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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g到两百石,不过能多熬十天而已,按现在的存粮计算,到今年秋收前至少有近两个月的吃粮还没着落,可看这老头模样又不像在骗人,bī不出来也无甚意思。
算了,眼前老儿可怜,便熬段时日吧,蛾贼以前又不是没熬过。
伍恭被拉起,听眼前少年贼终于软口道:“若按你说的双倍,先挤两百石粮食与我,秋收时能凑上四千石?”
“能,能!”
“我如何信你?”
老头随之一怔,只要换回儿子,过了今日,自己确实可以不用再jiao粮,只需躲在寨子里他们也没办法,赌咒誓全然无用,要想取信于这些贼人可不容易。
邓季笑了:“既然如此,贤郎还是与我等暂住一段时日,怜你爱子心切,我不伤他就是!”
这次又轮到伍恭不放心:“换老朽与阁下去,放犬子归家,如何?”
邓季摇头:“我那地方可不舒坦,到秋收还有这么长时间,你这把年纪若是熬不过死了,我还拿什么换粮?”
听他这么说,伍恭更不放心,只是邓季咬定不松口他也无法,最后只得道:“既如此,请各位到舍下暂歇,待老朽给孩儿备上行装,遣两名伴当跟随,可好?”
大户人家就是麻烦,不过山谷里还真是急缺生活用品,真把这xiao子抓回去,他定要受不少苦,邓季心想这次带出的可是六十多悍卒,只要把这父子俩控制在手,也不怕村寨中玩出什么hua样,便点头同意了。
当下开拨,往伍恭家的伍寨而去,这个时候,邓季才知道绑在后面的少年只比自己大一岁,今年十五,名字叫伍宁,字博高。
逃回的两位,却甚没义气,不敢在伍寨逗留,竟一口气逃回潞县去了,他们俩一个是伍恭之婿,潞县丞之子薛常,另一个是潞县户胡家嫡子胡琦,薛常表亲。
有这两位在,伍家何不向其求粮?每家挤一点,离开始自己要的两千数量便不远了,邓季疑huo一问,老头只好道来,却因那薛常之父最是个嫉恶如仇的,xìng子刚硬,平日一点不肯转弯,光和七年,他亦有一子被贼人所获,勒索钱粮,他亲自督县尉讨贼,最后子死贼灭,此事在潞县曾传为假话,连自家儿子都不肯救援,何况是亲家子呢?
相距本就不远,谈话间到了伍寨,伍恭上前亲自叫开寨门,马皮、郭石等将伍氏父子围在中央,鱼贯入内。
主人、xiao主人俱在贼手,伍寨中数百部曲那里敢动,待进入其中,邓季左右巡视过一遍,才将伍恭放出,让他自去准备。
被高墙挡住,外面看不出来,这伍寨内里更加宽广,旁边两山绝壁竟是内凹的,延绵有里许,中央一个xiao湖,看着模样,其内就是藏数万人口外面也看不出,端的是块好地界。
湖边上,错落簇拥着广厦百栋,层层叠叠,其内人头攒动,怕有不下一两千人。
听邓季赞不绝口,伍恭苦笑道:“这片基业,却是先人在战国时为避兵祸建下的,子孙仰余荫,在此生息已有五百余年。”
伍恭态度并未以对方是贼而怠慢,说话间,将邓季等一路引入,伍宁被绑缚,并不出声,只是沉默地跟在郭石身后。
直引到大厅内请诸人坐了,shì者奉上蜜水请饮用,伍恭才退出去。
茶还没能流行开,蜜水、酒才是这时代的主要饮品,说起来,这一世邓季还是第一次喝到蜂蜜水,养蜂并不难,前世就见过,今后或许自己也可在山谷内搞搞。
安顿好这些贼人,伍恭出了大厅,忧心忡忡地唤人去请几位族中长者。
在潞县,伍氏一直是望族中特殊的存在,家中已近百年没有出色人才现世,连做xiao吏的都很少,若在别家,早衰落了,但伍寨地理位置好,人丁也不少,牢牢控制住周边近万亩良田,无人能争锋,也没人敢轻视。
伍恭是伍氏族长,伍宁即是其嫡子,又是独子,若非其不爱读书,只好走马遛鹰,xìng子糙了些,未来的族长定然就是他,不过即便他做不了族长,伍恭这些年攒下的人望也足以让族中拿出四千石粮食救他。
只要等到秋收,粮食不成问题,找族中长者来,为的还是如何将儿子从贼人手中留下,那孩子可是他的命根子,一想到要其到贼窝里去呆到秋收,伍恭就觉得心惊rou跳,寝食难安。
族中老者们虽都没做过官,也甚少有人出门游历过,但年纪摆在那里,见识自然都是不俗的,伍恭如今就指望他们给自己拿个主意。
“若聚齐部曲好手,可能从贼人手中将阿丑救出?”
阿丑是伍宁xiao名,在婴儿夭折率极高的这个时代,大户人家更喜给孩子取个xiao名,名字越贱俗越佳,只为好养活,伍宁已有表字,出门在别人自然呼他博高,但在座的都是他长辈,便直唤xiao名了。
武力抢夺还能省下四千石粮食,没有任何悬念就被第一个提了出来。
“不成,不成!”没有任何犹豫,伍恭便一口拒绝掉,狩猎时跟随的幸存部曲回报过,这些贼人可都是好手,又身披重甲,从他们手里夺人的可能xìng实在太xiao,再说强行抢夺无疑要陷伍宁于危难中,爱子胜过爱命的伍恭如何肯做。
“既如此,选一分量足的人为质,换回阿丑也就是了!”
“除了老朽自己,族中还有谁能换我儿?”
伍恭反问,见那族老怔住,他又苦笑道:“已试过,那贼恐我撑不到秋收就死于贼窝,已拒绝了!”
年纪最大、辈分最高的老者睁开眼来,用他那苍老的声音道:“这些贼众既然志在得食,定然不会轻易要了阿丑xìng命,少年人吃些苦头也是好的,你又何必作此fù人态?”
此乃至理名言,可伍恭此时犹如护崽母jī,断然摇头道:“叔公,就怕有个万一,若连这点骨血都保不住,恭存于世间还有何趣?”
见伍恭铁了心,旁边有一干瘦老者道:“料此贼人能有多少眼界?多送财帛安其心,善言者蛊其志,必成!”
伍恭犹豫一下,摇头道:“此贼只为求生,非为财帛所动者!”
那干瘦老者略作沉yín,问道:“那贼年若几何?”
“约莫十六七,很是年少。”
这却是邓季实在彪壮了些,让伍恭将年龄估大了两三岁。
干瘦老者点点头,冷笑道:“名士爱,武将爱宝马,老朽喜长寿,少年慕艾,何者不贪?财帛之上再添女色,如何?”
伍恭果然大喜。
32。引狼入室()
'''cP|:174|h:2oo|A:L|u:c。{0;10}o。{0;10}m78242747。jpg'''按几个族老的意思,在婢女中挑选两个颜色出众的,想来这贼也就该从了。
可在伍恭想来,自家献出的美女最好还要有为质的意思,分量可以比伍宁略轻些,但必须能让贼人们知晓秋收时还能从伍家获粮,才会点头答应。
婢女再美,也抵不过救命之粮。
伍恭思来想去,觉得适宜的人选只有一个,此举虽会引得壶关焦氏一族不满,可为自家xiao儿xìng命,就顾不得了。
他拿的主意,几位族老一向没什么意见,待计议定,伍恭奔回大厅,冲蛾贼们陪笑脸道:“需带之物过多,耗时颇久,让各位久候,老朽已让奴仆去杀jī,待诸位用过,先在寒舍歇息一晚,明日再上路不迟!”
伍宁要带的物品再多也不用收拾到明日,此地可不是久居之所,尤其听说这伍恭的亲家还是铁面县丞,若被人家带人马堵住这伍寨,可就大事不妙。
伍恭赔笑得近乎谄媚,邓季等却有些不安,生恐有诈,夜里那肯停歇,连饭也不吃了,起身要走,伍老头见左右拦不住,这才忙对邓季道:“老朽yù献一美人于足下,因此挽留,别无他意,别无他意!”
“美人?”
邓季怦然心动,见他模样,车黍等全都哄笑起来。
虽来自男女平等的后世,不过邓季可不是什么好人,在这1uan世里连xìng命都难保,正该及时行乐才对,万一那天不幸死于中途,自己两世人活过,却还是货真价实一处男,岂不冤死?难道还等下一世么?
若不是之前觉得自家还xiao,有心无力,说不定也已如同方门g般在流1ang中抢一fù人,了结这netbsp;如今十四岁,若在后世还是未成年人一个,可两千年前的这个时代十四岁成婚的男女比比皆是,就算在后世,十四岁未成年指的也多是心理因素而不是生理机制,两世为人,见过三十一年世面,就算抵不得三十一岁那般成熟,邓季心理年龄也绝对能算得成熟了。
下曲阳一战之后,邓季就知道,自己这幅身体已完全成熟了,每天早上的晨勃、五六天一次的梦遗便是证明,最后的屏障也终究除去。
不能怪邓季心动,按后世说法,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只是处于青net期的少年罢了,这一时期少年最憧憬的,应该就是异xìng。
没有感情基础?没谈过恋爱就上netbsp;前世活于偏远农村中,若不是等待家中父母给自己定下亲事,他早出门打工去了,连后世时邓季都不在乎婚前感情,抱着先结婚后谈恋爱的态度,今世会在意?至少在中国大部分地区,男女谈恋爱的历史还不足百年,历史长河中那么多没谈过恋爱就成亲的先人,婚姻不幸的固然有,恩爱的就更多,至于离婚,一千户里也不一定有一家。
当然,不能妄谈古人比今人幸福,也不能说今人就一定过得比古人好,特别是在男女关系上。
道德标准不一样,扯这些离邓季有点远,听到伍恭话的那一刻,他已是八成mí糊,只剩两分清醒了。
mí糊到前年这一世的父母才遇难,按礼应该守孝三年都忘记了,不过这是1uan世,人命如狗,按礼连门都不该出呢,就算邓伯夫fù还在,也定会说传宗接代是大事的。
有人给老子献美人了?
脑子里除了对美人的臆想,还有几分身份拔高的飘飘然。
有人献美女,说明自家开始有地位了。
邓季就差流口水的形象实在不佳,韩齐看不过眼,重重咳了几声,这才将他惊醒过来。
将这初哥样看在眼里,伍恭也有些后悔了,这少年贼眼界如此之xiao,说不定随便给个婢女,他便什么都依了,如今却是亏了。
“美人,嗯,美人在那呢?”
“还请足下稍候,老朽这便使人唤去!”
伍恭在门外xiao声吩咐仆人去唤,一时好奇,连被绑缚的伍宁在内,厅中人都将脖颈伸长往外看去,邓季尤甚,车黍便和郭石嘻哈笑个不停。
过了好一会,在婢女接引下,一名白衣fù人如九天玄女般盈盈步入厅中。
这fù人身着白襦裙(注),头梳垂云髻,许是听仆役说了要将自己送与贼人,仔细看来,fù人面色有些苍白,粉面薄怒,却也掩不住天生丽质,她身量高挑,体态腰柔túnféi,柳眉樱net,肌肤如酥,虽不施粉黛,更有天生一股雍容气质,进厅后,冲伍恭微微一礼,随即便低头肃立一旁,只引得邓季并一干贼众口中生津,咽喉蠕动不已。
“大嫂!”
伍宁一声怒叫,不能置信地看向自己老父:“父亲,这可是……”
邓季倏然一惊,双眼微眯,转头看眼伍宁,心念回转中,他顿时明白了伍恭老头行美人计的打算。
这时代,向强者献上自家妾室女儿都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更别说一个寡居并无子的儿媳。
伍宁之兄在前年瘟疫中死了,待守完夫孝,这fù人的娘家大概会将她接回,让她改嫁,到那个时候,她就不再是伍家的人,伍恭将她送人也说得过去。
老狐狸不过用她来换儿子罢了,说不定还想赖掉粮食,邓季脸上似笑非笑,问道:“这位是?”
“却是家中长媳焦氏,可惜我儿无福,没能……”
美人固然难得,可邓季更关心那四千石粮,不客气地打断伍恭:“伍老可是想用她换回儿子?那说定的粮……”
伍恭忙不迭点头,赔笑道:“正是,还请足下放心,两百石粮伍氏已准备好,余下秋收时定然奉上!”
伍家儿媳以前也可说重要,但在这时代,关键时她不过是个弃子,何况送给自家后,她的身份便不再是伍家儿媳了,在邓季心里,那些粮食并不保稳。
不过,这可是难得的美人啊,看看她那柳腰酥xiong,嗯,若能到手,每日为自己暖netg叠被,嗯,喔,呵呵……
可是粮食?要不,以后再去绑架别家?
一时间,邓季犹豫难决。
面前几人在决定自身命运,fù人低着头,始终保持沉默。
“父亲!”邓季脸色阴晴不定,厅中气氛沉静,伍宁便大声吼叫起来:“身为男儿,岂可避于fù人之后?父亲!这是孩儿之辱!”
伍恭狠狠瞪他一眼,黑了脸,并未搭话。
伍宁哀声道:“孩儿求父亲了,这些壮士并不要孩儿xìng命,不过陪他们走一遭而已,求父亲莫害了大嫂!”
“住嘴!”伍恭勃然大怒:“若不是为你这xiao畜牲,老朽……”
“父亲!”
伍恭还未说完,厅外又有黄鹂般清脆声音响起,这次却是个女声:“父亲,阿丑乃是男儿,缘何反倒要送大嫂给贼来换他?”
随着声音,一名身着留仙裙的女子也走进来,听见她的声音,伍恭惶急转身,与伍宁一起怒吼道:“你来做甚?还不退出去?”
邓季眼前一亮,这进门的女子年约十**岁,眼眸明亮,身材也不低,同样清秀动人,虽少了少fù焦氏的那种风韵,却更胜在青netbsp;伍家父子那惶急模样,邓季倒不由好笑,这老头,自家的女儿藏得紧,别家女儿却大方。
见伍恭yù急赶女儿出去,他便不由打趣道:“伍公有此佳女,却不使见人,是为何故?”
车黍在一旁顿时接口道:“恶婿上门,岂敢不藏?”
蛾贼们一起哄笑,听到这些话语,进门的女子才醒起满屋都是贼寇,听到父亲要将大嫂送人,这般不管不顾急冲冲跑进来,岂不是将自家也陷进去?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女子这才反应过来,吓白了脸,忙又转身逃出大厅,听后面厅中哄笑声又大了几分。
伍恭擦着头上冷汗,讪笑道:“却让足下见笑,xiao女已许了人家,年内便要成婚,所以贵客上门,也不敢使之见人!”
“就是许了潞县丞薛家的?年纪可有些大了!”
先前听介绍说薛常是他家女婿,邓季还道已然婚配,却是想差了。
这时代女子十**岁还未婚可是大龄了,伍恭忙点头:“三年前定下婚事,适逢薛常丧母,婚期便被耽误了,老朽那女婿孝期刚满没几日,这不,便来约xiao儿出猎……”
邓季哈哈一笑:“也算赶巧!”
伍恭怕再节外生枝,忙问道:“焦氏美貌,老朽献于足下以换犬子,秋收时再献上余粮,如何?”
邓季笑yínyín答道:“伍公有佳女在室,何求他人?贵女我却笑纳了,待即日成亲,你我便是翁婿,博高乃是妻舅,还能再为难他?”
伍恭老头目惊口呆中,听这贼大叫:“兄弟们,咱们今夜就在我丈人家住下了,韩子义回谷备礼登门,明日老子便要成婚!”
注:襦裙,上襦下裙的女服样式,中国fù女服装最主要的形势之一,早在战国时代已经出现,汉朝曾一度流行,后来随着深衣流行,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