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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负在这一刻即使再激动人心也显得没那么重要了,关键是躺在地上的蒋涟,额头正冒着血。
“涟哥儿!”蒋清失声尖叫,顾不得其他人的阻拦,硬是跳进了马场里,一溜烟冲到了蒋涟的跟前。蒋涟似乎意识还挺清醒,一双眼愤恨地望着正迎面走来的花祯。
“你卑鄙!”
花祯歪头笑嘻嘻:“我做什么了?”
“你用球杖打断了我的马腿!”
“哦?”花祯微笑,“有谁看见了?”
蒋涟顿时语噎,因为两人几乎互相挨着,花祯在他的右侧,其他人从左侧奔来,视线恰恰好是被自己给挡住了。
“去检查我的马腿,肯定能查出来是被打断的。”
“哦?一定是我的球杖,不是你的球杖?我记得当时那球落在你的正前方吧?”
没有人反驳,因为看在别人的眼里,确实像是蒋涟的球杖绕过马蹄去探前方的木球,说是蒋涟自己的球杖打到了马腿也是成立的。但是没有人会觉得蒋涟在胡说八道,他们更相信是花祯使了诈。
不择手段,心狠手辣,人们重新想起了这四个字,因为一场比赛花祯都太规规矩矩了,他们竟然忘了誓要拿到头名的花祯又怎么会轻易地把机会拱手送人,就是使坏也要打败敌人,这就是花祯的风格。
“卑鄙!”蒋涟气得只剩下这句话了,“这样的胜利也可以吗?”后面一句话是对着教习说的。
教习有些无奈,光凭蒋涟的话他实在无法判断花祯对马动了手脚,正如花祯说的,谁也没看见,没看见就不能硬是说成是他做下的。
“青队胜!”教习无可奈何地宣布。私心里他也觉得是花祯的不是,心里对花祯充满了鄙夷。这个学生确实很有天赋,但是为人不正,不是他喜欢的学生,他更喜欢蒋涟这样虽然还不够成熟但是看起来正派的学生。
可惜了。教习看着受伤的蒋涟,摇了摇头,去准备下一场女子组的比试了。
“你太过分了!”蒋清心疼地流着眼泪,数落着花祯的不是,无奈对方完全一副不肯承认的模样,让蒋清拿他毫无办法。
“你等着,明天我就和大表姐一起把你打得落花流水!”狠狠擦干眼泪,蒋清立誓。
“哦?我很期待。”花祯嘴角上弯,“不过在这之前,你先赢了准太子妃再说吧。”
“会赢的!”蒋清的手指扣着手掌心,目光恨不能将花祯给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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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弟怎么样了?”等蒋清回来,墨卿砚关心地问道。
蒋清黑着一张脸,闷闷不乐道:“幸好摔得不是很重,没有造成大伤,卧床休息却是必须的了。”
“我看他头上流了好多血,没问题吗?”
“只是被石子擦破了皮而已,哪就那么娇气了?”蒋清摆摆手。
秀安公主凑了过来:“可问出那马儿是怎么的突然就受惊了?”
提到这个蒋清就来气,蒋涟笃定是花祯做了手脚,偏偏苦于无证据,只能气呼呼看着花祯高傲地离开。
“明天定要好好收拾他!让他知道我们蒋家人不是好惹的!”蒋清气呼呼地说。
“说得好!”元娘抚掌,“就该如此。”
几人纷纷立起,似乎每个人都有不能输的理由。
不能输,元娘想要证明女子未必不如男。
不能输,蒋清想要闯进明天与男子的比赛为蒋涟复仇。
不能输,墨卿砚要向芙娘证明她不是一个无能的残废。
同样不能输,秀安公主代表的是吕国的脸面,哪怕只是一场小小的马球赛也不能给吕国人丢脸。
四个人各自有着自己的理由,而程莹娘呢?“你们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打倒准太子妃,战胜花四少?哎哟,听起来不错呢。”
其余三人哭笑不得,又拿心宽的程莹娘没办法。这姑娘并无大志,如果要说为什么她这次会参与,恐怕只因为两个字:好玩。从小无忧无虑长大的她,恐怕还没有什么可以让她真正顾及的事情。
“三小姐。”轻轻的呼唤,打断了五个人的谈话。墨卿砚转过头来,发现阿寒不知何时推着苏君慎从太子身边到了她的跟前。
阿寒做了个对不住的表情,丢下了苏君慎的轮椅转身就走。
“哎,你怎么……”墨卿砚的手伸在了半空。
“对不住,可以请你们回避一下吗?”苏君慎板着面孔,生气的脸漆黑如墨,即使他在和元娘等人说话,目光也是一眨不眨盯着墨卿砚的。
元娘等人大致能猜着苏君慎在为什么而生气,互相对望了一眼,最终还是选择和阿寒一样远远避开,毕竟谁也不能保证遇上苏君慎生起气来会不会迁怒到她们身上。
“我们先去准备准备,你们谈完了一会儿来找我们。”元娘说,同时给了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
墨卿砚看懂了,很想挽留这群姐妹们,无奈对她们来说明哲保身更重要,谁也不愿意掺和进她和苏大少的事情里。最终一个人尴尬又忐忑地面对着看起来盛怒的苏君慎,墨卿砚感觉有点心虚。
苏君慎真的很想立刻就把这个毫无自觉的丫头狠狠骂一通,到底还是顾及着四周或多或少还有人看着。
“推我去林间。”苏君慎吩咐。
那处林子谁也不陌生,不提墨卿砚是麓久书院的学生,经常在这里练骑射,墨卿砚第一次确定他就是谨言并怀疑起苏君慎的身份就是从这片小竹林开始的。
“谨言?”见苏君慎还是抿嘴不说话,墨卿砚紧张忐忑地呼唤道。她伸出手来想要触碰男人,却不想一个天旋地转整个人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呀!”她刚想起身离开,就被人用更大的力气箍住了,为了惩罚她甚至还拍了一下她的臀部,墨卿砚顿时就脸红得能滴血了。
苏君慎把头埋在她的肩窝里,感受着少女特有的体香,有些动情,声音也显得喑哑,然而说的话却是指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嗯,知道。”墨卿砚轻声应道。
“你双手受伤,如何能……”
天知道他发现墨卿砚要上场时有多震惊,还以为是人家对他胡乱开的玩笑,直到他遥遥看到了她穿着火红的胡服,而队伍里没有别的第五人。他恨不能把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抓起来吊打一通,好让她涨涨记性,学会爱惜自己的身子。
“为什么要乱来?”他问,“无尘是怎么对你说的?你大姐和表妹竟然会同意你胡闹,她们还当你是姐妹吗?”
墨卿砚赶紧用手环住了苏君慎的脖颈:“不关大姐和表妹的事,她们是反对的,是我一再请求,她们拗不过我才……”
“为什么?”苏君慎不解,他觉得墨卿砚是最希望赶紧治好手的那个。
墨卿砚垂下了头,在元娘等人面前保持的坚强似乎随着苏君慎这句关怀的话语被打破了。她耸着肩膀,再抬起头来时眼里似乎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在闪烁。
“三娘?”苏君慎有些慌了,忙手忙脚地为她拭泪,“是我不对,不该凶你。你别哭啊,你一哭我就心疼。唉,都是我不好,我竟然对你凶。”说着,还伸手要去扇自己的脸。
“你干嘛啦!”墨卿砚生气道,她在生自己的气,因为自己的任性,周围人都围着她团团转。
“我只是,不想被人看轻了而已。”她小声说着,把头埋进了苏君慎的怀里,“我不想被人当成是废人看待。”
苏君慎的眼神立刻就冷了下来:“谁敢这么说你?”没有见到墨卿砚努力的人,有什么资格竟然这样说她!
“很多。”她的声音带着鼻腔,“谨言,人家都说我们是一对呢,都是废人,谁照顾谁还指不定。”就算往常也有这样的闲言碎语,只要不是当面讲的,墨卿砚就算有些难受也还不是承受不住,然而当她被人当着面理直气壮地讲出来的时候,她突然产生了无比的失落感。她竟然已经困破到可以被人当着面取笑了吗?
当芙娘无所顾忌正面拿她举例的时候,她的心,确实是极为受伤的。
“佟家的姑娘吗?”苏君慎默默记在了心上,面上却不表,他知道若不是被人伤得狠了,这丫头恐怕还要替别人瞒着。罢了,他回头暗暗给佟家施施压就是了。敢给他的姑娘难堪的,是完全不把安王府放眼里了,这安王府,可还没变天呢。
“傻丫头,就算你什么都不做,我也能养你一辈子。”他抚摸着墨卿砚的头发,凑到鼻前深深一嗅,只觉得空气中一阵芬芳。这小丫头,是用了什么东西,身上竟然总是留有好闻的味道。
两人的姿势太过暧昧,渐渐的体温都有所上升,苏君慎这才惊醒,却又舍不得推开在他怀里撒娇的女子。天人交战,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无数次的晚上,他都会梦见两人唇齿相依,那样柔软的感觉直到醒来似乎还残留在他的唇上,随之而来的是数不清的空落感。自打他对墨卿砚上心之后,身体就发生了变化,有时候早晨醒来,他甚至都不肯叫别人帮他洗亵裤,他害羞。就是今早,他都是从一个美梦中苏醒的,梦里的墨三娘那样娇柔美好,就如同现在在他面前呈现的小女儿态的人儿一般。他紧了紧双拳,觉得似乎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好在这个时候墨卿砚也得到了足够的安慰,在听了苏君慎的话之后更是破涕为笑:“我无官无职,县主的头衔又是虚名,自然是靠你养着的,难不成你还不愿意?只是我不想在出嫁后被人瞧不起,一个无法做事儿的人怎么能在你的后院儿里立得起来呢。”
她虽然不赞成女子的意义全在后院一方土地上,但也从没像元娘和蒋清一样一辈子都自己守着不愿意出嫁。诚然,父母许下的人家或许未必是合自己心意的,然而若是能两情相悦,倒也是美事一件。她并不觉得和苏君慎相恋就会影响自己原先的生活,如果出嫁后安王府不许她习武了,她才会失望。好在在这点上,苏君慎从未阻止过。
女子本就是依附男子生活,也就是这些年思想渐渐改变了,但是究竟改变了多少?恐怕是极其细微的。元娘有着明确的目标,她要上战场,将来做个女将军,然而蒋清却似乎看不清自己的道路。墨卿砚呢?她也还在迷茫着,但是她想,既然麓久书院开了女学,总会有女子施展才华的地方。武可以有女将军,文就不能有女丞相了吗?
她究竟要在这场比赛里证明什么,其实自己也有点扯不清,但是她知道她要这么做,如果她不能堂堂正正站在众人面前,恐怕一辈子都要叫人指指点点,当她是个无用的人了。唯有这点,是她不能接受的。
苏君慎小心握着墨卿砚的手:“我懂你的心思,只是我心疼。”他指着自己的胸口,这姑娘是他心里最柔软的一片。
“我哪就这么娇脆了?”墨卿砚轻声说,“都养了不少时日了,两手早就能活动,我不用力,只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儿,这也不行吗?”
苏君慎无奈地叹气:“无论如何也要上场?”
“嗯。”墨卿砚显得有些歉疚,这些真正对她好的人,她自然是感动的,“无论如何。”
“好。”苏君慎忽然笑了,“我心爱的姑娘,总是能给我惊喜和惊吓呢。”
“后面两个字的多余的啦。”墨卿砚轻轻推他。两人嬉笑,一时间竟有些忘了时间了。
好在墨卿砚还是记得自己该干什么,她忽然起身:“不行,我得赶紧过去了,大姐她们该等急了。”
“三娘。”苏君慎拉住她的手。
“什么?”然而迎接她的是额头上一个轻轻的吻,痒痒的。
墨卿砚迷蒙着双眼瞧着他,有点不太满足。还是没有,亲嘴呢。
抛开旖旎的念头,她朝苏君慎挥挥手,这才小跑着回了马场里,与元娘等人汇合。
“苏大少竟然同意了?”元娘有些意外,她都做好只能四人出战的准备了。
“嗯。”墨卿砚笑笑。
“三妹好福气,遇到一个懂你的良人。”
“大姐也会有的。”墨卿砚说,然而元娘只是摇头,显然对这点没有半分期盼。
“姑娘们,准备好了吗?”听着场上的教习在指挥着两队正式入场,元娘最后回过头来,一双坚定又透彻的双眼期待地看着四个人。
“大姐,小妹随时待命。”墨卿砚笑道。
“大表姐到哪,我就到哪。”这个时候,蒋清早就抛开了一开始的那点子不快,无论是元娘还是墨卿砚,那都是她仰望的对象。
“准备好了。”秀安公主微笑着说,尽管有些紧张,但她很兴奋,从前的她哪有机会和宫中之外的人一起玩耍呢。
最后一个是程家娘子,一如既往的凑热闹:“跟着你们,似乎很好玩。”
96|番外一:墨卿礼与蒋卿礼()
西北的狂风狠狠地抽打着脸颊,同时卷起漫天黄沙,遮住了人们的视线。用手摸一摸脸颊,会发现原本水灵娇嫩的脸早已变得干涩不堪,面上起了一层皮,稍微揉搓一下似乎还能搓下一层白花花裹着黑乎乎的东西。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已经许久没有洗过澡了呢。
十岁出头的墨卿礼抹了一把汗,抬头望天。这样灰黄灰黄的天气,真的让人无端生出了厌烦来。
“发什么愣呢,赶紧干活儿!”一鞭子抽了下来,顿时在他的后背上抽出了一个血印子。
墨卿礼闷哼一声,却不肯求饶,只是握紧了推着小车的双手,绷着面孔重新去搬运木材了。这小城里有个员外要建新宅子,他就是被送过来赶工的,每日吃不饱穿不暖,稍有松懈迎接他的就是一顿鞭子。
他是五个月前被卖到这个靠近边境的小城里的,虽然身材矮小,但身子骨扎实,反倒比高瘦的人开起来更壮实些,更重要的是,他一个在这里无亲无故的人最是好拿捏,要寻求帮助都是不能的,只能安安分分听着上头的人的吩咐。
“起风了,大军又该来了。”一个老者望着远方感慨。
“齐叔,这话是怎么说的?”墨卿礼见监督的人走远了,才敢偷偷问道。
那个叫齐叔的看了他一眼:“也难怪,你是新来的。你看这天,沙尘暴就要来了,塞外不好待啊,每年到了这个季节,驻扎的大军都会退回到这个城里来,等黄沙过了才会重新回到前线。也多亏了这恼人的沙尘,这段时间不会有战事发生。”
风暴里行军,最是不安全的。
大军吗?墨卿礼若有所思。
“齐叔,大将军是谁?”墨卿礼又问。
“还能有谁?”齐叔哂笑,“自然是建业伯了。忠信侯蒋家代代出忠良,这建业伯比起老侯爷啊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建业伯?墨卿礼忽然想起来,这不就是母亲蒋氏的长兄吗?大将军啊,那恐怕是每个男人都向往的身份吧。他抚摸着自己粗糙干裂又发黑的手,恍然间觉得自己因为被压榨了几个月,身子似乎比以前更能抗了。狂风依旧吹打在他的脸上,但他似乎并不觉得生冷了,反而感觉到血液里有股冲劲在向头顶蹿。
建业伯大军退回这座小城的那天,工地上停了班,全城的百姓都出门迎接去了。大军死守着边关,有他们在,这座城里的人才能安安心心地生活,是以普通百姓对百战百胜的建业伯是当神灵一样供奉的。
墨卿礼缩在人群的角落里,脸上比起那日又黑了一圈。他看到骑着宝马入城的建业伯了,身姿挺拔而威武,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