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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长官,前线的吴总指挥的电报到了。”
听到是前线的战报,薛岳将军快速的接了过来,低下头一目十行地快速看了起来。
“松浦师团今天在疯狂的突围,负责围堵的各部队损失很大,仅仅在张古山一线,一天的时间第51师306团就和鬼子近战肉搏了九次……”
参谋长吴逸志将军是亲自在战场上打过仗的,他能够想象得到一天和鬼子打九次近身肉搏是什么概念,恐怕战况已经惨烈到无法想象的地步了。
薛岳将军踱步到板凳上坐下,将电报放在了八仙桌上,脸上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
身为一名高级的指挥官,薛岳将军被外界称之为“老虎仔”,这是对他的褒奖。
他也的确没有辜负这个美名,除了指挥部队在战场上勇猛如虎外,他同样具备一名高级指挥官面对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的冷静和沉稳素质。
“松浦师团为了突围越是疯狂,那就越说明他们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这只不过是困兽垂死挣扎而已,只需要各部队严防死守,他们此次覆灭那是板上钉钉的事。”
听说松浦师团为了突围这么疯狂向外突击进攻,薛岳将军反而放松了下来。
倘若是松浦师团固守待援等着他们部队去进攻的的话反倒是一件麻烦的事情,毕竟在万家岭那地形复杂的山地,易守难攻,鬼子据守,他们想攻下来,肯定会付出很大伤亡。
一旦部队伤亡过大,那么接下来他们将没有能力巩固防线,防御鬼子第11军下属的其他师团,反而弄巧成拙。
道理虽然都懂,但是参谋长吴逸志将军还是满脸的忧色。
“薛长官,鬼子的突破口长岭张古山一线的74军伤亡很大,我担心他们扛不住。”
倘若吴逸志将军在开战前说这句话,薛岳将军肯定会赞同,毕竟第74军虽在前面的一系列战斗中虽崭露头角,但是实际战斗力如何还有待观察。
但是现在他却是完全不担心了,在前两天鬼子兵精粮足的时候第58师就能够死抗鬼子两天没让鬼子前进一步。
虽伤亡惨重,但是这已经充分的说明了第74的实力已经不逊于他的第4和第66军等粤军部队了。
“第58师能够在鬼子兵精粮足的时候死抗鬼子两天,那么现在鬼子已经人困马乏,我想51师也一定挡得住鬼子的突围。”薛岳将军信心十足地说。
事实上吴逸志将军也对第74军刮目相看的,自从在开战前四个月几个德械师拼光了后,大量老兵精锐损失殆尽,导致的结果就是中央军部队战斗力直线下降,甚至不如一些省军。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先前对第74军这一支中央军战斗力没啥信心,而特意从庐山将第66军的粤军部队抽调过来的缘故,就是害怕围攻松浦师团的时候欧震的第4军独木难支。
当初第66军放在庐山也是防止南线战场守不住,准备放他们在庐山打游击牵制鬼子的的,薛岳将军将他们擅自调过来,让委员长还有些不满。
现在第74军的战斗力超出了他们的预料,比想象的强悍善战,这让吴逸志将军大喜过望同时,也深深的担忧。
吴逸志将军也顺着板凳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他长长地吸了一口,然后将目光再次转向了薛岳将军。
“薛长官,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吴逸志将军边说着,边观察着薛岳将军的面色。
看到吴逸志将军如此严肃,薛岳将军也是一愣,旋即笑着道:“你我又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有什么不当讲的,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就是。”
吴逸志将军又深吸了一口烟,这次缓缓说道:“前几天委员长拍来电报,说第74军在岷山的战斗中损失较大,应允予调到后方去整补,你拒绝了。”
薛岳将军点点头说:“第74军虽损失较大,但是其余各部也是连续疲惫作战,要整补都该调下去整补,怎么能厚此薄彼,我身为兵团长官,对各军自然该一视同仁,这没有任何问题。”
“话是没错,可是第74军可是委员长的心头肉,不让调下去整补已经扫了委员长的面子,而现在他们堵在松浦师团突围的正面,58师已经拼光了,倘若这51师再打光了,可不好向委员长交代,毕竟在咱们万家岭战场,这是唯一的一支中央军部队,如果到时候他们打光了,我们粤军部队完好无损,不好交差……”
薛岳将军皱起了眉头,吴逸志将军的这些想法他不是没想过,可是现在整个南线就这么多部队。
既要保证围攻松浦师团的兵力,又要保证足够的力量阻击鬼子援军,兵力已经捉襟见肘了,他那里去抽调部队替换74军?
“这件事情我会亲自向委员长解释,如果到时候有什么问题我一人承担便是,现在正是围歼松浦师团的关键时刻,我们必须全力以赴,一兵一卒都不能后退,倘若第74军调下来了,整个包围圈都会动摇,得不偿失啊。”
虽然压力重重,但是为了灭掉松浦师团,薛岳将军也是豁出去了,哪怕战后有人算账,他也认了。
第六百四十章 饥饿的鬼子()
驻扎在小山村的松浦师团临时指挥部内,卫兵已经点燃了照明的蜡烛,但是土墙房间内依然昏暗。
不时有轰隆隆的爆炸声从远处的夜幕中传来,爆炸的闪光映照着黝黑起伏的山峦时明时暗。
虽然夜幕已经降临,但是战斗依然在持续着,有的战斗就在附近发生,也有的战斗在很远的地方,夜晚让看不到边际的战场上变得危机四伏。
“参谋长!”
门口的卫兵抬手向匆匆走来的师团参谋长秋山义隆大佐敬礼。
“将军睡下了吗?”秋山义隆问。
卫兵啪地立正回答:“还没有。”
“不过师团长心情可能不好……”卫兵欲言又止地补充了一句。
秋山义隆大佐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推开了吱嘎作响的木门。
秋山义隆迈进昏暗的屋子,目光四处搜寻,当他看到面对门口,拄着军刀坐在椅子上的一声不吭的师团长松浦淳六郎吓了一大跳。
借助屋内昏暗的灯光确定松浦淳六郎没有破腹自杀,秋山义隆大佐这才回过神来,要是师团长出了事情,那么他们师团无疑将会雪上加爽。
“秋山桑,有什么事情吗?”
松浦淳六郎的声音在屋子内响起,充满了疲惫。
秋山义隆大佐收回来思绪,迈步上前低沉地汇报说:“将军,青木旅团长他们血战一天,没能突破支那军在长岭张古山的方向的防线……”
长岭张古山一线是他们现在唯一的求生通道,可是面对顽强守卫的中国军队,无论他们如何猛攻,就是攻不下来,这让他们无比的苦闷和颓丧。
松浦淳六郎沉着脸走到了烛光下,盯着秋山义隆大佐道:“电令青木旅团长,作战不利的军官必须严厉惩处!我们必须撕开支那军的防线突围出去,否则我们第106师团将会被抹掉番号,你知道吗?!你我介时都将成为帝国的罪人!不可饶恕!”
蓬头垢面的松浦淳六郎突然就吼了起来,那暴躁的状态让门口的卫兵都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随着战事的不利,以往沉稳不惊的师团长松浦淳六郎的脾气已经越来越不好,一个小时前,狂扇了一名没敲门就进来的参谋。
看到发飙的松浦淳六郎,参谋长秋山义隆大佐也只能垂手不说话,等松浦淳六郎发泄。
看到低头垂手的秋山义隆,松浦淳六郎发泄了一通,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转身颓然地坐回了椅子。
“坐下说。”松浦淳六郎吩咐。
“多谢将军。”秋山义隆顺着坐下了。
松浦淳六郎不得不将话题重新拉了回来:“青木旅团那边具体什么情况?为什么没能撕开支那军的防线?”
秋山义隆正襟危坐地叹气说:“将军,青木旅团事实上已经尽力了,今天强攻了一天几乎没有停歇,并且数次和支那军近身白刃战,整个旅团阵亡的士兵已经高达三千余人,基层军官更是损失惨重,不是他们不尽力,实在是支那军太强悍……”
松浦淳六郎也是知道自己部队的情况的,除了军官以外,大部分的士兵都是预备役的补充兵组成。
他们师团的战斗力虽然比不上那些实力强劲的老牌师团,可是仗打成这样还是让他的心里难免有些生气。
可是现在生气也没有用了,还得继续打下去,不然只有覆灭的局面。
“青木旅团还能继续作战吗?”
松浦淳六郎揉着疲惫的太阳穴问,仅仅一天就阵亡了三千多人,这么惨重的伤亡,他们还是从来没有过的。
“青木旅团长发电说,他们基层军官损失殆尽,许多小队和中队军官几乎拼光了,部队几乎已经丧失了战斗力,要想重新恢复战斗力,现在急需一批军官补充到基层去指挥。”
听到仗打得这么惨,松浦淳六郎也是震惊不已,中国军队何曾变得如此强悍,竟然把他们打得丧失战斗力。
“从师团直属部队抽调一批军官过去,告诉青木旅团长,他必须重新振作起来,然后明天组织进攻,否则我们师团就完了。”
“嗨依!”
战事不利让两个人都变得愁云惨淡,他们气势汹汹的冲过来,没有想到竟然一头钻进了这个陷阱。
倘若知道会遭遇如今的困局,松浦淳六郎当初也不会那么没有搞清楚情报,就兴冲冲地带部队一头钻到万家岭带了。
“将军,部队的炮弹已经打光了,子弹也所剩无几,您看……”
虽然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但是秋山义隆作为参谋长,不得不向松浦淳六郎禀报,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松浦淳六郎摆摆手道:“司令官已经来电,他们正在调集物资弹药,最快明天早晨就能空投下来,请务必做好空投的地面引导。”
听到空投物资明天就能到来,愁眉苦脸的秋山义隆脸上总算是挤出一丝的喜色。
“告诉所有的皇军士兵,困难是短暂的,让他们务必坚守战位,第27,第101,第9,第6师团正在外围全力攻击前进,我们很快就能和他们汇合,到时候就能将支那军一网打尽。”
说到这里,松浦淳六郎重新变得意气风发起来,似乎他们真的能够突围出去一样。
但是秋山义隆却没有这么乐观,这一次中国军队的战斗力和兵力都超乎想象的强大,真的能和友军部队汇合吗?他很迷茫。
“啪!”
正当秋山义隆和松浦淳六郎在屋子内说话时,外边突然响起了枪声。
旋即就听到无数的叫喊和混乱的脚步声,外边突然乱了起来。
秋山义隆急忙拔出了腰间的南部手枪奔到门口:“哪里打枪?!”
卫兵也是将步枪从肩头摘了下来,望着村外,满脸的警惕。
“去看看”秋山义隆大佐守在门口,对一名卫兵吩咐。
“嗨依!”
卫兵很快就抓着枪奔向了村外的黑暗中。
在等待了几分钟后,卫兵又匆匆地回来了,向秋山义隆报告了情况,原来是一帮饥饿的士兵开枪打死了随军的驮马。
这些驮马都是辎重联队驮物资和山炮的,怎么能够轻易的射杀呢。
参谋长秋山义隆和师团长松浦淳六郎沉着脸准备去一探究竟。
可是当他们走到村外,看到在火堆的照耀下,看到蓬头垢面的士兵们正在手忙脚乱的将大块没有退毛的马肉往锅里扔,许多饿极了的鬼子甚至抱着生肉在啃,弄得满嘴都是马血。
在更远处,一大帮士兵正端着枪和辎重联队的士兵对峙着,他们双眼冒着绿光,盯着那些驮马,像是一群野兽一样。
秋山义隆大佐正准备上前呵斥阻止他们吃辎重联队的驮马时,师团长松浦淳六郎拉住了他。
“将驮马全宰杀了,让士兵们吃一顿饱饭。”松浦淳六郎下令道。
他们携带的六日干粮早就吃光了,看到这些饿了几天,疲惫饥饿的士兵,松浦淳六郎知道,倘若再不解决他们的肚子问题,等不到明天空投物资,他们就得自乱阵脚。
正是因为松浦淳六郎的命令,第106师团的士兵终于吃了一顿没有盐的水煮马肉……
第六百四十一章 战局()
十月的夜已经略有寒意,武汉军委会的作战室内依然灯火通明。
高级幕僚和参谋们进进出出,不断将各地战场情况汇总到这里,很快又带着新的命令奔向机要室。
也有参谋围绕着作战室房间中央巨大的沙盘,不断根据情报调整着双方的攻略态势,将一面面迷你小旗拔下换到其他据点。
自六月武汉大会战爆发以来,前线将士在四五个省的广袤山区,平原,湖泊沼泽和鬼子浴血厮杀。
而在这宽敞明亮的最高统帅部内,忙碌的幕僚和参谋们也都一直紧绷着神经,不断对各处战场进行调整部署。
无奈鬼子兵锋犀利,近百万中国军队虽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从南北两面向武汉夹击的鬼子还是不断逼近武汉。
“委座,武汉的工厂,学校已经转移大半,但是百姓也都必须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倘若前线被鬼子突破,我们不能让武汉重蹈南京的覆辙,否则我们无法向国人交代。”
在作战室左侧的一间装潢精致的小屋子里,有高级幕僚向委员长建言。
“此事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安排。”委员长看到满脸疲惫的幕僚,答应了下来。
委员长看到幕僚还要说话,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你先早点回去休息吧,这些天你们东奔西走,也很疲惫。”
看到委员长下了逐客令,欲言又止的幕僚只能识趣地离开。
看着摇头叹息离开的幕僚,委员长走回桌后的椅子坐下,双手撑在桌子上揉着太阳穴。
幕僚的提醒他何曾不知,当初南京戍卫长官唐生智丢下几十万百姓和部队独自逃生,面对穷凶极恶的鬼子,以至于酿造了南京惨案。
虽然主要的罪魁祸首是穷凶极恶的鬼子,但是他们也承担很大的责任,自然知道不能让武汉重蹈覆辙。
可是现在他们已经提出了“保卫大武汉”的口号,百万军队正在全线浴血奋战。
倘若此刻组织百姓撤离,一旦消息传到前线,必然影响军心,一旦军心散了,那这仗就没法打了,所以现在不能自乱阵脚。
所以现在只能先转移工厂学校以及党政机关,毕竟先前就说要转向重庆,别人也不好说什么,但是百姓一旦走了,守一座空城已经没有意义了,作为最高统帅,他得为全盘考虑。
“笃笃笃……”
正当他因为各种千头万绪的事务而焦头烂额时,副总参谋长白崇禧将军站在门口,用手敲了敲门。
“是建生啊,请进来说话。”
委员长看到副总参谋长白崇禧将军,急忙将他邀请到了屋内坐下。
“第九战区的情况如何?薛伯陵有消息吗?”
白崇禧将军刚坐下,委员长就有些迫不及待地开口问。
现在各处战场都打得艰难,前几天第四集团军守卫的田家镇血战十多天还是失守了。
近两万官兵全体殉国,更是导致严重后果,长江三道防线最后一道防线都没了,时局堪忧。
好在南线战场的第九战区薛岳第一兵团将鬼子第106师团团团围在了万家岭地区,这总算是在漫天的阴霾中给了他们一丝希望,所以他很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