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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笑不得,“你一个年轻人怎么这么迷信?不就是看见大蟒蛇爬树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要胡思乱想了。”
我好心宽慰温良书,温良书却不再说话,只是皱紧了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没有理会他,径自向城门口走去。等我假冒城主,将他和得过霍乱的百姓从西郊迎回城内,他也就不会再这么胡思乱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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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很顺利,没有任何意外的,城主迎回了西郊的百姓。
站在北督城内的街市上,百姓们和温良书告别,温良书却闷闷不乐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你不会吧?真的因为看见大蛇爬树的事情就这么疑神疑鬼的?”
温良书摇头晃脑的,神色很是凄惶:“香草姑娘,你不懂啊,我自己有预感,即将会有不好的事情降临在我身上。”
温良书说着讷讷地转身走远。看着他一袭白衣的背影在北督繁华街市的背景中分外落寞与单薄,我心生不忍,追上他道:“温公子,你可以收留我一段时间吗?”实际上我只是想保护他一段时间,也想看看他的预感准不准,观望一下到底会有什么祸事降临在他身上。
温良书止了脚步,却道:“香草姑娘,非是小生不收留你,而是因为小生即将有祸事临头,不愿意拖累姑娘啊!”
“可我在北督城人生地不熟的,你就当做做好事收留我一段时间吧!”我执拗道。
温良书指了指路旁的客栈道:“香草姑娘要在北督城安身,可以住客栈。”
“可是我没钱,而且你欠我的人情,我帮了你那么大的忙,你必须报答我,所以让我去你家住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都有些耍无赖了。
温良书想了想,从袖子里掏出几粒碎银子递给我道:“只有这么多了,香草姑娘去住客栈吧!”说着头也不回匆匆走掉。
“喂!”我看着他的背影很是无奈。
我哪里能让温良书径自走掉呢?我一路悄悄跟随他,一直跟随他进了一间陈旧的木头房子,房子坐落在一片种满荷花的湖水旁,木屋的匾额上写着“温氏草堂”四个透着墨香的大字。
哦,原来他住这里。
我敲开温氏草堂毗邻的一间木屋的门,来开门的一对老夫妻狐疑地看着我。我手中变出一锭金元宝递给他们道:“你们的房子卖给我吧!”
二老看着那锭金灿灿的金子早就乐得合不拢嘴,一口应承。当即便收拾行囊搬出木屋。我站在木屋前打量着这间破旧的屋子,无奈之下还是施了法,让木屋看起来簇新精致。屋檐上,我挂起了“香草居”的匾额。
进了屋内,又是一番施法,终于让木屋居住起来舒心不恼人。
做了顿晚餐,美美地吃了,然后上床香香地睡上一觉。我就安心和温良书做个邻居,我倒要看看这个迷信的书生能遇见什么弥天大祸。
睡到下半夜,我被袅袅的笛声吵醒,那笛声悠扬清越,我一骨碌爬起身,沿着笛声,走到后院去。
香草居的后院竟然是一片花圃,种了许多盆盆罐罐的花草,月色清凛中,各种花儿的香气交织着,形成一股特别的芬芳,十分醒脑。
闻着花香,听着笛声,我整个人都清醒过来。踏上花圃旁的砖头,目光越过矮矮的围墙,我看见温良书一袭白衣,于月下弄笛。
月色中,他专注地吹笛,身影有些孤单,神色有些落寞。
我心里团满疑惑:这书生大半夜不睡觉,却作死地吹笛,也不怕把左邻右舍都吵醒了。随即想,温氏草堂离街市较远,原只有那对老夫妇是邻居,老夫妇搬走了,邻居可只剩下我了。他的笛声除了吵醒我之外,便也不能吵到谁。
既然将我吵醒,我便专心地听笛。
温良书的笛声期期艾艾的,和他的迂腐之气倒也相通。
我正听得有些沉醉,忽见温良书家二楼的窗子打开了,一个年轻的后生睡眼惺忪从窗内伸出头来,颇为恼怒地吼道:“哥,你大半夜吹笛,有病是吗?”
笛声戛然而止。
第165章 牢狱之灾()
温良书转过身子,不好意思地对那后生道:“对对对不起啊,良玉,哥我今晚失眠。”
原来那后生是温良书的弟弟温良玉。看他刚才吼这一嗓子,想见他的性子不是个温吞水的,至少和温良书的迂腐文气比起来不太一样,只是月色迷蒙,看不清温良玉的长相,只是固执地觉得他是个傲头傲脑的年轻人。
此刻,温良玉听到温良书吹笛的解释,十分不耐烦道:“哥,你失眠,人家可是要睡觉的啊,白天接诊了那么多病人,我都累死了,你今天也刚从西郊回来,不累吗?还是早点睡吧!”
温良玉说着,把头缩进窗子,猛地又推开窗子探出头来,叮嘱道:“不管你睡不睡得着,都不许再吹笛了!”
“哦。”温良书讷讷地回答道。
温良玉满意地重新关上了窗子睡觉去,温良书一个人愣愣地立于月色下,他的身子刚好从矮矮的围墙上露出上半身来。
我看着兄弟二人的逗比样,猛然见温良书调过视线看我这边,心里一惊,脚下一滑,便从花圃上摔了下去。
“哎哟!”我摔到地上,失声叫了出来。
“谁?”温良书已经趴到围墙墙头,看着地上的我,月色下他竟然认出了我,“香草姑娘,怎么是你?你摔倒了,我这就过来扶你!”
温良书双手撑在墙头,笨拙的身子跳了几下都不能跳过围墙。
我从地上起身,摸着自己摔疼了的屁股,走到围墙边,看着他道:“温公子,这么矮的围墙你都爬不过来,你也太太太……”
我不好意思说出那个笨字,温良书却已经会意到了;他不悦道:“香草姑娘,小生是好心好意,你怎么还取笑人家呢?”
我收了笑容,道:“可是你的确是很笨哪!这么矮的墙头,你都攀不过来,怪不得人家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温良书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我忙改口道:“我错了我错了,你至少还会治病救人。”
温公子抬头望望天,仿佛在调整自己被我调侃后的不良情绪,他重新看着我道:“香草姑娘,你怎么会住在这里?这里原来不是住着王阿公和王阿婆吗?”
“他们两个把房子卖给我了啊!”我一跃上了墙头,看得温良书目光发呆。
我忍着笑,一拉他胳膊,他也飞身上了墙头。
温良书坐在墙头,拍着自己惊魂甫定的胸口,道:“香草姑娘,你真是吓死我了。”
“这么矮的围墙,你也太夸张了。”我戏谑地看着温良书。
温良书面子上很是挂不住。
我改了话题道:“温公子,你干嘛大半夜的不睡觉,吹笛子啊?”
“我失眠了。”温良书道。
“失眠,为什么?”
温良书不语。
我道:“因为看见大蟒蛇爬树那件事吗?
温良书“唔”了一声,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温良书的鼻子道:“温公子,你真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迷信的人,看见蟒蛇爬树就有大祸临头,谁教你的道理啊!”
我话音刚落,温氏草堂外便传来重重的砸门声。
“温良书,给我滚出来!”壮汉们粗鲁的吆喊声。
温良书一惊,我也猛然愣住了。二楼窗子哗啦一声开启,温良玉伸出脑袋:“哥,谁大半夜敲门,你也不去管管,还让不让人睡了?”
好不懂事的温良玉啊!他哐当合了窗子,继续睡觉去。
温良书对我道:“香草姑娘,小生的担忧应验了,拜托香草姑娘照顾好我弟弟,小生自去了。”
温良书说着跳下墙头,进了温氏草堂后门。
不一会儿便听到他与壮汉对话的声音:
“小生便是温良书,各位好汉找小生有何贵干?”
“温良书,你违抗城主命令,私自去西郊救治霍乱病人,城主有令将你捉拿下牢,重重处罚!”
“城城城主不是已经原谅我和那些百姓了吗?”
“那些百姓可以不追究,可是你违抗城主命令,却不能不追究,废话少说,带走!”
呼啦啦的人声一下远去了。草堂复归宁静。
我在墙头呆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没想到温良书的第六感还是准的,他的确有了牢狱之灾,只是将他下牢的是北督城城主,理由是他违背城主命令,出城救治霍乱病人。
这个该死的城主,哪有让英雄流血又流泪的?
我在墙头油然而生一股火气。我附体在他身上下了让温良书和百姓回北督城的命令也没用,居然还是让温良书难逃追究。
我哪里能眼睁睁看着温良书被下牢而不出手相救的?可是温良书拜托我要照顾温良玉。
于是在我墙头扯着嗓子喊:“温良玉!”
连着喊了几声,二楼的窗子重新打开,温良玉的脑袋又伸了出来,他烦躁道:“你谁啊?鬼吼鬼叫的,大半夜还让不让人睡觉?”
这个大懒虫,一定是猪来投胎的吧?就想着睡觉。
“你哥被城主的人抓走了。”我道。
温良玉起先还没反应,蓦地回神,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你刚刚说什么?”
“你哥被城主的人抓走了。”我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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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里,荷花开得正好,挨挨挤挤的荷叶间亭亭玉立着几朵白的、红的荷花。
一阵清风徐来,夹杂着荷花的清香。
天边已翻起鱼肚白,大地已铺满黎明的曙光。
温良玉从温氏草堂里跑了出来,边跑边穿着衣裳。跑到我跟前时,他已勉强穿戴整齐,也是个出落整齐的白面书生。
“姑娘,你怎么知道我哥被城主的人抓走了?”温良玉气喘吁吁问。
晕,你自己不刚刚有听到砸门声吗?
“先不要追究这些,和我一起去救你哥吧!”
“怎么救?”温良玉一脸无措地看着我。
我将一锭金子交给他,“你去牢房打点那些狱卒,不要让你哥受皮肉之苦,我去想救出你哥的办法。”
温良玉拿了金子,不敢迟疑,赶紧去了。
看着晨曦中他匆忙而年轻的背影,我在想我不能再用仙人的法力去救温良书了,既然在人间,就要遵守人间的游戏规则,否则终究是竹篮打水,白忙一场。比如,我用法力助温良书治好了霍乱病人,又用法力让城主迎回了西郊的百姓,却终究还是让温良书受了牢狱之灾。
强龙不压地头蛇,我既然在人间的地盘上,就按人类的办事套路走吧。这样才不会破坏原本的因果轮回报应无常。
我要去找城主,不能再用法力附体,假传命令,我要恳请他,让他心服口服地放出温良书,那样才能让温良书继续在北督城平安无事地过日子。
第166章 良玉的殇()
温良书下牢半月后终于出狱。
出狱那天,隔壁温氏草堂来了很多人,有当日西郊患过霍乱的百姓,也有温室兄弟曾经救治过的病人。一时间人头攒动,鞭炮声噼里啪啦。
我躲在香草居内没有出去。一个人躺在床上,听着外头的喧嚣声,拉长了耳朵分辨哪个声音是温良书的。心底里有个声音在说:把他从监牢中救出来,我可以功成身退了。可是又有个声音说:我想再看他一眼,因为他长了一张和天君一模一样的脸。
胡思乱想间,听见香草居的门咿呀推开,温良书文静的声音传了过来:“香草姑娘在吗?”
我从床上翻身坐起,慌忙整理衣裳头发,迎了出去。
温良书穿了一件墨蓝的长衫立在屋子中央,头上一枝玉簪束着头发,看起来文质彬彬,儒雅得很。
“温公子,你来了?”我的声音欢喜得有些发颤。
温良书恭敬向我作了个大大的揖,起身道:“多谢香草姑娘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再说你本没有罪,是城主不讲理,我只是伸张正义而已。”只可惜我伸张正义的方法用了不正义的手段,没办法这便是人间的生存法则。我当然不会告诉温良书我花了将近半月的时间淘到本国特别珍惜的宝贝和氏璧贡献给城主,城主才肯放出他来。
“香草姑娘身怀异术,如果换做别人,是绝对做不到的,小生也只有冤死监牢的下场了。”温良书很是期期艾艾。
我笑道:“都过去了,温公子不必再挂在心上。你没事,我也可以安心离开了。”
温良书一愣,“香草姑娘不是要到北督城定居的吗?怎么又想着要离开呢?这香草居你都买下了,干嘛不在这北督城扎根呢?这儿挺好的。”
我也一愣,心里有些酸楚。天天对着你这一张脸,我想要忘记天上那个人恐怕更难了吧?要知道我从幽幽谷来人间就是为了治疗情伤的,对着你这一张脸,我只怕内伤更重吧?
我道:“我留在北督没干嘛啊!处处无家处处家,我再寻个落脚的地方呗。”
“那何不就落脚北督呢?”温良书热情地邀约,“香草姑娘身怀异术,如果能到我温氏草堂帮忙,将是北督城百姓之福,其实小生知道要不是香草姑娘暗中相助,只怕我没那么容易就能攻克霍乱。”
算你识货。可是我真的要留下吗?我盯着眼前温良书的脸,心里思绪万千。
“香草姑娘,如果你能到我温氏草堂帮忙,小生一定出尽肯能高的薪金给你,只要姑娘能留下。”
“这不是钱的问题。”我讪笑。
“不是钱的问题那就好办了,要知道小生家贫,并不一定能拿出多少钱给姑娘当薪水,而且听我良玉弟弟说,姑娘这回为了从监牢里捞出我花了不少银钱,小生真的无以为报。”
“温氏草堂的生意不是很好吗?温公子怎么还会家贫呢?”
“治病救人一直是温氏草堂的宗旨,至于赚钱,并不是我兄弟二人的意愿。”
温良书一言,让我油然起敬。
“香草姑娘,小生的意思是不如小生将温氏草堂赠与姑娘,就当做此次姑娘为救小生费去的银钱的补偿,然后小生和良玉弟弟为香草姑娘打工,我们一起为北督城的百姓造福,姑娘意下如何?”
温良书恭谨诚恳的请求,一时让我无言拒绝。
见我沉默,温良书忙道:“姑娘没有说话,小生就当香草姑娘是默允了。”
温良书说着生怕我会拒绝似的,一溜烟跑出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香草居内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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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的潜意识里并不想离开北督城,我就这么半推半就接管了温氏草堂,说是接管,不如说友情帮忙。温氏草堂一应事务和从前并无二致。
白天温良书坐镇草堂,看视病人,温良玉则去出诊,我在草堂内给温良书打下手。
和温良书相处的时间久了,我的心也渐渐熄灭了火焰。一开始我还是抱有一丝希冀,希望他是天君,日久天长,我终于相信这个男人是人间一位医者,并不是那个一统三界霸气万方的天君大人。
温良书待我礼遇有加,而我也心如止水地在草堂过起了人间普罗大众的生活,我们像两个客气又友好的同事。
温良玉的婚事一直是温良书心头的一桩大事。我看着温良书为温良玉的婚事操碎心的时候,便不平道:“你是哥哥,不应该你先成婚,弟弟再成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