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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冰冷的劲风,灌满了她张口欲呼的喉咙。正当惶急惊骇的情绪,如洪水般瞬间湮灭若梅的理智时,一条乌黑的绳索,蛟龙似的缠向她的腰间。一股巨大的拉力,生生止住了她下坠的势头。
“你他妈的怎么会从那上面掉下来?”
怒斥声顺着山风飘了过来。若梅眼中的泪,缓缓渗出眼眶。
“主子果然没死!”
险恶的环境,让苏云歌无法细细的体味若梅哽咽中蕴藏的情感。她咬着牙喝道:“少废话!提气轻身!我快没力气了。”
昨晚她跳下来后,便利用身上的装备,将自己悬吊在一处内陷的岩壁上。
吊在这种位置,从崖顶看下来,根本看不见她。再加上她在跳下前一番决绝的表演,容千寻自然会认为她已经堕崖身亡。这样等军士退去后,她再想办法爬上崖顶,便能顺利脱身。这确实是步死中求活的险棋,但也是陷入绝境的她,唯一可以争得一线生机的方式。
幸而她精准的操作,令铙钩结实的钉入了岩壁。但下落的冲撞还是在她的身体上新添了多处伤口。肋骨也好像被撞出了裂痕。呼吸间,抑不住的疼痛。
苏云歌不知道她忍耐了多久,但她知道,无论如何不能晕过去。天大亮后,她若还没有攀上崖顶,就有被山底下的人发现的可能。
一样是死,当时还不如直接跳下崖去,起码能图个痛快。
好不容易天色渐亮。视线稍一变得清晰,苏云歌就立刻开始活动已被吊得僵硬的关节,准备攀上崖去。就在这个时候,若梅的身影竟潇潇洒洒的从她身旁跌落。
什么时候跳崖也变成时尚运动了?她虽抑不住咒骂的心情,手中的长索还是迅速抽卷了过去。
卷住她身体的瞬间,出现在她脑海的第一个念头竟然不是庆幸,而是由衷的感慨:“重力加速度果然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在这个时空也没有例外。”
若梅这女子,平时看起来是轻轻软软的,此时竟好似一颗从炮口飞出的铁球!苏云歌只觉得肩头“咯”的一声,手臂立时便没了力气。大惊下,右腿迅速踢出,将长索缠绕其上。既而重重踹向岩壁。利用鞋上的刃口,才勉强止住了若梅下坠的势头。
幸而若梅不是只长了一张秀丽的脸孔,知道情况危险,她闻声提气,借着长索的力量攀住了身侧的岩石。
“看到我斜下方凹进岩壁的平台了么?爬过去!”苏云歌强忍着肩头的剧痛说道。冷汗再次浸湿了她身上破败而又肮脏的衣饰。阴冷的山风吹过,刺骨的冰寒。
有了足够的光亮,苏云歌才发现。在离我悬吊之地不远,有一处岩壁内陷较深。因而形成了一块方圆不足四米的平台。由于整个平台好似山神的嘴巴一般,深陷在峭壁之中。
除非像她这样一跃而下,否则无论从崖顶或是崖底都无法看见。显然此处是目前最好的栖身之所。
听到苏云歌的要求,若梅迅速的爬荡了过去。待若梅站定,苏云歌也开始慢慢的下滑。由于右臂已然脱臼,吃不住力气。快到平台的时候,她唯有依靠腰腿的力量。一蹬一扭,整个人便扑在若梅身上,跌作一团。脚落到实地,心神不由也跟着一松。随即便再难抑制昏迷的侵袭。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苏云歌只觉得一切痛楚、疲惫都仿佛消失了。混沌中,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慢慢的,她的心中逐渐有种温暖的感觉包覆上来。但令她沮丧的是,这温暖似乎慢慢有些过头了。周身都像是被沸水浸泡着,被炭火炙烤着,身体上如虫蚁噬咬般的痛麻。
见鬼!居然有火竟能烧到她不成?高温将眼前的景物扭曲成一片斑斓,她忍不住重重的闭上眼睛。
“主子!主子!”再入耳,竟是若梅微带哽咽的声音。眼皮变得如石头般沉重,苏云歌咬牙睁开一线。若梅焦急的脸孔便出现在眼前。
梦,醒了么?那为什么身体里好像还有火焰在灼烧?
“我睡了很久吗?”嘶哑的声音,难听得像是被沙石碾过。
“主子,您发烧了。”若梅慢慢的将苏云歌扶坐起来。
该死!她说怎么会浑身发烫。还以为“夺魂”的毒性发作了呢。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苏云歌抓住自己的右臂,用力一推,将关节上了回去。肩头已有些肿胀,脱臼的状况应该持续了些时间。
“主子大概昏了不到半个时辰。”若梅小心的托着苏云歌的肩背,生怕触碰到她的伤口。但无论她怎么小心,总还是有一两处闪躲不开。
若梅微微颤抖着说道:“刚刚主子的呼吸停了,我以为……以为主子……”
“放心!我不会死的!”苏云歌艰难的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臂。“若我就这么死了,以你的身手,非得困死在这里不可。”
若梅闻言呆住了。少顷,一丝黯然爬上了她的眉头。“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什么都帮不上主子,只会给主子添麻烦。”
“你沮丧就有用了吗?若是觉得自己没用,就努力让自己有用起来!你可是朱雀用命换回来的。他死得值不值得,端看你要如何替他活着了!”苏云歌冷冷的回答。
或许她这辈子都学不会怎么安慰别人,但从若梅逐渐坚定的眼中看去,她显然已经理解了她的意思。
“我早就明白了,邀月宫派遣你们来只是试探一下我,怎么可能会派遣真正的高手。”苏云歌云淡风轻的开口。
若梅有些愣,“主子……”
“从我腰后的暗袋中,把绿色的药瓶拿出来。先替我简单包扎一下。”苏云歌打断了她的话,缓缓闭上眼睛吩咐。将自己一身的伤口全部交给若梅处理。随机开始闭目养神,打算等天黑便带她离开。
这里无食无水,缺医少药,不趁着她还有意识拼一下,等体力消耗完她们俩都得完蛋!
若梅再不废话,迅速开始为苏云歌包扎。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她勉强起身,从暗袋中摸出一个红色的锦囊,吩咐若梅不要打扰。若梅郑重的点头,坐到了一旁。
锦囊中装着三颗药丸。这是她与太医们成天厮混,胡乱试验弄出来类似兴奋剂的东西。吃下一丸,可以在近一个时辰里内力倍增,精神百倍。但之后就会浑身疼痛,手足无力。这药的毒性对身体的损害很大。只是此时的她,却不得不依赖它。
捏开蜡皮,苏云歌将药丸一口吞下。干涩的喉咙几乎无法支撑这简单的吞咽动作。没过一会,一股暖意便从腹中升起。但随即腹中又迅速升起一道阴寒的气流,狠狠的向那股暖意冲去。
原本毫无动静的内息,突然变得像发了疯的老鼠。在她体内左冲右突,不住的冲撞。她再也忍不住,一连数口鲜血吐满了衣襟。守在一旁的若梅惊呼声方才出口,又立刻自行压抑回去。
一时间,狭窄的空间里,只听得到苏云歌粗重的喘息声。
她喘息间,心已沉入谷底,难道这药和“夺魂”起了什么化学反应么?若连这最后的手段也起不了作用,就真的是天要亡她了。
几乎油尽灯枯的身体,不可能带着若梅生离此地。绝望间,胸前忽然有一道温和的凉意透入肌体。腹中狂暴的药力竟好像找到了组织的地下党,前仆后继的加入到这股凉意之中。那凉意也不分冷热,照单全收。每当寒气吸收得多些,它便会自动靠向暖流。待热气吸多了,便又靠回来些。
不多时,两股力量竟叫它吸了个干净。随着那两股力量的消失,苏云歌惊喜的发现,体内渐有一道细若游丝的内力在枯涩的经脉中缓缓流动。而且在她的控制下,明显有变多的迹象。
第243章苏云歌的逃难()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夺魂”的毒,竟叫她误打误撞的解开了么?以毒攻毒她倒还可以理解。但关键的那股凉意却是从何而来?睁开眼,我她手向凉意产生的地方摸去。入手却是一块菱形的紫色晶体。
龙晶?苏云歌诧异的将那晶体摘了下来。
这不正是在捡到铁蛋的洞穴里顺路捡到的那块紫色晶体吗?
刚刚吐出的血渍,将半透明的龙晶染得处处红斑。苏云歌随手在身上擦了几下。拿出一看,龙晶竟依然是那种血渍斑斑的模样。血色像是渗进龙晶的缝隙中一般,擦之不去。看着龙晶上血红的纹路,苏云歌心中突然有了个奇怪的念头。
抬起手,将龙晶迎向天边最后一丝光亮。夕阳透过龙晶照在她手上。手背上隐约出现了几个字迹。没等她全部看清,天光已然隐去。
看来要等天亮了。苏云歌摇头将龙晶戴好。没想到几口血就能解了龙晶的秘密。虽然还弄不清凉意的来由,她也不免暗自欣喜。殊不知,一次天大的机缘就这么与她擦身而过。
苏云歌转过头,对若菊笑道:“是该动身的时候了。”
“主子,你没事了么?”直到苏云歌对着她微笑,若菊才慢慢张开死死咬住的唇齿。
“是啊,你不用担心,我死不了的。”苏云歌轻轻的叹息。伸手一点点掰开她已攥得青白的手指。
“摸摸看,我的心还在跳。”苏云歌将她的僵硬的掌指摊开,贴在她的心口。
“我不怕,主子……很热……”若菊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热……么?”苏云歌暗自苦笑。应该是发烧的缘故吧。她现在的状况依旧糟糕透顶,内力虽然找了回来,不代表失去的血液也可以回来。更不代表伤口的炎症可以不药而愈。但再怎么说,比之方才已是好了许多。起码带若菊离开这里没有问题。
“从身后抱紧我。我们马上离开。”若菊立刻照办。苏云歌用长索将他牢牢的缚在背上,缓缓的推动体内那少得可怜的内力,仔细体味那些依旧在她经脉中流转的凉意。似是每每被那凉意冲刷过一遍,身上的痛楚便少上几分。内力的运转也就愈加顺畅。
苏云歌不再耽搁。提气纵身,借助身上装置的帮助,一点点爬上崖去。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她终于将自己与若菊弄上了崖顶。这可真是下去容易,上来难。跳崖的时候多少还有些凌风飞舞的快感,攀岩的时候就只剩下欲哭无泪的辛劳了。
待上得崖来,苏云歌已几近虚脱。但却不敢在这是非之地多作停留。勉力拉着若菊继续逃窜。直到她刚得回的内力由于凝聚的速度远低于使用速度而基本消耗一空。两腿也如同灌了水泥一般,这才慢慢停了下来。
“若菊,你不是一直想当个有用的人吗?”苏云歌靠着树,缓缓的滑坐在地上,喘息着笑道。
“主子有事吩咐么?”若菊跪坐在我身前问道。
长时间的高烧,让苏云歌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我们已经脱离了凌天,接近四国的交界。凌天的兵马受地域所限,应该不会追到这里。接下来的路,你要自己想办法了。”苏云歌淡淡的笑着,再没有一丝气力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我明白!”恍惚中,听见若菊在我耳边坚定的低语。
明白了么?那就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吧。
苏云歌安心的在她肩头放软了躯体。不可否认,她从崖顶一跃而下的决绝虽然愚蠢,但却令她脆弱得已不堪一击的信任,重又燃起一丝温暖的火焰。否则以她苏云歌的性格,又怎会容许她在她最虚弱的时刻,还能活着靠她如此之近。
苏云歌将身体的重量交了大半给若菊。手臂搭着她的肩背,头就靠在她的颈侧。迷朦的眼中,是若菊不住脉动的血管。灼热的体温在彼此的肌肤上不住传递着,仿佛血脉相连一般。
背负着苏云歌交待给她的责任,若菊的步履还是坚实而又稳定的。感受着她的决心,苏云歌淡淡的笑了。
或许有一天,这个温柔的婢女真的能成长为她肆意翱翔的羽翼。
苏云歌的好运气虽然用完了,但若菊的显然没有。挨不到里许,她们便在一处山坳里发现了几户人家。
这几户人家的汉子大多是山上的猎户。彼此间也全都是亲戚。苏云歌听若菊顺口编了个俗得不能再俗的故事。不过是什么遇上山贼,大哥受了伤。与家人走散,找不到出山的路之类的。幸好这山中民风淳朴,加上他扮可怜的功夫一流。为她们开门的大嫂没有多问,热情的把我们让到屋内。
不但白送了食物和饮水,更是将屋内唯一的一张床让了出来。专门给她这个伤员享用。自己与丈夫借住到其他几户人家去了。
落难在外,是决计不能露出自己女子身份的,女扮男装有很多的方便的之处。
不过,无论在哪一个时空,苏云歌都不曾遇过如此平实质朴而又不计回报的热忱。一时间,真有遇到活雷锋的感慨。
倒是若菊仿佛见过这种世面。诚恳的道谢后,便心安理得的留了下来。后来苏云歌才知道,无论是哪一国的猎户,大都以山林守护者自居。若是在山中遇到路人需要帮助,每一个猎户都会无偿的提供食宿,并送出山去。
在他们的眼中,根本没有什么国家民族之类的桎梏。有的只是单纯对生命的尊重,无论是诞生或是消亡。因此便是若梅不编那些俗套的故事,她们的待遇也不会有什么差别。
从入村开始,苏云歌便扮作无力的将头脸隐于人前。一切的应答都交由若菊负责。这些猎人虽久居深山,此地却绝非消息闭塞的世外桃源。以若梅的品貌,即便是衣衫褴褛、疲饿不勘,依然引得那憨实的妇人啧啧称赞。
好在她做事向不张扬,识得她的人并不算多。但苏云歌自己的样貌却是有些惊人了,一张美丽绝伦的脸在逃难的时候可是个最大的累赘,若这些山野中人不识轻重,将她的消息泄了出去。落到有心人耳中,不难推测出她尚在人世。
说老实话,苏云歌不是没动过杀念。这几户人家住得隐秘,想来与外界往来不多。她若狠下心,将他们杀个干净。单以屋中储备的物资已足够她养好伤势。此时戮神队员早已离去,除了若菊,她已是孑然一身。
一旦她伤势尽去,荣千寻便是倾一国之力又能奈我何?只是此举到底不合她的心性。
苏云歌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但再怎么嗜杀成性也未曾因一己之私而夺人性命。何况是这些洋溢着温暖笑容的生命。既做不到全然的狠绝,如今也只有祈祷在她伤愈之前不会有什么变故发生了。
身体一接触到床铺,苏云歌便再压不住疲累的侵蚀。叮嘱若菊不要让外人见到她的样子后,便立刻沉沉的睡去。
若菊生死相随的举动还留下了另一个好处。经此一役,苏云歌的防卫本能居然认可了她的气息。这也意味着在身边有若菊的情况下,苏云歌也可以真正的睡上一觉。
其实还有一点是当时的她不知道的。她会如此渴睡,固然是因为身体上的疲惫所至,更重要的原因是龙晶对她经脉的改造并未结束。
一次真正的休眠对这次改造的结果至关重要。
只不过,这一睡便是两天两夜。其间她便像是个拣到巨款的土包子。身体内每一个细胞都不受控制的活化到极至。它们仿佛有了自我意识一般,用尽手段将体内所有的凉流占为己有。而苏云歌在梦中犹如看戏般注视着这些巧取豪夺,早将时间的流逝抛诸脑后。
直到每一丝凉意都被瓜分殆尽,这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一觉醒来,苏云歌只觉得病痛尽去。浑身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