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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教主。”
三队人马各行其道，从不同的路向着同一个方向行去。不过白莲教这次的动作实在太大了，而且还有汇通商行偷偷使绊子，自然闹得人尽皆知。
慧远这次专门走原先的路，就是来吸引火力的。毕竟白莲教内成分复杂，有别人家的探子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头，车队来了。”
芒砀山的羊肠小道上，慧远摸着增光瓦连的大光头扫着四周。
“教主，飞鸟不入林，看来有埋伏啊。”
“我当然知道，就是不知道是几批人。”慧远下马望着山道四周的丛林，大声的喊道：“不只是那条道上的，不妨报上名来。
今日各位朋友要是钱包紧，我这白莲教主倒是可以破财消灾。不过你们要是想要我慧远的命，或者我身后马车里的货物，不妨画下道来，我们比划比划。”
……
沉寂的丛林没有因为慧远的喊话有丝毫的动静，似乎里面除了空气就是空气。不过平静并没有带给慧远安全感，他一挥手，几个教众赶着两辆马车驶了过去。
不过走到一半，前面突然倒了几棵大树堵住了道路。教众连忙上前，想要推开。只是那些大树太沉，他们根本无能为力。僵持的两方相互等着，谁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
话分两头，带着木材走的李季倒是顺风顺水。一路之上没有半点阻拦，甚至路上还能赌两把。不过看着李香主有时候发黑的面容，就知道八成手气太差，输了个底朝天。
“李香主，今晚要不要去耍耍赛？”
“耍耍？你给赌金啊。”李季手痒痒的，但是想起自己输完的钱袋，也只能罢休。
“香主，这木材里……”
“啪！”李季还是很知道分寸的，瞬间就给了这个教众一巴掌。
“香主，您误会了。我说的不是里面的火枪，而是里面的子弹。那些子弹就跟米粒一样，根本查不清。”
“你们看了？”李季瞬间吓到了，他没想到手下这么不知轻重，竟然打开了箱子。
“香主，不瞒您说。这一路上我们都卖了不少，而且兄弟们都是穷棒子。那些枪我们不敢动，但是些许纸包弹，大不了我们用沙子包上。”
“你们，你们怎敢如此？”李季看着慢慢围过来的手下，知道现在他们是想把自己拉下水。
“香主，都到这种份上了，您看？”
李季咬咬牙，看着手下沉默的说道：“你们包的子弹呢？”
“香主，在这里？”手下从怀里掏出还有些体温的子弹，放在了李季手里。
“看起来做的还真有点样子，不过你确定能瞒过教主？”
“小赛，把枪对准我开一枪。”手下咧着嘴，直挺挺的敞开了胸膛。
“好的。”小赛连忙从树干中抽出一杆枪，放入了他们自己做的子弹。
“砰！”子弹竟然发射出来了。
“怎么可能，没了药还能发射？”李季瞪大了眼睛，丝毫不敢相信活蹦乱跳的手下。
“香主，实话告诉你吧。小赛祖上就是做爆竹的，包个这玩意没一点问题的。而且这里面其实是木头和沙子，打身上也没事。”
“那这子弹价钱钱？”
“一枚子弹一两银，香主？”
“他娘的，你们早说啊。干了，既然出不了事就干了。不过今晚你们做东，老子要好好赌两把。”李季看到没有后顾之忧，立马想要进城赌两把。
“我就说吧，香主还是明事理的。”
“哈哈哈……”
伴着林中传出来的笑声，慧远还不知道他信任的手下已经在干偷卖子弹的勾当了。
“头，上面传信了，让我们撤。”
“撤？好吧，爷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走。”
听着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慧远立马让手下警戒起来。但是伴着耳边越来越远的声音，慧远有点疑惑对面怎么逃走了。
“走吧，到总坛集合。”看着天空中的飞鸟落了下来，慧远一挥手继续赶路。
不过慧远这行人却不是最晚到的总坛，反而是走官道的李季等人慢慢悠悠才到的。
“李香主，路上可是出了什么事？”
“回教主，一路平安。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放慢了行程。”
“你又赌博了？”慧远太了解自己这个手下的脾性了，不悦的看着他。
“教主，我李九指……”
“刘书生，查一下。”
“是。”刘书生连忙让人打开箱子，清点了起来。
“回教主，没有差错。”
“子弹呢？”慧远还是觉得不对，立马再问。
“子弹还没查？”
李季看着回话的刘书生，头上的汗珠不停的往下落。
“慢着。”慧远一声高喊，吓得李季差点跪下来认罪。但是一想，反正自己已经做了，就算认罪也难逃一死，还不如死扛。
“让他们把番旗杆打开，里面有两万发子弹。”
“教主果然高明。”刘书生连忙拍了个马屁，开始让人捡了起来。
“教主，一万发子弹不多不少。我让人查了三遍，没出差错。”
“那就好。”慧远转过头来，看着冒着虚汗的李季问了一句：“你出这么多汗干嘛？”
“回教主，小的有罪。小的确实赌了，还把所有的钱都输光了，小的有罪，小的有罪。”李季说着打着自己的嘴巴，掩饰着不安的表情。
“算了，这次不和你计较了。自己去找刘书生领五百两银子，就当给你们的奖励了。”
“多谢教主。”李季何曾想过这般好事，瞬间眉开眼笑。
第121章 白莲灼灼（）
有了武器，白莲教的行动开始活跃起来。不但各个堂口开始招收大量的教众，而且到处散布关于白莲教的口号。
混沌滔滔，白莲灼灼；
三分清气，始上云霄；
红旭已落，蓝雪东来；
岁在降娄，天下大吉。
慧远看着高喊口号的教众，很满意他们现在对白莲教的狂热。尤其是分发了火枪开始训练的心腹队伍，更是眼中充满了对自己的忠诚。
“香主，不好了。”小赛拉了拉李季的衣襟，示意他走到角落里。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刚才我们兄弟几个去库房整理子弹，发现里面的子弹……”
“被发现了？”
“不是，是多了。”小赛咽下唾沫，有些害怕的说道。
“赵石干的吧，那你找我干嘛？”李季挥挥手，示意小赛走开。
“香主啊，赵石虽然那次威胁你，但是我什么都没干。而且，现在他们把自己做完的纸包弹都扔进去了。子弹莫名多了，教主到时候肯定会发现。
再说了，赵石这人嗜赌成性，我怕到时候出事。”小赛瞥了一眼人群中相谈甚欢的赵石，连忙扭过头来。
“哼，当初就说了别把子弹全部卖完。你们倒好，把真子弹全部卖完了。四万两白银，老子只弄到手五千两。我呸！”李季狠狠地啐了一口，不悦的看着小赛。
“香主，现在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城里赌坊的王麻子说他有一条大路，就看我们……”
“当真？”李季连忙把小赛拉到墙角，躲过别人的视线。
“真的，香主要不今晚？”
“好，我倒要会会这个王麻子。”
当这次白莲教内的聚会接近尾声，李季和小赛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偷偷进了城。城里的王麻子等这二人等了许久，见两人来，连忙招呼他们入了二层的小屋子。
“李香主来了，不知今天要赌些什么？”
“别和老子耍花腔，说吧，你王麻子有什么活路。否则就是我死了，也要拉上你垫背。”李季咋咋呼呼的大声威胁到，似乎想要吓住王麻子。
王麻子何许人也，那可是城里面赌坊的一把手。什么地痞流氓滚刀肉见多了，像李季这般不入流的角色还真入不了他的眼。
“李香主说笑了，我就是一个开赌坊的，那敢给李香主生路啊。我们还求不得李香主光顾我们的赌场，让我们这个小庙也见见龙王爷的真容。”
“会说话，不过小赛既然说你们有办法，总不能是赌博吧？”李季心情顿时好了不少，没了寄人篱下的屈辱感。
“你们的事情我也听小赛说了，这要是只是缺银子，我王麻怎么说也要给香主堵上。不过这子弹，还真是难办！”王麻子看了看李季发白的面孔，知道鱼上钩了。
“你们不是说有办法吗？”李季慌了心神，语气都是抖的。
“香主别急，我托人问了。一颗纸包弹要十两银子，两万发子弹就要二十万两白银。”
“多少？二十万两！”李季的声音如同一个被掐住喉咙的母鸡，尖利无比。
“你们。老子们卖的时候CIA一两银子一个，现在竟然十两？”
“哎呦，李香主。这价钱也不是我王麻订的，你要是不愿意，可以让你家教主找汇通商行去。”王麻子看着满脸横肉，又无可奈何的李季，痛心疾首的痛斥着汇通商行。
“行了，说吧，你们要干什么？”李季从王麻子的骂声中缓过来神，知道有人看中了自己的价值，才做套让自己钻进去。
“曲阳城守备松懈，正适合你们白莲教打下来当做起义的首功？”王麻子从墙上的夹层中取出一份地图，上面详细标注了曲阳所有的军事要点。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这绝不是一个赌场所能做到的。”李季颤抖的拿着地图，知道这次惹了大麻烦。
虽然他李季好赌，但是还没丢了理智。教内之所以这些年动作大了许多，就是因为培养出许多底层的将领。立即虽然没受过将门的培养，但是简单的军事素养还是有的。
以他对这份地图的看法，没有一个财力丰沛势力的支持是不可能做出来的。单单是上面极为细致的数字标注，就是个傻子都能料敌于先。
“我们是做什么的，李香主不需要知道。只是送你这份功劳，就看你敢不敢要？”
“这天下没白吃的午餐，你们要我做什么？”
“简单，就是在白莲教打曲阳之前，你归顺朝廷就行！”王麻子看到李季愿意做了，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们是朝廷的人？不对，朝廷不可能放任白莲教乱来的。南……”
“好了，李香主，有些事情说的太清楚就不好了。”
“我，我明白了。”李季握着地图，在小赛的搀扶下离开了赌场。
“麻子，事情办妥了？”
“水爷，您放心。水玻璃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只是？”王麻子看着屋中阴影处的人，谄媚的问道。
“放心，不会让你吃亏的。这是纸包弹的图纸，至于你们能不能做出来，就看你们的能力。”
王麻子眼睛快速的转了两圈，立马知道这份图纸的价值了。虽然他也知道自己是做不出的，但是可以用这份图纸卖出一份好价钱。
“水爷，您放心，小的不……”王麻子抬起头才发现屋里的人已经走了，至于怎么出去的，王麻子还真没发觉。
“妈的，神神道道的。”王麻子偷偷骂了一句，然后又小心的望了望四周。
相比着王麻子收获颇丰，李季如同失了魂一样浑浑噩噩的。不知怎么走的，王麻子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看着自己手中被握皱的地图，李季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打开小心的平铺开。
“还好，没坏。”李季端详着地图结结巴巴的自言自语，突然发现这地图有点不对。
“太好了，画得太好了。”李季连忙拿出纸笔，尽力记住地图上的东西，然后自己画出来另外一份。
李季好好看着自己画出来的四不像，满意的笑了笑。现在他要去教主那里领赏了，毕竟要让朝廷觉得自己重要，必然要让他们感觉到痛。
只有这样，自己交出来的第一份投名状才会分量十足，而别人才不会把自己当成呼之而来挥之即去的棋子。至于教内的教众和兄弟们，他还管那些人干嘛。
有了荣华富贵，朋友什么的要多少有多少。不过想到这里，李季想起会做纸包弹的小赛。虽然做出来的是半吊子东西，但是还是很有价值的，毕竟一枚子弹十两银子的。
第122章 乱之伊始（）
“教主，喜报，喜报。”李季抱着地图，连忙跑过来给慧远报喜。
“怎么了？”慧远吃着肉喝着酒，一点也不掩饰。
“教主，我的一个手下给我送来了一份地图，说的是曲阳城中守备松懈。而且还画出了大致的布防图，教主，您看看。”
“是吗？”慧远看着李季递上来的地图，大致能看出曲阳城中有多少人。
“守军五千人，李季，不好打啊？”
“教主，莫说我们有了火枪，就是没火枪，区区五千人的小城也能拿下来。再说了，只要您振臂高呼一声，普天之下的有识之士必然会跟随教主。
我白莲教数百年建立净土的夙愿，到时候就是现在教主手中。再说了，有了名正言顺的地方，我们就能大肆的招兵买马。到时候就能搜罗匠人，仿照火枪。”
“对，说的太对了。”慧远重重打了一下大腿，喜笑颜开的站了起来。
“李季，你马上召集各个堂主、香主、坛主和各地的执事……”
“教主不可？”李季连忙拦下慧远，好心的劝解：“教主，教内人员复杂而且更有别的势力的探子。大事而不密，咱们怕是要掉脑袋的。”
“那你说怎么办？动不了大队的人马，咱们还怎么攻下曲阳城。再说了，凭那些拿着锄头的泥腿子，还是连人血都见不得。”
两人相互看着，场面一下子冷清了下来。李季也有点捉急，要是不能说动教主攻下曲阳城，他的荣华富贵怕是不可能实现了。
看着地图的李季突然有了想法，连忙讲给了慧远听：“教主，我们不一定非要从城外攻击啊？”
“你看，我们可以先给曲阳城中的教众发兵器，到时候一举拿下。”
看着李季握紧的拳头，慧远似乎看到了战火中的曲阳城。
“好，李季。你现在就负责这次行动，到时候我封你一个大将军！”
“多谢教主，我李季必将损身碎骨以报教主之恩。”其乐融融的两人，谁也不知道他们都是被人棋盘上的棋子。他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这紧绷的朝局拉了一道口子。
冀州的曲阳实际上是一个大城，而且靠近京师，所以这里的驻军一点也不少。不过大乾境内承平已久，这些大头兵自然整日无所事事。
别说大训了，就连刀枪都懒得摸。要不是为了在坊市中逞威，他们怕是拿都不拿。
“李爷，您这是出城去？”
“哈哈，这不是要采买一批货物吗？我出城看看，看看。”李季看着守门的侍卫，不自然的整理了一下衣物。
不过守卫接过银子就当什么都没看到，至于李季专门表现出来的不安，他们也故意没看到。
“对了，我看城里似乎要迎接什么人，怎么出来这么多捕快？”
“李爷，这不是卢辙大人要回京述职吗？我们家老爷也是怕出了问题，所以让我们这几日忙活起来。”
“卢辙？”李季露出个微笑，点了点头离开了。
伴着十三声锣响，随行的衙役大声的喊着：“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
李季连忙回避，以免冲撞了卢辙的威严，坏了后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