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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放车里?”
“快一点!”
两个特务没办法,只好再把尸体抬出来,塞进车后座。塞进后座也只能让尸体保持坐姿。因为时间太久,尸体已经有些僵硬,横放还是不行,根本关不上车门。
轿车出了上海站大门,向李会长家附近的那条巷子驶去。
一路上和尸体坐在后座的特务双手合十,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李先生,你是心脏病死的,可别来怨我……”
周之煜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冷笑道:“活人不怕,一个死人你怕他干什么?”
“科长,活人没啥可怕,就是死人才吓人。”
“你杀人的时候怎么不怕?”
“那不一样啊……李先生,黄泉路上你走好,回头我给你烧点纸钱,让你在那边过的好一点……”
“闭嘴!絮絮叨叨,有完没完了!”
一个小时之后,轿车停在巷子口,这个时间段是真正的万籁俱寂,除了远处偶尔一两声狗吠,四周再无任何声响。
周之煜下了车,四处看了看,回身一摆手,两名特务立刻把尸体抬下来,往巷子里走去,走到差不多是抓李会长来的地方,把他靠墙根堆放在地上。
周之煜站在巷子口给他们把风,两个特务做完这一切,转身刚要往回走,忽然听到一声呻吟声:“嗳……”
夜深人静,刚做完亏心事,听到这样的声音,吓得两个人头皮都乍起来,慌慌张张的跑出了巷子。
“汪汪,汪汪汪!”一家院子里出来狗叫声。
周之煜低声呵斥道:“跑什么?不是告诉你们,不要惊动任何人吗!”
一名特务颤声说道:“科长,诈、诈尸了!”
周之煜:“你们是被一个死人吓破胆了吗?满嘴胡说八道!”
另一名特务说道:“科长,是真的,他、他开口说话了!”
周之煜从腰里掏出手枪,说道:“把手电拿过来!”
一名特务回到车里去取手电。
周之煜是不相信什么诈尸之类的事情,心想难道李会长并没有死透,这一路上颠簸的又缓过气来了?
三个人举着手枪,打开手电慢慢走进巷子里,快要走到李会长尸体跟前的时候,一个声音再次响起:“水……”
这一下,周之煜也听见了,他用手电照着漆黑的巷子深处,李会长依然保持着靠坐的姿势歪倒墙下,距离他两三米远的地方,还有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
声音就是从那个人嘴里发出来,周之煜狠狠瞪了两个手下一眼,迈步走了过去。走到近前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四十岁左的中年男子,衣服上到处都是污迹,手边还放着一个空酒瓶子,嘴里喃喃自语着。
这是一个醉鬼,刚才特务抬李会长进来的时候,因为没有照明,所以没看到他。
“吗的,把老子吓得半死!”一个特务走上前,要去踹醉鬼几脚解解气。
周之煜拦住他,说道:“别惊动他,我们走!”
他们出了巷子,匆匆走向停在路边的轿车,又过了一会,车灯亮起,轿车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第二天上午,保密局上海站。
经过昨天和上官湘儿的关系更进一步,厉先杰的心情十分愉悦,哼着小曲走进办公室,把外衣脱下来挂在衣帽挂上。
“铃铃铃铃铃!”办公桌上电话响起。
厉先杰拿起电话:“喂?”
“我找一下厉先杰。”电话里是上官湘儿的声音。
“湘儿?你有什么事吗?”
厉先杰多少有些惊喜,上官湘儿是一个矜持的女子,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
上官湘儿:“先杰,你跟我说实话,李会长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厉先杰吃了一惊,说道:“李会长死了?”
“你就回答有还是没有!”
“当然没有!我承认自己杀过很多人,但是从来不会毫无理由的去杀人!”
上官湘儿沉默了一会,说道:“你别激动,我相信你……可是,他们都觉得李会长死的太蹊跷,所以我就打电话问一问你。”
“他是怎么死的?”
“昨天晚上,他一夜未归,早晨五点钟左右,有一个喝醉酒的人,发现他死在离家十几米远的巷子里。”
“死因查明了吗?”
“法医检查过了,说是过量饮酒,诱发了心脏病。但是李会长家里人说,他自己知道心脏有毛病,所以向来是滴酒不沾,怎么可能忽然喝那么多酒呢。”
“所以你就以为是我杀了他?”
“李会长生前总是说,如果有一天他莫名其妙的死了,一定是保密局特务干的。昨天你又刚好和他起了冲突……”
厉先杰苦笑道:“按照正常逻辑,我确实是最大嫌疑人!”
“你别生气,我也是一时伤心,李会长为人很好,对所有人都很友善,想不到一夜之间……”
“我没生气,我理解你的心情。”
挂断电话后,厉先杰的好心情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被自己喜欢的女人怀疑是杀人凶手,没有人会高兴。
…………
PS:作者正在存稿,几位万赏书友的加更,下周会统一补发出来。
第434章 纰漏()
? 行动处处长办公室。
厉先杰推门走进来,高非正在打电话,伸手示意他坐下,然后对电话里说道:“……这几天街上不太平,到处是学生示威游行,把院门关好,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
挂断电话,他从烟盒里抽出两支香烟,扔给厉先杰一支,自己点燃一支,笑道:“还说我不敲门,你还不是一样?你又是被谁传染了?”
厉先杰:“我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可以啊,还读过《礼记》?”
“什么礼记?”
“算我没说,你这是从哪学来的一句话,连出处都不知道。”
厉先杰笑了笑,说道:“好像是跟你学的。你刚才又在和萧大小姐说悄悄话吧?我可提醒你,别说的太肉麻了,站里的电话都有监听记录。”
高非:“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我怎么了?”
“怎么了?今天上午你跟上官湘儿的谈话,你不觉得有些不妥吗?”
“你去查监听记录了?”
“站长要求我和左处长,每天都要检查一遍电话监听记录,以后这是常态。”
“我和湘儿的谈话哪里不妥?”
“上官湘儿加入亲共组织上海青年促进会,而你是保密局上海站情报处副处长,你觉得合适吗?”
“她只是一时觉得好玩,我这几天劝劝她,让她退出来就是了。”
“但愿她能听你劝,要不然即使你们准备结婚,站里也不会批准!”
厉先杰讶然的说道:“我们没准备要结婚,你从哪听来的传言?”
高非笑道:“别装了,你跟人家求婚的事,当我不知道?”
“湘儿跟萧宁宁说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她们是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这种事自然是会跟宁宁说。”
厉先杰从沙发上站起来,坐到高非对面的椅子,说道:“那……湘儿都说什么了?”
“她说……嗳,我告诉你这么重要的情况,你怎么谢我?”
“高非,你小子不仗义,有一点机会就讹诈我!”
“彼此彼此,换成你也饶不了我!”
厉先杰夸张的一拍大腿,说道:“那成!月底我请你去新都吃一顿好的!”
“这还差不多,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我就告诉你吧!上官湘儿说,你这个人呢,哪都挺好,就是有一点让她觉得不太踏实!”
“哪一点?”
“你的脾气。”
“我脾气怎么了?高非,我不怕你笑话,我是真的很喜欢湘儿,感觉她就是我一直在找的那个女人!”
“酸掉牙的话留给你的湘儿去说。上官湘儿承认你对她很好,贴心周到又懂得尊重人,她是觉得你对外人的脾气很暴躁,动不动就像要杀人一样!”
厉先杰想了一下,说道:“是有那么两回……不过,干我们这一行,哪个不是这样?你发起狠来,比我还凶残十倍,你承不承认?”
高非:“这里面没我什么事,我是什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给她留下什么印象!”
厉先杰叹了口气,说道:“是啊,是啊,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既然她不喜欢,就尽量减少在她面前有太暴力的举动。昨晚上官湘儿给宁宁打电话还说,你差点把一个人掐死,吓得她心惊肉跳……”
厉先杰打断高非的话,说道:“我来找你就是想问问这件事!”
高非故作不解,说道:“什么事?”
“青年促进会的李会长是怎么死的?”
“上官湘儿不是说了吗?喝多了诱发心脏病。”
“你查看监听记录不看全文吗?李会长平时滴酒不沾,怎么会忽然喝那么多的酒!”
“那可没准儿,我也不喜欢喝酒,可是赶上心情好,也能喝上几杯。”
“昨天的集会被警察驱散,他是心情会他是组织者之一,不说回去总结经验教训,反而出去喝一个大醉?”
高非看了他一眼,说道:“先杰,你想说什么?”
厉先杰:“我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行动处干的!”
高非:“行动处没有接到这样的命令!”
厉先杰沉默了一会,狠狠的抽了几口烟,将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站起身说道:“我走了!”
“还没到下班时间,你去哪?”
“我要查一下这件事,到底是谁在暗中捣鬼!”
“你是认准了那个李会长死因有问题?”
“当然!”
“你查这件事是为了上官湘儿?”
厉先杰诡秘的一笑,说道:“也不完全是为了她。”
高非不屑的说道:“逗我玩呢吧?除了这个理由,我想不出你还能有其他原因!”
“我问你,李会长如果真的是被暗杀,谁会从中受益?”
“你是说……”
“谁受益,谁就最有可能是凶手!所以我查这件事,于公于私都没有问题!”
…………
第二天。
保密局上海站站长室。
周之煜匆匆走进来,说道:“站长,不好了!”
王芳雄端着茶碗站在窗前,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又怎么了?”
“厉副处长正在查李会长的事,您得出面制止他!”
“厉先杰已经跟我说了,他怀疑是共党派人干的,目的是制造恐怖气氛,给国府脸上抹黑,掀起民众的反抗思想!他这么说,你让我怎么制止?”
“您可以告诉他是咱们派人做的,让他停止调查!我担心这样下去,早晚会被他查出真相!”
王芳雄喝了一口茶,回身坐到椅子上,说道:“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让他查去吧,反正也是死无对证的事。”
周之煜犹豫了一会,说道:“站长,厉副处长已经接近查到真相了……”
王芳雄吃了一惊,说道:“这怎么可能?是你手下人走漏风声了吗?”
周之煜:“他找到了那个醉鬼,就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他跟厉副处长说,听见有人提到一句‘周科长’……”
王芳雄:“等等,什么醉鬼?你把事情讲清楚一点!”
周之煜:“我们把尸体抬到巷子里,没注意到那躺着一个醉鬼,我见他他烂醉如泥,也没有去管他。谁曾想其实他在我们返回去的时候,头脑就已经清醒了,所以他听见了我们的说话……”
王芳雄把茶碗往桌子上一顿,怒斥道:“蠢货!这种事为什么不早说?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别再搞砸了,你还是出了纰漏!”
“站长,我走过去查看的时候,那个醉鬼鼾声如雷,我就没当回事,谁能想到他当时是假装睡着。”
“他担心被你们灭口,当然要假装睡着!周之煜,你是职业特工,上海站情报处的科长,居然被一个醉鬼骗了?你真是让人太失望!”
“站长,您怎么处罚我都行,现在最紧迫的事,要阻止厉副处长继续调查下去……”
第435章 恩威并重()
?
“这件事我有分寸,你先出去吧!”
“……是。”
王芳雄看着周之煜走出自己的办公室,不由得轻轻摇了摇头,嘴里喃喃自语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生了一会闷气,正事还是要办,要不然真是要出乱子,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科的号码:“喂,是先杰吗?我是王芳雄,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我马上过去。”
几分钟后,厉先杰来到站长室。
“先杰,快坐。”对待厉先杰,王芳雄表现的很热情。
“站长,您找我有什么事?”
“呃……有这么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说一下,上官湘儿和你是男女朋友关系吧?”
“是。”
“我听说她是上海青年促进会的成员?”
“站长,我明白您的意思。湘儿年少无知受人蛊惑,根本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我跟她说明利害关系,她已经答应不再参与青年促进会的事。”
“嗯,这就对了嘛,年轻人走错路不要紧,能够迷途知返,善莫大焉!哦,对了,你上次说调查那个李会长的死因,进展的怎么样了?”
厉先杰:“经过两天的调查,我是有了一些线索,不过……好像和共党没什么关系。”
王芳雄站起身,倒背着手在屋子里转了几趟,说道:“这件事你不要再查了。”
厉先杰犹豫了一下,说道:“站长,这件事是不是周科长干的?”
王芳雄没有正面回答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天早上总部来电,要求我们对待那些所谓的民主人士,不要贸然采取行动!李公朴被杀一案,闹得沸沸扬扬,委座十分震怒,命令毛局长派人彻查,一定要严惩肇事者,以平息众怒!”
“听说李案是宪兵十三团的人干的,宪兵归警备司令部直辖,如果真的要彻查,就不怕查来查去,牵连到霍揆彰长官?”
“形势所迫,说不好也只能丢卒保车!”
“我不太明白,这件事有这么严重?”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美国人开始向国府施加压力,他们的态度很明确,如果不把案情查一个水落石出,美国对国府的军援以及无息贷款,甚至是海军培训计划,都有可能中止!”
“这关美国人什么事?”
“哼,美国人向来标榜自己是民主国家,不能容忍这种制造恐怖气氛的暗杀行动!”
“难怪顾长官都赶去了昆明……”
“顾长官是军事主官,他去昆明不是为了查案,而是为了稳定局势,防止有人趁机浑水摸鱼,煽动民众制造更严重的事件!所以,在这种前提下,别的地方我管不着,上海绝不能跟着添乱!”
“您的意思是?”
“李会长死于心脏病突发这件事,也没有什么追查的价值,我看就这么过去吧!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
王芳雄恩威并重,厉先杰停止了继续调查。
厉先杰心里也很清楚,李会长的死一定和保密局有关,周之煜应该就是具体执行者。王芳雄身为上海站站长,如果在这个时候,闹出这么一件极易激起民变的事情来,对他的前程可以说影响非常之大!
…………
四马路悦来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