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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夜闻言,回头看了郭嘉一眼,稍稍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说话。
郭嘉也没有多想,靠到云夜身边,双眼望向城外,一片青山映入眼帘,若有所思的拍了拍槐里城染血的墙垛,不无感慨地说道:“这槐里城,总算是拿下来了呀!”
许褚此刻也走了郭嘉,闻言,也狠狠击节,憨声说道:“西凉军虽然号称天下精锐,独步关右,但是,也不可能是主公的对手!”
赵云闻言,神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倒是云夜将目光收回,看了赵云一眼,然后看了郭嘉一眼,开口道:“此间夜色渐至,先下城楼再说!”说着,顺着楼道朝着街道一步步走了下去。
赵云几人对视了一眼,跟了上去。
顺着街道一路往前走,只见到处都是倒伏于地的尸体,绝大多数都是西凉军的,但是也有不少武昭侯军的尸体,走了不远,一颗已经几乎看不清模样的人头映入了云夜眼帘。
那正是马岳的头颅,只是不知道谁,将其与其它人头做成了京观摆放在了街道中央,那一堆人头京观之下,布满了腥臭的鲜血,流淌向两道两边。
不说那一地,几乎整个槐里城大多数地方,青石板的街道都被鲜血染成了暗青色。
云夜长叹了一口气,还未说话,突然一个亲卫走了过来,沉下声音说道:“主公,有消息传来,先零羌王调动了五千羌兵;
另外,割据抱罕的宋建,还有跟昔日险些被汉将马贤灭族的烧当羌王,也调出了共计一万兵马,而今已经停驻在陈仓一带,不过,似乎并没有大肆扎营,看起来还在犹豫!”
“消息可属实?”虽然眼前之人乃是七十二地煞中的一员,但是云夜还是问了一句,待看到他点头,长语气有些沉吟的道,“看样子,羌族想要插这一手呀,羌族倒也罢了,不过,宋建也插手了,这一次,不好对付了!”
对于羌族,云夜倒还不惧,毕竟,羌族虽悍勇,却不懂谋略,若那任尚之辈十数年前尚能败之,他云夜岂能俱分毫?
但是说到宋建,这就是个比较棘手的人物了。
中平元年,汉帝尚秉政时,便割据抱罕,更是改年号,置百官,端的是嚣张异常,这种人,却在乱世之中,整整割据了三十年。
直到后来,夏侯渊领兵伐凉州,斩宋建,此祸方解!
而曹操更是因此一战,说道夏侯渊时,称赞其:“宋建造为乱逆三十余年,渊一举灭之,虎步关右,所向无前。仲尼有言:‘吾与尔不如也!”
这一句话,虽是称赞夏侯渊,却也从侧面表述出了宋建的厉害,若不然,仅灭一个割据一县之地的小势力,能称之为虎步关右?
又或者,一个割据一县之地的小势力,能够在数十年间,群雄俱灭的汉朝边关,为祸三十余年而不亡?!
郭嘉执掌‘影’‘逸’两组,自然也知道宋建其人,若有所思的说道:“主公实在过虑了一些,宋建之所以能够于抱罕割据,其实最大的原因,还是其占据的地盘实在太过狭小,又地处偏远,在当时黄巾暴乱,叛乱不断的情况之下,灵帝才没有派出兵马征剿,而非是宋建能够让灵帝忌惮!”
“嗯?”云夜闻言,神色稍稍凛然,随即化为平淡,回头望向赵云:“子龙!”
“末将在!”赵云神色一正,抱拳躬身应诺道。
“吩咐下去,今夜设宴,以宴全军,包括张横本部!”云夜沉声吩咐道。
“主公,这,是不是有些。。”赵云闻言神色有些为难的抬头看向云夜,虽然话到半截,但是大多数人还是猜的出一二的!
而今槐里刚刚拿下,四面的情况都还未摸清,更加上期间还故意放走了万余西凉军,若是此刻设宴,岂不是给西凉军机会?
云夜凝目看了赵云一眼,没有说话,反倒是郭嘉神色间带着一丝笑意,垂袖说道:“子龙,照主公的话去办便是了!”
郭嘉话音一落,云夜稍稍颌首,看样子,郭嘉也猜到了他的打算。
这场大宴,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张横本部身上,其一,要让羌族乃至西凉军看到投靠武昭侯军之后的待遇,让逃走的那些人,不会心存死战之意;而其二,在武昭侯军突然摆出一副松懈的样子,反而会让习惯了武昭侯军行军方式的马腾、韩遂等人疑神疑鬼,继而会心怀忌惮,左右为难,带兵停驻原地,不敢轻易动弹;其三。。。
。。。。。
夜色降临,一股股的浓烟飘散而起。
整个槐里城外武昭侯军营之内,尽皆清空以后,被摆放上了一口口的大锅。
除却将随身携带的干面等东西扔下锅煮沸之外,还有一头头已经宰杀剥离干净的牛羊被摆放在四周。
一个个早已经馋的流口水的士卒,将牛羊分剥开来,然后扔入锅中,放上一些简易的调料,顿时一股股浓浓的牛羊香味开始弥漫起来。
一身被白纱包裹的像个粽子一样,脸色十分苍白的张横,在两个亲卫的搀扶之下,来到了最中间,也是最亮的一堆篝火旁!
“降将张横,拜见主公!”
张横说着,就要跪下身躯,甩开两个搀扶的亲卫,身子一摇晃,险些坠倒在地上,还是云夜一个箭步跃起,扶住了张横。
“可恨本侯?”云夜扶起张横,神色淡然的问道。
“末将不敢!”张横神色一动,抱拳凛然道。
“这么说,心底还是恨着本侯的?”
“不!”张横神色一正,摇了摇头,说道:“用兵者本就该无所不用其极,战场之上,任何手段,都可能出现,此次兵败,末将不敢恨主公,只是觉得自己太过无能!”
云夜轻咦了一句,目光带着一丝打量的看着张横的双眼,半晌之后,才猛然伸出手,一拍张横的肩膀,赞道:
“不错!”
说着,拍了拍手,直接坐了下去,冲张横吩咐道:“坐!”
以云夜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来,张横的目光极为真诚,而非是恭维的话,这让云夜也稍稍有些满意!
张横看到云夜的神色,也是长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被云夜接纳了,一拱手,盘坐了下去,出声问道:
“不知道,侯爷下一步,可是打算走陈仓?”
“嗯?”云夜神色稍稍一动,看向张横:“正是如此,只是,陈仓附近盘踞着不少羌胡人,尤其是先零羌跟宋建也掺和了进来,倒是有些麻烦!”
先零羌在凉州,可谓是大名鼎鼎的,毕竟,几乎大多数羌氐叛乱中,都能够看到先零羌的影子,其中甚至大都还是领头地位。
张横对于先零羌,自然知道,此刻听闻云夜的话,神色中带着一抹思索之色,抱拳道:“若只是先零羌,末将有一策可解!”
云夜和郭嘉闻言,彼此对视一眼,眼中都划过了一丝笑意。
“说!”云夜淡然道。
“先零羌亲韩遂,末将可派使者遣之,晓之以厉害,说其退兵!”张横略带试探的出声说道。
“不用!”张横话音刚刚一落,郭嘉便摇头道:“若如此这般,先零羌反而不会退兵,以我看来,不若张横将军遣使前去,言马腾残部已经投靠武昭侯,欲要夺关,甚至说服其阻拦马腾残部,方为上策!”
“可是,这不是。。。”张横没想到,郭嘉竟然会这样说,这样一来,不是要让先零羌投奔武昭侯么,这简直是。。。
云夜看了一眼张横,淡淡道:“本侯倒是认为,奉孝所言甚是,相信先零羌羌王零厉也不是傻子,日后若马腾、韩遂败,则可顺势降于本侯,而若本侯败,大可将责任推于你张横头上,如此好事,他零厉知道该怎样抉择!”
张横闻言,浑身一颤,片刻间便明白了过来,额头上渗出一抹细细的汗珠,拜服道:“侯爷英明!”
若此计成,则马腾残部等于被抛弃掉,再加上后有追兵,武昭侯这是欲要将逃走的那一部分西凉军,全部收心呀!
一念及此,张横浑身冷汗直冒,心中那一些小心思早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其他诸将看到张横这副模样,俱是淡淡一笑。
云夜用大勺舀了一勺羊汤,轻轻抿了一口,才笑道:“吩咐士卒上酒来,夜宴开始!”
第073章 世袭罔替,夜袭()
篝火摇曳中,一坛坛清酒被送了上来,一个个武昭侯军士卒,在云夜下令之后,顿时敞开了肚子,就着牛羊痛饮了起来。
云夜手中端着一碗清酒,一饮而尽,随即再倒满,突然站起身来,吩咐道:“让田畴上来!”
田畴虽然只是一介户曹掾,但是,这一次出兵,也是跟随而至的,此刻听到云夜的吩咐,连忙从不远处走了过来,抱拳道:“主公!”
“你且记下,从今日起,奉圣上令,取消二十等爵制,只保留关内侯、彻侯爵位,此下,分为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等凡五等!”云夜猛然一挥手,朗声道:“从今日起凡累计斩首五十者,赐爵男爵,退伍后得食俸禄如官吏,其上下三代以下,免充更卒!斩首两百者,免除三代全部徭役,赐爵子爵,斩杀敌方大将且得本侯认同者,赐爵伯爵,封地五十里,封妻荫子!斩杀敌酋,且得本侯认同者,封爵侯爵,封地百里!
云夜的话,极为大声,几乎是传遍了整个大营,令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紧紧的望向云夜,浑身不可遏制的颤抖了。
云夜的话,可没人认为会是空话,毕竟,以云夜的地位,区区几个爵位要给出来,还不是轻而易举,况且,古人重信义,毕竟,一旦做出言而无信的事情,必遭天下人唾弃。
不过,云夜又何时失信于人?!
昔日二十等爵位,而今除却关内侯、彻侯之外,大都名存实亡,而仅仅是十九关内侯的门槛,都是绝大多数人一生难以企及的存在!
今天,这二十等爵位制度,源自秦朝,而今已过数百年,终于要更革了么?
要知道,五十首虽然依旧艰难,但是比之关内侯的门槛,实在低的太多了呀!况且,还是累加的,当此乱世,但凡从军数年,乃至十数年能够活下来,谁手中没有数十颗人头?
也就是说,从今天起,每一个人,都有赐爵的机会了?!
况且,赐爵还能够免除各种兵役、徭役,不但自己能够退伍,在战场上拼死拼活,还能够护佑三代子孙!
真正的封妻荫子呀!
一时间,所有武昭侯士卒,都纷纷目露振奋之色!
看到众人的反应,云夜神色稍稍一凛,沉声大喝道:“不过,本侯今日在此说清楚,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将自己的首级算在他人头上,乃至冒名领功,此类事情一旦发现,本侯定斩不饶,株连三代!”
嘶!
众人浑身轻颤了一下,一些刚刚打着互相帮助主意的士卒一个个额头上渗出了丝丝冷汗,眼中闪过丝丝的心悸。
不过,也没有任何人说什么!
毕竟,若当真互相帮助,那岂不是每一次战役,赐爵都是以百计?!
而郭嘉等人将领文臣,酒杯却停在了空中,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云夜这一番话,简直就让他们措手不及呀,事情,绝对没有与任何人商量,哪怕是与云夜一向亲近的郭嘉!
田畴也是捧着一册空卷,脸色呆滞的顿在原地。
云夜似笑非笑的回过头来看了郭嘉等人一眼,才伸手指向田畴:“此事暂时由你田畴负责,回去之后,由顾雍审核一番,便可赐爵!”
“属下遵命!”田畴一惊,连忙躬身道。
“嗯!”云夜不置可否的轻哼了一声,继续面相数万士卒说道:“另外,侯爵者,可视情况,世袭罔替!”
哗!
云夜话音一落,顿时整个场面轰动了,世袭罔替啊!当今天下,除却皇帝乃是世袭罔替之外,哪怕是亲王彻侯也不可能世袭罔替呀!
世袭罔替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可以创造出一个真正拥有深厚底蕴的豪门世家呀!
“本侯要说的,便只有这一些,诸位继续,今夜尽兴!”云夜猛地举起酒碗,直接仰天长嚎一声,一饮而尽,随后直接坐了下来。
云夜是神色淡然了,但是其他人却疯狂了,一个个端着酒的酒碗都在不停的颤抖着,眼中充斥着浓浓的战意,仿佛恨不得立刻冲上战场一样。
而云夜,也早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幕,而他突然改变爵位制度,也是为了看到这一幕。
日后面对的敌人,会越来越强大,而走精兵路线的自己,注定了以后的征程不会少了面对远超自己麾下士卒数量的情况。
也只有再次激发起他们胸中的渴望,使他们燃烧出胸中的斗志,乃至兽性,才能够让他们在任何困境之时,还能够逆而杀敌。
看到这一幕,郭嘉、贾诩乃至赵云等人,胸中都升起了一丝明悟,一个个沉默了,眼中的思索没有任何掩饰。
而张横,眼中却是又流露出了深深的惊骇。
可以想见,本就凶悍无比,凶焰滔天的武昭侯军,自今天起,又会更上一个台阶,成为整个凉州之内羌氐乃至西凉军的噩梦。
一时间,张横突然有些庆幸,他自己已经不是武昭侯的敌人了,若非如此,他实在想不出,如何能够与这样一支人马为敌!
而且,世袭罔替的侯爵,似乎,很诱人。。。
。。。。。
汉兴城头上
几支火把插在墙头各处,将城墙上下耀亮,而十数名士卒,正在城楼上巡视着。
自从武昭侯军连破数城,韩遂、马腾等人更是兵败之后,汉兴这个小城的守卫就严密了许多,每日里城内城外都是风声鹤唳的。
噗!
“什么声音?”
一声轻微的响动声突然响起,一名西凉军士卒立刻浑身一颤,双目警觉的望向城外灯火照不到的黑暗之中,出声道,“你们听见有什么动静了么?”
那西凉军士卒一停,顿时引得一列士卒险些撞到了一起,那最前方的队长有些恼怒的回头训斥道:“二狗子,别在那里疑神疑鬼的,武昭侯军还被拦在槐里城外呢,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其他人闻言,皆是将恼怒、嘲讽的目光看向那二狗子,让那二狗子一阵脸色臊红,埋下了头去,继续跟着那西凉军队长继续巡逻起来。
而在城外的黑暗之中,突然探出了一个头戴精铁兜鍪的脑袋来,手中挽着一柄长弓,顺着这人的双眼望去,隐隐能够看到,在城门口,从城楼上往下看看不到的地方,躺着一个人,没有任何气息,仿佛已经死去一样。
这人,正是武昭侯军中的神射手,一箭击杀一个暗哨之后,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四方,才一转身,匍匐着朝着后方爬去。
等到退到数百米处,那神射手才低声道:“阎柔将军,暗哨已经击杀!”
话音很小,小到甚至连附耳其旁都难以听到一样,但是饶是如此,话音一落,还是有一个身着乌桓式的绒衣的年轻人轻轻迈步疾走了出来,手一招,吩咐道:
“跟本将走!”
说着,微不可查的身子一倒,匍匐在地上,不断的朝着前方爬去,而其后,连同那个神射手,还有十数个黑影跟上了最前方的阎柔,朝着城墙的方向爬去。
天寒地冻,地面之上的沙粒都是刺人的,一路上匍匐而行,手臂皆是被磨成了一片血肉模糊,但是,却没有人发出一声痛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