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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但奚人习俗是辫发,而乌桓人与契丹人一般,都有髡头的习俗,所以现在有些契丹部族。都认同乌桓人为先祖。
四名番人对乌桓山十分感兴趣,不仅仅是为了切断高句丽与突厥的大计,而是火儿慎草原上丰茂的水草。占据了乌桓山,各部的势力。就可以从草原南面拓展至整个草原上。
这也是李重九一贯的政策,与番人言利,当双方有共同利益时,就会齐心。正如李重九调动番军南下作战,作为回报,李重九也是经常,替番族各部在塞外草原取得立足点,扩大牧场。
现在郭孝恪提出攻打乌桓山,众番将都是意动。
额托道:“马上就要入秋了,我部可以出动两万骑兵。如果郭都护还要人马,还可以再调一万人马。”
这就是室得奚四大统军的实力,经过十年生聚,室得奚部占据了乌侯秦水草原全部,潢水以北草原。还有火儿慎草原南面,如此大的地盘,加上各部来投。室得奚四部的势力如滚雪球一般壮大。
其中最强的英贺弗,已可以到随随便便动员三万骑兵的地步。四部一并动员甚至有十万骑兵的兵力,这还不算上辽西靺鞨,丁零部,木昆奚部。归附的契丹,高句丽各部势力。否则眼下以突厥人现在草原霸主身份,也不会对室得奚部如此忌惮。
虽然原来突厥人全力动员,加上草原各部的势力,是号称有四十万骑的。当然这是理论上的,实际上一般突厥南侵。能动员二十万就差不多了。何况原来突厥人的手下如室韦部,契丹部,奚族三部都被赵军室得奚部打了半残,现在处罗要动员人马,肯定不到四十万骑了。
额托说话底气十足。他又看向契丹区絮部军主枯莫离。枯莫离是当年投降的契丹三部之一区絮部的头人,现在在额托麾下为军主。近两年来枯莫离带领族人,修养生息了,区絮部虽未还未恢复元气,但也算站稳了脚跟。
枯莫离十分谨慎地向额托道:“今年春天,族内闹了马瘟,战马损失不少,如果出战两千骑我们区絮部还是有的。”
额托道:“这有什么,我给你五百匹战马,你出三千骑,火儿慎草原上本就是你们区絮部的地盘,你们最熟悉这里地形了。”
听额托发话,枯莫离大喜给额托叩了个头道:“多谢统军大人。”
丁零部大将崔序也开口道:“你们都是骑兵,我丁零部就出步兵车兵,也是三千人。如果都护还要人马,我就从辽东郡那,再调两千族人来。”
郭孝恪摆了摆手道:“那不必,这次出战是我松漠都护府的事,不要牵扯到辽东郡来,那个辽东郡郡守周洲听说是个不好说话的人。我不去找他,他也别来求我,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三千人马够了。”
崔序当下领命。
当下众人又看向,靺鞨统军的突地稽。靺鞨人骁勇善战是众所周知的,由于赵军府兵待遇高,不少靺鞨勇士都去府军中投军了,其中就有乌古乃那支赫赫有名的具装甲骑。
现在在七万多赵军府兵中服役的靺鞨士卒已超过三千人,而室得奚部在赵军府兵中服役的,也才五千多人。就连松漠都护府的三千常备军中,靺鞨奚族士卒也占了半数。
突地稽伸出五个手指道:“五千人马。”
听突地稽这么说,众人都是露出欣慰之色,有了五千骁勇善战的靺鞨士卒加入,郭孝恪暗暗心道此事成了。
这一次袭击乌桓山还是以额托的两万骑兵为主,白狼城内守军出战两千人,高句丽军户两千,契丹丁零靺鞨出战一万一千人,总计三万五千人马。
众将商议后,约定二十日后出兵当下散帐。
郭孝恪正要用晚膳,这时门官却来禀告说:“新来报道的屯田校尉,不服军令,要调动位置。他说是从幽京来的,还是廷卫军出身的,要加入巡城甲骑,不去屯田。”
郭孝恪听了骂道:“他娘的,廷卫军那帮都是公子兵,能出几个好货,告诉他这里不是廷卫军,我不管他什么出身,翅膀都给老子收紧了,敢动了一动就废了他。先给我拿下打二十军棍再说。”
“诺。”
在都护府上,满怀着报效之情的王实,来到白狼城第一日,就吃了二十军棍。
被打完军棍后,王实被两个家丁背到休息的屋中。一名家丁看了王实臀上惨状哭道:“少爷啊,早就听说了这姓郭的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货,没想到居然把你打成这样。少爷我这就修书禀告给老爷。”
“混账!别把这丢人的事告诉我爹,”王实骂道,“否则我还要再吃二十军棍。”
“那不然告诉陛下和皇后,陛下说不准,但皇后一定是给你撑腰的。”
王实想了下道:“好,就写信给皇后,不过不准说我被打的事,就说松漠都护府里有人给我使绊子,让我当屯田校尉,不给我去前线立功的机会。”
“好啊。”家丁听了立即答允。
北上返回幽京的赵军舰队,在黎阳渡码头登陆靠岸。
“末将宋金刚拜见陛下。”
码头上,李重九刚下了船,大将宋金刚即上前向李重九行了叩拜之礼。
李重九笑道:“宋将军,你甲胄在身,就不必行此大礼了。”
“末将不敢。”
宋金刚一脸恭敬,与以往李重九所知那几分彪悍跋扈的宋金刚全然不同。
李重九对宋金刚道:“你在渤海剿匪的战绩,我在奏折里看过了,渤海郡郡守向我上奏折说你办事得力,将盘踞渤海已十数年的数大流匪,尽数连根拔起。告诉朕你有什么办法?”
宋金刚道:“末将靠着是陛下天威,但凡大赵旗帜一到,匪寇皆是降伏,末将哪里有点功绩呢?”
李重九闻言笑着道:“你到会说起好话了,实话与朕说,朕不喜欢听恭维话。”
宋金刚垂下头,当下将渤海剿匪之事说出,李重九越听越是赞许道:“爱卿真乃良将,仅用两个月就平定乱匪,难怪当年朕也败在你的手上。”
宋金刚连忙伏下惶恐地道:“陛下这么说,末将真不知如何自处了。”
李重九笑着将宋金刚扶起道:“知败方能知胜,现在宋爱卿不也是朕的良将了吗?听说你平定匪寇收编其精锐为军,有三千人马了。”
宋金刚当下道:“陛下,这些匪寇在渤海纵横多年,当年官兵都拿他没办法,我看其骁勇,就收编为士卒。不过也很苦恼,这些人匪寇作久了,军纪就差了那么一点。末将正在整顿。”
李重九道:“军纪差一点也无妨,现在朝廷正是用人之时,你收编了强军这很好,你现在还是鹰扬郎将吧,统帅三千人马身份有所不足,朕着升你为虎牙郎将。”
宋金刚听了连忙道:“末将出身降将,蒙陛下不杀,已是天大的恩典了,何敢为大将。”
李重九笑着道:“朕用人唯才是举,不在乎你的出身,你有战功就应当提拔,我提拔你将,还有一件要紧的事,要交代你去办。”
宋金刚肃然道:“陛下对末将的恩典,如同再造,但凡有什么吩咐,赴汤蹈火一定去办。”
“好,你也知道了,徐世绩正率军在攻打山东,山东綦公顺,臧君相都是强敌,朕担心徐将军一人之力,不能平定山东,想让你率这三千人马南下助战。”
宋金刚道:“多谢陛下对末将看重,平定山东,不知陛下有何机宜要面授给末将呢?”
第六百三十五章 初出牛犊不怕虎(第二更)()
听宋金刚这么说,李重九笑着反问道:“宋将军必然早有看法,不如你说来听一听?”
宋金刚当下道:“陛下,那么末将就献丑了,末将以为以我大赵目前的势力,就算有李唐牵制,席卷山东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所区别的就在于收取山东快慢。”
李重九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李唐攻打萧铣在即,我们必须在李渊击破萧铣前,收取山东,如此大军方无后顾之忧,全力向西,回保住洛阳。所以攻打山东易在速决。”
宋金刚道:“陛下所言甚是,那么末将心底有数,正如这一次末将平定匪寇,匪寇彼此勾心斗角号令不一,这才为微臣各个击破,而山东诸侯数个之中以末将来看唯有綦公顺最强。若是能击破綦公顺,强拔青州,毕其功于一役,那么山东群雄将望风而降。”
李重九道:“古人云一言可以兴邦,你这一番倒是真知灼见,难得的是与徐爱卿给我奏折上,所见相同。看来你的确这一次攻打山东的最佳人选,朕没有选错了人。”
宋金刚垂下头道:“多谢陛下夸赞。”
李重九道:“既然有此想法,你即日就率军南下,配合徐世绩攻打青州。”
“诺。”宋金刚抱拳言道。
火儿慎草原。
从白狼城出发三万五千大军,正朝乌桓山方向前进。
屯田校尉王实此刻正伏在马车。这马车是丁零部族人,用来运粮的。丁零部又称为高车族,丁零部每户牧民,都至少有四辆高车以上。而王实现在只能老实地伏在马车上,马车的颠得他刚好的臀上棒伤,又开裂起来。
王实现在恨死郭孝恪的心都有了。
“校尉大人,可以宿营了。”一名丁零部头人向王实言道。
在丁零部族人眼底,这位赵军校尉的王大人可是颇有身份的大官。
王实在家丁搀扶下,爬下了车子道:“就在这个地方宿营。我看四面空阔,不怕契丹骑兵夜袭吗?”
这名丁零部的头人笑了笑道:“校尉大人放心,我们丁零部几百年来都是如此,我们只要将大车围成环阵。一般契丹骑兵都攻不进来。”
王实点点头,辽东各部中,丁零部实力最弱,他本来是不大看得起的。不过听了这位丁零部头人自报家门后,着实将王实吓到了。
原来人这位丁零部头人,名叫斛律宏,竟然是北齐名将斛律光的同族。要知道斛律光在时的北齐,声震关西,威压突厥,是连北周皇帝都言道。若此人在,朕岂能攻破邺城。
斛律光虽被冤杀而死,但其族人却没有灭亡,斛律部本就是高车族中,最骁勇善战的一部。北齐驱逐斛律部时。不少族人就返回了辽东故地。而这位斛律宏就是斛律一族中有名的勇士。
王实见丁零族斛律部的战士,先将套车的驴骡赶到一处,用羊马圈圈起,再在四面用一辆一辆的高车,首尾相连,竖立了一道环阵。
车阵在最外圈,人和战马在车阵之后。而骡子和驴都关在中央,在车阵四面还用箱子堆叠起望楼,上面让士卒放哨。如此一层套一层的车阵,是丁零人世代相传的阵势,虽说连奚人也有环车为阵的习俗,只是他们的车阵远远不如丁零族名气大就是。
这车阵之中。还押送着这次远征大军三分之一的粮秣辎重。
暮色降临,王实拖着身子走动,他麾下有两百名高句丽军户,都是当年攻打高句丽的战俘。在汉地久了,他们不再想回高句丽。眼下是拿他们作夫役,不会充作战兵,而是作为辅兵从军,干些推车喂马的事。
王实看了一阵,这些高句丽辅兵都是本分做好自己的事情,也没算什么让他管教,令他颇觉得无聊起来。王实心想身为一个屯田校尉,根本就没有立下战功的机会,看来自己就要在松漠都护府这样默默无闻地过一辈子了。
草原上秋风肃杀。
天气入夜之后瞬间转凉,不少士卒都在身上披上毡衫,围坐在火堆旁烤火。
这时斛律宏走了过来,对王实言道:“校尉大人,今晚有点不对劲啊。”
“为什么不对劲?”王实反问道。
“你看我军已深入火儿慎草原三日,但是连一个契丹侦骑也没有发现,我看契丹人会不会是聚集起来埋伏我们了。特别是今夜月亮很明,契丹人要伏击我们倒是一个很好机会。”
王实抬起头看了看天色,果真是月色明亮,四周几乎都不用点火把照明了。
听斛律宏这么说,王实随即认真起来问道:“车阵内丁零部士卒有多少人?”
“一千五百人,崔大人率另外一千五百人随着都护大人中军附近,我们军押运粮草,在过河时就有些殿后了。不过也没关系,室得奚部有两个千骑队,就在几里开外。”
听到这里王实道:“那么今晚加强戒备就是,守夜的加派一倍人手。”
斛律宏为难道:“可是白天行军运粮已经是很辛苦了,再加派一倍人手,族人们会有怨言的。”
“没事,告诉他们今晚守夜的人,每个人给十钱。”
“好啊。”斛律宏生怕王实反悔般,立即答应下来,立即亲自命人吩咐下去,并安排人手值夜。值夜的丁零部士卒听说居然今晚有十个钱拿后,仿佛一滴水调入滚烫的油锅里顿时有了响动。当下轮到值夜的人人高兴,没有轮到值夜的都是人人遗憾。
十钱对丁零人而言,可以在辽东市集上换到一尺粗布,一小颗粗盐或者一块茶砖。而这只要辛苦一晚上就能拿到。
看着丁零士卒感恩戴德的样子,王实顿时也乐呵呵起来,一旁的家丁悄悄地问道:“少爷,我们哪里来得钱赏赐给这些丁零人啊?”
“如果契丹人今晚来偷袭,我们给守住了,哪里怕还没有奖赏吗?”
“但是少爷,如果今晚契丹人不来呢?”
王实顿时一愣道:“这我倒是没想到,算了。先欠了吧,总有办法的,活人还怕给尿憋死吗。”两个家丁听了王实这不负责任的话,顿时露出欲哭无泪的神情。
到了中夜。夜风更凉。
草原上更是安静。
这时候突然东面传来的急促马蹄声。而夜风是从西面吹来的,这时听到马蹄声,说明契丹骑兵已是很近了。
“不好,是契丹人前哨!”望台上高喊。
王实听到后,立即一屁股从马料堆里跳起身来,拔出剑来双眼一瞪喝道:“契丹人在哪里?”
两名家丁顿时跑过来劝住道:“少爷,是契丹人哨马,还不是契丹人的大军。”
“不行,我去看看。”王实就要动手。
“少爷等一下,我们先给你穿上甲胄。”
“麻烦。”王实骂了一声。当下两名家丁从甲床上取了一副鱼鳞铠。七手八脚地给王实穿上。这鱼鳞铠是杨娥皇亲赐给王实的,乃是武库中珍藏,最是坚固不过。
这时马蹄声又多了起来,望楼上的人说道:“不好,北面也出现了契丹人。好多的火把。”
“不管了。”王实取了头盔,奔到望台附近,这时斛律宏也跑了过来道:“校尉大人,真是契丹骑兵啊。”
王实闻言大声笑道:“来得好呢,我还怕他们不来呢,老子的军功啊就着落在他们身上了。”
斛律宏见王实这一副镇定自如的样子,不由心底佩服。心想才想的这几年赵人,打遍天下,连突厥人也是害怕了,就凭这校尉的胆色,就可以说明很多问题了。想想自己也算从军多年了,这番胆色就远远不如啊。
论官职斛律宏虽未必在王实之下。但此刻却道:“校尉大人,果真神勇,那么这里就一切听凭校尉吩咐了。”
“好!”王实先厚着脸皮,先当仁不让地答应下来。
斛律宏却不知道这王实这一番胆气,全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事实上王实却是第一次上战场。根本没有指挥作战经验,这若给斛律宏知道了其中真相,非得气晕过去。
“请校尉大人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