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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年来的大汉礼法、国治,没有一个人逃脱的了。
作为当今天子的嫡长子,汉氏未来的合法继承人,刘辨的一生早已被禁锢了。
在东方苍穹还只是泛着鱼肚白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宫人的服侍下,穿戴整齐,开始一天的勤学苦练了。
这是皇子的必修课,君子六艺,样样不能疏漏,伴随着洗漱完毕,又一尘不变的开始重复昨日的生活。
“郭公,孤觉得这日子索然无味!”或许受幼年寄养道门的生活所影响,刘辨的性格又是会随意,自然。
侍奉他的郭胜自然知晓,温声轻言:“殿下,您是将要肩负天下的人!切不可懈怠呀。”
看着刘辨依旧闷闷不乐,郭胜也是眼眸一转,随即苦着脸,低声道:“老奴有一事还要禀明殿下!”
“嗯?”斜睨了郭胜一眼,“郭公何事?直言无妨!”
“是张奉的欠约,昨日老奴听闻张奉因功受赏,生怕他又把赏钱挥霍了,就急忙命小黄门去讨要,结果…”
接下来郭胜苦着脸将昨日发生的事重述了一遍,听完之后的刘辨先是默然的愣了一会,随即骤然哈哈大笑,完全不顾仪表。
“哈哈哈,郭公,此番却是棋差一招,输给他了!”随后,徒然面色一肃,凝声道:“不行,孤不能让他讨了便宜去,此需从长计议!”
郭胜闻言,与刘辨默契的对视一眼,随即嘴角微微一勾,默默的将耳朵贴将过去。
皇子寝殿谋划着什么无人知晓,然而此刻的太医苑却早已是鸡犬翻天了!
今日清晨,太医苑的众属吏和御医们,迎着朝阳,心情爽朗的如往常一样赶赴太医苑当值。
然而当他们跨进太医苑的庭院之时,却是尽皆愣住了,公府的门明晃晃的开着,首道官署的门衙似乎也早已被人开过。
众人入内一看,皆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整个官署被翻得乱起八糟,砚台与墨笔胡乱放着,还有几盏尚未熄灭的烛火。
最让人吃惊的竟然是,地上居然散落了许多被揉作一团的纸张,要知道,在蔡候的纸张还未普及的这个时代,时下最常用的也不过是竹简而已!
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向后宅,人群中突然一老者,奋身而出,疾步向后宅奔去。众人定睛一看,不是旁人,正是老太医杨寂。
沉静数息之后,只听后宅传来杨老太医,极具悲惨的一声痛呼!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当下心中亦是断言,这官署昨夜想必是遭了贼的!
正在众人考虑是否通知宫廷卫,徒然间“吱”的一声,位于官署一侧的厢房门打开了,紧接着不满之声随之而来!
“哈气!大清早的,谁在这鬼哭狼嚎的!”
随着迷蒙的眼眸中眼前的画面渐渐清晰起来,短暂的愣神之后,张奉猛然间浑身一激灵!
第17章 张奉被怼()
众属吏加上几位御医,十多人,此时早已将屋子填满了,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张奉,心中莫名的有个惊恐的念头缓缓升起。
而张奉在意识清醒的那一瞬间,便早已认识到自己的处境,当下,露出那自以为很是春风和煦的迷人微笑。
“唔,我今日还有事,便不当值了!诸位辛苦!”说着便拱着手缓缓退后,然而正在转身离去之际。
却听到人群之后,传来急吼吼的声音:“诸位同僚,老夫以为,我太医苑应当遭了贼,此刻需速速通知宫廷卫!”
杨寂说了半天,见众人也不回应,于是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将过去,当时短暂愣神,随即猛然爆喝。
“张奉!站住!”说着当即健步如飞就追了出去。
此刻已然走到公府门口的张奉,怎敢回首,闷着头,不回头的往前走!
见此情形杨寂心中更是确定,顿时,竟爆发出一百米冲刺的速度,瞬间赶了上去,一把抓住杨奉的肩领,怒声道。
“张医令,给老夫一个交代!”
此刻已然被活捉的杨奉只得苦着脸,缓缓转过身,轻声道:“杨太医,诸多同僚在场,给点面子!”
“哼!”杨寂闻言似乎也觉得稍微不妥,随即松开手哼哧道:“医令大人若不将此事解释清楚,老夫定将如实禀明少府卿!”
“额,杨老宽心,奉定将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吹胡子瞪眼的瞪了一眼讪讪的张奉,杨寂转身便回了阁署,杨奉也跟了过去。
等到再次回到官署之时,张奉竟恍若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自然道:“些许小事,诸位且宽心,收拾一下,照常当值,吾与杨老商议一下。”
随即,笑呵呵的跟着杨寂进了阁署。
看着杨寂或是因为生气而胀红的满是皱纹的面色,张奉心思急转,小心斟酌,时下也不说话,伺机而动。
然而杨寂见张奉半天不开口,本一直目视前方的双眸,也稍微一瞥,张奉抓住时机连忙道。
“奉且问杨老,吾等行医之人,是否已拯救天下生民为己任?”
“是又如何?”顿了一会,杨寂闷声不答反问道。
“善!”听到杨寂上钩了,张奉继续引诱:“若时下有一事,仅需吾等牺牲些许身外之物,即可惠及天下生民,杨老当会如何?”
“倘若果真如此,老夫定当义不容辞!”杨寂想了想回答道,随即又似想透什么,斜睨了张奉一眼,瓮声道:“可若将老夫之物胡乱挥霍,哼哼,宁死不从!”
“嘿!这老头!”顿时张奉脖颈,眼眸一瞪,深吸一口气,这是存心想抬杠是吧!
“若是杨老如此觉悟,奉实不敢苟同!凡事皆有轻重缓急,正所谓…”
……
一个时辰之后,阁署的门缓缓打开了,张奉在杨寂满面春风的笑颜下,被恭送出来了!
惹得前宅一直默默偷窥局势的众人,包括早已归来的黄安,也是满面惊叹:张医令好手段呐!
当下,黄安见张奉安然无恙的出来了,连忙很狗腿的屁颠屁颠凑了过去,迎接他的却是张奉的飞来一脚!
“汝早就知晓,为何不提醒与我?”瞪着尴尬的黄安,张奉摸摸肚子苦着脸道:“速去替我弄些吃食,饿死我了!”
太医苑前庭,绿荫竹亭下
杨奉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心里怒怼着杨寂,老东西,人老成精的货。
按正常杨寂的性格,即使张奉从三皇五帝论至两汉儒学,嘴皮子都磨破了,老头子愣是不会服一个字,瞪着铜铃眼不支声!
最终,杨奉实在无能为力,只得祭出法宝,深思熟虑之后,把后世的医学搬了出来,顿时间老头子两眼放光,一眨不眨的盯的张奉只掉鸡皮疙瘩。
接着可想而知,又是半个时辰,直到杨寂看张奉实在又累又饿,才心有不甘的将他放出来!
时下,郁闷的啃着手中的干粮,张奉无精打采的眯着眼眸,不时的骂上两句老狐狸,才能稍稍平复。
突然间,传来一阵呼喊:“张医令,大喜啊!大喜!”
“大喜你妹啊!”闻言,张奉十分不爽的骂道!
“啊!不是我妹!奴婢哪有那种福气!是皇后娘娘的妹妹!”说着一张熟悉的白脸凑了过来。
“嗯?”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眸,张奉来嘴里的食物都没来的咽下,就扭头对着黄浩,一阵狂喷:“唔唔。。唔唔唔。。”
看着张奉情绪激动的模样,黄浩也是嬉笑颜颜,弓着身子高兴道:“张医令,此番可是才子配佳人,羡煞旁人?”
闻言,张奉猛地一怔,也顾不及下咽,一口将食物吐了出来,连声道:“怎么会这样?谁说的?”
“呵呵、这还用说自然是张公的意思!”黄浩也是笑呵呵的回答道。
“嗯?”当下,张奉连忙摇头,紧声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此事因何而起?”
“唔!具体因何奴婢倒不甚明了,只晓昨夜张公遣贴身小黄门去了一趟长秋宫,今日便让奴婢前来传命了!”黄浩回忆了一下,认真的说道。
听到此处,张奉的眉梢也不自觉的皱到了一起,深沉着眉头,张奉隐隐感觉到不妥。
缕清前后关系,张奉已然意识到应当是自己的疏漏,造成张让迅速的推自己向皇后靠拢。
沿着这条线,张奉需要理清,到底何皇后拥有什么样的力量,使得张让唯恐自己能力不足,还要压上他这个筹码。
大将军、皇子刘辨、未来帝国真正的掌舵者,而眼下朝堂由于刘宏的平衡,宦官与外戚,还并未曾达到你死我亡的地步。
难道张让想让自己与外戚搞好关系,为自己以后留下退路?张奉不断地猜测着。
南宫、嘉德殿
宽敞明亮的大殿,此刻竟显得空荡荡的,富丽堂皇的殿内,竟是寂静无声,只是偶尔传出的咳嗽之声,才证明这里是有人。
“阿父,事情与皇后通禀了吗?”
“回陛下,老奴都说了,只是…”张让面色有些难堪的纠结着。
“没有可是,朕既然说了替张爱卿张罗,就一定不会食言!”接着又是咳嗽几声,才继续说道:“况且朕也不想辜负阿父!”
“老奴叩谢陛下隆恩,永生难忘!只是万望陛下以龙体为重,顽劣之子,不堪记挂!”
“呵呵。”刘宏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张奉,“阿父,起身吧!”
“诺!”张让闻言,缓缓的爬了起来,只是眉间那一抹化不开的忧愁,仿佛证明着他心中的顾虑。
第18章 皇后之妹()
八月末的季节,天气渐渐变的爽朗起来,早已没了酷暑的炎热,虽温度还有些高,但早已没有原先那般炽热了。
不同与季节的变化有序,人类社会的行为,是永远无法摸透的,然而你却还是必须要参与其中,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权谋诡辩,才使得人之所以为人!
太医苑前庭
黄浩有些不知所措的楞在那里,原本想着自己赶来报喜,能够讨一个吉利,却未曾想张奉的表现大大出了他的预料,难道他还不乐意了?
混迹于宫廷也有段时间了,一些潜在的规矩黄浩自然是懂的,并不敢张口询问什么,只是默默的在那里等着。
良久之后,张奉才渐渐收回出神的眼眸,看着黄浩,细眯着眼眸,轻声道:“黄公,知当下天子与皇后何意否?”
“这。”停顿了一下,默默看了眼张奉凝重的表情,黄浩还是回述道:“陛下与张公在嘉德殿,奴婢来时偶遇长秋宫的小黄门,言赵公侍奉皇后于中宫,皇后凤仪大悦!”
闻言,当下张奉也是心中一沉,是了,皇后开始动手了,按照历史上的记载汉灵帝刘宏是崩于中平五年四月,如今虽是仍有八个月,然而皇宫早已硝烟弥漫。
仅从表面上来看,皇后努力的拉拢十常侍,意图掌控内廷及卧病的天子刘宏,而天子刘宏却反置西园八校尉,以削弱大将军何进兵权。
其实纵观整个东汉的历史都是在宦官专政和外戚专政之间不断的内耗,皇帝掌权任用宦官,外戚失势,而小皇帝登基,外戚专权则宦官失势!
就这样循环往复,是每一次政权交接都回避不开的问题,因此,在刘宏明显感觉到自己积坷难返之时,他开始着手消耗外戚实力,将权力转移至宦官手上。
然而透过皇后的拉拢,他似乎也开始意识到他在一日宦官依附一日,若有一日他驾鹤西去,宦官将会何去何从却是尚未可知。
而此刻张奉也敏锐的意识到自己作为张让的代言人,他的倾向就代表着大部宦官势力集团的倾向。
然而让他不能理解的是,从目前的现状来看,刘宏似乎有意将他推向何氏,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凝神思索之间,外间却又来一人。
张奉一看,竟也是熟人,中常侍郭胜的随身小黄门,当下表明来意,言皇子辨相邀。
黄浩见状自然也不就留,互相拱手之后,便回了嘉德殿,而张奉亦是整理一番,便随着小黄门的去了。
随着这几日身体的慢慢磨合,张奉可以说已经完全适应了,包括前身的语言、文化、习俗,以及最重要的和刘辨的记忆。
通过前身的记忆,张奉居然惊愕的发现,自己已经和刘辨处到了极其微妙的关系,可以说举止轻佻的皇子辨与放荡不羁的张奉简直是臭味相投。
更有甚者从原先的记忆中,张奉惊讶的发现,原主居然和幼年的刘辨一同寄养过道士史子缈家中,可以说是感情深厚,信任有加。
所以此时闻听刘辨再次相召,张奉虽然有些惊讶,但也并没有太多的顾虑,反而自己需要和这位大汉天下未来的帝王,好好的彻谈一番。
皇子的寝殿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但这似乎不包括张奉,尤其是刘辨的寝殿。
张奉似乎也是轻车熟路了,来到刘辨的宫殿外,待小黄门通禀结束之后,便很自觉的除履入殿了。
微微躬隆着身子,低着头缓缓的迈步向刘辨走去,及至跟前深深一躬,朗声道:“太医令张奉,奉殿下相召,特此前来。”
“嗯,张医令免礼!”似乎早就等待着一般,刘辨低沉着声音回应着。
“谢殿下!”感受到刘辨语气中的微微不悦,张奉抬起头一瞧,赫然中常侍郭胜正侍奉在其身旁。
眼瞧着刘辨身边的郭胜,张奉心思回转,已然知晓其中缘由,轻轻咳嗽一声,“启禀殿下,昨日奉随郭常侍亲随往平城门,恰逢掖庭令毕常侍相托,卑下适逢略知一二。”
“是以伸以援手,然郭常侍似是心中不忍,故以百金偿奉,奉亦知此乃殿下于心不忍,以顾奉之辛劳,此刻,奉亦是心怀感恩,没齿难忘!”
一席结束,刘辨愣住了,他万万未曾想到,自己一句话还没说,这张奉居然把话说的这么死了,当下,兀自咽了咽口水,强撑道:“如此张卿已助毕常侍功成矣!”
“正是!殿下恩情臣不敢或忘,图纸已然交付手中,想必此刻亦可定论矣!”
这句话,听得一旁侍奉的郭胜也是一愣,这张奉当真还有此等本事,愕然的与刘辨对视了一眼。
“若是殿下不信,可遣郭常侍前往一探,必知真伪!”
闻言,看了眼刘辨后得了授意的郭胜当即也躬身退出了!
随着郭胜的退走,此刻寝殿之中只剩下刘辨与张奉二人了,当下,或是百无聊赖,刘辨微笑着对张奉道。
“奉何事有此等本事了?”
“比之殿下,臣望尘莫及!”刘辨闻听也不否认,只是嘴角笑呵呵的看着眼前的张奉。
“殿下,奉有一言!”
“直言无妨。”
“奉不日将要大婚!”
“哦?此等大喜!谁家姑娘?”
“当今皇后之妹!”顷刻之间大殿之中,陷入良久的沉默。
“奉,此言何意?”数息之后,刘辨才缓缓的开口询问道。
“殿下,奉以为…”
“奉,汝当自知,孤无意此事尔!”未待张奉说完,刘辨就打断了。
“然,此绝非殿下之意所能断!”张奉声音沉稳,抬着头默默的看着刘辨!
“或许。孤有更好的选择!”然而出乎张奉的预料,刘辨并没有暴走或是泄气,而是这样嘴角含着莫名微笑的方式回答了他。
看着刘辨悠远而深邃的眼眸,此刻的张奉沉默了。
兀一瞬间,刘辨却是嘴角勾起微笑,盯着张奉兀自道:“奉,会随孤否?”
“唔!看心情!”张奉考虑了一下,一脸肃穆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