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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首不告丞相,我只告梁钢!”秦矮猛然抬起头来,一脸惶恐:“丞相爱民如子,我告他干什么?”
王竹道:“你说,梁钢克扣军饷”
“不错,我也是当兵的,函谷关还立下过战功,可是一个铜板也没有领到,更不要说什么饼金了。这是谁的意思”大秦律例森严,秦矮想抨击秦二世,又怕连累在场所有长了耳朵的人连坐,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王竹道;“秦矮,朕告诉你,你告的不是梁钢,你告了三个人”
秦矮一脸麻木:“三个人?”
“梁钢,公子婴,还有朕!”王竹还是把苗头指向公子婴:“丞相,你可知罪了?”公子婴听出点门道来了,猛然跪在地上,惭愧道;“臣该死,该死。”
王竹道;“你说说你怎么该死?”公子婴双目中一扫颓丧,露出英气,语气铿锵;“臣知情不报,玩忽职守,明知梁钢犯法而不敢承办,置百姓社稷与不顾,臣该死。陛下,臣参奏御史大夫梁钢,贪污军饷二十万斤黄金,搜刮民脂民膏五万斤,咸阳附近的粮食被他抢劫一空。梁钢出任御史大夫以来,买官卖爵,贪污受贿,制造冤案,这些臣都是知情的。臣,有罪。”
王竹道;“诬告也是罪过。”
公子婴道;“臣有真凭实据,有账簿为证!”
王竹还没来得及派人去取账簿呢,梁钢自己绷不住了,公子婴一撂,他就彻底的完了。
“陛下,陛下,臣该死,陛下,你饶了我吧,看在我姐姐的份上”王竹冷笑了一声:“你可的确的确是太该死了,你差点就毁了朕,你认不认罪?”
“认罪,认罪,我认罪。”梁钢浑身颤抖:“饶命,饶命,陛下。”
“饶你?张喜,传旨,抄没梁钢家产入库,并将其就地正法,明正典刑,明日将克扣的军饷一律补齐发放,王绾,你去办理。凡是从黔首手中巧取豪夺来的粮食,全部按高出市价一倍的金银补偿!从今天开始,三川地面,开设粥厂,一直到明年来春,粮食丰收。”
“王绾,一个御史大夫能克扣二十万金?他上面就没有监察手续吗?”
王绾道;“有两道,一是丞相,二就是就是”
王竹叹道;“就是朕!出了这样的事情,罪责在朕!朕将一死,以谢天下。”
这明显是煽情,谁心里都清楚。
儒家大臣的作用,就在这个时候显现出来,王绾带着淳于越,周青臣哭得像死了亲爹一样:“陛下圣明无比,堪比尧舜,此事乃奸臣弄权和陛下没有关系。”
公子婴满面羞愧,这也是个热血儒生,那知道王竹的花花肠子,还以为皇帝真要抹脖子自尽呢,猛然侧身向墙壁撞去;“陛下臣先走一步。”
王贲一把把他抱住了:“等会儿,等会儿,臣还有话说。你一会儿再死”
王竹道;“王老将军还有什么话讲?”王贲道;“陛下,丞相固然有罪,只是此刻若就去死,只怕罪名就更大了。死后也无面目见始皇帝于九泉之下。眼下天下大乱,三川百姓随时有倒悬之危,陛下和丞相乃是始皇血脉,担负着中兴大业,怎可放弃祖宗基业于不顾,愤然赴死,难道这不是大罪吗?”
秦矮领着众人也说;“陛下处死梁钢,大快人心,三川振奋,我以前说过陛下的坏话,我说错了,秦矮甘愿一死。”王竹道;“既然如此,朕和公子婴的罪名就先记下,至于秦矮,你的确有罪,不过,朕有个办法给你恕罪!”{史料}“听说你和秦射是三川有名的神射手,朕要你们留在朕的身边,你们愿意吗?”
“愿意,愿意。”秦射从人群里抬起头,高声喊;“早就有心为国效力,只是没有门路,我们兄弟有百步穿杨的本事,愿意侍候陛下。”
王竹点了点头;“两人封偏将,入朝护驾。把梁钢拉出去砍了。”桓燕像拽死狗一样,将软瘫在地上舌头打结的梁钢拉到大门口,摁在地上,一刀下去,鲜血飞溅,头颅滚出去几十米远。
虞姬跪在地上道;“陛下,民女没有反意”
王竹看她一眼浑身哆嗦,绝不敢看第二眼,仰着头道;“张喜,赏给虞姬姑娘一百饼金,让她回家去吧。虞姬,朕还是不能放你归楚,除非项羽投降!”
虞姬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个,我知道。”
正文 第十九章皇后的报复
更新时间:2009…12…29 13:11:55 本章字数:6516
张喜倒退着从望夷宫皇帝寝宫出来的时候,正好撞在一团香喷喷软绵绵的身上。在皇宫里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果然,张喜回头一看差点吓死,倒头便拜:“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盛装的皇后。
金钗玉钗插满头,发髻高挽,黑色长裙拖地。三五太监,数十宫女相随。一脸的悲戚,一脸的怒容,走路有些蹒跚,声音有些颤抖。
“张喜,陛下在吗?”
张喜趴在地上,战战兢兢:“在啊陛下午睡”
“那正好,张喜,本宫是来找你的,你跟我来寝宫一趟。”皇后说完转身就走,一双妩媚的美目中满含煞气。
张喜吓得站不起来了,全身虚汗出,头皮又紧又麻,完了,准是谁走漏了风声,皇后知道是我出卖了梁钢,完了,我这狗命算是交代了!
“是,皇后娘娘!”
张喜咬着牙从地上站起来,踩着棉花团,恍惚的跟在一群太监宫女的身后,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死期将至。
进了皇后的‘泗水宫’皇后款款威严的坐在朱雀屏风之前,素手拍案:“张喜”
张喜噗通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娘娘饶命呀,这事儿跟奴才可没关系,奴才可没在皇上面前说国舅的坏话,都是那个楚国女子搞的鬼”
皇后悚然动容:“张喜,本宫几时说你跟这件事情有关系了?我问你,那个楚国女子是什么来头,为何要害梁钢!”张喜为了保命,还不胡说八道:“启禀皇后,那女子是反贼项羽的侍妾,生的狐媚妖冶,风姿卓越,眉宇间自有一股勾魂夺魄的气质,陛下陛下被她迷的神魂颠倒,这才听信了谗言杀了国舅的”
“岂有此理”皇后梁玉拍案而起,横眉立目:“那女子现在何处,是否在宫中。你去与我捉来,本宫要问她。”
“皇后娘娘说那里话来,漫说她不在宫中,就是真的在咱眼皮底下,奴才也不敢动她分毫,陛下的心爱之物,娘娘还是别碰了,奴才一片肺腑之言,娘娘不要”张喜又后悔了,他害怕皇后伤害虞姬,到时候他死的更惨!
“不行,我兄弟无辜惨死,本宫岂能坐视不理,今天无论如何也和那个狐媚子理论清楚,不是她死就是我死!”
张喜心想,梁钢也不无辜呀,你这姐姐太护短。而且,要真是闹起来,你死的面儿大点。他太了解那个喜新厌旧的皇帝了。
皇后可不这么想,不管怎么说,她是陛下的结发妻子和别的侍妾是不一样的,要收拾一个楚国的贱婢还不是易如反掌。
“张喜,你是想活还是想死?”皇后冷笑着说。
“想活,想活,奴才想活!”这是毫无疑问地。
“那好,你去把狐媚子给我抓来,本宫重重有赏,要是不去,本宫有的是方法弄死你!”皇后咬牙切齿。
张喜差点哭了:“是,是的娘娘,奴才这就去办!”心说,你有办法弄死我,皇帝的办法也不少啊,这可怎么办呀?
张喜哭爹一样出了泗水宫,赶上倒霉,在回廊上,低头走路的时候,又踩了别人脚趾。只看那双金履鞋就知道不是普通下人。抬头一看,又是一头冷汗:“丞相,奴才奴才不是故意的!”公子婴摆了摆手,急道:“陛下何在?”
张喜道;“正在午休!”
公子婴想了想道:“我去见陛下!”竟然不理张喜,甩着大袖子走了。张喜看到他手上拿着一卷厚厚的竹简。
张喜心想,也不让我通报。
他现在也没心情管这件事了,径直向宫外走,一边走,一边想着怎么两头都不得罪,把这件事情了结掉。
世上那有那等好事,他现在面临的不是倒向皇帝就是倒向皇后。可是张喜又想,皇帝未必多么看重那个女子,也许她死了,陛下也就忘了。皇后却是万万得罪不得的。思前想后的还是觉得把虞姬带来比较妥当。
公子婴未经人通报直接闯入到王竹寝室门外:“陛下,紧急军情,十万火急”王竹没睡觉,正一个人在屋子里练习写字呢。来了这么久,大字不识一个,万一那天让人骗了都不知道。
“进来吧。”撂下毛笔,王竹冲门外喊道。
“陛下,大事不好了,头曼单于之子冒顿帅兵出阴山,杨端和轻敌冒进,中了埋伏,重伤而回,冒顿兵逼雁门,形势万分危急。”公子婴急得满头大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冒顿这人王竹是知道的,匈奴汗国就是在这人的手中兴起的。是个极端厉害极端阴险的角色。杨端和不是对手,也情有可原。
公子婴见他不紧不慢,立即道:“雁门关岌岌可危,倘若被匈奴攻破,九原云中乃至黄河以北整个河套地区,将不复为国家所有。”
王竹沉吟道;“控弦战士,控弦战士”
公子婴奇道:“空闲,现在哪有空闲?多事之秋,那有空闲?”
王竹知道他听不懂,沉吟道;“派快马通知杨端和,让他谨守勿战,至少给我坚持三天,救兵很快赶到。”
公子婴道:“派谁为将!”
王竹道:“蒙铎!让他袭蒙恬爵位,统兵榆中!朕随行亲征!”
公子婴道:“中原反贼,又怎么办?”王竹早就想好了:“战报说,田荣攻陷彭城,却被项羽所败,狼狈逃回临淄,项羽挥军东进,誓死报复。魏王豹投降了吕雉,韩信正统兵伐赵,项羽封英布为九江王镇守六城,防备魏豹,这是取祸之道。楚军中一向都有,‘项羽第一,英布第二’的说法。项羽封王于英布,久后英布必然造反。所以说”
公子婴道:“陛下的意思,我们坐山观虎斗,隔岸看关外风起云涌,看诸侯互相吞并,自相残杀。等他们打累了,朝廷出兵逐个击破,大事可成。”
王竹道;“所以说眼下最要紧的就是稳定边塞。中原贼寇,一时半刻,是没人再敢来函谷关的。”
公子婴连连点头:“臣明白了,臣这就去点兵是否明日开拔?”
王竹道:“明日开拔!”
“啪!”就在王竹和公子婴谈论军机的时候,皇后的素手又一次拍在了案上:“贱婢,你可认得本宫?”
虞姬稀里糊涂的被张喜带进宫,那里认得皇后,不过,她从梁玉的气度和穿戴上猜到了七八分:“莫非你就是皇后?”“贱婢,还有些见识。本宫问你,你为何要献谗言,害死我亲弟?”
虞姬恍然大悟:“小女子没有献谗言,梁钢的死,是因为他贪赃枉法所致!”
皇后看着虞姬,心里老大不舒服,不但是因为梁钢的关系,还因为虞姬的容貌。
这个女子太漂亮了,连我一个女人看着都动心,更何况是陛下,倘若今日不除掉,来日必成心腹大患。皇后心想,就算是没有梁钢的事情,我也绝对不能放过这个狐媚子。
“大胆,分明是你用妖媚之术迷惑陛下,陷害忠良,阴谋挖空我大秦人才,好让楚军长驱直入,还敢狡辩。本宫乃是六宫之首,执掌内廷刑罚,素来知道你有狐媚妖法,今日须饶你不得,张喜,拉出去仗毙!”
张喜吓得差点大小便失禁:“皇后,不能啊,陛下”
皇后一看张喜不听话,命令他身边的两个太监:“快,拖下去。”
张喜一看拦不住,急忙道;“娘娘还是奴才来吧,拉出去,拉出去。”殿外进来两个武士,拉扯着虞姬娇柔弱不禁风的身体,向外走。虞姬怒视皇后,连喊也没喊一声。
到了门外,正好又碰上公子婴,张喜差点跳起来:“丞相救命,丞相救命”
公子婴一看,张喜今儿怎么了,冒冒失失的。“喊什么喊,成何体统!”
“丞相呀,不成体统的事今儿可多着哩!皇后娘娘要杀虞姬,你快救她一救!”
公子婴一下傻了,他救不了,皇后恨他入骨,你让他怎么救。可是公子婴和虞姬有点唇亡齿寒的意思。虞姬死了,下一个还不轮到他。
公子婴耷拉眼皮:“你去叫皇上来,我在这里拖延一下。”
张喜道:“那就有劳相爷了!”一溜小跑直奔望夷宫。
王竹听完张喜的话,眼睛都瞪圆了:“你说什么?”
不等张喜重复,快步冲出宫门。
王竹用跑的,大约三炷香时间才到泗水宫,这功夫,砍下五十颗脑袋足够了。王竹一边跑,一边提心吊胆。虞姬你可别出事,我的偶像呀!“皇后娘娘,处死梁钢实在迫不得已,你要怪罪臣,臣也无话可说,可是,此事与虞姬姑娘毫无关系”王竹一脚踏入门口就听到公子婴正在交涉。
“公子婴”皇后道:“陛下被妖妇所迷,你也神魂颠倒了是不是?这女子是楚国奸细,今日本宫必要杀之,此乃后宫之事,与你无干,你给我滚出去!”
王竹看到虞姬被压着站在门口,心里就放心了,扬声道:“谁是妖妇,谁被迷住了?皇后,你是说朕吗?”
“陛下!”皇后花容失色。
桃红的鹅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两片丰腻火红的唇,轻轻的动了两下,失神而又委屈的说:“陛下臣妾”
王竹摆着手笑道:“皇后,皇后,你的事情朕知道,要怪你就怪朕好了,你的兄弟实在是不像话,贪污受贿,强买强卖无恶不作,朕也是没办法。此事和相国大人,和虞姬姑娘完全没有关系,你别怪错了人!”
皇后本来缓和了不少,一听王竹这样说,登时秀目高挑:“陛下,这个楚国的妖女懂得妖术,专门会迷惑男人。”
王竹道:“没有的事,她可不是什么妖妇,再说,她可是项羽的妻子,朕还要靠她来招降项羽,皇后可千万不要因私费公,因小失大呀。”
皇后脸色黯淡:“陛下所言差矣,项羽在楚地造反,捉到他的家眷正应该格杀勿论以正视听,怎可姑息纵容,这样下去,只怕天下人都要争先造反了。”
牙尖嘴利!
王竹道;“朕这样做就是要告诉造反的诸侯,朕是宽宏大量不计前嫌的。倘若,=你杀了虞姬,天下诸侯,还有谁敢来投降!”
皇后怒道:“不管怎么说,他害死我亲弟,本宫要她偿命。”王竹有点生气了:“你弟弟是咎由自取,关别人什么事!你要报仇,不如拿刀子来杀了朕!”
皇后惊慌失措,提着长裙走出来,轻轻一福,跪倒在地:“陛下,臣父,臣妾,为国家社稷忠心耿耿,怎么敢有行刺之心,臣弟伏法而死,臣妾固然心疼,也不敢对陛下有半分怨言,陛下,你切莫误会。”
王竹也不想过分的给皇后难堪,叹了口气,扶起来说:“不管怎么样,此事都是朕的意思,和丞相与虞姬无关,从今天开始,你不能有任何的怨言。”
皇后悲戚的说:“臣弟真的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吗?”王竹苦笑道:“足够诛杀九族了。”皇后落泪道:“臣妾无话可说了,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臣妾累了,告退!”拖着长裙,向内室走去。
王竹回头看了一眼虞姬和公子婴:“跟朕过来!”
王竹刚坐下,公子婴上前道;“请陛下当机立断,废掉皇后!”
王竹差点喊出来,这可是疏不间亲的大问题。公子婴昏头了。
公子婴不糊涂,他是豁出去了,今天皇后的表现让他没别的办法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公子婴又素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