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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到咱们的空军，不是协同作战吗？见鬼！”
杜律明扔掉钢盔对天骂道。
杜聿明也奇怪，他接到桂林行营和战区长官张发奎的通报：
电报上说国军空中增援将到了，国家空军还将去轰炸钦州湾的日本舰队。
早该到了，为什么天空一点动静也没有。
第五军将士们望眼欲穿地盼着自己飞机的到来。
飞机到底哪去了呢？
12 月21日晨7时正，首先有中国的CB轻型轰炸机9 架，在苏联顾问费金的率领下，从桂林起飞前往钦州湾轰炸日本舰队。
由于雾大而迷途，机群盘旋于广州湾的西营海面，飞行员找不到攻击日标，迫不得己，烫金命令大队将携带的100 公斤的炸弹36 枚和15 公斤的炸弹18 枚扔到大海里，回航。
在机群返航途中，由于再次迷途，油耗尽，9 架飞机都迫降在半途。
中国空军三大队各式飞机3 架，E15 驱逐机9 架，七点二十五分分从柳州机场升空，飞抵昆仑关上空，准备掩护第五军步兵进攻。
由于许多阵地敌我交织在一起，打得不可开交的进攻部队未铺地面信号布，恐误伤我军，第三飞行大队在昆仑关上空盘旋至9 时45 分返航。
飞机刚到柳州降落不久，空袭书报骤响，日军轰炸机18 架前来轰炸第四战区张发奎司令长官指挥部，三、四大队驱逐机，冒着敌机俯冲扫射、轰炸的危险强行升空，日机驾驶员、投弹员枝击中，其余的人跳伞逃命。
中国机群迫敌至来宾上空后，返航。
同日中午12 时50 分，当第五军官兵翘首盼望自己飞机时，国民党空军第四大队10 架615 驱逐机飞抵昆仑关上空，连续俯冲日军地而部队，14 时28 分返航。
可惜看到飞机的战士已经全部战死在阵地之上。
再经过一天的苦战。
12 月 23 日，黄昏，残阳如血。
昆仑关一带的土地，每一座山丘，每一片沼泽，每一条河又，几乎每一块上地都有士兵的鲜血。
所有人眼睛都是红的，仿佛向外溢冒着鲜、战车、战马、炮车、军装，或多或少都有片片血迹。
有人说，军人的军装有两种，一种是仪仗队式的，一种是叫花子式的。此时昆仑关一线的第五军，大概军长杜聿明身上的将军服还稍微有点模样，包括郑洞国、戴茭澜、邱清泉等人的军装，比叫花子强不了多少。
邱清泉在掩体外的战壕里一边观察阵地，一边冲着身后高喊：
“快去给我找条裤子来，日本飞机炸弹让我穿了开裆裤”
第一百六十八章（）
第一百六十八章
张子文只能摇摇头，吩咐陆文青去找一条裤子给这个少将师长。
“张团长是吧？”
张子文微笑的点了掉头。
“站在的年轻人啊，就是沉不住气，……”
喜欢教训年轻人的不止邱清泉一人。
郑洞国的军装袖子，被弹片切开一个口子，至于真实情况就不是很了解了，他可惜地说：
“这套军装我穿着最合适，我结婚时，若不是别人提醒，我就穿着这套军装入洞房了。
秦维亚立刻揭他的短：
“师座，您结婚的时候大概还没有荣升师座呃，怎么会有这套军装呢？”
郑洞国把眼一斜，转过头来大笑道：
“你们懂个屁，看看你们的军装，再看看我的军装，除了领章不一样，有啥差别？”
戴安澜的军装，乍一看，要比军长杜聿明的军装还挺拔一点，也许是他总挺着腰板的缘故。
当653 高地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他浑身发热，解开武装带时，参谋们发现他军装上的五粒扣子只剩下三粒。
一挺腰板，一扎武装带，谁也看不出来。
戴安澜还挺爱干净，不时拍打一下军装上的尘土。他重新扎上武装带时说：
“等打完日寇，我非买一套‘裴乐蒙’西服不可。”
“师长，您穿西服一定好看。”
“那是，回头也给你买一套，再给你介绍个媳妇。”
警卫员涨红了脸。
23 日黄昏时，五九八团一营与敌肉搏数十次，终于在夕阳落尽时，冲上死战不退的日军阵地。
据守北端第一线三角山的日军第四中队第一小队，小队长獭长正三少尉以下的军官和士兵，全部毙命，才占领三角山高地。
该营的排级军官也所剩无几了。
杜聿明得到一个准确数字，从攻击令下达以来，荣一师、2000 师伤亡人数已逾2000 以上。这样残酷的数残酷的数字，在他的征战史上是没有的，而且还是昆仑关仍在日军手中前提之下。
23 日这一天，对日军来说，同样残酷。
前来增援的中村正雄的部队在七塘口受阻。中村正雄头戟钢盔，身穿少将呢子军服，手捏指挥刀冲在最前面，他的士兵被他这种无畏精神激励，跟在他身后潮水般向七塘口冲去。
中村正雄不停地挥舞指挥刀大喊“前进“。
突然，中村正雄身子一篇，他的左颊被一颗子弹击中，子弹头打进去，其余还露在外，中村用手摸了摸，呲牙咧骋，他自己使劲用手将子弹硬拔出来，满脸是血的中村停住脚，让卫生兵给他紧急处理了一下伤口，脸颊尸包着绷带，继续率队冲锋。
唐松将瞄准镜再次把中村套进，可惜再没有出手的机会。
中村心里明白，如果再冲不过中国军队的防线，昆仑关就难说了。
他带兵前进时，并没有想到面前的中国军队防线竟如此难以通过。
他疯狂了，歇斯底里地冲到队伍的前面。
“报告，三木大佐来电。”
中村正雄半蹲在一块洼地里，指挥刀撑在地上，边上的亲卫将他团团围住，唐松放弃了。
“快念。”
此刻，守在昆仑关、九塘的日军联队长三木吉之肋大佐，已经命令烧摔所有作战文件，烧拧军旗，他的部队已无法再坚持下去，他自己替代了机关枪手，在他的正而和两侧，到处是枪炮声和中国军人的喊杀声，中午13 点30 分，他向中村正雄少将及旅团参谋长发出电报：
“我部已经弹尽粮绝，士兵捡拾田间落穗、杂草充饥，迫击炮中队已把炮埋在地里，全体手持用竹子削成的扎枪拼杀，粮秣可停止空投，最紧迫的要求是给第一线增援、补充弹药。
傍晚前旅团若来不到，第一线难以确保。”
中村正雄旅团长听完电报，手里紧紧扪着指挥刀，光一只手捂着巨烈疼痛的脸颊，问：
“现在几点？”“
报告旅团长，14 点55 分。”
“回电。”
中村正雄口述电文：
“一、支队决定23 日夜从七塘以北地区出发，强行突破公路西面高地，向七塘附近前进；
二、步兵二十一联队要确保九塘，等侯大队到来，不得已时也要确保八塘附近。“
中村正雄口述完电文后，又挥刀向前了。
他感到疼痛难挨，眼前发黑，可是，他没有停住脚步，皇军的军威决不能扫落在此地。他脸上的纱布不断地往外溢着鲜血，他顾不得许多了。
昆仑关危在旦夕，增援部队受阻无法通过，损失巨大。南宁占领军司令部，今村均师团长给他的部队下达紧急命令：
“龙州的及川支队要排除万难，不分昼夜向南宁急进，师团决定在九塘附近与敌决一死战。”
同时，驻守钦州的台湾旅团盐田旅团长，也火速派遣由联队长指挥的两个大队，均赶往前线，步兵十一联队的伊藤大队接到命令后，立刻乘坐105 辆汽车，星夜赶往南宁。
车队行进到南宁西约60 公里的西长墟的狭路段时，遭到等侯多时的傅仲芳九十九军九十七师的伏击。
长长的车队被堵在路上，成了九十二师的靶子。
伊膝大队的士兵跳下汽车，以车身为掩体还击，陷入苦战之中。
今村均接到报告后，立即命令仅有的步兵第十一联队第二大队牟田丰治中佐，指挥两个步兵中队、两个机枪小队前出接应。他们从南宁出来只前进了30 公里，也遭到阻击。
伊藤大队一动就被傅仲芳的部队死死缠住，动弹不得，车辆人员损失惨重。
今村均担心国民党军队把所有增援的通道切断的话，他的部队将在桂南战场孤军作战。
可是一时半会儿又没有解决危机的上策。
日军一时间动弹不得，寸步难行。
今村均这时才发现，中国军人早已经穿插到了自己后方。
年前的第五军之时一个显眼的招牌而已。
今村均冷汗直冒，立刻电令各部迅速执行命令，收拢兵力，固守待援。
而杜律明总结了站在的成果，发现几天来，负责主攻昆仑关一线的第五军，频频攻击，成效不大，代价不小。
杜聿明决定在南天村军司令部，召集师以上军官会议，检讨失误，分析研究原因，重新调整组织进攻。
第一百六十九章（）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七八个将军就这么坐在被日本飞机炸过一次的会议室里。
戴安澜左右看了看，没人说话，等着他这个打主攻的呢。
“我军虽然对敌加紧包围，终未奏效，主要原因是我们的两个师正面玫击过宽，达十多公里左右，实施普道攻击，未打重点，时间一长，攻击的底气就显得不足。”
郑洞国也不怕戴安澜多疑，反正论资历戴安澜就是个学生。
“步炮协同不良，炮兵火力分散，适应山地作战山野炮转移阵地频繁，时间延误太多不说，弹药消耗甚多，成果甚少。”
邱清泉也不能差不，开口直接指向具体矛盾。
“攻击开始以来，已历六日，久攻不下，官兵辛苦过度，无暇恢复体力。
还有就是日寇的空军起了很大作用，我们的战车和炮阵地击毁甚多。
空军呢？空军哪儿去了？说是来支持我们，只21 日下午来了一次，一个大队由北向南在故阵地上空盘旋两周，只他妈扔了几枚炸弹，没20 分钟就溜了，其不是东西，我其实想把他们揍下来”
杜聿明坐在上首点点头表示自己支持邱清泉。
“这个情况恐怕白长言和张长官也管不了，我要直接向委座发电，要求空中支持。”
戴安澜如今作为主攻，依然久攻不下，只能找个理由推脱一下。
“日军三木联队已经拿着竹枪了，今天下午也没有炮弹了。
但今夜之后，日军会重新打出炮弹。
各位知道为何如此？”
众将军针对空军问题又是大骂一通，又各自谈各种看法。
“老戴，你看看你们的补充第二团能不能后退那么十里地？
四千人的大团，还准备精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督战的。”
几位将军皆笑了起来。
“你们不信？
现在我手底下的弟兄都不敢开小差了。
你那个张团长，每天都来我二十二师的阵地看一眼，只要我的阵地有薄弱的情况，他立刻准备派兵补上。
老戴，你别那个表情，他小子实在，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
以后他就是我老弟了，你敢跟他过不去老子跟你没完。”
杜聿明见戴安澜脸色有些难看，立刻站出来道：
“诸位都谈得很好，我看正面部队，确有立即调整部署的必要性。昆仑关敌人固守据点顽抗，不将其一些主要据点进行重点打击，敌实难以瓦解。
我们要集中力量，先行攻略敌左翼要点罗塘高地，攻击时间从24 日午后15 时开始。”
邱清泉响起张子文跟自己谈起过主要攻击的方向和时间，分析的有几分道理，现在拿过来用用也无所谓。
“军座，15 时我看不行，那时正是敌机猖撅之时。”
杜聿明皱了皱眉，略加考虑便点了头。
“好，17点以后开始，等敌机退去后再行动。
各部注意，军事打击重点方向是罗塘高地及附近地区。炮
兵队明日中午将观测所尽一切可能向前推进，以全部火力对罗塘高地轰击，荣一师、两百师第三团同时协同攻击该高地。”
会议结束后，邱清泉凑到杜聿明身旁，低声说：
“军座，把您多余的裤子给我一条，我和您个头差不多，穿您的最合适。”
杜聿明低头看了看邱清泉的破烂裤子。
“我哪有多余的裤子？给你一罐美国咖啡吧，我一直没舍得喝，这可比裤子值钱。”
邱清泉摸着头，半天蹦出一句：“咖啡我的比您的好，古巴的。裤子嘛，就算了，我找对面的中村正雄去要，不知他是什么个头。”
郑洞国听见了邱清泉的话，立刻乐了，对他说：
“中村正雄的个头我知道，比武大郎高不到哪去，他老婆的裤子你大概能穿上”。
戴安澜乐见邱清泉吃瘪，听了大笑起来：
“邱兄，别说咱们要恢复失地，连一条裤子咱们也得叫他赔”
12月24 日，清晨。
第五军炮兵观测所悄悄迫近第一线，随着步兵团、营长的位置而设，井派出前进观测所和补助观察所迂凶至敌侧方，以便直接观测弹着点。
炮兵们利用黑夜给大炮加上伪装，提前进入了阵地。
为了消灭故恻防及反斜面阵地的火力点，炮兵队将轻山野炮、战车防御炮隐蔽于敌之侧方，以便在攻击时射击其反斜面和恻防机关、掩蔽所等目标及山顶堡垒的马鞍部，防止类似前几次炮击时，敌退入反斜面掩蔽所，等步兵冲上时，他们又利用恻防机关枪对我军射击。
经过休整的中国步兵进攻部队，配足弹药，带着干粮，悄然无声地进入指定地点。
疲惫的士兵们更新检查了自己的武器，用破烂不堪的军装将武器上的尘迹擦拭干净，扣紧头上的钢盔，扎紧腰间的皮带，枪膛里压满子弹，等着攻击命令的再次下达。
日机出现在顶空。防空炮火骤然响起，天空中炸开了一片白色的花朵。
“玛德，总算解气了”
看着三架日军飞机带着浓浓的黑烟坠落大地。
王氷很高兴，哪怕是在一个少将面前也将自身的情感全部表露出来。
“艹他么的，真是解气。”
但少将比他更加不堪。
“邱老哥，中村肯定会发疯，你看要不要我们顶上来。
老哥的一个师想要挡住发疯的中村有些困难啊。”
邱清泉难得的静下来思考。
大大咧咧的邱清泉曾被委员长称为会绣花的程咬金，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你来看，这，这，你带你们一个团去挡住，后面的七塘我自然会帮你守住。”
张子文看着拿着地图，一脸认真的邱清泉。
如果不是邱清泉是他老哥，还是个少将，张子文会一脚把他放在地上。
“老哥，这就是你说的不要我们上来？
这是让我们去找死啊。”
邱清泉发现自己的老弟，始终是自己老弟。
“呀，为兄还真没注意，这位置刚好是中村和三木的最近的路线，是为兄孟浪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小子不是想要一个主力的番号？
这场仗下来，别的不好说，起码你能有个主力团的番号，当然你也可以换成一个杂牌师的番号。”
张子文眯着眼睛，看向东北方向，似乎想要看破什么。
第一百七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