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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竹嘴巴差点没笑歪了,终于把他的实话给掏出来了,紧跟着问道;“朕与先生结为异性兄弟,帮助先生报仇,好不好?”
郦食其激动地握着王竹的手:“兄弟呀,一看你喝酒,就知道是个实诚人,老哥,这辈子呀就喜欢交朋友,咱两儿以后就是兄弟了老哥为你两肋插刀在所不辞”滚滚的热泪从深眼窝中向外淌流。“你是不知道啊,兄弟,那婆娘可是把我害苦了,老哥这心里老窝火了可是我又没人诉说今日我就给你实话说了吧,老哥是中了人家的美人计了”郦食其已经醉得颠三倒四、七荤八素、不知四六了!
王竹心想,酒色这两样东西就是你的致命伤,吕雉耍你用色,老子耍你用酒。
酒桌上这一套,不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一样都好使!为了害怕郦食其醒酒后反悔,王竹一不做二不休,佯装醉意,说道;“老哥呀,你我既然已经是生死兄弟了,总要立个字据为证吧”
“刺啦”一声,郦食其在身上撕下一大块破布,扑到桌子上,咬破了手指,一阵比划。说道:“写血书为证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另外,兄弟老哥,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关于沛公和绕关守将申屠户勾结里应外合夺取关中”身子像一颗重磅炸弹般砸到矮几上,不动弹了,眨个眼的功夫,就传来了呼噜声。
王竹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这件事他本来是知道的,电视剧里演过,可一时间给忘记了,不是郦食其提醒险些把申屠户这个狗杂种给放过去。王竹翻了翻眼皮,心说,这次你可回不了头了郦食其!
王竹招手叫来几个侍女:“把郦先生带下去,好生伺候,等他醒了,立即过来报告”几个侍女当然明白王竹的意思,脸上一红,拖着郦食其到后殿去了。其实郦食其也干不了什么?身上还有伤呢!
可王竹就是要把他弄得不清不楚,让他百口莫辩。
王竹转过脸来吩咐张喜:“去,传王贲来见”
正文 第十六章名将桓齮
更新时间:2009…12…29 13:11:51 本章字数:7296
“号外,号外叛将申屠户阴谋勾结刘季谋反,在峣关被大将军王贲斩杀;奸贼刘季在武关城外遭到天雷轰顶一命呜呼;朝廷从蜀郡征调十万大军,即日将抵达咸阳;陛下向百姓征兵,愿意参军的,每人每月白银五两;上将军杨端和十万大军出云中大破匈奴头曼单于于阴山;刚武侯蒙铎即将兵出函谷关夺取三晋;章邯、司马欣诈降项羽,伺机而动;楚国内乱,项羽击杀卿子冠军宋义,楚怀王意欲杀之”全是利好消息。
这几天沉闷凝重的咸阳城显得格外拥挤繁花欣欣向荣。主大街上,牛拉车、马拉车,车辕相击;一对对的买卖人,闲逛人,人群攒动。街道两旁店铺、地摊小贩,一个连着一个。有风旗招展的酒肆,有荤味渺茫的肉店,有色彩斑斓的染坊,有铮铮作响火星四溅的铁铺。羊、牛、狗、鸡、笋、藕、葵、绸缎、棉布、麦、面,等日用百货样样齐全。当官的峨冠配带,器宇轩昂;当差的青衣青帽,跑前跑后的,殷勤侍候;僧人手捻佛珠,闹中取静;方士们话破红尘谈笑风生,儒生们,三五一群,慷慨激昂,纵论天下大事,议论《诗》《经》;走方郎中,手持白幡,招摇撞骗,望闻问切,自吹自擂,偷窥女子,骗取金银;能工巧匠走街串巷延揽生意;青楼女,浓妆艳抹,轻佻而万种风情;习武的游侠,精赤上身,佩刀佩剑,招摇过市,表情冷漠,目空一切
真可谓,三教九流,应有尽有!!
就在这熙攘的人群中从大政宫的方向走来六个姿态各异的男子。其中两人上了年纪,却腰杆笔直,目光如鹰般犀利,左右顾盼,小心翼翼;还有一个儒衫儒服,面带微笑,全身上下向外透出一种贵气;一个点头哈腰一脸奴相的家伙随侍在左右。这些人中间还有两人,其中一个,方面大耳,粗眉大眼,胡子邋遢,一副市井无赖的德行;最中间的是个鹰隼、深目、尖嘴猴腮,嬉皮笑脸,怎么看都像地主狗崽子花花大少!
虽然长成这副德行,可偏偏身边的这些人对他都是无比的恭敬,和他说话的时候,总要塌下腰去,陪着笑脸。
不错,此人正是新近改邪归正励精图治的大秦二世皇帝王竹。身边那个市井无赖是他的把兄弟郦食其。喝酒喝出来的交情,最铁。
王竹带着公子婴和王贲李信出来是要考察民情的。下了罪己诏已经三天了,而且《大秦日报》这几天也连续发表大秦皇帝的‘抗楚演说’大力度的推动“言论自由,唯才是举,既往不咎”这三项政策的运行。
王竹不会看错人,周青臣的办事效率的确是不低。当天晚上,就按照王竹的意思,把《大秦日报》拟定为三个板块。第一就是报道前线的最新动态;第二发表社论,抨击各地乱军屠杀平民尤其是秦国平民的变态行径;第三就是把政府的各项改革措施,比如说,平反冤狱,废除徭役,这些,及时的通报给百姓。
当然,周青臣毕竟是个古代人,对“报纸”和“舆论”的本质,还不是很清楚。但经过王竹的一番耐心指点,他就全都清楚了。
比如,第一期报纸,周青臣写战报,他是这样写的:“楚国上将军项羽帅军四十万进逼函谷关,意欲决战”“大秦军在襄城战败,项羽纵兵屠城”
王竹一看,这怎么行,这样一说,百姓们还不都吓死,咸阳城人心惶惶不战自溃了。连忙“修改”了一下。
王竹是这样改的:“吴中匪徒项羽,假托项燕之后,聚众造反,一路打家劫舍,无恶不作,趁匈奴入寇之机,意欲进犯函谷关,一路被我大秦军民截杀,损兵折将溃不成军,函谷关外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大秦王师,体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襄城、城阳一代百姓受战火荼毒,有意诱使项羽至函谷关外决战。岂知,楚国荆蛮,野蛮成性,残忍无度,嗜血好杀,进入襄城、城阳之后,竟然屠杀平民将近五十万{夸张},妇人惨遭者不计其数,从八岁到八十岁竟然无一幸免!。这种禽兽暴行,已经激起了各地百姓的愤慨,许多百姓已经拿起武器,加入了朝廷大军,对叛军进行围追堵截叛军的末日已经到来了,王师的胜利指日可待百姓们,这种灭绝人性的行为,朝廷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请百姓们放心,朝廷已经集结了大军,保护你们的生命财产安全,叛军自作孽不可活了项羽因为杀孽太重,最近患了痢疾,正在军中养伤形势一片大好”
王竹眯缝着眼对周青臣道:“这样写才对!”
于是周青臣便举一反三,把巨鹿之战用王竹的思路重新的演绎了一遍。
“数月之前,暴民突起,强盗横行,攻取州郡巨鹿城外,王师大获全胜,剪灭楚国暴民六十万。大秦将士以一当十,所向睥睨,宇内震恐。怎奈天地藏奸,项氏妖孽,竟然在最后关头,对少府章邯使用了恶毒的巫术,致使章邯身躯被邪灵驾驭,无知投敌。项羽丧心病狂,竟然把四十万睡梦中的忠勇秦军,烧成灰烬惨不忍睹,惨不忍的”
这就等于直接否认了秦军在巨鹿的战败和投降。说成四十万秦军是在睡梦中被烧死的。
“项羽这狗贼,简直惨无人道,若是让他进了咸阳,咱们都别想活了”
“可不是,听说那厮根本就不是楚将项燕的后人,而是在会稽山修炼的千年熊精。”
“别担心,没听说吗!陛下已经启用了一班能征惯战的老将,前往函谷关御敌,而且在蜀郡征调了十几万人马。叛军倒行逆施,根本就进不了函谷关。”
“赵高一死,这天下也就澄清了,陛下原来是受了这个阉宦的蒙骗”
“眼下好了,不用服徭役了,而且连赋税都减免了,咱们的日子好过多了。”
“当兵每月五两银子,赶上县令了,死了都值”
王竹在街上转悠了一圈,满耳朵听到的都是歌功颂德、同仇敌忾的声音,心里一阵窃喜,忍不住笑道:“邹明把财宝都搬出来了吗?”
王贲道;“陛下,没有这么快,邹明说比天河宫大十几倍的地宫,还有三四座,至少也要两千人一个月才能搬空。”
有钱就是大爷!王竹大大咧咧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下一道旨意,凡有得项羽人头者,赏万金,封十万户。”
这个数目是刘邦悬赏项羽的十倍。
王竹转头对郦食其道;“兄长,楚军的逸闻查的怎么样了?”郦食其得瑟道;“那还用查,多的是了,抢男霸女、杀人越货,敲诈勒索遍地都是。凡是项羽军队所过之地,几乎挖地三尺寸草不生。那件事能逃过我的眼睛。”
王竹笑道:“兄长为朝廷建功立业,不比跟着反贼混强多了。”
郦食其心想,老子就是上了贼船了,你把申屠户给杀了,脏水全都泼在我身上,我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几个人一边走一边说,王贲突然在一个卖布的摊子前停下来!
“蜀锦,蜀锦,快来买呀,只要一个饼金”
卖布的是个白发苍苍和王贲年纪差不多大的糟老头子。人高马大,声音洪亮,穿的破破烂烂剑眉虎目,留着满脸虬髯。长相很威武。王贲停下来之后,李信也跟着愣住了。两人交换了个眼神,都露出诧异的神色!
“这个不是”
李信道:“我的娘,是桓齮”
王贲上前一步,激动地喊:“桓齮桓齮将军”
那卖布的老汉,手中动作一滞,缓缓的转过头来。四目刚一接触,失声叫道:“这不是王贲将军”
王贲一听真的是桓齮,大喜过望,上去握住他的手说:“桓齮,你怎么你这是”桓齮看了看王贲身后的几个人,他不认得秦二世,还以为是王贲的朋友,就叹了口气说:“一言难尽,一言难尽。”
李信也跑过去了,拱手道;“桓将军,还认得老夫吗?”桓齮愣了一下:“是李信老将军”
李信笑道;“正是,正是。桓将军,你看看这是谁来了”李信正要介绍呢,王竹抢过话茬说:“原来是桓齮将军,在下是李老将军的弟子,今日瞻仰将军风采三生有幸。”
王贲道;“陛”
王竹心思一动,抢着说:“既然在此偶遇,不如找个地方喝上几杯。”
王贲道;“我家就在附近,到我家去。”
李信道;“多年不见,桓将军就不要推辞了。”桓齮一看李信王贲满身绫罗,自己一介布衣,心里就有几分伤感,有心想要推辞,可是还要在街上混饭吃,得罪了这些大老爷也不太好,勉强道;“只要两位将军不嫌弃在下是个低贱的商人就好。”
王贲亲热的抓住桓齮的手:“你这是说那里话,想当年你我一同征战沙场,骑一匹战马,用一条性命,何等的快意,怎么跟我客套起来了。走,家去。”
主大街南边有一条清澈的小河,河边贯通一条宽阔平坦的可以并行三辆马车的大路,路边的柳树在秋风的吹拂下,拖着有些干枯的枝条,来回摇曳。
这条路从大政宫直通王贲的大将军府。是王氏一门上朝专用的甬道。老百姓是不能走上去的。
沿着大路坐车十几里,有一片深院高墙的住宅,院落方圆有十亩,门前有对雄壮的和门楼一般高的石狮子。楼、阁、亭、榭、假山喷泉,应有尽有。
离着老远就听到潺潺水声激荡跳跃在空气中。
众人走下黑色的马车,王贲家里的一大群奴仆夫人已经在门外迎接了。王竹注意到其中有一个全身重孝一脸悲戚的美艳少*妇。断定,这人应该是王离的夫人。王贲轻轻的叹了口气:“请”
众人跟在王贲身后,穿过玉石铺垫的前院,来到院中间一栋黑色漆亮的木楼上,进入二楼一间古朴端庄的雅室。室内布有排列整齐的诸子百家的竹简、帛文、锦书和日常用的毛笔砚台,正中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是一张半折半展开的书简,像是主人刚刚读过的书或墨迹未干的文章。对座的墙上挂着一块横匾,上面篆书:“居安思危,思则有备,备则无患。”字体雄浑,气贯山河,力透乾坤,显得格外醒目。
王贲对桓齮道;“多年不见,心腹之语颇多,客厅内人多口杂,不便详谈。特地把你请来我儿王离书房一会儿。”
王竹的心像皮球一样在胸腔里震荡了一下。王贲这是什么意思?
桓齮叹道;“令公子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可恨可恨赵高我等皆无能为力也!”
王贲摆手让众人席地坐了。吩咐下人摆宴,然后将木楼门窗关闭。小心翼翼的问桓齮:“公,如何至此?”
桓齮苦笑道:“王将军不必如此小心谨慎,我桓齮已经半截入土了,还会怕死吗?自从那年败在李牧手上,十万士兵全军覆没,被革去了官职,因为害怕遭到诛杀,逃奔燕国,至今已经有二十余年了。二十年来,我没有一日不思念家乡故土。最近听说,楚军横行暴虐,血洗我秦川子民,只要是跟秦国沾了边的,尽皆烧杀一空,我心系故国,故而回返。可是可是眼前物是人非,我一个败军之将,老朽之人,也难有作为了。”
李信叹息道;“桓将军,你当时不如不跑。你看我,败给项燕,损失大军二十万,也没有被杀,只是收回了官职和封邑而已。”
王贲道;“是啊,始皇帝通告天下,赏千金十万户拿你,不是因为你战败辱国,而是因为你逃跑叛国呀!”
桓齮道:“我桓齮愧对始皇,恐怕已经没有机会赎罪了。可是我欠秦川父老的十万条性命一定要还。老夫已经报名参军了,虽不能指挥作战,却要凭七尺之躯,到函谷关外为国杀敌,多少弥补一下当年犯下的过失吧。”
王竹一直听着,不插口。
王贲眼中露出了喜色,看了王竹一眼,试探道:“公,何不金殿面君,以图东山再起。”桓齮道;“戴罪之人,有何面目再见大秦天子。而且,我听说”
王贲道;“听说什么?”
桓齮摇头道;“听说二世皇帝昏庸无道,残杀大臣,宠幸赵高,非始皇帝英明之主,不足与谋。”
李信脸都吓白了,生怕王竹拍案而起,把桓齮推出去斩首了,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可桓齮怎么能够看得懂呢,还在那边进行演说。
“天下变成这种局面,虽说是赵高专权秉政造成,可是皇帝也要负上重则,假如他及早发现阉宦阴谋,巨鹿之战怎能惨败。蒙恬蒙武之死,无异于断国家臂膀,他竟然不闻不问,这等昏君,难道还会给我机会。大秦朝的天下反正是完了,我桓齮情愿以身殉国,杀敌而死,也不愿意被自己人腰斩弃市。”
王贲一下子愣住了,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王竹心想,这个桓齮对大秦帝国倒是忠心耿耿的,对付李牧不行,不见得对付农民军不行,可以废物利用一下。
王竹笑道:“桓齮将军此言差矣,谁说大秦朝铁定完了?以在下看来,现在言胜败为时太早了。”
桓齮本来瞧不起这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心想,初生牛犊不怕虎,你懂的什么?冷笑道:“四十万荆蛮杀奔函谷关,六国烽烟再起。大秦只剩下四郡之地。请问你有何本事可以反败为胜。”
王竹笑道:“亏得将军还是国家名将竟然说出这种没有见识的话来。项羽四十万大军杀奔函谷关不假,但,却不是四十万荆蛮。据我所知,这四十万人中,楚国劲旅不足五万,零散受降的秦军大概有七八万,陈胜、吴广、魏咎的败兵大概有十四五万,都是亡魂丧胆的乌合之众根本不堪一击。另外还有十几万,都是项羽从赵地、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