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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又问若事必躬亲,怎知臣工会不会阳奉阴违?远东侯却嘲笑道那唐疏律令又不是厕筹?拿来用就是了”
“别在提厕筹了,恶心”圣人皱眉。
“呃,他说这圣人虽是圣人,但终归精力有限不是,天下事那么多,事事躬亲岂不累死,不累死亦无时间享受生活不是?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享受生活吗?当了圣人还不能享受生活岂不是呃,不是好话,远东侯说办事的有三省,监察的有御史台,审讯的有三司,让他们互相看着,什么事情公开着办,哪儿出了事会有明眼人看出来的,圣人只管看结果,哪儿出事找那个部门,做个仲裁者就是了”
“仲裁者?天下的事那么多,圣人不拿注意如何操办?下面的臣子那个没有私心,一不小心就给钻了空子”武惠妃嗤笑道。
“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专业的人去办啊?”圣人却望着屋顶想事情。
“那个远东侯还在背后非议圣人什么了?”武惠妃却追问道。
“这远东侯说圣人不专业”冯元一看看圣人亦期待的样子只好咬牙说了。
“某不专业,那他认为的专业圣人是什么样的?”圣人嗤笑。
“他说,儒家所言才德全尽谓之圣人,那是别人加与的,而黄帝认为的圣人者,处天地之和,从八风之理,适嗜欲于世俗之间,无恚嗔之心,行不欲离于世,被服章,举不欲观于俗,外不劳形于事,内无思想之患,以恬愉为务,以自得为功,形体不敝,精神不散,亦可以百数。”
“什么意思?”武惠妃有些懵。
“那小子在说,所谓的圣人就是能做到随心所欲的人,可世事如此繁杂,怎能随心所欲?三皇五帝不能,某亦不能”圣人苦笑。
“某也是这么问的,远东侯即说,神仙也要遵循天道吧?三皇五帝那般的圣人也不能不穿衣吃饭吧?那就是他们必须遵循既定的习俗道德,没有绝对的随心所欲,只有在一定规则下的随心所欲,呃,还有尽量钻规则空子的随心所欲,或者制定对自己有利的规则让别人遵循”
“这是那小子的性格,他无时无刻不在钻燕唐律令的空子”圣人咬牙说道。
“那远东侯究竟是好心还是别有企图呢?”武惠妃也听不懂了。
“他哪有好心?他是让某当个浑浑噩噩的圣人,他好快快活活的玩闹”圣人笑道,却一扫今日凝结的阴霾。
武惠妃与冯元一看着真心笑着的圣人,各自不解。
“汝等不懂,这世上能真正随心所欲的人只有神仙了,呃,即便神仙有天道管着呢,既然会有道德规则管束,那就让规则对自己有利就是了,他是让某将这个规则落到实处,让下面的人遵循,然后再制定新的有利与某的规则,如此一来某就轻松了,什么事翻翻规则就好了,做个规则的制定者和仲裁者,勿需事事躬亲,而掌握了规则这个燕唐的江山就翻不了天,他想让某活过百岁呢?话说这有史以来有活过百岁的圣人么?”圣人开心的解释道。
“冯大伴也别管那个小子了,哦,也不能让他和王氏的人闹狠了,看着点吧,不过以其溜滑,最后怕王氏的人仍继续倒霉,某等在洛阳忙碌,他却带着小凤凰游山玩水,真是可恨啊?”
此刻携美游山玩水的远东侯正卖力的在黄河岸边烧烤着黄河鲤鱼,一边的纳兰妃雅带着兴奋的巫灵舞与杜莎莎挖出几个火堆下面的泥团。
泥团拍开,露出的是细嫩的鸡肉。
“某现在知晓远东侯偷偷摸摸回长安的用意了”巫灵舞小娘子不顾热烫撕扯一条鸡肉放入嘴中,还只嘀咕。
“汝知晓某有何用意?”
“汝迂回这多路,又是换船又是换车,不就是想多着吃肉么?看看,这烤鱼烧鸡多美味啊?走大路到处是人,怎敢大大方方的吃啊?”
“还不是为了照顾汝这贪吃鬼”独孤心慈递过来烤鱼,却嗤笑道。
“走官道的车队与走水路的船队不会真有事吧?”纳兰妃雅接过烤鱼问道。
“车队中有冷玄,船队上有吕洞宾和蓝采和两位真人,有事也能解决,现在的问题是某等筹划一下到哪儿去玩耍”独孤心慈笑道,还真是让圣人给说中了,他故布疑阵就是想借机玩赏,不然有冷玄的红衣队护送,纳兰妃雅和巫灵舞两个俊彦榜中人陪同,还有吕岩吕洞宾与蓝采和许坚等道门众人随行,天下哪儿去不得?
归路宁迂三两程,落霞孤鹜近乡城。水连南浦天然碧。秋入西山雨后清。
(本章完)
第430章 玉关九转一壶收()
“洛阳现在怕是翻了天吧?王氏定会一蹶不振,天津军亦会重建,汝还真是灾星,难怪圣人赶汝滚呢?汝是走到哪儿事情就跟到哪儿?”纳兰妃雅感叹道。
“今日的事怨某吗?天地良心,某只是想出出王氏的丑,给圣人出出气,谁知道翻出如此多的情况?天津军,哪样的府兵存在有意义么?仗不能打,连看守座桥都将主人的地盘给占了”独孤心慈很委屈。
“不怪汝,哪怪谁?汝今日在飞香殿上胡诌一通作甚?”纳兰妃雅好奇的问道。
“某在教圣人如何做圣人呢?”独孤心慈啃着烤好的鱼肉嘟囔。
“教圣人做圣人?圣人师?”
“不敢当不敢当,三人行必有我师,孔圣人说的”
“孔圣人?孔丘孔夫子?”
“哦,他还不是圣人啊?他迟早会成为圣人的,所以说这圣人大多是他人分封的,自封圣人?亦要人拜服才是”
“汝这话可只当着某的面说说即是了,别让人听到,不如圣人听到了不知怎地想?”纳兰妃雅告诫道。
“说说而已,当今圣人心大着呢?”
“那是,不然即便今次汝送到洛阳找骂,若其心底稍有不满,汝亦不能如此轻便脱身,汝今日在殿中一番胡诌,圣人以为汝要分其皇权那就不妙了?”
“某的话语中确实有让其下放皇权的意思”独孤心慈点头。
“汝的胆子真大”
“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化,只有关进制度的笼子里才能安全,不过这是何其难之?”独孤心慈叹道。
“汝的心还真大”
“不说这些了,明日某等去壶口瀑布看看?”
“壶口瀑布?”纳兰妃雅想想亦不知为何处。
“就是孟川哪儿,源出昆仑衍大流,玉关九转一壶收。”
“孟川?孟门山哪儿?还玉关九转一壶收?想来风景正好,可需绕那么远啊?”纳兰妃雅有些意动。
“出来一趟即好好游赏一番呗”
“那也是”
商量好明日的行程,众人放下心思品尝烧烤,夜间即在马车和火堆旁歇息。
次日,先沿黄河西行,五月底的黄河自有一番瑰丽的景象。
黄河,像一头脊背穹起,昂首欲跃的雄狮,从雪域越过青甘两地的崇山峻岭;横跨甘宁的河套平原;奔腾于晋陕之间的高山深谷之中;破“龙门”而出,在西岳华山脚下调头东去,横穿华北,急奔北海之滨。
逆流远眺,另是一番景象。看着看着,就觉得天幕渐渐低垂下来,大朵大朵的白云翻卷着,闪着银光,刺目耀眼,像羊群,像野马,仿佛是在黄河上游突奔,借了大河做跳板,一跃冲上蓝天。头顶的蓝天澄澈透明,远处渐渐暗淡下来,极目处,黄河水突兀耸立,水天昏昏然成为一体。黄河之水天上来的磅礴气势伴着呼啸的涛声吞噬了人的灵魂。
众人到了三门峡,看了一遍人门,鬼门,神门,亦不去函谷关,直接过河越运城、临猗、河津,晚间到了黄河边吉县孟门山下的一个小镇歇息。
黄河在此是南北流向,河道狭窄,黄河至此,两岸石壁峭立,河口收束狭如壶口,独孤心慈名为壶口瀑布恰如其名。
“壶口”一名,最早见于战国时代的《尚书·禹贡》中,如“既载壶口,治梁及歧”、“壶口、雷首,至于太岳”,都与大禹治水有关。
“孟门山”一名,始见于周、秦间的《山海经》著作,书中记“又东南三百二十里,曰孟门之山,其上多苍玉,其下多黄,多涅石”。
郦道元所著的《水经注》中,对孟门及瀑布作了深刻的描述:“《淮南子》曰:龙门未辟,吕梁未凿,河出孟门之上,大溢逆流,无有丘陵,高阜灭之,名曰洪水,大禹疏通,谓之孟门。故《穆天子传》曰:北登,孟门九河之蹬,孟门,即龙门之上口也,实为黄河之巨阨,兼孟津之名矣。此石经始禹凿,河中漱广,夹岸崇深,倾崖霸捍,巨石临危,若坠复倚。古之有人言,水非石凿而能入石,信哉。其中水流交衡,素气云浮,往来遥观者,常若雾露沾人,窥深悸魂。其水尚崩浪万寻,悬流千丈,浑洪最怒,鼓山若腾,濬波颓垒,迄于下口,方知慎子下龙门流浮竹,非驷马之追也。”
孟门山地势险要,山石嶙峋,杂草矮树,却无景可观。
独孤心慈带众人在客栈内歇息,居然客人不少,不过独孤心慈财大气粗,单独包了一个院落倒算清静。
次日清晨,整个小镇居然人声鼎沸,独孤心慈有些郁闷,这是什么日子?这么个小镇居然来了这么多人?
喊来客栈博士一问,今日居然是孟门山庙会,亦是祭河神的日子。
“祭河神?”独孤心慈疑惑道。
“祭祀孟门山河神,孟门山河神某等亦称之为黄河老祖,很灵验的”客栈博士笑道。
独孤心慈打发走客栈博士,笑道“他们祭他们的河神,某等去看瀑布”
纳兰妃雅即无异议,巫灵舞小娘子亦叫好,一众人吃罢早点即沿河北上。
孟门山一带,黄河西岸下陡上缓,狭谷谷底宽约两百多步,由谷底上坡到龙王坡坡高约百步,崖岸很陡,龙王坡以上谷形展宽,谷坡平缓,黄河的横剖面成谷中谷的形态,在龙王蓿员保臃矶群拖凉瓤矶纫恢拢铀渎凉龋蹀{以下,水流到壶口,在平整的谷底冲成一道深槽(在大河槽中套了一个小河槽)。小河槽宽二十多步,深亦有二十步。壶口以上,水在宽槽中流行,到了深槽上端,两百多步宽的水面一下子全部倾注到二十多步宽的深槽中,形成瀑布。此处河床形如一把巨大的茶壶,收尽奔腾不息的黄河之水,壶口因此得名。
“源出昆仑衍大流,玉关九转一壶收。”正是对壶口这一景象的真实写照。壶口瀑布极为壮观。滔滔黄水倾泻而下,激流澎湃,浊浪翻滚,水沫飞溅,烟雾迷濛,狂涛怒吼,声震数里,瀑布高度在枯水期可达二十丈,夏、秋之际可达三十丈。在洪水时,洪流滚滚,涌出深槽,瀑布就变成一股激流而下,瀑布形消失。河水沿深槽下行十里便是孟门,出孟门之后,水面展宽,水势变缓,又恢复到龙王蓿陨系木跋蟆
“源出昆仑衍大流,玉关九转一壶收。”纳兰妃雅看的亦是心旷神怡,禁不住想起情郎的诗句。
“若没了那些闲人就更好了”独孤心慈苦笑,瀑布两岸此刻堆满了人众,本来说好的是当地人祭神就祭神吧,自己玩自己的就是了,两不干扰,谁知道他们祭神的地点就是这个壶口瀑布?
“看看祭神的情状亦是好的”纳兰妃雅安慰道。
“某倒要看看这个黄河老祖如何的灵验?”独孤心慈哼哼道。
天下的祭神仪式大同小异,无非几个主祭穿着古怪的衣物,说着莫名其妙的的话,走两步莫名其妙的步伐,一众信徒跪拜几下,然后扔下一些祭品,最后全员回去吃吃喝喝完事。
只是这个祭黄河老祖的仪式有些不同的是他们的祭品有童男童女,是真的童男童女,而不是纸扎篾糊的,活生生能吃能喝能说话的。
独孤心慈开始未注意,见到纳兰妃雅与巫灵舞两个小娘子的眼神不对,这才注意到祭台上的几对粉嫩童男童女,不会是真的将这几对童男童女给扔到黄河祭神吧?
独孤心慈悄悄问身边一个老农,“老丈,有礼了,今日不会扔活人祭河神吧?”
“今年正是要送四对童男童女与老祖呢”老农犹豫一下回答。
“怎能这样?”巫灵舞小娘子立时着恼了。
纳兰妃雅看看独孤心慈。
“汝等先看着,某去看看有无官府中人”独孤心慈点点头,立时带着大熊阿狗往人群中挤去。
巫灵舞和纳兰女帝先看着,祭神的流程越来越接近尾声,已经开始将猪羊之类的三牲丢入黄河水中了。
“怎么办?”巫灵舞小娘子着急道。
“先上去”纳兰妃雅见独孤心慈那边没有动静,果断说道,一纵身,飞跃半里多远的路程落到祭坛上。
随后巫灵舞与杜莎莎亦随之而来。
三位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如仙女般落下,唬的一众主祭和信徒均愕然不知所措。
“汝等是何人?所为何事?为何阻拦祭河神大典?”领头的主祭是为穿杏黄道袍的枯瘦道人。
“汝等是那座道观的?为何掳掠孩童?”纳兰女帝的气势慑人。
“某等是孟门山老祖观的,某等正祭典河神,汝等闪开,不然误了时辰,惹了老祖,汝等担当不起”枯瘦道人喝道。
“老祖观?汝等可认识王玄甫道长或长安景龙观含光道长?”纳兰女帝亦喝道。
“某等是黄河老祖的使者,汝说的那几个世俗之人某等不识,赶快让开,不然某等将汝等几人亦送给老祖做祭礼”老道顿顿却仍大喝道。
“汝等邪门歪道,掳掠孩童,就不怕王法么?”巫灵舞小娘子亦喝道。
“来人啊,将这几个女子赶开,某等好尽快将祭品送与老祖,莫要让老祖等急了”老道喝道,数个脸色狰狞的道人涌了上来。
“大胆”纳兰女帝恼了,一挥衣袖,一道狂风卷起,涌上来的众道人亦东倒西歪跌下祭台。
“某当是谁呢?纳兰女帝啊?”杏黄袍老道却不慌张,淡然冷笑道,举起手中的桃木剑,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解下孩童,某等走”纳兰妃雅吩咐巫灵舞和杜莎莎,自己横身拦住杏黄袍老道。
巫灵舞和杜莎莎解开捆绑四对童男童女的绳索,却感觉到背后异象顿生,回首一看,天空出现一道水龙直袭而来。
纳兰妃雅一个手诀捏出,一道光幕拦住水龙。
水龙受阻,化为水珠落下黄河。
“汝等得罪了黄河老祖,等着受死吧?”杏黄袍老道兀自狂喝,桃木剑连点,数道水箭激射过来。
纳兰妃雅手一挥,水箭四散。
“快点离开祭坛”一个声音响起,纳兰妃雅见独孤心慈骑着大熊在人群中喊道,不禁嫣然一笑。
“老祖要发威了,诸位还不赶快离去”独孤心慈还在大声喊道,可是周遭信徒哪能相信?几个粗壮汉子几欲近身捉拿,却被大熊和阿狗几腿给扫开了。
“汝还不赶快疏散人群”远东侯对着一个绿袍官员喊道。
“汝这凶徒,怎能扰乱祭典?快给某拿下”那个绿袍官员却喊道。
“阿狗,将其捉住”独孤心慈吩咐,阿狗一个闪身即拿住那个官员的脖项,并给抛了过来。
独孤心慈一把接住,喝道“汝若不听某言,某即将汝先扔下河去祭了老祖”
绿袍官员正想挣扎,却看到远东侯独孤心慈阴森的眼神,心中大赫,想着的狠话变成了连声呼道“快离开河边”
“汝等一起喊”独孤心慈吩咐周遭一众捕役模样的人。
“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