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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独孤天星尚在木排上,已然悠闲的躺在舒适的交椅上,木排上居然放一红泥小炉,炊烟正浓,,隔着老远,王江南似乎闻到鱼粥的香味,这忙活了大半夜,三位小娘子才记起尚未进餐。
单大总管上得南岸,先期泅渡的黑水都督李献诚急忙过来见礼,听闻在渡河期间只有十几人不知所踪,上岸之后突厥兵也不过两千多人前来骚扰,燕唐损失也不过百多人,单大总管总算长舒一口气,这次冒险强渡黑水总算功德圆满。
渡河兵马安营扎寨自不需大总管亲自费心,单大总管悠闲的看着东道大营将士忙碌着,心中大定,再一看河边木排上那个安稳喝着鱼粥的惫懒货心中又是一股怒气升腾。
单大总管招手让人去召那庙街折冲都尉独孤天星前来听令,不一会那独孤天星施施然前来,虽然甲胄齐全,但怎么看着单大总管都是心中愤懑“独孤都尉,众将均在忙碌,你倒好,吃着粥看着风景?汝当此为野游踏青?”
“啊,单大总管可曾进餐?某尚余一罐鱼粥,黑水晨鱼所煮,味美香甜”独孤天星笑的阳光灿烂。
“你。。。”单大总管看着阿狗捧着的一陶罐鱼粥,香味扑鼻,却无语以对。
“俗话说,早餐吃好,午餐吃饱,晚餐吃少,养生之道也。单大总管为国为民,操劳费心,某等远东将士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国事虽重,但还得注重身体啊,鲜鱼烹粥,养胃补心,请单大总管不要客气。”
虽然恨不得一脚踢飞眼前这个惫懒货,但看着散发香味的鱼粥,看着其他眼巴巴的燕唐诸将,单大总管只得忍住。
陶罐不大,只有单大总管和三公主燕君鸾及三位小娘子每人分得一碗。
“居然加了野葱?清甜香郁啊”王江南可不怕单大总管,她母亲就是这位在远东威风凛凛的单副大都护的幼妹。
“那当然,这可是黑水中有名的哲罗鱼煮成的。这黑水呼玛河里可是鱼种繁多,水流多是积雪融化,养成的鱼虾可是肉嫩多汁,肥美无比,用来煮粥,那是相得益彰,小娘子喝了养颜美容,清肺养胃。”
“好了,营中诸将尚在忙碌,独孤都尉也需谨慎”三公主燕君鸾看着单大总管脸色越来越阴沉,想着毕竟喝了这碗粥,总得说两句提点一下。
“那是,我燕唐军马齐整,三军用命,拿下呼玛是唾手可得”独孤都尉也识得好歹,急忙转移话题。
“哼,”单大都护喝完鱼粥,把碗扔给阿狗。
“独孤都尉,这呼玛城中的突厥可任我燕唐渡河,也不阻拦?”裴副总管也捞着一碗鱼粥,喝完也问出正题。
“哪能呢?这些汗国棒子正养精蓄锐呢,你看,敌军来了,想着半渡而击呢。”独孤天星懒洋洋的指着呼玛方向说道。
三位小娘子和诸将看向独孤天星手指方位,晨霭中,霞光流光溢彩,却并无异状。
单大总管观察一会,下令已经过河的骑兵整军备战。
“没什么啊?”王江南好奇的问。
“是没什么啊?不过我感觉那边有杀气”独孤天星懒洋洋的回答。
“杀气?”
“王小娘子,要多读书啊?如今身处军中,不但要学会察言观色,还得学会观气。”、
“观气?我会呀,五行之气,金木水火土,风雨雷电泽,红橙黄绿青蓝紫,我都能辨认”
“哎,我当汝等均为术士一脉,不知汝等老师是如何教导,现教你们一项绝学啊”
“什么绝学?”在场诸人来了兴趣。就连那单大总管也侧耳细听。
“观气要懂阴阳,这你们知道,但气有善恶祸福你们知道么?”
“气有善恶祸福?”
“五行之气都有情绪的,有欢快之气,有阴郁之气,气能告诉你他的喜怒哀乐,也能告诉你旦夕祸福”
“这么神?”
“当然,观气是一个术师的基本功撒,你听着四周,有许多的气息在欢唱?”
“没啊,”王江南还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四周,大军在积聚,人欢马嘶,河流在流淌,哗哗翻滚,可并不理解这魔狼天星所说的气的情绪。
“你听,水流在欢畅的奔流,他们是去年雪水融化而来,积聚了一冬的清冷,现如今找到奔流到海的欢愉,他们一路唱着歌谣:我从雪山来,我要到大海。”
“有那么神么?”众将怀疑这魔狼天星在搞怪胡吣。
“哪儿有朵水花看到了没?那是一条大马哈鱼,她正准备产卵,可这大军来临,带来的是杀气,她感到了恐慌,想跃出看看情状,现在心生警惕,急忙往水深处游走。”独孤天星继续信口开河。
“大军行走,你看半空中,这边清明透彻,浮桥上空阴霾凝结,这就是杀气,此气红中透紫,对燕唐来说就是福气啊”
“恩,是有点不同”众人细细打量,王江南也发现浮桥上空的阳光雾霭确实有点不同。
“看看,我没说错吧,你看呼玛那边,杀气袭来,半空光线灰暗阴郁,黄中有紫,对燕唐来说是不祥之气啊”
“休得胡吣”单大总管也凝重的看向呼玛那边,一阵烟尘冲天而起,阳光映射,确实泛着金黄,雾霭升腾,光线中带着黑紫。
“还是没见到突厥兵马啊?”王江南看了半天也没见到一个突厥兵的身形。
“恩,敌军大概有万人,骑兵为主,盏茶即现”独孤天星神神叨叨的说。
“这么神?”王江南表示不屑。
独孤天星也不辩驳,挥手让阿狗收拾粥罐,让大熊把木排上的交椅搬上岸来。
不一会,晨霭中一队骑兵现身,马匹不高,不及人肩,骑士均是披发束带,左衽皮袍,也不具甲,打头一黑狼红旗。
这厢燕唐军也是一彪人马驶出,打头骑军正是右威卫禁军都尉程彭。其他轻装的黑水军和十三部的人马均是步兵,此时也列阵迎敌。
果然刚过一盏茶的功夫,突厥兵马到齐,王江南这些日子也学会了数人头,大致差不离万人左右。
王江南惊奇的看看独孤天星,此君正做一副神神道道的高人模样,负手八字步,抬眼望天。
“王小娘子,这兵马出动,必有烟尘,聚拢不散,高及半空,那就是骑兵出动,烟尘散乱,那是步兵行军,这是行军常识”边上三公主燕君鸾不忍心又一迷途羔羊上了魔狼天星的当,赶忙解释。
“不是恶气来袭?”王江南还是迷迷糊糊。
“额,敌军来袭当然是恶气”燕将军也无语。
呼玛城距离黑水尚有四五里,这是一平缓之地,两军对峙不到一会,突厥兵牛角号响起,全军突击。
右威卫禁军由于是渡河而战,均未着重甲,但马槊横刀还是装备齐全,还有一营弓弩手跟随其后,此刻也是万箭齐发。
燕唐骑军马槊里边有非常多的讲究。槊杆根本不像普通枪、矛所用的是木杆,而是取上等韧木的主干,剥成粗细均匀的蔑,胶合而成。那韧木以做弓用的柘木为最,次以桑、柞、藤,最差也得用竹子。把细蔑用油反复浸泡。泡得不再变形了,不再开裂,方才完成了第一步。而这个过程耗时将近一年,一年之后,将蔑条取出,荫凉处风干数月。后用上等的胶漆胶合为一把粗,丈八长,外层再缠绕麻绳。待麻绳干透,涂以生漆,裹以葛布。
葛布上生漆,干一层裹一层,直到用刀砍上去,槊杆发出金属之声,却不断不裂,如此才算合格。然后去其首尾,截短到丈六左右。前装三尺精钢槊首,后安红铜槊纂。不断调整,合格的标准是用一根麻绳吊在槊尾二尺处,整个丈八马槊可以在半空中如秤杆般两端不落不坠。这样,武将骑在马上,才能保持槊尖向前而不费丝毫力气。如此制造出来的槊,轻、韧、结实。武将可直握了借马力冲锋,也可挥舞起来近战格斗。只是整支槊要耗时三年,并且成功率仅仅有四成,因此造价高得惊人。所以,马槊一直是十六卫禁军的标志,边军普通骑军只有长枪。
燕唐十大将门之一程门子弟出身的程彭自然不在乎装备的造价,什么兵刃顺手装备什么兵刃,什么武器杀伤力大装备什么武器。
程彭虽然微胖,但长期居于军中,程家将门以武传家,祖上虽有以宣花斧为兵器的大将闻名,但主要还是使用燕唐流行的马槊为主,身为程家子弟已有侯爵称号的程彭也是以武勇横行十六卫禁军,此时程彭平端马槊,在家将簇拥下直冲敌阵。
燕唐帝国准许国公及亲王蓄养家兵家将,八百到一千二不等,这些家将甚至还有朝廷俸禄,所以程彭所属折冲府为上府,全军编制二千五百正军,但程家与其配属二百家将,均是程家家养沙场老兵,随家主参加过多场战役,当今圣人未即位时的平武逆之战,征高丽都有优异表现,程家的威风荣光俱有他们一份。
两队人马相错,血肉横飞,沉闷的落马声,兵刃划开胸膛的血光,战士们野兽般的嗬嗬呼喊,美丽的呼玛成了杀戮战场。
近三千金盔金甲的禁军骑军和敌方中军相遇,两翼军马却直冲燕唐步兵,燕唐阵前左翼是战狂的部属,右翼却是一列五百人的陌刀队,最前领队正是庙街陌刀将独孤贱,此时的庙街的陌刀营全身披重甲,就连面脸也是铁网遮掩。
左翼的战狂不等敌军冲近,带头抡着丈余斩马刀迎上,刀光过处血光一片。
右翼的陌刀营不疾不徐,寂静列队,突厥骑兵如山袭来,马鼻喷出的热气清晰可见,马上骑士的狰狞面容映入眼睑,一声起,陌刀竖起,刀刃如林,一声进,踏前一步,如墙推动,一声杀,陌刀劈出,人马具碎。
两列陌刀阵轮次上前,来袭突厥兵轮番落马,陌刀长约七尺,突厥弯刀四尺不到,陌刀阵前立时堆积一片突厥兵马,而陌刀阵纹丝不乱。
(本章完)
第55章 呼玛城前各逞英豪()
黑水岸边突厥汗国和燕唐帝国的将士正在殊死厮杀。
黑水水面的两座浮桥上的燕唐军马加快速度过河,到现在南岸已有近六万将士了。
有些过河军马直接投入战场,有些步兵则开始安放鹿砦,弓箭手也列阵待命。
突厥兵见唐军越来越多更是拼命直前,特别是中军,三千金甲金甲骑兵几乎被褐色皮袍的突厥兵淹没,右威卫的两个过河折冲府骑军也被投入战场,本来平整的黑水河岸草地此刻已成凌乱的血肉泥地。
单大总管淡定的带着众将观战,不发一令,任由部属自行作战。
经过几个月的熏陶,特别是四月海兰泡城下的鏖战,王江南三位小娘子已经见识了战场的残酷,对血肉横飞已经默然,虽心有戚戚但仍能镇定观战。
单大总管在众将簇拥下立于一坡顶,此时一队突厥骑兵绕过正面燕唐阵营,直冲中军。
副总管安东守捉裴玄圭忍耐不住,亲帅一营兵马迎上,一阵箭雨,双方短兵相接。
袭向中军的突厥骑兵不多,百人不到,一会就淹没在安东守捉军马中。
突厥两翼骑军开始游走,并不与唐军接战,远远呼啸放箭,唐军以盾护身,但匆忙过河,军资尚未备齐,伤亡开始加大。
中路骑兵战场厮杀正酣,增援的右威卫骑军接应出程彭都尉,程彭都尉已是人马血红,不知是自己的还是突厥兵的血,但程彭身上插满箭矢,身旁军马渐少。
呼玛方向一阵急促鸣金声响,突厥骑军开始徐徐撤退,杀红了眼的右威卫骑军紧随其后。
“胡闹”单思敬总管脸色一变,急令鸣金收兵。
单大总管带队前往交战之处,各营正在收拾残局。
此战燕唐损失不小,阵亡将士就达千人,受伤不计其数。
“某可斩杀了一名铁兜鍪”浑身是箭矢的程彭都尉正让亲卫清理甲胄,他是一身重甲,看似浑如刺猬吓人,其实均未及内衬衣物,拔出的箭矢均未见血迹。
“那可是万夫长”众人一阵恭贺。
独孤天星撇撇嘴,无趣的准备回自家营帐睡回笼觉,却被单大总管留下。
“大总管,你看某彻夜未眠,都有黑眼圈了”独孤天星还在嚷嚷。
单大总管一言不发,走向已经搭建好的行营帅帐。
燕唐南岸大营已经初具规模,一面背水,三面丈高原木围墙,内有人高木排,两排中间铺以木板,上可立人哨探巡视,绵延三四里的营帐均已立好。
来到中军帐,中军亲卫递来茶水,尚未喝上两口,有校尉来报,北面有战事,单总管命再探。
“不会是杨中郎吧?”裴玄圭副总管一言成谶。
随后一个校尉遍身血迹闯入帅帐“报大总管,某右威卫左翼凤阳折冲府校尉,杨中郎北面遇敌,望大总管火速增援。”
三公主燕君鸾惊起,抱手行礼“某愿前往救援”
单大总管准之,燕将军如风出账。
“究竟怎么回事?”单大总管急问来报之人。
“某等昨日黄昏过河,潜伏南岸,夜半雾起,道路不明,今晨觅路前来与大军会合,路遇突厥骑兵,敌军势大,某部被围”
“昨夜雾大?”众将面面相觑,难道这右威卫凤阳折冲府与大营不是一个地段?昨夜泅渡目视可达黑水中流,那可是一两里多距离。
“汝下去疗伤吧”单大总管挥手让其下去。
“大总管,这杨中郎分明是不遵军令”裴玄圭看帐中并未他人就嚷嚷开了。
“等他活着回来再查清情状”单大总管揉眉。
“还用查吗?看方位,现在杨中郎被围地点是呼玛城下,不用想就是那杨中郎贪功心切,想乘机偷袭呼玛,结果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李献诚副总管也不屑道。
“咱们坐着也不是个事儿,干脆去呼玛城下看看”独孤天星闲得无聊。
“那成,裴总管留下看着,某等去查看呼玛”单大总管当机立断。
于是单大总管和李献诚都督独孤天星都尉点齐二千亲卫出营前往呼玛城。
出营不久就遇到云麾将军燕君鸾回军,昨日杨中郎所属人马已十不存四,杨中郎也是昏迷不醒。
“汝等先回营医治,某等前去呼玛查看一二”单大总管也不多言。
呼玛河和黑水相接行成狭长三角河滩,呼玛在靠近黑水端,离相交河口四五里。
巳时已过,艳阳高照,一路可见厮杀痕迹,亡兵死马不绝于路,大多是突厥方的,燕唐方的被燕君鸾将军顺手带走。
不多时,单大总管来到呼玛城下。
呼玛城其实是个大镇,几个村落形成,四周新筑丈高土墙,说是土墙其实就是土堆稍加夯实,凑近一看,燕唐众将也吸了口冷气。
面向燕军大营的城前有条护城河,两丈余宽,应该说是条河流,从北蜿蜒而来,成弧形围绕呼玛城。
“难怪昨日老丁曾言黑水水位下降,原来突厥尽然引水而来”李献诚都督想起了自己副手昨日的话。
再看呼玛城墙离这护城河不过二三十步,布满鹿砦,削尖了的木棒插满地上,密密麻麻让人心里发紧。
城墙上每隔百来步就一巨大城弩,幽寒巨大的箭矢对着河面。
呼玛城上有突厥哨探发现有人来探,挥舞旗帜,一群突厥兜鍪上城墙来观望。
“某等回营吧”单大总管也大致看了一下,招呼属下回转。
回到大营不一会右威卫云麾将军燕君鸾带着右威卫诸将进来,脸有惭色,“禀大总管,右威卫杨中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