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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芾和杨霆都是郑重一点头,紧紧跟上叶应武的步伐。而叶应武想起来什么,回头招呼一声:“逸轩(梁炎午字)、舒儿,你们也跟着来看看。某有几件事情要问。”
梁炎午一怔,急忙走进城门楼,而赵云舒却是沉默了良久,方才轻轻叹息一声,只能默默地跟了进去。
叶应武什么打算她已经能够猜到,想必蒙古鞑子也不会想到宋军会出现在那个地方吧,大宋已经亡了,给叶应武指出一条道路也不会关乎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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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将军您终于醒了!”见到张弘范缓缓睁开眼睛,守候在床边的蒙古千夫长惊喜的说道,听到他的声音几名恭候在侧的蒙古将领都是面露喜色,急忙涌过来。
张弘范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不断颤抖,不过他还是用力支撑着自己坐起来:“这是在临安?”
几名千夫长急忙点头,张弘范低低嗯了一声:“现在临安是谁主事?”
“启禀大将军,是淄莱万户府都镇压隋相公和骑兵统军万户帖木儿将军。”一名汉人千夫长小心翼翼的回答,“还请大将军放心,临安周围各处已经被咱们掌控,现在尚未现南蛮子的踪影。”
“隋世昌文才虽有,勇略不足,帖木儿更是好大喜功,”张弘范轻轻叹息了一声,能够跟着他南下的汉家将军都是平时着力扶持的亲信,倒是也没有什么好回避的,“临安交给他们,谬也。是不是南蛮子已经有所动作?”
站在张弘范身边几人脸上流露出苦闷的神色,一言不。意识到生了什么,张弘范艰难的抬头,原本有些虚弱的声音一下子提了起来:“说,某晕过去这一段时间,都生了什么!”
一名颇得张弘范信赖的千夫长见瞒不过,只能上前低声说道:“将军,您先别生气。您睡了一天,这一天当中帖木儿不花将军带着万余步骑扫荡周围州府,倒是接连拿下了严州、绍兴府等处,控制临安附近咽喉要道,但是因为庆元府南蛮子百姓揭竿而起,帖木儿将军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弟兄们死伤惨重,后来咱们占领的各个州府也66续续有南蛮子生事,无奈之下原本派出去的各部只能撤回到临安。”
张弘范伸手死死抓着被子,虽然他们没有说死伤人数,但是看到这几个人缩头缩脑的样子,张弘范就能够猜测到:“那现在还有多少人,还有多少器械和粮草?”
“将军,现在临安以及周围盐官、萧山等处还有两万儿郎,不过各种箭矢都不多了,本来咱们的东西就都在船上,被南蛮子水师一把火烧的干净,后来这叶应武南蛮子当真用心险恶,竟然放火烧了临安城屯粮的地方,等到咱们的人赶过去的时候没剩下多少??????”另外一名显然是主管此事的后勤将领轻声向张弘范解释。
伸出手让他不要说了,张弘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是某意气用事,小看了南蛮子,以为占领临安就能够让南蛮子土崩瓦解,可是谁曾想到竟会是叶应武精心布置的陷阱。是某害了这数万将士啊。”
“将军,您不能自责,现在临安还等着您带着弟兄们杀出去呢。”
“将军,现在整个临安都已经乱作一团,蒙古人和咱们的人都在街上烧杀抢掠,谁都制止不了,都以为死期就要到了,将军,救救弟兄们吧!”
“要不是尤宣抚那个混蛋口口声声说贾似道绝对值得信赖,何必至于今日,只要将军一声令下,属下肯定一刀砍了哪个王八蛋!”
看着七嘴八舌争吵不休的麾下,张弘范勉强挤出来一丝笑容:“既然都已经乱成这样了,你们就不要在这里争吵。路,某会竭尽全力为你们打出来的,咱们大蒙古儿郎,怎么能说败就败,两万人他叶应武也要有这个胃口能够吃下!”
见到张弘范镇定自若,甚至还能够笑出声,床榻边争吵的几人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他们是张弘范的亲信,也相信这位张将军,只要张弘范还有信心,就能有一条活路,只要大家还有一口气,就不如跟着他轰轰烈烈杀一场。就让南蛮子见识见识,蒙古儿郎不是好惹的。
“扶某起来,让某好好看看这临安。”张弘范轻声说道,“看看这临安到底被折腾成了什么样子。”
两名距离近的亲信急忙上前搀扶,张弘范一步一步的走到门口。房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道又一道随风升起的黑烟,不知道哪里在燃烧,也不知道这黑烟下面象征着什么样的悲惨。
张弘范的双手明显颤抖了一下,不过还是意志坚定的向前走去。风带着哭喊的声音传来,就在这临安的上空。迎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隐隐的还有蒙古士卒的吼叫声和马蹄踏动地面的声音,可以想象那里正在生着什么。
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阴沉沉的,似乎有雨云飘荡,张弘范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住没有看向天空。
老天爷,苍生天,这一次你终究不会保佑某了么。
这临安,可还是某张弘范的临安?
可还是蒙古的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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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呼啸着在湖州城外空地上吹过。
叶应武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步一步走上高台,梁炎午已经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手中盘子上捧着一副卷轴,见到叶应武过来,正色微微躬身:“恭迎叶使君。”
站在高台上严阵以待的镇海军士卒也都是整齐的一拱手。
叶应武轻轻颔,伸出手拿起那卷轴,缓缓敞开:“宋咸淳三年,蒙古鞑子犯我临安,是夜帝崩,山河见之变色、万方为之含泪。臣大宋枢密院使,沿江制置大使叶应武悲痛欲绝,难以言表,然天地虽同悲,亦当有人奋起以驱入寇之敌,报先帝之血仇。今臣于此代天祭奠列祖列宗,以勾连外寇之二贼以为贡品,望列祖列宗保佑,吾等华夏儿郎此战旗开得胜,得报血仇、光复临安!”
话音缓缓落下,叶应武看了一眼天空,然后霍然将手中卷轴扔到地上:“江铁、吴楚材,听某号令,行刑!”
高台之下一排又一排的士卒肃然站立,在叶应武扔了卷轴的那一刻都将目光投向高台上那两道已经在那里跪了很久的身影。江铁和吴楚材听到叶应武一声令下,同时抬起手中的鬼头大刀,江铁戏谑的看了一眼前面几乎要被这场面吓晕过去的两个人:
“留相公、小贾相公,能够让我们哥俩儿来伺候你们两个上路,也算是荣幸之至了,咱们手下人命不少,或许你们过奈何桥的时候也不孤单。”
“叶使君,叶相公,你不能杀小人啊!”留梦炎从长久的呆当中回味过来,泪水已经不知不觉顺着脸颊流淌,如果不是两名镇海军士卒眼疾手快把他按住,恐怕留梦炎就要趴倒在地山。
“叶相公,您大人有大量,不跟小人计较,您就饶了小人一命吧。”留梦炎几乎是竭尽全力哭喊道,两名士卒险些都快按不住这个拼命挣扎的文官了,小阳子见状不等叶应武吩咐快步上前把留梦炎踹倒在地。
两名士卒同时低喝一声,又把他扶正,留梦炎吃痛,看着眼前凶神恶煞一般的小阳子,不敢多说,只是不断的低声哽咽。
叶应武冷冷一笑:“留相公,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和蒙古鞑子勾连在一起的是你,选择站在贾似道一边的也是你,最后决定卖国卖的什么都不剩的,还是你,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已经做出了决断,现在可容不得你再来后悔!”
留梦炎终于还是停止了挣扎,只是抬起头看着叶应武。(。)8
第三百三十二章 安得铁衣三万骑(上)()
只不过叶应武并没有在意留梦炎哀求的目光,冷冷的看着下面肃然站立的将士:“弟兄们,看到没有,这就是留梦炎,曾经高高在上的留相公,就是这样的蛀虫让你我必须站在自己的土地上,为夺回临安而战,就是这样的败类,宁肯和蒙古鞑子共享荣华富贵也见不得自己人用鲜血拼就荣耀。>网 ”
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叶应武的声音更大:“你们用自己的双手,用自己的血汗换来的战功,换来的犒赏,换来的荣耀,他们不珍惜,所以今天某就杀了他们,杀了这些只知道空口白言的败类,某就是要让你们每一个镇海军的将士,每一个某的兄弟、某的袍泽都知道,你们流血流汗,在前面的泥泞当中摸爬滚打,不是在做无谓的牺牲!”
高台之上,江铁、吴楚材和梁炎午等人都是下意识的挺直腰杆,默默地看着叶应武。
而在高台之下,镇海军后厢自都指挥使李芾以降,上万人就这么肃然伫立,一双一双眼睛当中有熊熊烈火在跳动。
“你们的所作所为,”叶应武指了指台下的士卒,又指了指天空,“人在做,天在看。某就是要让你们知道,所有的牺牲,所有的付出,不是无谓的,不是没有人知道的,你们的妻儿老小知道,你们的袍泽兄弟知道,你们的统帅某叶应武知道,而那天空、大地上下无数的冥冥英灵也知道!”
杀气,城南的空地上,杀气弥漫,让留梦炎和贾余庆都下意识打了一个寒战,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阵仗,而且心中也很清楚,这恐怕是他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叶应武麾下的这支镇海军、这支在两淮力抗蒙古怯薛军的强军了。
有军威,如斯之盛。
叶应武的手重新指向自己的胸膛:“弟兄们,将士们,公道自在人心!这些败类,要为他们的无知、要为他们的愚昧、要为他们的背叛,付出应该有的代价。”
“吼!”高台之下整齐的吼声如同浪潮拍打,只不过高台之上几道身影都是一动也不动,只有衣衫迎风。
一把抽出佩剑,叶应武冷声喝道:“将士们,随某收复临安,驱除鞑虏!”
“收复临安,驱除鞑虏!”无数的人同时高高举起了他们手中的兵刃。
而在这一刻,江铁和吴楚材很有默契的对视一眼,挥动了手中的刀。
留梦炎已经闭上眼睛等死,而贾余庆则是拼命开口喊道:“叶应武,刑不上士大夫,你这是要遭天谴的!”
仿佛要应和他这一句话,原本就一直阴云密布的天空当中,一道闷雷轰然炸响,震撼世间,但是却没有震动这高台上下的任何一个人。
大刀砍落,鲜血喷涌。
随着鲜血一起落地的,还有冰凉的雨丝。
“好一场春雨。”叶应武的嘴角边掠过一丝笑容。
在这突如其来的风雨中,军阵肃然,如同不可撼动的山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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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面独松关,南面萧山和临安互为犄角,不容有失。”张弘范伸手在舆图上狠狠一敲,“如果某是叶应武,肯定会选择其中之一作为突破口。叶应武向来用兵诡谲,无论是在襄阳还是这一次,咱们都吃了不小的亏,所以这一次这两个地方一处都不能撒手。”
下面站着的蒙汉将领都是下意识的轻轻吸了一口气。张弘范虽然脸色不太好,但是声音之中自带着刚强之力,让他们不敢违背。而蒙古万夫长帖木儿不花刚刚在庆元府吃了败仗,这个时候更是低着头一言不。
“隋世昌!”张弘范沉声说道。
隋世昌知道自己把临安的政事搞砸了,不过见到张弘范当着这么多人喊自己,还是毕恭毕敬站了出来,一躬到底。
“隋世昌,临安虽然受了一场大火,但是毕竟城外西湖一带屋舍都是完好的,可是这一天下来,就连钱塘门外屋舍都被烧的差不多了,现在十余万没有离开的临安百姓困在城东,缺衣少粮,露宿街头,这个是你要负责任的!”张弘范冷声说道,“把事情弄成这样,你可知罪?!”
几名张弘范的亲信已经同时用冰冷的目光看向隋世昌,这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干脆一刀杀了。
隋世昌的双腿直打哆嗦,张弘范的手腕他还是清楚的,这个时候杀鸡儆猴,隋世昌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当下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属下知错,大将军,属下知错,是属下无能!”
“来人,拖出去斩了!”张弘范冷声挥了挥手。
竟然真的要杀我?!隋世昌眼前一黑,如果不是勉力支撑,恐怕就真的晕过去了。而站在他旁边的帖木儿不花额头上也是冒出汗珠,不过目光却是愈凛冽冰冷。
张弘范这分明是在杀鸡儆猴,杀的是隋世昌,想要警告的却是这些蒙古将领,尤其是因为好大喜功而冒进,最后导致庆元府大败、蒙古步骑主力损失不少的帖木儿不花。他是在向这些在烧杀抢掠当中做了急先锋的蒙古将领表明,别以为某张弘范不敢杀你们,这里天高皇帝远,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只要某想要杀你们谁都拦不住!
心中暗暗打了一个寒战,帖木儿不花却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干看着隋世昌掉脑袋,毕竟话说回来隋世昌也是在给他办事,从临安各处搜刮来的金银珠宝隋世昌只是要了小头,大部分都流进了帖木儿不花的腰包,而隋世昌为此付出的便是对于蒙古各部的搜刮地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隋世昌要为了自己丧命,帖木儿不花自然不能看戏,毕竟当着这么多人尤其是还有不少自家亲信的面,让另外一个亲信被砍了脑袋,这对于帖木儿不花的威信是巨大的威胁。
咬了咬牙,帖木儿不花还是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启禀大将军,现在兵临险境,擅杀大将,怕是不祥,大将军何不把这隋世昌押下去,等到咱们打退南蛮子,在这江南站住脚跟之后再行论罪?”
“大将军,现在军心不稳,斩杀隋世昌恐怕难以交代啊,末将还请大将军手下留情。”见到帖木儿不花站出来,知道这件事情关乎到自家的切身利益,所以一众蒙古将领也都纷纷站出来。
包括那些纵兵抢掠的汉家千夫长等等也都是给隋世昌求情,因为他们也看得明白,或许张弘范斩了隋世昌之后,没有本事杀那些蒙古人,但是对于他们这等汉人问罪砍头怕是一点儿都不会含糊。
张弘范冷冷一笑:“隋世昌,你还真是好大的脸面,竟然让这么多人为你苦苦哀求。来人,拉下去打五十军棍,此事日后再论!”
这一次帖木儿不花等人就不再吭声了,五十军棍打下去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不过好歹算是张弘范松口了。隋世昌都不杀,那么自然问罪也落不到他们头上。看着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的隋世昌被士卒拉出去,犹且失魂落魄的样子,一众将领这一次谁都不敢小看张弘范打赢这一战的决心。
不过这些就是大多数蒙古和汉家低阶将领的心思,在帖木儿不花这几个蒙古千夫长甚至万夫长心中,考虑更多的是这临安,到底还是不是蒙古人的临安,这个张弘范归根结底也是一个汉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果他让蒙古好儿郎前去白白送死,那么又应该如何是好?
张弘范并没有现帖木儿不花眼中的异样,而是伸出手点了一下独松关:“独松关是从湖州南下临安的必由之路,叶应武不可能把独松关抛在后面。想要守住临安,就必须要守住独松关,昂吉儿、唆都、张均!”
被张弘范点到的三名千夫长同时站了出来。
“你们率领麾下儿郎即刻增援独松关,保持和临安的消息来往,一旦叶应武大军压境,务必要坚守至少两天。”张弘范正色说道,“若是独松关在某带着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