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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说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冥冥中自有天意——那就是说,这世上所有的事儿,所有的结局,所有的命运——都是老天的安排,都应该心平气和、心安理得地接受对吧?换句话说,就是无论自身命运发生了怎样的变化,都是老天的安排,都应该坦然接受对不对?”
“对呀。”
“好!那我问你,既然你说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冥冥中自有天意都是老天的安排——那我们姐妹之间发生的一切岂不也是天意?也是老天的安排吗?可你为什么还觉得冤屈?还要闹个不休?还非要去刘罗锅那里告什么状?鸣什么冤呢?你为什么不坦然面对,心甘情愿地接受,把这一切看成是冥冥中的天意老天的安排——也就是你应得的一份儿命运呢?”
银瓜满脸怨毒、幸灾乐祸地望着金瓜。
金瓜如遭雷击,面色惨白,冷汗涔涔,无言以对,却又似有所悟……
瓜棚里。
主子妈也如遭雷击,面色惨白,冷汗涔涔,似有所悟……
金瓜抬起头,满脸都是风雨过后的晴朗与灿烂,微笑着看着也正怨毒地笑着的银瓜。
“银瓜,你又错了!”
银瓜一愣:“我错什么?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又有什么不对?我又怎么错了?”
“你混淆了天意与阴谋!”
银瓜一愕:“天意与阴谋?”
“对!天意不是阴谋,而阴谋更不是天意!否则那些坏人恶人,贪污腐败,草菅人命,杀人放火,丧尽天良,都以天意自居;而那些无辜百姓,受害者却都认命,不敢反抗,那人间岂不就真成了地狱!所以佛家既宣扬慈悲为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要讲惩恶扬善,见魔斩魔!还要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正义总要得到胜利!邪恶一定受到惩罚!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冥冥中有人给你记着账!到最后终会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
银瓜脸上得意的笑容逝去,继尔仿佛冻上一层冰壳。
瓜棚内的人不由暗暗点头,为金小喜的慷慨陈词聪明睿智而折服,更为她的大道理而思索,而感悟。
主子妈的脸上也浮上慈祥的笑意,犹如风雨后的彩虹……
乾隆仍在沉思着,眼睛始终不敢与主子妈面对。
金小欢始终拉着他的手。
金瓜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追问:“银瓜,你刚才说,我们姐儿俩之间——发生的一切——指得是什么?我们姐儿俩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
银瓜仿佛被点了穴,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金瓜不依不饶:“我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你说呀!”
银瓜仍是不发一语。
金瓜向她后面一指:“你看,牛头马面!”
银瓜回头一看,果然牛头马面就站在她后面瞪着她!
再一转身,金瓜已不见了踪影,就像从没在这儿出现过、什么都没和她说过一样……
只有蓝天白云。
只有绿树红花。
满园的西瓜正在大喷儿成熟……
虫儿唱着,蝈蝈叫着,时有一两声鸟鸣,更显得青山寂寂,人生无常……
瓜棚里。
刘墉道:“快走!转移!”
众人都从一个地道口消失了……
瓜地上。
马面问:“嗨!太后鬼,你怎么跑到这儿来啦?”
牛头问:“嗨嗨嗨……嗨太后鬼,你在这儿发什么呆哪?”
太后自言自语道:“人哪?人哪?刚才还在这儿,怎么一晃儿就没啦?”
马面道:“首先给你纠正一点,在这里你永远别问‘人哪?人哪?’——这里是地府冥界,你明白不?”
太后道:“那我应该怎么问呢?”
牛头道:“你你你……你应该说鬼哪?鬼哪?在这里的都是鬼——懂不?太后鬼你最好记住这一点!”
太后问:“那刚才在这里看瓜园的不是我姐金瓜吗?”
马面道:“是你姐不假,可她也是鬼,她18岁就被人下毒害死了——要不能那么年轻漂亮吗?她是个18岁的鬼!”
太后浑身一抖,喃喃道:“是呀,她多年轻,多漂亮啊……”
牛头道:“太太太……太后鬼甭感慨啦!这地府里的好多场景都是幻像,幻觉,你懂不?就是好多年前发生过的事儿都可以重新上演——这就叫做情景再现,是咱们地府的专利,你活着时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能情景再现——像真的一样!”
太后道:“那这瓜园,这瓜棚,这满地的西瓜……都是幻觉吗?”
马面道:“当然,都是假的!不信你摸摸——”
太后蹲下身,抱起一个西瓜一摸,吃了一惊:“这么轻!真是假的呀——纸做的?!”
牛头道:“这这这……这回你信了吧?都是纸糊的!都是那些活着的人烧给咱们死人的——像那些纸人纸马纸房子……都是!”
太后道:“可那都烧成灰了呀,怎么这……”
马面道:“这些你这个太后鬼就不懂了吧?活人把给死去亲人的纸人纸马纸房子纸钱纸元宝……等等等等烧成灰,才能寄到咱们地府——就像邮局寄信要贴邮票一样——不贴邮票的信是寄不到的,不烧成灰的东西地府的亲人鬼也是收不到的。”
牛头道:“但是寄到地府后,那些烧成灰的邮件又会恢复成他们原来的样子……”
太后若有所悟,缓缓站起:“原来如此……那这瓜圆,这瓜棚……也是有人寄给我的?”
马面道:“当然,都是你姐寄给你的……”
牛头道:“你你你……你还会遇见你姐的。”
太后道:“我不想再见到她!”
马面道:“那是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的!”
牛头道:“你你你……往那边走!”
太后道:“哪儿?”
马面道:“来处来,去处去。”
太后道:“从何处来?到何处去?”
牛头道:“从从从……从洞中来,回洞中去——你还有节目哪。”
太后道:“我不回去,那里太黑暗,这里有阳光。”
马面道:“黑暗中也有阳光,阳光下也有黑暗。”
太后道:“不懂。”
马面道:“不懂你就慢慢想去……其实这阳光也是幻觉……现在回去!”
太后道:“我不回去!”
牛头道:“你没有选择!”
太后道:“你刚才说话没结巴!”
牛头颇为尴尬:“是是是……是头一个字没结巴——我忘了。”
太后吃惊道:“头一个字结巴是你故意的?”
牛头道:“是是是……是阎王老子对我的一种惩罚。喂,太后鬼,你没觉得我说话声音很好听吗?”
太后道:“没觉得。”
牛头道:“呸呸呸!你真没情趣——太后鬼!你就没听出我老牛说话很有磁性?我是个男低音哎!这里不少女鬼都是我的追星族——都想做我老牛的牛粉吔!结果我老牛一得意,一嘚瑟——就惹恼了阎王老子——就罚我头一个字必须结巴——这是他老人家对我的一种惩罚!”
太后道:“还有这种惩罚?”
牛头道:“当当当……当然,你以为像你刚才来之前的人间,人犯了错误就罚款——人类就是贪婪,什么都罚款!好像钱就是最好的东西!除了钱什么都不好!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太后鬼,你刚来地府不久,还记得人间的事儿吧?你说钱这东西真得有那么好吗?”
太后沉吟道:“钱么——当然是好东西,有了钱就有了一切,没有钱什么都干不成——钱能通神耶!”
牛头道:“不不不……不可能!”
马面道:“钱咋通神?难道神仙也喜欢钱?”
太后道:“神仙当然喜欢钱!要不他们在人间盖那么多的庙干什么?那就是他们收钱的税务所,他们不但要人给他们烧香、上供,还要香火钱哪……你俩敢说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牛头马面对望着,无话可说,尴尬苦笑。
牛头想了想,争辩道:“钱钱钱……钱它或许能通神,可它通不了鬼!”
太后冷笑一声,白了牛头一眼:“快算了吧!还有脸说!在人间有句话,就是说你们的……”
牛头道:“什什什……什么?!”
太后道:“你们俩鬼头不是说人间的事儿都门儿清吗?装糊涂还是不知道?”
牛头道:“不不不……不知道!”
马面道:“别卖关子啦!太后鬼你快说!”
太后嘲讽道:“请问二位推过磨吗?”
马面一愣:“推磨?”
牛头道:“推推推……推什么磨?”
太后道:“难道你们没听过‘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吗?”
牛头马面对望一眼,更加尴尬。
马面马脸拉长:“啊呸呸!”
牛头老脸涨红:“啊啊啊……啊呸!”
(本章完)
第124章 情景再现(4)()
承德东北郊。朝阳洞外。
太后嘲弄道:“比如说,有人给马面兄糊个别墅,再糊个宝马奔驰什么的烧成灰快递给你——你马面兄是要还是不要呢?”
马面嘿嘿笑道:“这个嘛……可以考虑考虑。”
牛头毫不客气揭老底道:“考考考……考虑个屁!他会毫不犹豫照单全收!”
马面还击牛头:“老牛头胡说八道!你要是给他糊几个铁扇公主或者玉面狐狸精烧成灰快递给他——他也会多多益善!”
牛头道:“大大大……大马脸信口雌黄!铁扇公主我要她做啥?难道老牛皮发痒我想挨她的鞭子呀?我才没那么傻呢!铁扇公主那是绝对不敢沾的……”
马面道:“不敢沾不代表不想沾!”
牛头道:“好好好……好吧,算你深刻、尖锐、一针见血、鞭辟入里……行了吧?不管是不敢还是不想——总之那铁扇公主是不能沾!不过那玉面小狐狸精嘛,到是可以羞达达的收下,暖玉温香抱满怀……”
马面笑道:“呸呸呸!还转词儿呢。要不人类总说什么不可以貌取人,看来更不可以貌取牛——这老牛你别看他外表憨态可掬哦……”
太后道:“就这还憨态可掬哪?牛头马面——阎王老子的恐怖天使吔!好狰狞!好丑陋!”
牛头迎风一晃又甩出鬼头枷:“太后鬼你说什么?”
太后赶忙随风转舵:“我没说什么呀。大马脸说得对——牛头兄果然憨态可掬,憨态可掬……”
马面突然把大马脸挤到太后鼻子上:“太后鬼!你刚才叫我什么?”
太后道:“大马脸……大……大美男……对,我管你叫大美男呀!天下所有美人儿的偶像!二八少女的梦中情人啊……啊对,你是白马王子——那白马王子不就是说你呢嘛?不就是因为有了你才有了白马王子这个词儿的吗?啊?对不对呀?大马脸?”
马面一声欢乐的马嘶:“对!很对!为什么美少女们都在等待她们命中的白马王子?——那就是在等我!她们为什么不说等待她们命中的白牛王子呢?哈!白牛王子!太可笑了!哈哈哈……”
牛头不满道:“有有有……有什么可笑的!牛郎织女的故事谁人不知,何……何人不晓?”
马面道:“老牛头你别自作多情啦好不好?谁不知道那牛郎织女的故事是人家董永和七仙女的故事呀……不错,故事里是有那么一头善良的老牛,告诉那个凄美爱情故事的男主角傻牛郎董永,让他把它的老牛皮剥下来,等到七月七那天晚上喜鹊搭好鹊桥,董牛郎可以带着他和七仙女生的两个孩子站在它的老牛皮上飞上天,飞到银河边,这爷儿仨可以到鹊桥上和织女也就是七仙女见上一面……老牛头你说的不就是这个故事吗?不能不说,你那位牛兄在这个故事里很可爱、很无私、很勇敢、很有献身精神……可终究,跟那爱情跟那白牛王子——它还是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呀……所以你们老牛头,永远也成不了白牛王子!”
牛头气得直喘粗气,可也没办法,只好哞哞一阵牛吼。
太后幸灾乐祸,偷偷窃笑。
牛头怒道:“你你你……你笑什么?快进去!”
一把将太后又推进了她刚才出来的洞门。
朝阳洞内。“松鹤斋”。院外布景。
很奇怪,这次洞里很安静,没有鬼哭死人嚎声,没有小鬼怒骂声,没有各种刑具声,没有受刑者的惨呼声……只有丝丝缕缕的愁云惨雾与彻骨的冷意……
洞门不见了,好像从没有过一样……
牛头马面转瞬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太后疑疑惑惑形单影只向前走着,只有浓墨般的黑暗……
前面似乎有一盏隐约的灯火,朦朦胧胧,扑朔迷离……
太后跌跌撞撞向那点灯火走去……
灯火近了,是一座小院。
太后抬起眼睛一看,顿时心里喀噔一声,院门挂的匾上题着三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她的皇儿乾隆御笔亲题的三个大字:松鹤斋
太后心里纳闷道,呀!这里不是地府冥界吗?怎么会有松鹤斋?
太后正在忐忑不安,门无声地开了,年轻好多的福禄恭恭敬敬站在院门前打千道:“皇姨来了?您请进——”
太后惊得目瞪口呆:“你你你……你是福禄!你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突然传来牛头的哈哈大笑:“太太太……太后鬼,你又学我老牛头结巴了!你你你……你心里有鬼就结巴!”
太后惊问:“老牛头,你在哪里?”
猛回头,除了无边的黑暗啥也看不见,更不见牛头马面之踪影。
福禄毕恭毕敬:“回皇姨话,奴才福禄的确死了,要是活着能在这里和您说话吗?这里是阎罗府——难道皇姨还不明白?”
“那么说,我是真死了?真的死了……”
“皇姨真能开玩笑,你要不真的死了,能到这里吗?这里是地府冥界——活人想来他也来不了哇!”
太后突然哇地一声哭起来,哭得悲天恸地,绝望之极……
福禄悲悯地望着太后哭嚎。
太后哭了一阵,抽泣了一阵,不哭了。
“刚才你叫我什么?皇姨?”
“难道奴才叫得不对吗?你的外甥刚好百天,他不是得管你叫皇姨吗?”
太后张了张嘴,指着院里:“那,这里边住着谁?”
“皇姨天天来这儿玩,怎么今天不认识了?”
“真是松鹤斋?”
“没错。真是松鹤斋——皇姨请!”
太后怒道:“我是太后!什么皇姨皇姨的!”
“皇姨真能开玩笑,你怎么会是太后?你是皇后的妹妹刘银瓜!皇姨请——皇后和小外甥都在里边等你呢!”
院门里走出一对小丫环,提着灯笼,一扬手帕:“皇姨请!”
两个小丫环提着灯笼在前边带路,转身向院里走。
福禄指着院里:“请吧——皇姨!”
太后向里边望去——松鹤斋里,烛光闪烁,人影晃动。
两个小丫环提着灯笼照着青石台阶:“皇姨请!”
太后犹犹豫豫,不肯进院。
“我不是皇姨!我是太后!”
两个小丫环脸上的表情硬僵僵的,眼睛直勾勾的,眸子绿莹莹的,声音突然变成空洞的金属腔:“皇姨请!”
太后无奈,望向福禄。
福禄突然眼睛也绿了,表情也僵了,声音也变成同样空洞的金属腔:“皇姨请!”
太后只好抬脚,上了第一级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