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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注视着她,她几乎想就这么应了他。
“那么千寻可愿先放他们离开吗?我会要他们发下重誓,不将所经之事泄露出去。”苏云歌抬手指了指身后众人,恳切的说道。这话之于她,已经几近于哀求了。以目前的状况,靠硬拼很难保住这些弟兄。
她向来不是不识时务的人。
但对于容千寻来说,这要求显然还是冒犯了他。容千寻那墨黑如玉的眼眸中精光暴射,一丝戾气悄然逸出。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冷冷的说道:“可以!现在你放下武器,慢慢走过来吧。”
“不要为了骗我而随意承诺!”苏云歌微有些无奈的浅笑着摇头,“你也骗不了我。以你对我的了解,应该相信,我提得出这个要求,自然有确保你放人的手段。我不希望到那时,伤了你的心。”
“就算你留下也是陪他们一起死!你想清楚,你救不了他们!”容千寻闻言一愣,随即怒声的大喝。
话一出口,苏云歌身后已是一片了然的叹息。而苏云歌的笑容也黯淡下来,胸口闷痛得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了心脏一般。看来还是避免不了这决裂的一刻。
或许是潜意识里已经有了些预感。当这一刻到来时,她竟依然保持着绝对的冷静。坦然的转身,苏云歌抬腿向身后默默伫立的众人走去。
“苏云歌!”容千寻终于忍不住大声唤道:“你真的不怕死么?”
苏云歌微侧了头,一抹邪魅的笑容挂上艳若滴血的唇边。然后,坚定的迈步,再不回头。还未退回阵中,青龙、玄武和追月便迎了上来。
“老大,放弃吧!”面对近乎绝境般的现状,追月依旧笑得轻松。只是一股淡淡的无奈从眼眸中飘散出来。
“做到这一步已经够了!”
“是啊。”玄武也开口道:“在大批正规军的剿杀下,我们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没有人会怪您的。”
向来口拙的青龙尚未说话,死神的队员们已纷纷开口。
“是啊,老大。走吧!能活一个是一个嘛!您活着至少在这个世上,还有个人能记得我们。如果有机会替我们烧些纸钱也就是了!……”
“统统他妈的给我闭嘴!”苏云歌一声暴喝,队员们立刻安静了下来。
“烧什么纸钱?老子还没死呢!谁他妈的再敢触老子霉头,老子打他屁股!”粗鲁的咒骂,骂哑了队员的劝戒,也骂出了胸口堆积的郁闷。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要死不活的样子,哪点像我调教出来的弟兄?虽然你们都是些笨蛋!笨得心甘情愿跟随我走到现在。但也笨得让我怎么也丢不下你们!所以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没人能轻易取你们性命!”
抬起头,苏云歌遥望着容千寻,扬声道:“对不住了,千寻!以前的苏云歌,即便养在笼中,依旧会对着你微笑。现在的苏云歌却情愿把什么都给你,让你可以替我微笑!原本我以为你喜欢后者。但显然我错了!现今一番纠缠过后,非但无法令你开颜,反倒如同两只刺猬,靠得越近,越会留下遍身的血痕。还不如没有相遇。”
“你后悔了么?”夹杂怒气的话语,从容千寻的牙缝挤出。温润的黑眸中流泻出一丝狠戾。
“在你以那样的姿态,在我生命中蛮横的划过后。你竟然跟我说,还不如没有相遇?苏云歌!你说的好!既然你有这种愿望,我这个做王爷的岂能不满足你。你我虽退不回变化之始,死亡却能将变化停止在这一刻。这也算替你弥补了过错。”说话间,容千寻深邃的眼眸已泛起血丝。火光的映照下似乎有泪光涌动。
“放马过来吧!”苏云歌对着火光招了招手,心中也是一阵的绞痛。
“杀我可也没那么容易。”苏云歌力图镇定的淡笑道:“白虎或许已经报告给你了吧,我的功夫早不是与你之前了解的水平。这两天,你的手下也该有了深刻的体会。我的人死了还不到一百。你的手下损失了多少?两千还是三千?”一边说一边在身后打出连串手势。
不是她故意要气他,只因我们的处境实在艰难。唯有盼望能在他心神不稳中,占得一丝先机。
“你的武功现在真这么厉害么?”容千寻望着我,凄楚的眼神逐渐坚定。他抬起手,做了一个古怪无比的手势。
“你想亲自试试看么?”苏云歌淡淡的回答。心中却蓦然升起了一丝令人不适的冰寒。她大骇侧身,只觉得一股大力突然从身后涌出。一个高大的身影闷哼一声,重重的撞在她背上。紧接着便是腰侧尖锐的痛楚,和直直喷在她颈项上的灼热血浆。
是谁的血?恍惚中青龙欣慰的笑容,如惊鸿般在苏云歌眼前划过。那一刻,她几乎控制不住头脑中炸开的疯狂。
直到她倒在地上,一个如孩子般清亮的声音才幽幽的响起。
“若是你没了内力呢?”
“青龙!”苏云歌悲叫出声。反手将为她挡下致命一击而瘫软的身躯抱在了怀里,她的耳中塞满了队员们暴怒的呼喝,脑中却像被掏空了似的,一片空白。就连压在她颈间的冰冷剑锋也无法控制我的行动。
“睁开眼!你他妈的给我把眼睛睁开!”苏云歌疯了似的不住为青龙做着心肺复苏术。
青龙的眼,缓缓睁开了一线。涣散的焦距几乎抓不住她的位置。但欣慰的表情却牢牢的挂在他沾满了泥土和血污的脸上。他张了张嘴,仿佛要说些什么。尽管喉间并没有丝毫声音传出,她却似乎听到了他质朴的声音在我脑中回响。
“我知道!”苏云歌惨笑着点头道:“我会活下去!我是杀戮之神啊。只有我取别人性命,没人能弑杀神!”
淡淡的笑容绽开,青龙的眼无力的合上。只是这一次再不会睁开了。心痛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她信誓旦旦的说要保护他们,却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被死亡夺走。头一次,她觉得自己竟是这般的没用!死死的咬住牙,血液的腥甜在我口中调和出令人兴奋的味道。潜藏在心脉深处的黑色血液开始汩汩的流动,如鬼魅般凄厉的喧嚣,在她的血管里不住沸腾。无法控制的森冷笑意,如硫酸般侵蚀了她所有的面部神经。
“别难过了老大。我原也没想杀你,谁能料到青龙会突然扑过来呢?”微有些无辜的清亮声音在苏云歌耳畔响起。
苏云歌缓缓转头,若眼中的怨毒可以如利箭般射出,玄武的身体早已是千疮百孔、化作一滩肉泥了。
“别叫我老大。你不配!”苏云歌轻轻的开口。沾染着斑驳血渍的脸上,是近乎享受般的妖异笑容。即便是占尽上风的玄武,也不由瑟缩了一下。
“别这么说嘛!你知道我很胆小的。若是手中的剑,在惊吓中拿不稳当。伤了郡主的容貌,岂不是罪过!”
“你以为我会在乎吗?”苏云歌轻蔑的冷哼出声。从方才起,她便在暗自检查自己的状况。玄武的剑上淬了某种奇怪的毒素。由于青龙的阻挡,剑锋入体不过寸许。伤势并不严重。但内力却如玄武所说,再不能聚起。
若是强行提气,胸腹间便会如刀绞般痛楚,这还真是件麻烦的事。
苏云歌微皱起眉头。记忆中并无哪种毒物可以有这样的效果。相对的,也就想不出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玄武干笑了两声,不欲和她争辩。显然是“戮神”的积威犹在。无论她做什么举动,他整个身子都一直小心的缩在她身后。手中的长剑,也无一秒离开过她的咽喉。
苏云歌暗自盘算,或许他的恐惧对她还有些用处。
“都别动哦!尤其是你,追月!”玄武的剑威胁似的略略下压,在苏云歌的颈子上压出一道血痕。
“瑞敏郡主教的东西,你会的我也会。所以你别想耍什么花样!朱雀队员的手指,也都给我乖乖的不要乱动。特别是要远远的离开那些可爱的小机括。我不会给你们狙击的机会!如果不想你们的老大死在你们面前,就千万要乖一点!”
站在一众队员前面的追月,依旧表现得十分镇定。只是内心早已痛若油煎。眨眼的功夫,玄武背叛、青龙殒命、老大受制。站得稍远的自己,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连串的变故发生。
看着老大浑身沾满了鲜血和泥土。四肢无力的挂在玄武手上。追月只觉得心头像被大石击中,一股热血自胸口逆冲而上。他重重的握拳,刀柄在掌心压出深深的痕迹。仿佛已陷入肌肤,与自己血肉相连。刀尖轻颤着,犹如饥渴的兽口。只待玄武稍有疏忽,便会如惊雷般一口咬碎他的咽喉。
但,还不能动!玄武见多了死在自己手中的性命,不会留下丝毫的破绽。无奈中,追月猩红的眼终于带着些绝望的扫到老大脸上。然而他的绝望,并未在老大的黑瞳中找到回应。两道清流从老大冰冷的眸中直冲过来。瞬间冲淡了眼前血红的迷雾。
为什么?为什么老大的眼还可以清冷澄澈如流淌的山溪?那双冷眼中有伤痛、有怨恨、甚至燃烧着来自幽冥的黑色火焰。但却没有哪怕一丝的绝望。冷笑犹如凝固了一般,在他脸上勾勒出令人失魂的阴寒。莫明的,追月的心绪平静了下来。同流玥如出一辙的冷笑,缓缓在他唇边绽放。
“你到底想怎么样?”追月淡淡的问道。仿佛没有受到丝毫的打击。见到追月恢复了冷静,苏云歌的笑容更加灿烂了。相对的,玄武也更加的不安。
“我不想怎么样,你们几个也都过来吧。”玄武皱了皱眉头,扬声道。队伍中,又有四五十人走了出来。迅速的站到了玄武身后。
“这些都是你的人么?”苏云歌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这几十个人大多不敢看我。只是死死的盯着地面,或是自己手中的兵刃。
“不能这么说。”玄武一把拖住我向后退去。声音特意放大了几分。
“他们都是皇上的人!我也是!”
苏云歌哈哈大笑,道:“果然是些个好奴才!”身体在粗糙的沙砾上磨擦。奇怪的是,她竟觉不出疼痛。只觉得火把的光芒越来越近。容千寻俊美如雕塑般的脸庞,在火光中闪现着无比清冷而又复杂的神色,还有一丝心疼。
心疼?苏云歌心底有些嗤笑。
“他们的确是些好奴才!否则你又怎么会落到我的手上。”容千寻上前几步,冷冷的说道。修长的指从苏云歌脸上缓缓抚过,青龙的血染红了他的指尖。
他眉色不改的拿出块丝巾,细细的擦掉。
“觉得脏么?”苏云歌冷笑着说道:“相信我,这血比大多数人都干净的多!”
容千寻的脸色一变,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笑么?你还有什么可笑的?”
第241章云歌跳崖()
苏云歌忆起往日与容千寻的总总,脸上的神情似笑似哭。
她是真的很想与容千寻共度一生的,携一缕长风,共看夕阳晚霜,即使手中没有权力也没有关系,她本就是个懒散性子,权力多了反而于她来说是个累赘。
可是如今想来,是她想得太简单。容千寻首先是凌天的战神,然后才是定北王,最后才是爱着她的容千寻。
不,时至此刻,她也不知道容千寻对她是不是爱了。总是那么温润,总是那么纵容着自己,可是这一次,他却不能再纵容着自己了。
一朝出手,绝对是果决狠辣不留一丝后患。或许她放弃了这戮神亲兵,此后容千寻依然待她如夕,可是那累累白骨与浓厚鲜血换来的这份安逸,她又如何能心安理得的享受。
笑声越来越大,带着让风都悲鸣的讽刺。
“别笑了。”容千寻的眉头皱了起来。
“为什么不笑?我一直以为你待人宽厚、少心机,生怕你吃了什么暗亏。而今看来,白痴的是我才对。从选人开始,你便已经埋下了无数颗棋子。你让我以为白虎才是你的耳目。其实他最多不过是个障眼的弃子。唯一的用途就是迷惑我的视线。干得漂亮啊!我仔细的为你谋划。甚至不在意成为替罪的羔羊。却原来这些都只是个笑话而已!这笑话多好笑!我为什么不笑?哈!哈!”
“不要笑了!”容千寻大声喝道。玄武见容千寻发怒。立刻收起剑,用力将我掼到地上。
笑声依旧没有停。容千寻呆呆的望着笑声传出的地方。那张逐渐飞溅出血花的脸孔,笑得无比的酣畅。笑得像是要把自己的身体磨碎了一般。
“谁给你的胆子动她!”容千寻终于忍不住喝道。玄武闻言立刻停手。老实说,他的手也软了。
这个倒在自己手下的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自己视之为神的人物。即使他此刻毫无反抗能力的缩在地上,依旧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闪烁着择人而噬的寒芒。
苏云歌料定没有容千寻的命令,玄武不敢杀我。而她只有脱开他的钳制,才能实现她的计划。只可惜她想不到什么更好的方法。挨顿打应该算是很轻的代价了吧?
她强行撑起身子,蹲跪在地上。破烂不堪的衣服下,是一片片的青紫和血痕。伤势看起来很是吓人,却无一处伤到要害。
以前接受的训练中,就有一项专门挨打的训练。那时每个孩子都要给其他所有的孩子当沙包。若学不会在最小的动作中避开要害,她早被剁碎了喂狗了!她故意将身体摇上几下,一副快要摔倒的模样,仰起的笑容却冰冷而坚定。
她知道容千寻的脸上已有了几分不忍,但却故意不去看他。只对着玄武说道:“你剑上的药还挺特别的。有名字没有?”
玄武抬眼看了看容千寻,之后低声说道:“这是大内的密药,叫夺魂。没有解药的。中了这种药。你一身的内力就算废了。若是强行运用,就会血液逆流,痛苦无比!”
“夺魂吗?好名字!”竟然是无解之毒。真是他妈的倒霉!
苏云歌暗自咒骂,脸上却不动声色,紧接着再晃上一下,摔倒在地上,然后再挣扎着爬起。周围传来隐约的抽气声。
她不用抬头也能知道,容千寻又向她的方向迈了一步。别小看这短短的一步,就是这一步之差,他已踏入了她的领域。那是“戮神”的领域!她微抬起眼,冰冷的笑容后,是虚弱得几乎让人听不清楚的话语。
“说起来,你也是我教出来的。所以我再教你一件事。这件事恐怕也是我能教你的最后一件事了。”断断续续的对着玄武说完,苏云歌仿佛支撑不住一般,双手支扶在地上,不住的喘息。
玄武对于她,本就有种难以控制的敬畏。闻言下意识的跪下身来,试图听清她的交待。她仰起头,沉重的喘息中荡漾着一丝凌人的孤傲。
“我从没说过……”苏云歌的声音压得更低,玄武也不自觉的靠得更近。
“……内力对我是必须的!”低如蚊蚋的话音未落,她的手脚同时发力,一道乌光轻轻划过玄武的颈侧。我整个人犹如一支拉满了弦的弩箭,毫不停留的扑向全无防备的容千寻。众人的惊呼声未绝,容千寻的咽喉已落入一只装满利刃的大手之中。
“统统给我退后!”阴冷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之门内刮出的寒风。
她答应过青龙要活下去。但不能只有自己活,她要队员们都能活下去,所以,只有“擒王”这一条路了!
一般人突然失了内力,多半会手足酸软。那是因为他们自始便依赖于内力带来的力量和速度。突然丧失了,便会行动困难。但苏云歌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