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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在船上,朔夜不会想到,这里竟然是一个船舱。
整个房间,基本上有三间房子大小。里面的额陈设一应俱全,有书架,雕花的床、躺椅,居中是一个宽阔的桌面,地上铺着木质的地板。身后便是两面巨大的舷窗,远远的望去,远处海天之界清晰异常。
马迎春笑了笑,道:“先生觉得这船如何?”
武六七笑道:“这应该是当今天下最最厉害的海中怪兽了吧。”
马迎春点了点头,引着武六七出了船舱,站在了方向舵后面。
现在,船队已经彻底的离开了码头,形成了一个严谨缜密的队形。
在武六七旗舰的前面两翼,分别是两条船身修长的快舰,这样的设计,可以使得船能够以很快的速度行驶并转弯。仔细看去,船的桅杆上面挂着镇海兽的旗帜。看上去威风凛凛。看起来是整个船队的开路先锋了。
宝船的正前方,是一条比宝船略小的船,和宝船的形制差不多,只是没有这么辉煌,应该是备用的旗舰。
宝船的左右两侧,各有两艘护卫舰,后面便是一个看上去不算太起眼的大船,甚至没有船舷和舰首,看样子应该是运送物资的补给船了。
这样一只舰队,在当今世上,应该是横行于世了吧。
看着船队齐头并进,听着穿上的水手齐声合力的拉动风帆、这一切都让武六七热血沸腾。
转眼之间,大船已经行驶出天津港十几天的光景了。过了最初的兴奋,武六七也渐渐的感觉到一阵的乏味。
船上的伙食还不错,都是武六七准备的补给,虽然看上去粗糙,但味道还不错。在船队之间,有小船来回穿梭着,武六七几乎将所有的船只都看了个遍,正在闲的抓耳挠腮的时候,马迎春道:“先生,我们到了顺天府了。”
时隔两年,武六七又回到了这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地方。
当然不是因为这里的风景或者是别的,而是在这里,武六七失去了自己最最珍贵的之一。
在之后的这段日子之中,武六七不止一次回忆起了在同里的生活,不止一次梦见他精心修筑起来的水榭,不止一次梦见雷妙音的小脸以及满面是血的背影。这一切都像是一把钝刀子一般,时刻都在折磨这武六七。
这次前来,是救赎,自己的救赎。
若是能找到雷妙真,是意外之喜,是上天对武六七的垂怜。
若是找不到雷妙真,或许雷妙真真的是先自己一步走了,那也算是此生没有了别的念想,好好的走完下半生,然后相逢于黄泉。
至于此行的结果,武六七根本就没有想,总之,武六七的内心深处,总觉得自己应该再来一次同里。
至少拜祭一下同里小城之中,雷妙真的坟。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一个夙愿。
武六七此刻可是今非昔比。在朝廷之中,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自然有下面的百官巴结,可是武六七却都不应酬,直接坐着小船,又一次来到了同里。
第184章 出海找静静()
这次前来,与上次有很大的不同,最大的区别应该在于武六七的心境。
同里小城之中的成年男子,都纷纷北上,去兴建北京皇城了。留在同里的,只是些老弱妇孺。
朝廷也算是比较够意思,下了命令,要求顺天府关照同里留守的人,免除税收,免除杂役,还要派差役巡逻保护,免了这些工匠的后顾之忧。
武六七熟门熟路的指挥着小船,在同里的水道之上缓缓的航行着,很快就来到了水榭的遗址。
两年不见,水榭的基石之上,已经满是衰草。原本精巧但不失庄重的神道上,长着碧油油的青苔。原本武六七载下的柳树,已经碗口粗细了。
只是这墓,这碑,在风雨之中兀自挺立着。已经有一些斑驳了。好在上面的建筑还完好。武六七满心凄苦,坐在了殿门前,喃喃的道:“妙真,你若是在的话,一定要让我找到你!”
于是,这些原本这想要出海大展拳脚的士兵们,却都被武六七捉了来,在整个太湖为圆心,方圆百里开始寻找。
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即便是没有见过雷妙真本人,只要是提供一点线索也成。
于是便寻着这些线索,还真的找到了三个符合的人,都是那个时间落水被救的,都是身上有伤,都是身怀有孕。
武六七心里兴奋的扑通通直跳,然后按照线索上表明的寻找了过去,可是每次都是兴冲冲的去了,然后就是空欢喜一场。
前两个都是烟花女子,都是被人始乱终弃的,想不开自残之后投江。被人救了起来,好生的安置,都活下来命,武六七只是苦笑一声,便转头走了。
第三个倒是一个正经八百的人物,也是身量纤纤,但不是雷妙真。
这件事几乎是动用了顺天府所有的人,差役、师爷等等人都派出去了,一直找了将近一个月,闹得满城风雨。
有人说,有个北平来的商人,正在满太湖的认亲呢。
于是有很多的人冒名,到了月底的时候,已经是有十几个线索传来。
便是这十几个线索,搞得武六七几乎是哭笑不得。甚至很想大发雷霆。
一个月的寻找无疾而终。武六七也终于放弃了。而终于决心放弃的武六七,脑子之中一片的空白,呆呆的坐在雷妙真的坟前,不知道该做什么。
已经让武六七折腾的有一些不耐烦的马迎春,走到了武六七的面前,黑着一张脸,道:“武先生,我们是出海训练的,现在耽搁了,是谁也承担不了的罪过啊!”
武六七似乎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只是摆了摆手,喃喃的道:“出发吧,”
“您不跟着么?”
“我跟着,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说罢,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雷妙真的衣冠冢,便随着马迎春去了。
一行人驾着小船,来到了大船上,没有丝毫的停留,便杨帆,驶出了港口。
武六七这个时候,不是不能回北京,而是不愿回北京。
他真的想找一个四下不靠的地方,好好的静一静,
现在看来,没有一个地方,比海上更清净了。
船舱外面传来了马迎春低沉悠远的喊声。
“起锚,升帆,右满舵!!!!”
在一片凄风苦雨中,大船开始了远航。目的地未知,只知道前面是浩瀚无垠的大海。
一直没头没尾的行驶了三日,武六七在这个期间之内,只是一言不发,坐在船舱之中,开了饭就吃,到了晚上就睡,让马迎春一阵的紧张,生怕武六七随时可能会跳海。于是寸步不离。
船队上的人,为了排解旅途上的苦楚,将士们轮班休息,几人一组在专门的船舱之中打麻将。马迎春便拉着武六七来到船舱之中,几人大战几圈,武六七也渐渐的活泛了起来。
船上的生活也着实不算无聊。这些丘八大兵也都是耿直的脾气,只要是跟他们投缘,就能成为生死的交情。而这些人中,武六七显然是焦点。
所有人都喜欢围绕在武六七的身边,听评书,听段子。整日间的乐此不疲。而武六七也似乎找到了当在仁义居书场时候的感觉。
由江苏出海,顺着司南的方向,先是朝着东边行驶了一整日,然后又折而向南。马迎春心里倒是雪亮的,要想让这些家伙们真的认识大海,就必须这样,向着前面未知的海域之中进发。
船队有两条大货船尾随,拢共加起来有五百多人,尽是够用的了。只要不遇到风暴,即便是在海上漂个个把个月或者是小半年,都是有底气的。
渐渐的,在武六七船舱桌子上的航海图显示,武六七等人的船队,已经离开陆地将近几百里了。
武六七来到船上,自然给船队带来了非常活跃的一份。
马迎春是水军管代,当然是铁面无私的,士兵们该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都是有规章制度的,不能有丝毫的违拗。即便是在远洋出海的时候,也跟陆地兵营里面一般,按时出操,按时就寝,按时用餐。
武六七可不是这样,他先将这些守备的将士门分成了两拨,轮流值守,在一部分人值守操控大船的时候,另一部分人就可以松缓一下。
就这样又过了将近一个月,大货船里面的囤积也吃掉了一半了,这还好说,要命的是武六七和这些水兵们彻夜玩闹,精碳消耗的非常快,眼看着已经超过了每日的限额了。
马迎春站在舰首的平台之上,眼神十分的坚毅,还充斥着一丝担心,对身边的人说道:“你去,把后面货船上的管代给我叫来,我有话要问。”
旗舰的船舷上放下了一条小船,上面只有几个人,这样的小船主要就是在机条大船只见来回传递消息,或者是运送物资的。见旗舰上有船过来了,货船的管代便早早的来到甲板上迎接了。原本想着会有什么好消息,却见传令的小兵一脸的正色,道:“管代大人招你前去。”
不一会,这货船的管代便来到了马迎春的面前,躬身施礼,马迎春也只是淡漠的点了点头,道:“我且来问你,现在我们的粮食储备如何了?”
这个管代满脸红光,道:“这次武先生随船出海,自然是今非昔比的。往日我们也就是炒米牛肉粉,可是这次,武先生亲自过问,装了些腌肉和火腿,正正半船呢。”
马迎春便是脸色一沉,沉声的问道:“那么其他的菜呢?脱水菜?”
这个管代显然是管理货船的出入。是一个肥差,自然是富得流油,只是笑嘻嘻的道:“回禀大人,有这么好的梅干菜、木耳、火腿等等,还要那些干菜做什么?说实话,味道真的不怎么好。”
马迎春只是沉吟着点了点头,然后深深的吁了一口气,他只是觉得事情这样做,非常的不妥帖,但是至于什么地方不妥,就连他也不知道。
马迎春不愧是军中的好手,这样的直觉,很快就会得到验证。
而这正是三天后的事情。
武六七昨晚和几个小军曹吃酒,一直到漫天的繁星。才各自的散去。
武六七的酒量,要比这些丘八们好上很多。几个军曹举双手投降的时候,武六七兀自正在性头上,于是每个人捉过来,又是连灌三杯了事,这几个军曹便无一幸免的被灌倒了。
武六七一手拿着酒瓶,晃晃当当的来到甲板上。船舱里面的空气实在是浑浊不堪,武六七也想着在外面透透气。
但接下来的变故,立刻就将武六七吓得醒了酒。
第185章 船队有人跟踪!()
月明星稀,一轮圆月挂在天上,一丝云都没有,月光洒在海面上,平静的海面就像是一块巨大的铜镜,被打磨的十分光滑。船只就像是静静的悬浮在镜面上一样,
四周望去,都是茫茫的一片,虽然并不是很清晰,但也足够明亮,回头望去,会见船队的其他船只,都紧紧的跟随在旗舰的后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每一条船上都有一个红灯笼,挂在三丈多高的桅杆之上,一动不动的亮着。
武六七扶着栏杆,走到了舵轮的旁边,今天晚上值夜的,正是马迎春自己。
说句实话,在这条船队,并非只有马迎春一个人守夜的,还安排了几个副手,都是懂航海的,可是这次出海,马迎春总是有一种十分不祥的预感,今天晚上更是心绪不宁的睡不好觉,于是便亲自出来掌舵。
在柔和的月光之下,马迎春看上去像是舰首上雕刻的镇海兽一般,一动不动,脸上都是坚毅之色,目光如炬,就好像是能洞穿前方的黑暗一般。
武六七打了个酒饱嗝,笑嘻嘻的拍了拍马迎春的肩膀,笑道:“刚刚大家都在里面吃酒,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开船呢?是不是不合群?”
马迎春回答道:“今日出海,非比寻常,我必须亲自值守,否则遇见情况的时候,大家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很容易出事的!”
武六七望了望周围的景致,纯净的纤尘不染。让人感觉都是十分的清爽宜人的。便笑道:“是不是在胡说八道?这样好的天气,这样好的夜色,哪里来的危险?”
马迎春只是不说话,眼神之中颇有怪罪的意思,但是却无法跟武六七发作,只是长叹了一口气,道:“现如今,正是朔望之日,又是北方的季风南下,您别看现在风平浪静的,说不定过几天便是滔天巨浪,倾盆大雨也未可知,”
武六七只是点了点头,要说是航海,自己果真是一门不通,但是他是相信马迎春的,也相信这个老实持重的将官,能够带领大家完成这个壮举。便转身回去睡觉了。
武六七躺在床上便睡着了,那些喝多了没有回去的军曹,就在武六七的船舱外面和衣而卧,鼾声震天。
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猛然听见外面苍苍两声铜锣声音。我六七猛然惊醒,做起了身子,发现几个军曹都窜了出去。他们几乎是多年练习出来的本能反应一般。
武六七一边沉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一边忍着头疼,走出了船舱。
刚刚推开船舱们的一瞬间,顿时就被外面情况给吓蒙了。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清透无比的海天,竟然腾起了浓雾。在船队左右两侧,像是两扇高大的石门,正在和拢一般,看上去要将船队吞噬一般。
可是看了一眼时辰,正是五更天,头上扫柄倒悬,看样子还有一个时辰便会天光大亮。
这时候,马迎春跑到了武六七的身边,道:“武先生,南方和北方都起了浓雾,我们的船太过于分散了,我正在收拢!”
武六七点了点头,便站在一旁观摩。
其实武六七早就知道,中华先人十分的聪明,这些人简直就是天生的发明家,同时还是最出名的能工巧匠,对于一些古人的创造,传之后世科学昌明的世代,也都是让人惊叹不已的。
武六七这便亲自看见了古人的智慧。
当当当三声铜锣敲响,大船之上便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只听见不远的薄雾之中,回应着三生频率一样的铜锣声,只是音色不一样。有的低沉悠远,有的尖锐,有的清亮。正是根据不同音色的铜锣,区分了船队之中的每一条船。马迎春低头仔细的听着,直到最后一面铜锣的声音传来,才松了一口气,船队总算是没有走散。
但是一丝焦虑也渐渐的出现在了马迎春的脑海之中,船队虽然没有走散,但是彼此之间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远。已经不成队形了。
马迎春沉着的下令道:“举灯笼,叫所有的船聚拢!”
“是!”一个兵丁大声的答应了一句,便跑了下去,到了桅杆前,不知道是触动了什么机关,还是扯动了什么绳子,在桅杆顶上挂着的几盏气死风红纸灯笼,便升了起来,高低错落,显然是传递着什么消息。
于是,各船都接到了命令,便有条不紊的朝着旗舰靠拢了过来,
就在马迎春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忽然出了变故。
最后面右侧的护卫舰,忽然传出来一阵急促的,没有任何节奏的钟声。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归来,原本平静的海面上,顿时变得躁动不堪。
马迎春的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紧张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竟然仓啷一声,在腰间抽出来刀,沉声说道:“有人跟踪我们的船队!在右后卫的方向,传令兵!传令!”。
传令兵忙跑了上来,双膝跪地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