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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下来一想,本初就又灰心丧气,羞愤下,都没心情派人去回信。
邓季这次三面逢战,关东之地人多谓其败亡再即,然而最终结果却大出人意外,这一战之后,邓慕安威名盛极,司州至少数年内无人敢再轻犯。
这样令人沮丧的结果自然不被本初接受,亦招帐下文武问计。
审配经过长时间思考后,回道:“司州军虽悍,补之却难,亦非无敌于天下。邓季所行诡称王道,然得胜尚无力外图,战之何益?已遭士人嗤笑不绝,然其自知利在缓而不在急,大势尚未成,若再得*支强军,天下再无人可与争锋,此诚然也!然彼既暂无外图之力,吾等亦当可得机。某细想来,若‘欲’克之,唯亦不再与之争一时长短,待合四方之众,左右扰之,却不与决战,使邓季卒兵辗转解围,疲于奔命。减而难增,耗之数年,则势必衰也!”
这番见识与郭嘉之议相似,可谓英雄所见略同,袁绍却只能叹气:“公之论甚善。然关东诸侯自讨董事毕,互起争雄至今,皆有‘私’心,恐未有远见者能识邓季之害,再得联军抗邓!”
话说到这里,明智些的不由忆起当初李傕郭汜起‘乱’。天子避‘乱’河东时,沮授曾提议迎接天子,本初却不想自家头上多出一位指手画脚的大汉天子,断然给拒绝。
这个时候,若有天子大义在。假天子之名,拉拢命令各家诸侯使之不断‘骚’扰邓季,消耗司州卒兵,行审配之计想必可成,没天子大义在,仅凭本初想再现讨董时盟主的荣光,却是万难。
这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帐中众人此时只能懊悔当初。倒是郭图‘插’语道:“今邓慕安统六军之众,军力并不为寡。'。。l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以卒兵之善战,天下莫能争锋。然其亦自知所行法无道,世间豪族无有不厌者,若往外侵,夺一郡之地则合郡宗族皆反,占一州之地则州中尽叛,非强军不足以镇之。故不敢外侵,使人皆谓其军少。以邓季之强军。三家与战,韩遂、曹‘操’尽败。只主公得保全,使大军未失,可见乃雄主也!”
先拍一番马屁,郭图才再接着道:“邓慕安暂不可敌,应之唯审正南之计也,然主公行事何需假手于人?某掌细作事,前已报于主公,曹孟德初时为夺河南,治下之军十‘抽’七八,于河南惨败,鼠窜得归者终不过三四千之军也,如此推之,兖、豫、徐之地军恐已不满万……”
“不可!”郭图虽未说完,但人人都已明其意,审配惊错失声打断:“曹孟德与主公已歃盟数年,若骤然毁盟攻之,是主公失信于人,大失民望也!”
议事的内容骤然转变,文丑、张郃、高览等武将也是一阵‘骚’‘乱’惊呼,不过袁绍只重名士,营中一干武将话语权历来比不得审配等,他们虽然惊诧,却尽都忍住未出声。
审配惊叫失声的时候,被郭图提醒,袁绍却是‘精’神大震。
见本初意动,郭图脸‘色’现出得意,再缓缓对审配道:“军国事,岂可只论仁义,君不见古之宋襄公乎?主公基业于河北,若不‘欲’用兵外族边地,便只可图邓慕安、曹孟德二者。今司州暂不可与敌,曹‘操’兵不满万,却坐拥三州之地,正可一鼓而下,天与不取,当反受其咎!且曹孟德先求庇于主公,借主公之名行事,方成今日之势,却不思感恩怀德,平日只仗势阳奉‘阴’违,招容罪徒,又‘私’挟天子,号令不绝,如此小人无德之辈,岂可再与之为盟?趁虚伐之有何不可?”
想起荀氏、辛氏、郭嘉、朱灵、许攸等一个个弃离而去,南下改投曹氏,搞得自家颜面无存,孟德却至今不愿给出‘交’代;想到若能得吞下曹‘操’地盘,便是七州在手,天下已有半数!
灭曹‘操’,便可夺天子在手,以自家这关东盟主的地位,出大义之名,使人文邓慕安还难么?
就算张鲁、刘表之辈不响应消耗司州,能得占曹‘操’之地,自家就可以把邓季地盘围住大半,就能源源不断地出兵去‘骚’扰,消耗卒兵。
习惯了盟友的存在,不是郭图提醒,本初都忘记了,曹‘操’在河南遭此惨败,军势崩坏,岂不是天赐给自家的良机?
什么幼时好友,什么盟约,能比得上唾手可得的兖、豫、徐中原三州之地?
审配初时震惊反驳,只是一种本能,一种身处高位却疏漏到没能先提出趁虚南下,输给了郭图的遮羞之举,倒不是他真认为伐曹对本初名望的损失更大些。
本初神态已经表‘露’出心动模样,这时候再改口已晚,审配急中生智,又将南下攻曹的为难处说出来:“邓季在侧,岂由主公大军从容南下?”
这话一出,众人又都沉默下去,郭图也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只得再作思量。
邓季势力确实不足外侵拓土,但关键时刻给袁绍添堵却是绰绰有余,比如袁曹两军正酣战时,突闻司州兵围邺城,又或粮道被袭等等。
别忘了,两家之前才刚在上党作生死之搏,邓慕安能容袁绍再占三州之地,身边出这么一位强邻?
良久之后,袁绍试探着出声:“或可遣使往雒阳,与邓季言和?”
“邓季军师田丰、贾诩皆谋略之士,若无可图,断不会短视应允!便一时允之,亦不可信。”不用审配反对,郭图自己就知道不可能这时候空口言和。
袁绍再沉‘吟’一会:“不如许之以利?”
见袁绍为南下攻曹,已不断动脑去想办法,那是铁了心,审配无奈,只得开口问:“何物可使邓慕安意动?”
邓季不傻,这时候两家言和毕竟只是权宜之计,袁本初不给出大利去,休想他会同意旁观。而司州钱粮储备之丰,今只略次于荆州刘表,其余战马、兵甲更为天下之首,袁绍能拿出何物‘惑’其心智?
审配、郭图等都想不出答案,袁绍咬牙道:“把并州与他!”
“嘶!”
后排几位低阶武将都倒吸凉气。
一州之地,白送给邓季?袁公这般舍得?
审配、郭图、文丑、张郃、高览、袁尚尽都震惊,袁绍再问:“如何?舍并州可得邓季不出否?”
张燕之后,并州大族势力已衰,邓季若不费卒兵便得并州之地,自然乐意,以他对治下之民的爱惜,经营偌大并州后,便要防匈奴、鲜卑添‘乱’,‘精’力估计也就不大够干涉袁曹之战的了。
这一刻,袁本初壮士断腕的果决确实出人意外,审配想的倒比别人多些:如今并州近半为外族所占,上党又在庞真手中,遭黄巾、白‘波’、匈奴、黑山等‘乱’下来,虽称一州之地,然总人口尚不如邓季治下河内一郡,所以袁绍让外甥照看而不是儿子。
天下诸州,黄巾‘乱’起时受创最重的是冀、青二州,董卓、李傕等‘乱’时受创最重的是司州、凉州,但这些地方,得治理后都在缓慢恢复元气,唯独并州战‘乱’不停息,没能得恢复之机,已是大汉天下最为衰败的一个州。
本初舍得用并州做‘交’易,郭图却不是能担事的,审配怕事后责任落在自家一人头上,不敢轻易下定论,只道:“如此要事,不可轻决,不如遣使问邺城沮公?”
平日里,为争袁绍帐下首席谋士的位置,审配就喜欢与沮授别苗头,此时却主动将事推给对手,除了推卸些责任,也是知道沮授比他更有远见。
袁绍也无异议,便遣使者经井陉送信邺城,将自家‘欲’媾和邓季、南下攻曹‘操’的事情述说明白,数日后沮授便回信至,袁绍先‘私’取观之,见大略为:
“公居河北,今唯邓、曹二邻,既邓季不可敌,趁势讨新败之曹‘操’,甚善!然闻审正南、郭公则之意,‘欲’许并州之地与邓季,此则谬也!自古未闻有以一州之地资敌者,且若邓季得并州,必争太行陉道,窥视冀、幽,自此吾等不得安也!并州失则冀、幽皆不稳,此以河北地易兖、豫、徐乎?某之陋见,上党庞真贼人秉‘性’,非甘居人下者,邓季以之为藩篱,岂得长久?莫如释其前罪,遣使‘交’好,再让并州诸郡壮其势,则必与邓氏起隙,此为阳间。待邓、庞‘交’恶,吾等陉道无忧,尚可‘交’结庞氏反制邓季。邓慕安失上党,河内、河东皆受庞真所胁,需分兵应对,‘欲’再袭扰冀州,只可经河内取邺,然其卒兵‘精’少,焉肯使之折于雄城之下?”
将并州让给邓季的主意本为袁绍所出,被沮授推到审配、郭图身上,很是讽刺了几句,替主公背黑锅虽是一种荣幸,不过麾下谋士本就不合,现在还是少些争吵为妙,沮授回信倒不好再传阅开去。
袁绍得了沮授回信,大喜,令人按计行事,自家准备班师回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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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1。劝慰()
对‘门’外两名雄壮的值岗黑铁卫视若不见,田峑安步跨入‘门’槛。…79…
转过前院几进房屋,行到后院,廊下水池边,邓季正懒洋洋地躺在凉席上晒太阳。
为处理战后各种事宜,近日父亲田丰、别驾徐庶、河南尹田畴、雒阳令韩嵩等大小河南官吏全忙得团团转,他这位司、凉二州之主倒有闲暇。
田峑走近,见邓季双目微闭,呼吸均匀细长,应当是睡着,忙踮起脚尖,准备原路轻轻溜回去。
“止步!”
邓季却只是假寐,察觉来人‘欲’退,先开口喝止住,再睁开眼来,见是田峑,轻笑:“原是田小弟!”
田峑肃然施礼:“疙瘩大哥!”
对谢允、田峑这些自幼相熟的,邓季向来随意,半坐起身,指着廊中栏杆道:“未曾备席待客,那处可坐,有事?”
一向不怎么正经的田峑此时面上很严肃,也不去廊下,直接开口:“长兄丧事已毕,我‘欲’归军中,今日来销假!”
人们重视礼的时代,父母长兄等近亲过世都要服丧,都有标准的守孝期,不过身处‘乱’世,生命太过脆弱短暂,存活艰难,逝者太多,不再遵守丧制的也比比皆是,很少有人再将这作为道德标杆。
邓季身为君主,对此无力改变什么,也不会不讲人情一味强求,只下令无论麾下文武、监察、卒兵,遇丧事愿守制者给假,不守制者留用,这方面很是随便。
治下诸事正多,田峑不愿闲下来守兄孝,要归军中,邓季自无异议,对道:“既如此,自往黑铁卫军吏处销假便是,无需寻我。”
田峑低头沉默一会。再开口道:“我‘性’子脱跳,难安于黑铁卫……”
“糊言!”听到这话,邓季立即变脸,喝断他:“伯‘玉’新亡。田师、师母正心伤之时,你正当尽孝于膝下承欢,怎还只记着调往外军,岂不知上阵凶险?”
田峑毕竟年轻,被他这一喝。眼泪都几乎掉了出来:“曹军犯河南,郡中少年皆‘抽’往战,其等尚未成年!独某虽已入黑铁卫,却需理兄丧,未得出战!”
邓季不信:“我怎听人言,曹军兵围雒阳时,你亦持弓上墙守城,战后检点,尚得六首之功?”
田峑一脸不服气:“‘女’墙下‘抽’冷子施冷箭,算得甚?那是曹兵势众。(。。l小说)父亲亲登城楼,我奉母命随往护卫!我亦为河南儿郎,一身武艺不输于人,然只身为父亲之子,便不得上阵逢战?”
“弓卒于城楼施‘射’便不算逢战?伯‘玉’遇难,田师只剩汝一子,我岂能再送之涉险?”
田峑大怒:“别家儿郎便不涉险?卒兵中便少独子?”
治下少年的血气大多都是自家鼓动起来的,少年郎心怀英雄梦实属正常,邓季也只特意照顾田峑一个,不知还有多少家中独子选入卒兵。←→ㄨ79小說网最后战死沙场的?话说到这里,邓季觉得确实理亏,只得耍赖:“便说破天也是无用,你真想上阵。待伯‘玉’孝期之后,求师母定‘门’亲事,婚后有子嗣产下,或可许你外调他军!”
田峑想想父亲满头白发,母亲眼下泪痕,似乎也只有如此。方勉强点头:“君子一言!”
总算得个答复,不枉今日这番闹腾,也是知道邓季归雒阳后心情不好,才故意来闹一闹,正事说毕,田峑才身靠廊下栏杆,陪他闲聊起来。
讲一讲谢允近况,车黍家中孩儿,田磊丧事,不多会,有黑铁卫进来禀告:“田老将军求见!”
见有客至,恐耽误邓季正事,田峑告辞。
“原是田翁,小子有礼!”
田峑出‘门’正遇访客,却是已退役下来养老的老偏将田麻子,田峑忙见礼,再‘交’谈几句日常,两下方才错身而过。←→ㄨ79小說网
田麻子依指点入后院,见邓季尚斜靠在凉席上,也不见礼,直走到他面前空地,一屁股蹲在泥地上,也不怕‘弄’脏他的丝绸宽袍。
田麻子左右不肯吭声,只盯着自家脸‘乱’看,邓季吃不住,不由怒声:“老货做甚?”
田麻子轻呼一口气,再哼声道:“‘乱’世为人主,需得无情。庞双戟那厮与我等终究道不同,既不顾恩义在前,要打便打,无需再念旧情!”
邓季不由嗤笑:“此军国大事,老货不在军中久矣,何来干涉?”
大家同挣命过来的,邓季平日对威严看得也不重,语气甚不客气,田麻子却改颜大笑:“倒枉我一番好意,恐你心中郁结难受,不惜老朽之身寻来开解一二,反倒受言语挂落!”
“若闲不得,与常老一众觅些事做去,”再扯一句,邓季才皱着眉头往外吐苦水:“非我不打,西凉韩遂未平!你可知四军虽未一败,然数战之后,各剩卒兵几何?”
自从将军府迁长安平西凉开始,自家四军几乎一直在连轴开战,不曾得歇,田麻子亦知军中伤亡损耗必大,只是不知道准确的数字,听邓季说起,忍不住问道:“各军折损几何?”
对田麻子没什么好隐瞒的,邓季扳着指头细数给他听:“随左军师于西凉战亡者尚不得知,其余伤愈可归建者计在内,虎牙军存近七千卒兵,‘荡’寇军五千余,威烈军尚不足五千,骁骑军六千余,此外河东武卫军亦不足七千,此战后,三崤山内,常老等又立巨石碑两面!”
河东武卫军之外,只虎牙军略好些,四支强军本有近四万卒兵,这么算下来,如今却只剩两万三左右,已折损近半,而且其中很多卒兵还需时间养伤。
田麻子瞪大眼睛:“折损近半?战得这般苦?新俘曹军如何?”
“挑得近三千卒兵,余者皆不可用,只得送往三辅为民。”
“唉!”
补充的远比不上消耗,田麻子只得叹气,邓季再道:“卒兵伤疲,再不修养,当起怨也!且按田师、徐别驾所言,袁本初此时就望我出兵并州,与庞双戟真撕破脸皮,袁绍再遣军往援上党。彼时庞双戟绝于司州,只可求盟于袁绍,更是不利。且暂随他去,两下留些情面尚好些!”
其实心怀野望的‘乱’世豪杰,谁愿长久受制于他人?庞真与邓季本同为黄巾蛾贼,受俘被招入官军,再叛袁绍献邺城归黑山,只求张燕为一方渠帅,就是不肯再居于人下。这样的一位人物,邓季用他抵挡袁绍一时还可以,但指望人家无怨无悔做长期的廉价炮灰么?
邓季趁与张燕联手取并州之时,赠与庞双戟上党一郡之地,确实有恩于他,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