的老人都没几个。
怎么选?选谁?
直到出了村子,踩着马镫骑上马背,张果还有些‘迷’茫。
打马往县中奔去,沿途除百姓外,今日如他一般往县里去的勇卒也有不少,落户析县的卒兵全属于横野军,平日同为袍泽,不管认不认识,遇到都要在马背上招呼一声。
有的是为去拿票、投票,有的只是去看看票帖模样、规矩,遇到的大多数勇卒的目的地与张果都一样,渐渐的,汇集同路的人就越来越多,组成一支小队伍,进入县城时,已有二十多人。
大家齐往官寺去,有老差役在‘门’前对张果等道:“票选一事,雒阳十余日前有告至,已张贴于官寺内侧壁上,诸公可先往观!”
不同于面向所有民众的告示,这道专‘门’针对功民的告示只张贴在官寺之内,听闻他的话,一众勇卒都在外栓住马。
引着进‘门’,那差役又问他等:“可有识文字者?需我请县吏代读否?”
包括张果在内,三四个人同时出声:“无需再劳足下,我等识字!”
那老差役便点头,将张果等引到官寺左侧墙壁边,指指墙上贴着的告示,便自回‘门’前值守去了。
众勇卒挤到那告示下,一名今岁刚入军的年轻勇卒出声念道:“待立新制,乡老左右国之兴衰,不可不贤。夫功民者,百姓之首也,今又承为国选贤老之责,不可不慎察!投选何者,当左右三思而行,勿以亲而举,恶而避,若果为乡贤闻名者,其便否吾等之新策,或亦有可补益法度缺失之处?或亦可得观政而改其意者?故亲恶勿论,贤达为先。然亦当知,道途远阻,乡老尚需任三年之久,往返车驾不易,耄耋垂暮、身患恶疾者,避之。若功民意中难得人定夺,或勿自持户高一等,傲于百姓,能屈身折腰,寻访各亭民屯,下问‘交’语于‘妇’人童叟,日久定有所得也,只此无端辛劳,邓季愧之矣,尚望诸公助吾如前,受累勿怨!”
读完告示,张果和袍泽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俱都无声。
少年卒兵又轻声再读过一遍,才有人道:“投票不急,或可先往领票帖。”
于是一齐到主记处领取票帖。
张果拿到自己的票帖,小心观看,却是份中间折起的厚纸帖,打开纸帖,下面一页正中央写着“同荐……为乡老”几个大字,底部小字写着自己的户籍、属军、姓名和待填的日期。
领票时主记‘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