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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六根不净,佛心岂能惹尘埃?”独孤心慈一边附和一边谄笑的到皇太后身后揉肩捶背,不亦乐乎。
辽阳郡王独孤贞无法,只好瞪着冯元一“圣人和相公们可曾知晓?可有解决方法?”
于是簪花太岁冯元一继续讲述今日的见闻。
圣人昨日回宫已过酉时,独孤心慈的承诺让其尚算满意,乘兴来到大明宫宣微殿王皇后寑处,王皇后尚诧异,圣人近年来多在兴庆宫宿寝,这大明宫紫宸殿以北一年来不到几回,今日怎地有闲暇?
圣人讲了皇太后即将省亲归宁,选的地方是独孤府在辋川的别业,地方不错。
王皇后知道皇太后在这年前省亲肯定是避开自己,圣人未阻拦肯定也是为了自己,便曲意承欢,圣人亦觉其婉转柔媚,两人忆起昔年岁月,更觉冬夜太短。
早上喝着王皇后亲手煮的肉粥,两人仍甜情蜜意,正在君王不想早朝之时,宦者来报京兆府孟温礼府尹求见。
“让他进来,”圣人尚有心思对王皇后调戏“去加件袍服,别让老孟不好意思进来”
“这么早是有急事吧?”王皇后担心。
“什么急事?昨日某发觉他做了赔本买卖,唤他去反省,这肯定是来赔罪的”
“什么赔本买卖?”王皇后好奇,于是圣人就讲京兆府塞五万亩荒山给远东侯,作价仅一千金,结果没到两个月,这五万亩荒山眼见至少可开垦出万亩良田,孟温礼府尹这回亏大了。
“五万亩南山下的荒山一千金卖的倒不错,只是那远东侯怎地就把荒山变成万亩良田呢?”
“尧山不缺水,只是无法引水到山冈,山坡亦无法留住水情和泥土肥力,独孤心慈便炸山修梯田,一众都给解决了”
“这远东侯居然还懂得农耕之事?”
“那小子读书杂,华师教导的也不错,懂得事多着呢,就是太惫懒,本事虽大,但不服管,心又太傲,天下人真没几人能被其看在眼里。”
“某看亦只有圣人才能降服此子”
“那当然,某与其可定了术师血誓,什么时候带汝去辋川那儿游赏,那地方还真心不错”
两人正卿卿我我,孟温礼急匆匆进来,他昨日紧赶慢赶没追上圣人,进城门正赶上敲最后的闭门鼓,到兴庆宫一打听,圣人去了大明宫,眼见着宫门即将关闭时进不去了,怏怏回自己的府邸,一大早就往大明宫跑来了。
圣人与王皇后还在做威严状,等着京兆府尹做检讨呢,孟温礼把午后与独孤心慈冯元一讨论的事情一说,圣人就有点懵。
这什么三天卖佛经三天卖道藏,查封了佛经就只印刷道藏,查了道藏就只印佛经什么的,倒底有没有这么麻烦啊?
王皇后倒立即明白了,她是信佛之人,这两天亦听人嘀咕怎么全长安没佛经卖啊?是不是朝廷要严查佛家了?
“此策太毒辣了”王皇后叹道。
“他一个小小书铺能翻起来什么浪?”圣人还是不以为然。
“青龙书坊虽只开工三个月,以月旦评起家,采取左侧装订的书册形式,当时一份月旦评可是两贯钱啊,后在科考前又大量印刷礼记和诸相公与知贡举诸人的文章,还附有风格评论,士子们称之为科考秘笈”孟温礼府尹开始介绍这个青龙书坊的来历,却不知圣人早比其先知晓书坊的成立。
“科考后,青龙书坊开始大量印刷佛经道藏,并以赠送经典却只收取捐赠的形式售卖,很快就与长安城中超过半数的寺庙达成合作,恰巧长安县衙查封书铺的那天售卖的是佛经,所以青龙书坊后来就只印道藏,不印佛经,很快长安城里的大多书铺亦跟风观望,怕售卖佛经亦被查封,导致现今长安佛经难求,所以此次佛门肯定会有所反应”
“这回麻烦大了”这回圣人算是明白了独孤心慈的算计,佛道相争这两年越演越烈,稍微一点差池就会被对方抓住不放,独孤心慈只用两招,还被认为是劳碌繁琐,即使圣人自己刚才一开始亦未想明白关要,现在终于体味到了此策的毒辣。
“此策在科考后即执行,那时候远东侯就放手去了辋川,期间远东侯仅冬至大朝会那时回来了一两天时间,怕此事真与那远东侯无关”孟温礼又解释道,隐有为独孤心慈开脱之意,毕竟京兆府虽在五万亩荒山上吃了亏,但还得求着他传授修建梯田的秘诀。
“某明白,那小子用不着做画蛇添足的事,自有道门火上加油,然后那小子就一直躲在辋川看热闹就可以了”圣人叹道“他设了这么一个圈套,无人踩自无事,谁踩了谁倒霉,若不是这回倒霉的是皇家,某亦会为此策叫绝”
孟温礼自是知晓这个傻傻踩上去的倒霉鬼就是荆山公主。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
(本章完)
第155章 煮雪炉边夜坐痴()
“圣人还是想想办法如何应对吧?”王皇后劝导,真不知那个荆山公主这两年怎地越来越愚蠢?想当年亦是一个聪明伶俐的理财好手,只可惜越来越傲慢,最后把王皇后亦不放在眼里,王皇后心灰意冷,与之断绝来往。
王皇后自知己事,皆因皇后不能生育,圣人在兴庆宫现今最宠武惠妃,武惠妃亦争气,这几年连生几个皇子公主,圣人亦常年夜宿兴庆宫,这大明宫怕真被人当成冷宫了?
“哎,还真是没什么好办法”圣人思忖一下叹道,强压肯定不行,安抚吧,过了又怕引起道家的不满,这个度还得好好把控。
“圣人还是先安排金吾卫早做准备吧”孟温礼也无良策,亦先建议武力准备。
“先让裴旻他们做好准备吧”圣人也叹道。
正说着,外面报裴旻将军求见。
金吾卫大将军裴旻进来开口就下了众人一跳“禀圣人,宣阳坊聚集了大量僧众,请示如何处置?”
“有多少?”圣人问道。
“已过万,陆续赶来的不计其数”裴旻答道。
“什么?”圣人也不淡定了,今日怕全城的僧众均会出动了。
“裴将军,赶紧封锁各个街口啊”孟温礼也急了,上次升道坊只出动了上千伤残军士就引起全城热议,此次怕真有半城的人众卷入进来。
裴旻将军也是郁闷,此次又是与上次一样,僧众与伤残军士一样打不得推不得。
“事已至此,圣人还是聚集相公们商讨处置方略吧”王皇后亦知其中的艰险“俗话说解铃需系铃人,圣人要不招那远东侯前来候问?”
“那小子正等着看笑话呢,某与朝臣若连此事都解决不了,岂不笑死那小子?”圣人一听远东侯就头大“再说了,今日辽阳郡王府接皇太后归宁省亲呢,独孤家人丁单薄,迎接皇太后岂能不在场?”
于是圣人放下粥碗,吩咐直接去紫宸殿。
临走叹口气,吩咐王皇后“嫣然,这几日得辛苦汝照看一下内库”
嫣然,王皇后闺名也。
紫宸殿圣人都很少来了,就连宣政殿亦只是望朔受朝时才来,含元殿也就大朝会驾临,常朝均在兴庆宫的勤政务本楼。
大明宫三大殿,含元殿是大明宫的正殿,位于丹凤门以北、龙首原的南沿,是举行重大庆典和朝会之所,也称“外朝”。
含元殿正北是宣政殿,为皇帝临朝听政之所,称为“中朝”。,为皇帝临朝听政之所,称为“中朝”。
紫宸殿位于宣政殿以北,称为“内朝”,群臣在这里朝见皇帝,称为“入阁”。
能入阁的就只有相公们、参政知事、同中书门下三品,再就是中书舍人与门下给事中。
中书省和门下省的相公们现今在大明宫宣政殿旁的省衙办公,早上上朝路上就纳闷这是什么日子,怎地如此多的僧众,到了省衙,不一会就相聚有京兆府和金吾卫等有司来报:长安僧众把万年县给围住了,过了辰时又有人来报,全长安僧众出动,把宣阳坊给围了。
众僧众从开始围万年县就与先前升道坊伤残军士一样的套路,不吵不闹不理睬,只是静坐,有活络一点的就聚拢信徒讲经,顺带宣传一下本寺庙呗,慢慢的连他们自己都感到害怕了,怎地长安有如此多的同行啊?
宋璟正早召集政事堂的相公们商讨此事呢,闻听圣人在紫宸殿召见就带人前来了,还挺整齐,侍中宋璟,紫微令张说,紫薇侍郎苏颋,黄门左侍郎张嘉贞,黄门右侍郎源乾曜,五大相公一个不少。
众相公见圣人与京兆府尹亦在,两厢把掌握的资讯一对证,算是摸清楚了来龙去脉,现在的关键是如何平息事态。
以宋璟相公为首的强硬派认为围堵县衙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必须严加惩处,责令各大寺庙主持带回僧众,并限制和减少度牒的发放。
一边以张说相公为首主张应安抚为主,现今宣阳坊已近五万僧众五万信徒,强硬处置会引起骚乱。
圣人头疼,暗骂两声独孤心慈那小子后,决定先安抚分散僧众再议后事。
宋璟相公也知道当务之急是疏散人众,也点头同意,但如何谈判又起了分歧,宋相公认为应京兆府出面,恢复东市青龙书坊营业,准其售卖佛经即可。
但张说相公认为此等条件怕不能满足僧众的要求,须一劳永逸的解决,应由圣人召集各寺庙主持,除解封青龙书坊还需分发内库藏书佛经,换的众寺庙的不再闹事的承诺。
圣人沉思良久,决定亲自出头,在兴庆宫北罔极寺接见各大寺庙主持,午时,有司才召集到大部寺庙主持,这回连圣人也给吓着了,这个长安僧众光主持就过百了。
长安三乱,僧道娼妓和游侠,圣人不仅想起了独孤心慈的胡诌。
长安外郭城一百零八坊,其中七十七坊有寺庙,鸿胪寺有载,长安城内有寺庙一百五十九。这还不算樊川八大寺庙,那亦是每寺没个几千僧众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八大的。
圣人虽心中异样,但仍笑意盈盈的与相熟的知名主持方丈打招呼,慈恩寺的窥基法师,大兴善寺的善无畏首座,金阁寺的含光主持,青龙寺的惠果法师,崇福寺的慧朗法师,保寿寺的元皎法师,一路下来脸都笑抽了。
众僧众本来心中忧虑,但见圣人亲自召见,还百般安抚,发放内库藏经与各大寺庙,心中愁思自然一扫而空,纷纷谢罪,表示会严加约束僧众,此情此景绝不再犯。
圣人虽解决了事端,但心中的郁思不解,又见齐国公冯元一居然在场,询问下知晓是陪独孤心慈倒灞桥迎接皇太后,听闻长安出了事端,匆匆而回的。
圣人倒对独孤心慈此举颇满意,对其愤恨稍减,遂令冯元一速回辋川,不能让皇太后受丝毫委屈。
冯一元只得再次返回辋川,出城之时只不过未时,但长安六街上已有大批僧众返回寺庙。
孟城坳宅院里,众人听完冯元一叙述,均长舒一口气,事情总算解决了。
独孤皇太后扭头用看怪物的目光看向正给自己揉肩的独孤心慈“汝这小子,这回给圣人和朝廷惹的事不小啊”
独孤贞郡王亦怒斥其蠢行,表示再有下次定打断其腿。
“好在事情被圣人解决了,某等用餐去”独孤皇太后想念中午那样的席面,清新可口,熟软合宜。
晚餐的主打是独孤心慈下午亲自去搜寻的河鲜,两只冬眠的大甲鱼,被剁成大块,再加只老母鸡,炖煮天麻川贝山药,老大两盆,分量十足,汤汁浓郁乳白,还有清蒸鳜鱼,红烧鲤鱼,干煸泥鳅,油煎小鱼虾,葱香黑鱼片,面糊炸鱼,水煮鱼片,还有一盆鱼丸豆腐,又随便弄了两个青菜算齐活了。
独孤心慈先给皇太后奉上甲鱼汤,还用瓷勺搅动几下,才放到皇太后面前,说道“每日一碗甲鱼汤,咳嗽气喘全赶光”
独孤皇太后尝两口“嗯,不错,这味道真不错,天星有心了”
嗬,一碗汤就改了称呼,都好久无人叫他天星了,还蛮不习惯。
“哦,皇太后喝完这一碗,临睡再喝一碗,保证晚上不夜咳”独孤心慈保证。
“那可真要谢谢汝,某一进冬月就夜咳,十几年了,不知多少御医束手无策,汝这一碗汤就能解决?”独孤皇太后狐疑。
“试试不就可以了”独孤心慈笑道“这鱼丸可是现杀现做的,保证新鲜”
这边独孤心慈在讨好皇太后,那厢几人也开动起来。
申王感慨“某等三人同桌吃饭怕隔了十几年了吧?”
申王何圣人均是独孤皇太后抚养大的,独孤郡王是皇太后亲侄,圣人的伴读,齐国公冯元一乃圣人大伴,均是从小一起厮混,后又随圣人东讨西征,那时别说同桌吃饭,同被而眠亦是常事。
独孤贞看了冯元一一眼,默默端起酒盏,“都老了,某记恨汝十多年了,也够了,再说那事情亦不全怪汝”
冯元一差点眼泪都落下来,十多年了,才等到一句公道话,害死独孤府母子三人的黑锅背了十几年。
既然揭过旧怨,两人杯来盏回,亦称觥筹交错,虽少言,但酒水如积雪融水,看着潺潺,但积少成多啊,终成河流。
申王看着两人喝得起劲却不理自己,很是郁闷,看一盆鱼肉汤汁殷红,很是稀奇,便舀了一勺,一大口下去,差点呛死。
赶紧喝一大口酒水,可烧刀子亦烈,那个辣味让其眼泪都下来了“汝这放了多少胡椒啊?怎地如此辣?”
独孤心慈自己慢慢吃一口水煮鱼片,很正宗啊,这野山椒可是很难搜集到的,有次在茱萸片偶然发现几棵,便如获至宝。
胡椒倒好,青龙坊的肉菜铺于老板可帮收集了一屋子,前两日还送了两马车干货佐料来。
独孤皇太后见申王辣的眼泪都下来了,也好奇的尝了一口,“是挺辣的,汝这胡椒还真是不当钱买的”
“皇太后尝尝就够了啊,这水煮鱼虽驱寒,但易伤气管”独孤心慈笑眯眯的说道“这道菜配冰葡萄酒乃绝佳”
可不是吗?一辣一冰,冰火二重天。
可也余志斯大林藤原马养三人均对此菜情有独钟,直嚷嚷够味,让独孤心慈以后多做。
“这道菜光胡椒就用了半斤多”独孤心慈横一眼,冷哼“西市上的胡椒可是一两一贯钱,某这还放有山椒,熟油辣子,生姜”
熟油辣子就是茱萸研磨成粉,油煎浸泡,全是辛辣佐料。
众人皆惊,这道不起眼的菜,仅胡椒就值八贯钱了。
“汝之嗣子,能挣钱这使钱更是了得”冯元一称赞独孤贞。
“挣了钱不花带到哪儿去?”独孤贞哼一声,颇是维护自家嗣子,全无餐前在大堂喊打喊杀的模样。
晚上虽只多了个冯元一,几大盆菜也给吃得干干净净,独孤伽罗埋怨未给皇太后留甲鱼汤,独孤心慈笑称无妨,庖厨专给皇太后炖了一罐。
餐后,申王提议煮雪泡山茶,午后他与独孤郡王在大堂喝了一下午的茶,对着山茶可是喜爱异常。
冯元一与独孤贞亦是觉得此乃风雅之事,大加支持。
独孤心慈对这些中年人的夜生活嗤之以鼻,就问老年人“皇太后会打麻将么?某等玩麻将”
皇太后久居深宫,自然未闻此戏,可有可无的答应学学。
独孤心慈拉上可也余志与藤原马养搭台,斯大林最幼,候着替补。
孟城坳二进院的大堂亦有五间五架,很是阔绰,天色尚未黑定,堂内七八盏手腕粗的灯烛已点燃,照的被白昼还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