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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姚崇继续嘲笑。
“远东侯的诗情当今确实无人能比,上一期的清明时节雨纷纷之句,现今已全长安皆知啊”冯平常立即阿谀。
“咏柳的哦?七言绝句哦?”姚崇继续威压。
“不就是一句诗句么?今日某必琢磨一首出来”独孤心慈咬牙。
“某等很期待啊”姚崇也笑道。
“给汝这份名单,这可是将任相公的名单哟,姚总编辛苦点,中午写好评语,下午即让他们带回去开印,此次尚需用青龙坊的印书坊,需抓紧这边的印刷坊,下期就在这边印刷”
冯平常诸人留在晴川午餐,也选好了做印刷工坊的院落,三进三十多间房,独孤心慈还不满意,让仲孙无异把后面两进的院落也改成屋棚。
冯平常与众人正准备回京,京中丽竞门的坐探带来了消息,圣人允了宋璟相公的辞呈,几位相公也定了。
五位政事堂相公是:
中书令,加集贤院学士燕国公张说;
黄门左侍郎河东侯张嘉贞迁侍中;
黄门右侍郎安阳郡公源乾曜迁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
安西副大都护魏县侯杜暹迁黄门右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
御史大夫户部侍郎宇文融迁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
尚书左丞萧嵩转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尚书右丞郑裕迁尚书左丞,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兵部尚书王晙转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刑部尚书韦抗,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太子詹事魏芝权,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侍中宋璟调礼部尚书,加参政知事;
礼部侍郎王丘迁户部尚书,加参政知事;
京兆尹李元纮转户部侍郎,加参政知事;
汴州刺史王志愔迁京兆尹,加参政知事;
还有就是调济州刺史裴耀卿为吏部侍郎;
太常寺少监贺知章迁为礼部侍郎;
中书舍人苗延嗣迁为刑部侍郎;
中书舍人张九龄迁为尚书右丞;
姚崇又拿出上午独孤心慈给的名单一对照,丝毫不差,也不惊奇,也拿出自己写的评语,问独孤心慈“汝的诗句呢?”
独孤心慈也拿出一张纸,姚崇接过来念叨: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怎么样?比贺侍郎的那首怎样?”
“汝这诗句不对啊?贺知章是写柳的,汝这虽有柳但却是写春的啊?”姚崇迷糊。
“贺侍郎写柳亦是写春日的情状,某写柳树怎地就不行了?”独孤心慈强辩。
“好吧,随便汝,不过此两首诗句需找人品评,汝被骂了可别怨某?”姚崇也随意说道。
“汝写的比贺侍郎的好”纳兰妃雅却留下独孤心慈的亲书诗句纸张,让冯平常自己另行抄写带走,冯平常可以与远东侯嘻嘻哈哈,却不敢在纳兰女帝面前吱声,乖乖抄录后带人回京。
“那当然,也不看看某是谁?”
“汝是谁?有八只手足?某是说汝写的字比贺侍郎好。绝色烟柳满皇都?汝的绝色烟柳还挺多的啊?”纳兰妃雅的话让远东侯的笑意凝固。
姚崇不理会这两个浑不在乎外物的热恋男女,径直去学堂看那些学生上课情状去了。
不提冯平常与开元杂报前主编现总务孙桥喜滋滋带着文卷回京,安排印刷争取明日即铺开售卖。
这两日的春雨仍淅淅沥沥,草色慢慢由嫩绿变成深绿,杏花也在春雨中傲然绽放。
独孤心慈躺在交椅上,此处真是正堂后的廊庑,有两三步宽,躺着看庭院春雨绵绵,与心爱之人亦是缠缠绵绵的说着话。
春雨霏霏,雨雾弥漫,千万条银丝,荡漾在半空中,恰似穿成的珠帘,如烟如云地笼罩着一切。活泼的燕子在雨中穿来穿去,想用那剪刀似的尾巴剪断雨帘。
心爱之人亦是捧着书册,时而蹙眉时而欢欣,一切都看得心中舒坦,这才是最是一年春好处,这不都懒得动弹,就连茶水也让坐在一边的纳兰妃雅从茶几上递给他。
纳兰妃雅看着书籍也有点乏了,弯腰从茶几上端起茶盏递与躺着的懒散情郎,却看着春雨担心道“今春这雨水有点多啊?广运潭堤坝那边没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有温钰大郎看着,有事他肯定会急吼吼的过来的,他不过来就表明无事”
纳兰妃雅点头,也确实如此,温钰昨日即来混了餐晚宴,也未提及灞河涨水或堤坝险情之事,反倒提及漕渠修缮进度不错,虽阴雨连绵但亦有千人在漕渠上架船或在岸边用牛马拉动绞盘拖耙淤泥。
“中午炖甲鱼汤喝啊,温大郎昨日送了不少,他们疏浚河渠倒有不少福利啊?”独孤心慈又说道。
纳兰妃雅噗嗤一乐,确实,温钰他们在河边疏浚河渠肯定不缺鱼虾龟鳖这些物事。
“昨日送来了上百只吧?这要吃得什么时候才吃的完啊?某都吃胖了”
“胖点也好”独孤心慈随口说道,却感到了杀气。
“汝是说某太瘦咯?”纳兰妃雅确实有点偏瘦,独孤心慈虽每日变着花样整治吃食,她亦是饭量比以往几乎多了一倍,可就是长不胖,在当今以丰腴为美的长安,她确实不符合大众审美眼光,昨日姚崇就忍不住说了句纳兰女帝可需多吃点肉食,言下之意就是嫌弃她过瘦。
“哪能呢?汝这是刚刚好,减一分则太瘦增一分则太肥,秾纤合度?”
“什么肥不肥的?是减一分太短增一分太长。”纳兰妃雅假意嗔道。
“对对,减一分太短增一分太长,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
“汝这登徒子,对着登徒子赋倒挺熟的?”
“那当然,某虽无宋玉之貌,但可亦无宋玉之心啊?”
“汝是无宋玉之貌,可怎地说无宋玉之心呢?”
“汝太伤某心了,有女登墙窥宋玉三年,却一直未许也。汝只对某一笑,某即被汝给勾走了魂魄”
“谁勾走了汝之魂魄?明明是汝好色罢了,对了,温钰大郎让汝给皇太后送点龟鳖过去,汝怎地反而让其自己去送?”
“汝这是看书给读呆了?可不许看了,哟,哟,别打啊,某是说汝都未看出那个温大郎对某之妹妹心怀暧昧?”
“汝的妹妹?除了杜莎莎汝还有妹妹?还有几个?哦,对了,独孤伽罗算是汝之妹妹啊?她与温钰大郎以前认识?是怎么认识的?他们现今到何种地步了?独孤伽罗对其有无感觉啊?”
“呵呵,这可就说来话长,说起来还要说到去岁冬日游赏辋川之时,那是独孤伽罗扮作玉真公主的婢女,。。。”
两人正谈得兴起,仲孙无异在大堂内喊道“万年县的左郎君来了”
“老左还是小左?”万年县首富左宣德与其子左慈均与晴川这边的人熟稔。
“是左宣德郎君”
“哦,算了,某也懒得动弹,让其就到这堂后来吧”独孤心慈哼道。
纳兰妃雅推了独孤心慈,这位懒起来真是叫抽筋,可以躺在那儿半天眼睛都懒得眨巴,“来客人了,汝认真点”
“好吧,汝给点动力”
“什么动力?”
“给个香喷喷的”
“香个棒槌啊,起来”独孤心慈未得到香喷喷,倒得了个掐拉揪,就是掐住臂膀嫩肉拉长再一揪,那酸爽也可以的了。
独孤心慈只好做起来,拎起边上铜壶,注水入瓷壶,还是洗茶杯,准备茶水待客。
“远东侯倒是雅致,这春日听雨闲适的紧啊?哦,凤凰公主亦在啊,某今日来亦给公主觅了匹越州的缭绫,希望公主能喜欢”左宣德看得出来年轻时定时颠倒众生的美男子,人到中年亦是俊朗风雅,说话亦是如春风拂面,让人舒适。
“越州的缭绫?可是白色的?”纳兰妃雅亦是惊喜。
在当今燕唐绸缎丝织品繁多,河南道仙、滑二州的方纹绫,豫州的鸡鶒绫、双丝绫,兖州的镜花绫,青州的仙文绫;河北道恒州的孔雀罗、春罗,定州的两窠绫;山南道荆州的交梭縠子,阆州的重莲绫;江南道润州的方棊、水波绫,越州的吴绫;剑南道益、蜀二州的单丝罗,益州的高杼衫段,遂州的樗蒲棱等等,都是花色绮丽的高级丝织品。
越州的缭绫亦是其中之一,其白色的绸缎最为皎洁精美。
“白色的啊?汝近来不是最喜绿衫么?”独孤心慈随口说道,纳兰妃雅亦无特殊喜爱的颜色,不像独孤心慈出了绯色袍服,余者不是白色就是黑色,纳兰妃雅初见时穿的是暗红金边袍服,后面也穿过白袍,上元节看花灯那天男装即是,后来粉红嫩绿湖蓝均有穿着过,只是与独孤心慈一样不喜杂色,均是一色,今日亦是一身淡绿纱衣长裙,披件青烟沙罗,头发也是随意挽个髻用绿丝绦给系住,在这春雨中直如菡萏仙子。
“呃,远东侯,汝不会以为某送公主绸缎是与其做衣物的吧?”左宣德苦笑,这位明府精明起来无人能比,但糊涂起来亦是好笑。
“不做衣物做什么?”独孤心慈惊奇,越州缭绫啊,一匹十贯啊?
“不跟汝说了,某去看看”纳兰妃雅却红着脸起身。
“汝等做啊,来来来,这春雨虽美,但潮湿阴郁,喝口热茶先,汝等冒雨前来,还带着礼物,中午须多喝几杯啊?”
“没什么,也就给华师大学堂的学生们带点笔墨纸砚什么的,没甚重要的物事?那个越州缭绫是与公主的,可其是用来给汝做衣物的,某可不敢送丝绸与公主自己做衣物,那是远东侯当做之事”
“给某做衣物的?呵呵,嗯,某的福气怎么就这么好呢?来来,再请一杯茶,中午某等吃土鸡炖王八,那可劲道足啊?”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本章完)
第267章 绝胜烟柳满皇都()
“那某等可有口福了,这茶也香,远东侯这茶艺可说亦是一绝啊?某等刚才才在路上谈论,有些游侠经常叫什么三绝剑客啊,三绝侠客啊什么的,某说远东侯可远不止三绝,这首先是文采绝,诗词绝步天下,书法更是绝胜古今,厨艺那亦是一绝,茶技不用说,燕唐哪家的茶技不是源自远东侯,还有就是计谋方略亦是绝步天下,打仗那是百战百胜,经营商事亦是日进斗金,这在仕途也是无往不利啊?”左宣德一口气说完接着总结“这稍微说下就是六绝了啊”
“那还得加上一句,某的福气亦是一绝啊”独孤心慈也笑哈哈。
“对,远东侯的福气运气均是一绝”
“好了好了,停停停,汝等冒雨而来,又带礼物又是吹捧的,某很害怕啊?无事献殷勤那可是非啥即盗的啊?又不是外人,有啥说啥,能帮的某肯定会帮的”
“呵呵,习惯了习惯了,还是到远东侯这儿舒坦,吃得好喝的好,说话亦是痛快”
“那汝说话即痛快点啊,某可是亦会打哈哈绕圈子说话的啊?”
“哦,是这样,某等见这春雨霏霏,闲着无事,特来探望,呃,就是来探听一下那个车船行的事情”
“哎,某说老左啊,这春雨霏霏,闲着无事可一壶茶来一张报,闲适的很,哦,对了,汝等来了亦好,看过今日的开元杂报了吗?”
“看过,某在马车上看的,绝胜烟柳满皇都,远东侯把这长安的柳树写的太美了,读着都精神啊”
“某用的可是心雅的笔名,汝亦能猜测到此诗句是某的?”
“某就是猜的,也就只有远东侯能写出如此霸气的诗句,贺侍郎的那首亦是极好,可是就是格局有点小,读起来不如这句绝胜烟柳满皇都有气势”
“虽知道汝等是看在熟人的份上说好话,不过某还是很高兴,商事版看了么?有什么看法没?”
“呃,某再看看”左宣德不好意思,他确实之看了头两版,一个时政摘要,一个就是诗词版。
“没想到老左还是文艺中年啊?自顾关心诗词却忘了本行啊?”独孤心慈再请茶。
“这些数字准确么?”左宣德看着报纸问道。
“差不离吧”独孤心慈解释道“皆是这两日来的统计,东西市上这与民生相关的十个行当的参考价位,粮米,油料,绸缎布麻,菜蔬,猪羊肉,生猪牛马,茶叶,纸张笔墨,铁器,金银,东西市平准署给的数据”
“太好了,这对某等商贾太有用了。”左宣德拍案交好,由狐疑道“这个摘星楼鲍鱼只卖百文一只?还每桌限购十只?有这等好事?三日内有效,某明日即要去尝尝这百文一只的鲍鱼,呃,这个招幌做的好啊?某的绸缎庄也登一个如何?”
“那当然好,这个某等呼为广告,可不是白登的啊?需付费的”
“那是应有之事,摘星楼今日怕是高朋满座,鲍鱼虽便宜但可不能饱肚啊,这其他的菜式怕是把这个差价给赚回来了吧?不应该是赚得盆满钵满”左宣德不愧奸商本职。
“这个广告分两种,一种是长期合作的,开元杂报一年八十期,可包月或包年,可定价可分期”
“包月如何?包年何价?定价如何条程?分期又是何意?”
“包月就是只做一个月的广告,一期至少百贯起,某等每期可至少是五万的订刊数哦,那一年就是一千两百贯,打折后凑整数就是一千贯,这个是定价,分期就是汝等先预定期数,比如汝不想每期均做广告吧?可先定下契约,每年至少不少于三十期,至于何时做需提前一个月预定,几个么可就是按照行情咯?”
“按照行情?”
“对啊,比如这期有十家预定,某的报纸可只能刊登五个,继续竞价了,排除包年客商,也许就只剩下两三个位置竞价了”
“远东侯的方略可真是让人头痛啊?这若不包年怕是要出更多的银钱了?”左大豪商很是幽怨。
“那是自然,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汝等大可不做啊?”独孤心慈也不在意。
“那好,某先预定一年,三十期三千贯是不?这也太贵了点吧?某能不能赚回这三千贯呢?”
“这只是广告,某等可不包汝等稳赚不赔,汝可有先看看,估算一下,比如汝要以这个越州缭绫为主售卖,五万份报纸至少有十万人会看报,即便三成的人看到这则广告那亦是三万人,三万人众有三千人有来汝铺面看看的想法,最后成行的怕只有三百,也许最终购买的可就只有一百了,一人一匹也就一千贯了,这就是广告带来的效应了,汝一匹可不止一贯的利润吧,这般算来汝还是有的赚啊?这个广告可不能只看当前利润,他还有个长远效应,汝想啊,能花大价钱做广告的店铺那个实力用的着怀疑么?即便当时看到广告的人不会当即去汝店铺,但当其他时候去逛绸缎铺,看到汝的店铺名亦有印象,那其会是去没印象的店铺购买还是去印象深刻的店铺购买呢?”
道理很简单,在座的四五个具是经年豪商,均点头,纷纷要求包年广告服务。
“这边不用找某谈,汝等去找冯平常,不过他也最近也忙的很?汝等可有合适的人来帮帮手?对了,小左在做什么?今年可还参加科考么?”
“他一天到晚无所用心,远东侯可要帮忙管教一二啊?”
“那好啊,让他到开元杂报去,他与汝等皆熟识,先帮忙处置广告事宜,汝等也商议一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