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本官相信吕大人的话。”
曾毅脸色平静的点了点头,这事,只要是正常一些的官员,肯定是做不出来的。
吕大才身为按察使,根本没必要这么做,哪怕是说他受了赈灾钦差的暗示等等,所以才关押了那些灾民,这都可能有人相信。
但若是说按察使吕大才参与了谋害那些灾民的性命,这事简直就是荒谬至极,根本就不会有人信的。
而且,除非吕大才是傻子,若不然他堂堂按察使,为何会做这种事情。
在曾毅看来,此事,该是当地官员知道他们这些人前来上告,所以才寻到了他们,下了杀手的。
只是,他们已经回去了,也不在上告了,至多给顿教训也就是了,干嘛非要把人给活生生打死,这点曾毅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的。
“只是,恰恰是这些告状之人被官府衙役殴打致死,这德安府的官差是如何准确得知这些告状的灾民的?”
曾毅眼睛眯着,也不看吕大才,只是这话里的探寻之意,却让吕大才心里发寒。
“这些灾民的性命模样,是怎么就被德安府那边的官差给知道了?”
曾毅这连番的发问,吕大才心里也明白,他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若不然,曾毅就有理由怀疑是他给德安那边传信的。
若是在他还未有把柄拿在曾毅手中的时候,吕大才毕竟是朝廷正三品官员,他可以不理会曾毅。
可是如今他的处置失误等于是已经把把柄亲自送到了曾毅的手里。
这种情况下,他自然是要特别在意曾毅的态度了。
犹豫了许久,吕大才方才缓缓开口,道:“大人,您或许有所不知,如今湖广两府大灾,周边府县也有所波及,这种情况下,地方官员怕灾民跑到武昌来告状或者闹事,所以派衙役在这边蹲守,也是有可能的。”
“亦或者是那些灾民嘴巴不严,临行或者是回去之后,透漏了消息,被有心人记下了……。”
“大人,下官好歹是按察使,此案虽然下官不好审问,可却也不可能给下面的府县报信啊。”
吕大才满脸苦涩,他心里明白,这事要是解释不清楚,那就是一根刺,随时都有可能扎到他。
“是么?”
曾毅嘴角轻轻上扬:“吕大人是按察使,本官自然不信吕大人你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可是,若是吕大人您害怕麻烦,所以严令下面衙门……。”
“虽说吕大人您并无害人之心,可这事终究是你引起的啊。”
摆了摆手,曾毅没让吕大才辩解,而是笑着,道:“吕大人认为刚才本官说的这番话,会不会是大多数人心中的猜测?”
曾毅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并非是他曾毅一个人会这么想,大多数人都会这么想的。
毕竟这是一个很合情合理的推测。
或许,普通灾民不会如此想,但是,只要知道此案的朝堂官员会这么想,那就足够了。
“唉。”
吕大才长叹了口气,满脸懊恼之色,其实,当初他的确是想要派人给安陆县或者是德安府知府那边传话的。
只是,还未曾传话,就发现有那边的官差在盯着这些告状之人,当时吕大才心里就明白,那边肯定是已经知道此事闹大了,既然如此,他自然是不用在传话了。
所以,吕大才可以说是很冤枉的,但是,这话正如曾毅所说的那般一样,说出去也没人会信啊。
“还望大人明查此事,还下官一个清白啊。”
吕大才冲着曾毅拱手,满脸的无奈哀求之色,他心里自然清楚,这个时候就是表忠心的时候,他并没有做什么大奸大恶之事,也不用曾毅替他大包大揽。
但是,现在的前提是曾毅别在这中间给他扣大帽子,这就行了。
可曾毅是钦差,他可是管不到曾毅头上去的,若是他不听话,不配合,曾毅只需上奏,把刚才的那番猜测写在奏折中,就够他挨一顿训斥了。
吕大才心里很清楚,曾毅揪着他不放,没有任何的好处,所以,曾毅这番话,应该就是一个目的。
点了点头,曾毅笑着,道:“若非是相信吕大人的清白,此次本官就不会带着吕大人一起前去德安了。”
“吕大人想要自证清白,其实也很简单,此案只要告破,一切自然会真相大白,还吕大人你一个清白的。”
曾毅这话的意思很简单,德安府死了那么多的百姓,这个案子你吕大才查清楚了,那你自然是清白的
可若是这个案子你查不清楚,那不好意思,很大概率就是你吕大才这个按察使勾结地方官员,残杀灾民。
至于原因,很简单,这些灾民告状,吕大人不敢接状子,又怕事情闹大了被责罚。
“大人放心,下官定然会竭尽全力勘破此案。”
吕大才满脸郑重之色,只不过心里估摸着早就把曾毅差不多快给骂死了。
曾毅若是真的信他,也就不会出现今个早上在武昌城门前那一幕了。
那分明是怕他吕大才和此案有牵扯,故意不给他准备的时间,而且,一个衙役都不让带,他就算是有消息要传递,身边也没个能传话的人。
这其实就等于是变相的把他吕大才这位按察使给软禁在了钦差仪仗当中。
而至于这个案子,人证在,只要找到那些失手,自然就能看出是被打死都还是病死饿死的。
是被打死都,那也是麻烦,饿死的,也是麻烦。
总之,这个麻烦曾毅就是把他吕大才给顶在前面了,让他吕大才在前面冲锋陷阵。
若是他答应了,而且配合了那自然是一切都好说。
可若是他吕大才有所不配合,怕是曾毅立即就能翻脸,而在这钦差仪仗当中,又远离武昌,他这个按察使,还不是曾毅这个钦差的板上鱼肉。
也正因为这个案子,几乎是没有什么悬疑只需要根据现在的情况找到那些尸首,辨认之后,在找到打人的衙役,然后揪出来幕后主使之人是知县亦或者是知府,这就足够了。
很简单的一个步骤,不可能出什么幺蛾子,除非是他吕大才能把那些尸首给毁了,也正因为此,曾毅才会在这种情况下,放心的让他吕大才查这个案子。
“启程吧。”
已经休息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了,曾毅起身开口,若是他们速度快些,晚上的时候,肯定能到安陆县。
可若是在磨蹭些时间,今晚就只能在另找住处了。
曾毅可是要今晚必须赶到安陆县的,道理很简单,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若是真有什么人快钦差仪仗一步,前去安陆县那边送信了,曾毅他们到了以后,什么都找不到了,这个案子也就缺乏了最为关键的证据。
“是。”
吕大才点了点头,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是该快些启程,早点赶到安陆县,好好查个清楚,看看到底是哪个酷吏竟然如此丧心病狂,让这么多的灾民丧命。”
曾毅微微点头,没在多说什么,率先上了轿子。
“可恶啊。”
吕大才双手握拳,直到此时,脸上方才露出一闪而过的恼怒之色。
也不怪他如此,他好歹是湖广按察使,若是在武昌城内,曾毅多少是要给他一些面子的。
可谁曾想,曾毅竟然把错不及防的就把他给拉进了钦差仪仗当中,而且直到此时,才给他说这些。
而这个时候,他这个按察使身边就那两个他点的提刑司的小官随行,其余在无一人。
这种情况下,别说他是三品的按察使了,就是从二品的布政使,又能如何?
曾毅真要是恼怒起来,不给丝毫的面子,谁也没法子的,毕竟这钦差卫队可是只会听从钦差的命令,而不会听从他们这其他官员的命令。
“年纪轻轻,如此算计,虽说计谋不算,可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吕大才轻声叹了口气,满脸嘲讽之色的上了轿子,在他看来,曾毅的确是算计到他了,如今他等于是变相被曾毅给软禁了,而且还有一个可能会坏名声的把柄落在曾毅手中,接下来,只能是曾毅怎么说,他怎么做,不可能和曾毅对着干的。
但是,德安府还有另外一位钦差,按照眼前这情况来看,曾毅只要去了德安府,迟早是要查到那位钦差的头上。
而那位钦差可是户部侍郎,而且同为钦差的情况下,肯定不会出现像是自己这般被曾毅如此对待的情况。
到时候,就要看他们这两个钦差之间的互相斗法了。
第324章 问话()
曾毅的钦差卫队是抓紧时间赶路的,在路上虽然有停歇,可是时间并不算长,所以曾毅倒是不担心会走漏风声。
时隔数天,又一次回到了安陆县,只不过,这次曾毅是带着钦差仪仗来的,他是钦差,而非是上次那般的微服私访。
曾毅的钦差仪仗并未在安陆县城外停留,直接去的城内,只不过是让钦差卫队的侍卫带着那告状的老者还是按察使等人前去寻那些被埋在城外的尸首。
有那些个钦差侍卫在,按察使就算是有心做手脚,也是没那能耐的,所以曾毅很是放心。
而有钦差侍卫,已经提前进城通报了。
曾毅的钦差仪仗进了安陆县后,直奔知府衙门而去。
直到曾毅的钦差到了知府衙门前的时候,得了消息的知府才慌忙率人出来迎接。
“下官德安府知府刘桂不知钦差大人驾临,未曾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德安知府刘桂跪倒在地,面上满是惶惶不安之色,心里更是忐忑不已,毕竟他可是从户部张侍郎那里得知,这位前来奉旨巡查的钦差可不是和他们一路的人。
而此时,曾毅这个钦差又是没有提前派人同知,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知府衙门前,这就更透漏着不同寻常了。
“刘知府免礼。”
曾毅点了点头,在衙门前站定,道:“前几天,户部右侍郎张大人可是到了德安府?”
刘桂见曾毅问起户部右侍郎张阳,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在他看来,曾毅这是来找张侍郎了,这就没他刘桂什么事了。
张侍郎是赈灾的钦差,跟前这位是巡查的钦差,他们两尊大神哪怕是闹个天塌地陷的,都和他这个小小的德安知府没有任何的干系。
“前几天张大人的确是匆忙赶来了,只是大人出去视察灾情,如今还未曾回来。”
刘桂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曾毅,道:“下官刚才得知大人您到来,已经派人去寻张大人了。”
“恩。”
曾毅点了点头,他问张侍郎在不在,其实也就是随口一问罢了,并没有别的意思。
“立即责令你府中所有大小官员及衙役同安陆县大小官员及衙役前来知府衙门。”
原本,钦差到来,地方官员肯定都要全部前来迎接钦差,恭听训示的,除非是钦差早有谕令,让地方官员不必如此,若不然,哪个官员得了钦差到来的消息以后,不以最快的速度赶来,那就是大罪。
因为安陆县是德安的府治所在,曾毅只不过是在知府衙门大堂坐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安陆知县衙门和知府衙门所有大小官员及衙役,就全都出现了在知府衙门。
“安陆县,安陆县境内灾情如何,告知本官。”
曾毅坐在公堂之上,缓缓开口。
安陆知县王振是个中年人,闻言,赶紧出列,拱手,道:“回钦差大人的话,安陆县大灾十分严重,百姓食不果腹……如今朝廷已经派下赈灾钦差,……粥棚……,治下百姓倒是能得以活命。”
曾毅点了点头,道:“德安府。”
只是这三个字,曾毅就不在吭声了。
德安知府刘桂连忙出列,道:“大人,德安府是湖广境内灾情最为严重的两府之一……。”
德安知府刘桂的话,和安陆知县王振,两人的话差不多,只不过是一个说的是府,一个说的是县,仅此而已。
“本官听闻,前些日子,城中有十几灾民逝去。”
曾毅缓缓开口,脸上挂着一丝冷意:“谁来告诉本官,既然赈灾得力,而等都未曾有玩忽职守,这些灾民是如何死去的?”
“当日,是谁处置的此事?”
曾毅沉声开口,他并没有直接一口就把这个案子给定性成如何,但是,这其实不过是想问一些别的事情罢了。
“大……大人。”
知府刘桂脸色略微发白,甚至,只是这片刻的功夫,额头上就有了汗渍。
“大人,此事,是得衙役们禀告,后命衙役将这些尸首拖出去城外掩埋的。”
刘桂根本就想不到曾毅会提前这茬,可是,他也知道,既然曾毅提前这事情了,那肯定就瞒不住的,毕竟,就算是他不开口,只要问出来是哪些衙役去办的此事,就知道是知县衙门还是知府衙门的差事了。
而且,这事情,在城中估摸着也有许多的百姓瞧见,肯定是瞒不住的。
“这些灾民……。”
刘桂喉咙上下滚动,道:“大人,这些个灾民该是染了瘟疫而死的。”
这话说出来,刘桂脸上的惊恐之色也就消失不见了,相反,满脸的镇定自若。
“下官得下面衙役禀告,说是在城南发现了十几具尸体,下官大惊之下,急忙……而如今官府设有粥棚,这些人也不可能是饿死的,更何况,哪能同时饿死那么多的百姓啊?”
“而且,这些百姓如今都是灾民,浑身上下,无一长物,定然也不会是有歹人谋害,所以,在下官看来,这是得了瘟疫。”
“所以,下官不敢耽搁,责令衙役将这些尸首全都拖出城去掩埋。”
有时候,这话只要开了头,说出了口,那接下来的,就很容易顺理成章的说出来了,而刘桂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曾毅眉头上挑,似笑非笑的看着制服刘桂:“瘟疫?”
“城中除却这些人外,这几日可还曾有人染了瘟疫?”
曾毅又不傻,岂会是这么好糊弄的,的确,这念头,根本就没有什么防治措施,所以大灾之后容易发生瘟疫,可是,这德安府哪有半丝瘟疫的迹象?
“官府可曾请了大夫?可曾上报朝廷?”
曾毅一连串的话问出来,只问的刘桂面色苍白,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如何搭话。
毕竟,他刚才说过,是疑似瘟疫,可是,这个时候他若是在回话说没有任何准备,那就更简单了,既然是瘟疫,他为何不做任何的处置措施?
“怎么?”
曾毅嘴角上扬,不屑的看着知府刘桂:“难不成刘大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本官的话了不成?”
刘桂深吸了口气,他此时虽然惊恐,心里也知道怕是出了什么差错,可是,若是让他就这么露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回大人,这几日城内粮食已经接近告竭,下官实在是太忙了,所以就把此事给忘了。”
“尤其是那天过后,在无出过别的情形,所以,下官一时之间,竟然忘了此事……。”
刘桂这个借口很不错,城内的存粮快没了,他发愁呢,所以,把这事给忘了,尤其是这几天城内也没在死人,所以,他太忙之下,忘了此事,也是有可能的。
“恩。”
点了点头,曾毅道:“事关瘟疫,刘大人还能忘了,看来刘大人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若是真的瘟疫爆发,莫不成,刘大人想要让这安陆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