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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赌气一般将算盘晃了一下,纤纤玉指在上面随便拨弄了几下,道:“哪有这么做生意的,人家都是将本求利,你却是搭着本钱。”
武六七嘿嘿一笑,道:“这只是暂时的,若是这些客爷们吃惯了嘴,到时候调一下价码,不就能回本了?”
赛赛只是笑道:“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这样的自信。”说罢,便合上了账本。道:“今日有几个老主顾,都说菜品比之前好了很多,让人食之忘俗。还赏了些银子,若不是这样,今天更是陪的厉害。”
“我飞了这么大的劲,要是再没有什么进展,岂不是瞎折腾么。”武六七颇为得意。
赛赛见武六七这个样子,也是抿嘴一笑,道:“其他食客都好说,纷纷赞不绝口,只是有一个叫周癫的癞头道士,今天却是撒泼了,只点了一个葱爆肉,然后又是拍桌子又是跺脚,说这菜不比之前好吃了。”
武六七皱了皱眉,道:“不能够啊?这大葱是上好的章丘大葱,肉是金华两头乌,全天下最好的食材都在这里了,怎么会不好吃?”
“我也说呢,周癫是爹的一个酒友,也是咱们仁义居的常客了,原来都是好生在一旁,不声不响,可是这次却出格了,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唉。”
“你不了解这位周癫,他虽然看上去癫狂,但是必言之有物。”说罢,便招呼了外面的伙计,道:“去,告诉灶上的,给我炒一份葱爆肉!”
很快,一份香气四溢的葱爆肉便摆在了桌子上。武六七夹起了一块,仔细品味着。
葱爆肉是十分家常的菜码了,但是在仁义居,即便是再家常的菜码都非比寻常了,比如说这道简单的鲁菜。实际上就是用大葱和肉片,大火爆炒。并没有放多余的调料,肉香葱脆,让人欲罢不能。
章丘大葱配上金华两头乌,这可是天下少有的美味了。
武六七仔细的品味着,起先入口,便是一阵浓烈的香味。随着咀嚼,那香味在唇齿之间流动。让人几乎舒服的想打个哆嗦,便笑道:“这次是我说错了,周癫这一次确实是在发癔症。”
可是,武六七却忽然停下了,皱着眉头,又咂了咂嘴,道:“怎么会?”
赛赛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那里不对劲,这肉越嚼越没味,周癫说的没错,仔细尝去,到不似之前寻常的猪肉了。”
赛赛笑道:“不用这么细致吧,我看食客们都是狼吞虎咽的,好像根本就没有在意。”
“这可不成,”武六七正色的道:“这就像是造一栋建筑,虽然看上去遮风挡雨,是一座房子,可是真正的大师和普通工匠之间的差距,往往都在细枝末节。”
于是,就葱爆肉的问题,武六七和庄老三几乎是彻夜长谈。期间点火,起锅,一遍一遍的尝试,还是没有达到武六七的要求。
不过话说回来,换上了金华两头乌和章丘大葱这样顶级的食材,这道菜的味道已经是北平城之中最最好的了。若是自称第二,便没有人敢称为第一了。
说实话,也就是周癫和武六七这样的苛求,才能发现这其中一点点的差距。甚至连庄老三都不能分辨。这让老实本分的庄老三十分摸不着头脑。
最后一次尝试后,武六七坐在了灶台前的凳子上,叹了口气道:“还是不成,还是不成啊!”
庄老三却解劝道:“东家,我们已经尝试这么多次了,还是没办法到您说的那个程度,小的愚笨,到现在还是不能领悟。”
“这也不怪你,算了,就这样吧,咱们既然不能在菜品上更上一层楼,就想想别的办法。”武六七的眼神之中,又渐渐的亮了起来。
第173章 独辟蹊径()
自从武六七打算提升菜品的质量的时候,就有一个想法一致萦绕在脑海之中。
在武六七的前世,有一种叫做五常米的大米,美味异常,人人都说河套面、五常米。是人间精品。但是想来想去,却不好办。
这个时候的中华大地上,南方江南刚刚推行稻米两熟的耕作方法。水稻作为一种南方菜能生长的粮食,十分不适应北方苦寒的环境。在北平周边种植粳米,也是一百多年后的事情了。就更不用说再往北的五常了。
碍于重重的限制,包括地域割据等问题,武六七也没有办法去尝试。只好作罢。
但是就在昨天晚上,武六七却忽然看到了些希望。
希望便是华胜带回来的。
华胜作为武六七培养起来的一个心腹,前几日被派往了南京,去面见郑和,随船还带着武六七研究出来的牛肉粉和脱水菜,以及一整套的淡水蒸馏器和半船的煤炭。
郑和一一过目了,并且让华胜亲自的演示了一番,欣喜不已。
这三样东西,确实正是船队需要的。
因为随船的兵丁太多,也不可能携带大量的淡水,于是用蒸酒器改造而成的淡水蒸馏器便是弥足珍贵了。然后便是这牛肉粉,郑和亲自尝试了一下,虽然味道说不上多么惊艳,但是充饥是满够用了。
然后便是那种大缸之中烧出来的脱水菜了,在郑和警察的目光下,一团青青绿绿的菜团子,放在了盆中,然后浇上水,让人兴奋的是,这菜团子竟然马上吸水舒展了开来,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这菜团子就变成了一整颗新鲜的大白菜。
接着便是淡水蒸馏系统了,郑和也算是当今的聪明人,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东西的妙用。于是也不必展示了,便来到了书桌前面,亲自铺纸写信给武六七。
武六七坐在书房之中,身上满是油烟子味道。展读着郑和带来的书信,便是一身的轻松,道:“我废了这么大的劲,鼓捣出这么多的东西,要是再不入郑和的眼,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华胜办成了这件大事,也是兴奋异常,脱下了自己的衣服,撕开了内衬,取出来一个油纸的包裹,鼓鼓囊囊的,双手交给了武六七道:“还有这个,郑大人说了,不见到你,不能打开这东西。”
武六七也是很好奇,这东西看上去并不很大,看样子里面像是夹了一本书一般,便小心翼翼的撕开了封签,只扒开了一个角,看清楚了里面的东西,然后就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黄绫封面的折子,普天之下要说贵重,没有什么东西能比的上。竟然是一道皇帝的诏旨!
武六七严肃了起来,双手打开了这份诏旨,只见上面是规规矩矩的馆阁体,写到:“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武六七原系官商,但勤勤恳恳,忠君爱国,出海物资之事,朕知之矣。今特简武六七为船队买办,享从五品。”
下面便是天子之宝的玉玺了,武六七兴奋的差点没有跳起来,强自抑制住了,去看下面的东西。只见又是一封信,还有一个油纸包裹的东西。
这封信却是郑和写的了。
“武兄!金陵一别,如隔三秋。想起武兄英姿飒爽,历历在目,不胜感慨,弟如实将武兄的创造禀告皇上,龙颜大悦,若非念及先帝爷“商人不得入士”的政令,陛下愿封你为五品司官。弟自作主张,代兄力辞不受。官场不比商场,是要斩头沥血的。故上奏皇帝,你为船队总买办,随信有三十万北平府银票,见票即兑,你需准备一千士兵出海所需给养。”
三十万两!我的乖乖!
武六七终于知道了手里沉甸甸的是什么了,竟然是三十万两银子!
看起来官府的钱还是好赚。
武六七抑制住了兴奋,便接着看信。
“武兄!船队出海,不是朝发夕至,弟曾查阅古今史料典籍,若船队字泉州出发,第一站便是安南,此行海上航行月余,实在是艰苦异常,所以船队的士兵需要长期的训练,故此和你商议一下训练的事情,我想你一定是有办法,我已经即刻命令船队北上,自泉州出发,不日便到沿海登州府,他们定会听你的调遣。副将会拿着我的印信找到你,你狠狠的操练他们便是!”
武六七读罢了信,深深的松了口气,道:“这倒是个问题。”
华胜这次出门历练,还是见识了不少,特别是到了中央机枢机构,见过了天子脚下的气度,也是沉稳了很多,便问道:“东家,怎么了?有什么不妥么?”
“这是一封圣旨,前面的会让我们赚的盆满钵满,后面的部分,会让你我叫苦不迭。”
华胜觑着武六七的表情道:“我从南京出发的身后,郑大人拉着我详谈,他说。。。”华胜似乎是碍难出口。
“说,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婆婆妈妈的了。”
“郑大人说,你家东家看了信之后,多半会答应前面一部分赚钱的差事,后面一部分吃力不讨好,甚至找挨骂的差事多半是要推辞的。”
武六七点了点头,笑骂道:“还真是的,我确实是这般想的。看起来这郑大人也算是我的至交了。”
华胜嗫嚅着说道:“郑大人还说,此事事关重大,即便是您不应允,相信不久之后,还是会有人来找你的,你不可能驳了那个人的面子。”
这句话,却是透着玄虚,武六七正在琢磨的时候,一个伙计跑了进来,躬身施礼道:“东家,庆寿寺的人来了,说是要找你去商议事情。”
武六七手里还捏着郑和的信,豁然站了起来,无力的笑了笑,道:“还真快,当今圣上和手下的这些臣子,果然没有一个吃素的,雷厉风行,这不,说来就来!”
华胜也苦笑一声,道:“若真的是道衍法师,您还真的不能不给面子。”
武六七黑沉沉的瞳仁望着外面的运河河面,喃喃的道:“不一定,那可不一定。”
第174章 不合格的说客()
自从武六七江南之行以后,和道衍的距离便开始慢慢的疏远了。
这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
武六七已经深深的察觉到,这道衍绝对是一个危险的人物。
站在大明一方的立场之上,这道衍绝对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但是对于敌对一方的人来说,这道衍便是满肚子的阴谋诡计。
作为一个出家的僧人,便长伴青灯古佛就好,非要计划策动靖难,搞得刚刚平定不久的天下动荡不安,百姓流离失所,后世的史书对此人的评价也是相当的中肯:为了造反而造反。
这样一个人,其智力远远超过武六七。
武六七是一个混不吝的性子,你若是以诚待我,我便掏心掏肺,你若是对我用心眼,我便想尽办法弄死你。
可是向来觉得很自信的武六七,却在这个道衍和尚的面前,没有丝毫的优越感。
自己当初是想着借这个人的虎皮,防止这些北平的官员们找自己的麻烦,也想着结交一下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淄衣宰相。
可是武六七终究是没有看看透这个老家伙。
以前总是觉得自己像是游戏里的行家,用一用手腕,就能搞定一切。
可是这姚广孝,就像是一个机敏的老猫,而武六七却像是一个没出窝的光腚小耗子。
姚广孝确实对武六七使了心眼,而且让武六七每个月出了一万银子,支持了锦衣卫的重建。后来几乎是半强制的,接近了郑和,才有了此次江南之行。
紧接着,才会去同里访蒯祥,才会遇到雷妙真,才有了之后痛彻骨髓的事情。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这位打和尚。至少武六七是这么认为的。
走到了庆寿寺山门前,武六七打定了主意,不管这姚广孝怎么说,前面三十万银子船队买办的事情,我接,但是训练船队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还是去他妈地!
到了山门,见到了小沙弥。
小沙弥的态度,却是有了一个很大的转变。
之前对武六七不服不忿的,现在却心服口服了,一个不入流的商人,竟然吃五品的俸禄,虽然不多,但也是一种难得的荣耀。
小沙弥躬身道:“居士来的好快,刚刚师父还惦记着呢,这就随我进去吧。”说罢,便双手合十参礼。引着武六七来到了后面方丈的僧舍。
以往每日来,姚广孝都是背对着门口,坐在蒲团之上念经。今日却是坐在了书案后面,手里捏着毛笔,一边皱眉沉思,好像是在行文措辞。
武六七走了进来,坐在了靠窗子的一个圈椅上,不去打扰。
姚广孝一手握着宽大的僧袍,一手捏着羊毫,在纸上刷刷点点,写完之后,将羊毫轻轻的放在了一旁的笔山上,笑道:“你何其的心焦啊,想来皇上的旨意你也拿到了,郑和的信你也收到了。”
武六七就觉得自己被玩弄了一般,上前一步,道:“你怎么知道?”
“我什么不知道?我手里的邸报,要比南京城的六部郎官手里的详细。巧了,我这里也有一封郑大人的信。你有没有兴趣看看里面说了什么?”
武六七笑了笑,只是淡淡的道:“我真的没有兴趣。”
姚广孝一怔,没想到武六七却是这样的反应,对于皇上面前红极一时的郑和的消息,竟然一点都没有兴趣。笑的很怪异,道:“你真的没有兴趣么?”
“没有兴趣。”武六七沉吟道。
“看起来郑大人料的不错,你定然会百般推辞的,让我当说客,劝你就范,这不是明摆着难为我么?”姚广孝说道。
这话的意思,武六七很是不理解,便歪着头问道:“我说大师,您什么意思?听上去好像也不想接说客的差事啊?”
“正是,若是说服别人,我自然是有把握的,并且也不用我出面,可是至于你么,哼哼,若是打定了决心不做什么,就是磨破了嘴皮子也不会去做的,大不了就鱼死网破么。”姚广孝微笑的看着武六七的表情,似乎是很欣赏,也似乎是很无奈。
武六七叹了口气,道:“当着明人不说暗话。若是让我采买船队下西洋的给养,没有问题。我核算过了,除去成本和人工,我还有很大的利润,可是训练船员有什么好处?没有一分钱的银子,还要正日黑着脸,像是黑面神一般被人咒骂,费力不讨好。”
姚广孝原本是给我六七做说客的,道:“正是这般呢!我也很纳闷郑大人是什么意思。看样子是想拉你从政的意思。”
武六七双手直摇,道:“我这辈子,也没有做官的念头,特别是做大明朝的官员。”
姚广孝好像是无奈的透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的性子,我是劝不动你的,我一会便写信给郑大人,就说贫僧也是爱慕能助。”
原想着这来到庆寿寺,要和姚广孝打擂台呢,可是事情似乎就这么平稳的过去了。武六七觉得有一些不可思议。
“好了,不说这件事了,咱们还是说说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吧,我听说你最近正在寻找上好的稻米产地,是不是?”
武六七也知道,自己的什么消息,休想瞒过这个老和尚的眼睛,便点头承认道:“是的,我仁义居这几日菜品出了些问题,但是不知道原因是什么,我都换成了上好的食材,虽然看上去改进了很多,但是实际上并没有解决问题,所以我就想着改进米的质量。”
姚广孝是一个出家之人,但是近日却是十分有耐心的听武六七讲述着自己的生意经,不打断,只是偶尔微微的点头表示同意。
“我几乎将京城的粮店都走了个遍,然后将各式各样的米走试用过了,北京地处北疆,这些米大多都是漕粮,口感不佳,后来我去了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