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此时,几辆车铳被推了下去,而重新排成一列的郑军们支起火铳好整以暇的准备着。很快射击的命令下达了,第一次齐射后十几个清军被打倒在地,接着又是一次齐射,这次倒地不起的清军人数更多。等受持鹿铳的郑军分散下去,刚刚移到一侧的三寸炮突然斜斜打过来一发霰弹,至少又有十来个清军如同扎破的水袋一样倒在地上飙射着鲜血。
清军企图用高声咒骂来壮胆,只见手持藤牌、利刃的海兵们勇敢的迎了上去,双方当即厮杀起来。肉搏了一会,惊恐的清军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破开藤牌的防御,而打不破掺了铁丝编成的藤牌也就算了,可就算偶尔有机会近身给郑军来上一刀,但势大力沉的重劈却被对方身上厚厚的鲲皮…鲨鱼皮复合甲所抵消了,最多浅浅的割开一层油皮。
当然,郑军不是没有伤亡,或是倒在了清军的鸟铳下,或是被长枪刺了个通透,不过比起清军百十数的伤亡来,郑军十几个倒地者却根本不值得一提。
“回去!”鲁莽出击的都司曾经的冲动此刻已经变成了恐惧,于是他奋力一劈,逼开当面的郑军转身就跑,边跑便喊。“回城,撤回去!”
都司带头跑了,原本就战意低落的清军更是一窝蜂的往回跑去。
“追上去,别让清军逃回城中!”吕有舫大吼着,一马当先的冲锋着。“杀呀!”
因为郑军就夹在溃败的清军中,因此城头上的大炮也哑了,不过一切撒丫子的守备眼看着就要越过护城河了,这个时候城门忽然紧闭了起来,还不等他面露惧色,还有半边城墙上突然射出一排弓箭来,却是昌化县带着一干补充的乡勇、民壮赶到了城头,越过不知所措的留守千总,果断的下令一体射杀着。
“该死!我是都司,我不该死在这里。”被自己射中的都司无力的倒伏在泥地中,感觉着鲜血和气力的流失,都司口中传出了如蚊子声一般的咒骂。“昌化县,我cao你??????”
倾斜而下的弓箭和铳弹虽然逼退了郑军的冲锋,但很快调转了炮头的郑军三寸炮没有两发就命中了城头的火药堆积处,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这位誓死效力清廷的知县大人化作了一滩肉泥,看到县太爷死了,都司大人、千总大人也死了,侥幸在爆炸中生还的绿营、乡勇、民壮随即一哄而散,昌化县就此落入了郑军的手中??????
听着报告的何傅啧啧称叹道:“郑军五千,先陷昌化又兵进儋州,好手段,好胆色,区区万人还敢围魏救赵。”
“军门万一海逆真有五千?”
“什么五千人,有两三千就顶天了。”何傅冷笑道。“就算真有五千人,一路攻到琼州还有多少?难不成本官留下的七千大军连琼州都守不住吗?”
“军门,西路的海逆或许没有五千,但万一海逆增兵?”
这话没错,清军可以增兵,郑军又为什么不可以,但何傅考虑一会,摇摇头:“海逆不要东宁根本了吗?若是还想保全东宁,就算增兵朱钦小儿又敢调动多少?”
说到这,已经自付全盘掌握的何傅抓起一支令箭:“传本官的将令,全军出击,兵进万州,截断海逆归路,务必一战功成??????”
185。万泉河之战(1)()
永历四十年正月二十六日,何傅所部清军占领会同。接下来,清军千辛万苦的通过江后岭、加积岭、白石岭、长坡岭、排岭、录马岭、大斗坡、五福岭等丘陵地带,在二月七日这一天进入到潭门港一线的平原地区。
“启禀军门,有百姓奉牛酒恭候朝廷大军。”
由于这一地区属于人口稠密区,又因为郑军在安定战后主要迁移的是安定、会同、文昌三县百姓,因此清军的探马没有发现郑军,倒是迎来了箪食浆壶的地方士绅,这些在郑军强迁阴影下朝不保夕的地主们一个个把何傅率领的清军视作是自己的大救星,以迎接王师的姿态,率着村民、族民前来迎候。
“军门,百姓夹道相迎王师,乃是皇上圣德感召,也是军门解民倒悬之写照。”
“此乃圣天子的德化,本官又何敢居功。”何傅瞪了身边溜须拍马的副将一眼,把自己跟康熙比,这是夸自己呢还是害自己啊。“百姓虽然殷勤,但海逆尚未剿灭,本官就不停留了,王大人,你且代本官去见一见百姓,顺便探问一下海逆的现状??????”
“军门,已经查清楚了,海逆主力在博鳌浦立砦,另有一部扼守乐会县城。”
乐会县城乐城位于万泉河上的乐城岛上,四面环水,只有舟船可以出入,因此只要数百人守在岛上,远道而来的清军便无可奈何,当然若是能击破博鳌浦的郑军水寨,那么死守乐城的郑军也将因为孤立无援而成为清军的盘中餐。
既然问题的关键纠结在博鳌的归属,因此何傅问道:“查清楚博鳌一线的郑军情况了?”
“已探明郑军在河北立有三砦,在河口沙洲中有三砦,至于河南及沙美内海上的情况不明,但潜入江边的探马没有发现郑军的水师,估计就隐藏在南面。”
看着面前粗略的地图,何傅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须知道,博鳌这个地方河川湖泊密集,林木杂密,是个利守不利攻的地方,而郑军有沿江布下三处要隘,似乎正是为了引诱清军逐一攻克,这就让何傅产生了疑虑,是不是要按郑军的节奏起舞呢?
看到何傅思索的样子,一边总兵官建议道:“军门,下官以为海逆虽在河北有三处砦堡,但官军几近三万,若是一股脑的堆在砦前怕有冗兵的嫌疑,是不是分兵溯河而上,择一水浅之处过河,也好直趋沙美内海抄袭海逆腹心之地。”
分兵?利用万泉河分割官军?言者无心听着有意,何傅的眼睛顿时一亮,或许这才是郑军真正的意图,但郑军有这么多兵力吗?亦或是这几个月里的的确确有大队郑军自琼州而来,不过,郑克臧不准备守东宁了?
何傅的思路有些混乱了,他蹇着眉头想着,现在再向福建询问敌情肯定是缓不应急的,而今之计,也只有边打边探了,于是他笑道:“左江镇此言大善,不过,总先要知道郑军的堡寨是不是银样蜡枪头才好。”
说到这,婉拒了分兵请求的何傅下令道:“各部就地扎营,探马仔细打探郑军动向,务求确认郑军的兵力??????”
“郑军来了!”昌化的失陷固然不足以动摇何傅的决心,但儋州等地的清军却一日三惊,这不,看到一艘郑军的双帆艍船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儋州湾里,顿时引起了一阵狂乱。“快,回州城向都司大人报告。”负责白马井烽火台的清军把总第一时间跳上他那头老驴。“你们给我守住了,等援兵来了,本官给你们请赏。”
可谁都不是傻子,把总前脚刚走,几名绿营兵便一哄而散,甚至连烽火都忘了点燃,倒是对岸洋浦的烽火台还算尽职,但直冲云霄的烽火却造成了极大的骚动。
十几息之后,咸塘、海踢、花冲等烽火台的狼烟相继点燃,又过了一会,望见海湾对岸冲天的烟柱的新英烽火台也在慌乱中升烟示警,很快,接力棒一棒一棒传到了儋州城中。
看到警讯的守城清军慌慌张张的关闭儋州四门,而儋州城内的主要街道也在片刻的骚乱后陷入了一片死寂,倒是几个大户人家的后门处川流不息的都是搬运财物的佣人,悲切的哭声和惊恐的叫声,带来几分末世的恐惧。
坐在双帆艍船上带着不过一班人的黎辉(书友贫道123456)并不知道自己已经造成了如此大的声势,要知道海兵队本来没有继续北进的计划,只是在田超的一力坚持下,才派出一条船试探着从海路进行袭扰。
“黎护军,岸上的烽火都点起来了,咱们是不是该回了。”同样被称为船长,但双帆艍船的船长何之超(书友哭蛹推荐)只不过是正八品的修武副尉,即不能与夹板炮船船长的正六品承信校尉军阶相比,也不能通报船及大福船船长的正七品忠武校尉并论,甚至在以从七品护军校尉出任水师海兵团团参军的黎辉面前都要以属下自居。“要是晚了万一清虏派船夹击,咱们可就??????”
“何修武说得虽然有理,但烽火已经点燃许久了,可有清军出击的迹象?”
何之超并不是明郑马尼拉商馆馆主何之洲的兄弟,勉勉强强算是五百年前同一个祖宗的他是收编自舟山的反清义军,简而言之也就是海盗,因此被黎辉用略带调侃的语气一说,他的脾气也上来了:“既然护军不怕,在下也有什么害怕的。”
“那就好。”黎辉一指不远处的海滩。“那里是不是盐场?”何之超扫了一眼点点头。“过去,贼不空手,咱们既然来了,总不见没有战利品就回去吧,带上盐也好堵上那群混蛋的嘴。”
艍船上载的小舟分两次把海兵队运上盐场,何之超的眉头就紧缩起来,他刚刚也就是赌一口气,说实在的,要让他在这个死地里待着,还真有些让给他提心吊胆呢。
不过何之超算是白担心了,看到郑军登上海滩,盐场的大使带着几十个盐丁夺路就跑,未经抵抗就将成山的海盐拱手送给了黎辉他们。倒是没有运载工具的黎辉看着这些盐瞠目结舌了半天,才勉强找了几个草袋运了回船??????
“海逆一共掳走海盐四百石。”郑军骚扰了一圈便退走了,好不容易安下心来的知州和都司还还没有来得及弹冠相庆,下面的损失就报了上来。“另外,海踢、花冲各损失火炮一位,这,这让本官如何向知府大人报告。”
其实知州也明白,郑军前来的只是一条小船又怎么能运走四百石海盐,无非是盐场里动了手脚,至于汛兵丢失的火炮吗,也估计熔了铜器或遭了私钱了,不过这些应该自己都有份,既然如此,那就要把一片文章做得花团锦簇了才好。
“大人,小的以为,海逆以大船十五艘并小舟近百,突入儋州湾,都司大人亲率部伍死守儋州城,终于仰仗天威击退海逆,损失伍员百余人,军械若干,此外,海逆还掠走海盐等物资无算。”边上的师爷如此进言着。“为确保海逆并非引蛇出洞,都司大人并未出城追击,待第二天再派探哨,才发现海逆已经遁走。”
“这样,这样好!”边上的都司大人眉开眼笑,这样不但有军功,该填的窟窿也一笔勾销了,是不是还能因此再赚上一笔,自然要看他跟知州讨价还价的结果了。“不过,是不是还要写上知州大人亲上城头督战,才使得官军士气大振之类的话?”
“这些写不写都无所谓,只要城守住了就是本官的大功一件。”话虽如此,幕僚自然不会不大书特书一笔的。“都司大人,府上的文书好写,可今日只是海逆的探哨,万一日后海逆大举进犯又该如何是好?”
“知州大人考虑甚是,虽然眼下乡勇也已经招募了不少,可乡勇的战力?”都司也眉头紧锁,显然也生怕郑军蜂拥而来。“下官的意思,应该连同报捷文书一起向府城求援,至少要让知府大人给儋州调来一两个营头才好。”
知州忧心忡忡的说到:“怕只怕知府大人以府城兵少为由,拒不发兵呢。”
“若是知府大人不愿从府城抽兵,是否可以请他安排抽调临高、澄迈两县的兵马前来增援。”都司的算盘是既然自己挡在郑军的行军路线之上,那么要是自己不保,下一步临高、澄迈自然也无法保全的。“大人也要跟两县痛说利害才是。”
“也只有如此了??????”
“大人,”知州的话还没有说完,下面的差役进来禀告着。“城中大户请大人开放城门,以便他们前往府城避难。”
“这些个混账家伙!”知州咒骂着,但大户多少都有些背景,不是他一个散州的州尹可以对付的。“算了,打开东门,让他们赶快走。”
衙役刚刚想退下,都司却阻止道:“慢!要是他们走了,这饷、粮怎么办?”
知州闻弦歌而知雅意,但有些话不能由他出口,所以他故作不解的问道:“都司大人的意思是?”
“走可以,总得留下些什么吧???????”
186。万泉河之战(2)()
清军在驻扎后第三天开始向郑军据点发动试探性进攻,首先上阵的自然是千辛万苦运来的红夷大炮。说起来南怀仁(ferdinandverbiest)曾经为康熙制造过神威无敌大将军炮(中型炮)、武成永固大将军炮(重型炮)、神功将军炮(轻型炮)等管径比较合理的野战火炮,但这些制作精良的火炮是八旗制式的,根本轮不到两广清军使用,因此何傅的部下只能使用以英国战舰所用短管火炮为蓝本的老款式红夷大炮。
当然老款式的红夷大炮也是炮,打起来威力依旧十足,只要挨上一发自然是土石崩裂,死伤枕集。不过,清军的炮火虽然炽烈,但怎奈何郑军的棱堡低矮又广泛采用竹筋混凝土浇铸的整体构造,因此清军的炮击往往高高掠过,即便有几发命中的,对于坚固的城防也无可奈何。炮击半日之后,已经濒于炸膛边缘的清军炮火终于哑壳了,此时各路清军次第上阵,纷纷扑向各自当面的郑军塞砦。
由于毗邻水量充沛的万泉河,因此郑军在几处砦堡外都构筑了与河道相连的护城水濠,不过这些个水濠都有些古怪,宽度、深度倒也符合常情,但在棱堡的各个“凸”出的位置处仅有极少处落脚的地方,倒是在“凹”进去的地方却有足够的落脚点,这些落脚点还特意用水泥砌得平整,似乎生怕清军不加以利用一样。
抬着各种攻城器械的清军蜂拥的逼近郑军的城砦,但郑军的火力基本上保持沉默,只有“凸”角的部位上时不时有一两发铳弹射出,间或打倒一两个清军,但这点损失对于清军来说几乎感觉不到,很快清军便利用粗制的壕桥次第越过水濠。
不过轻而易举越过水壕的清军,在面对郑军有棱有角的古怪城墙事却有些无从下嘴的感觉………正当面几乎无法架梯,只能向平整宽敞的“凹”底前进………几乎是被后面的自己人推搡着,一众清军陆续陷进了郑军预设的陷阱。
十几部云梯终于架了起来,可还没有等清军攀爬到一半,对面的砦墙上就出现了一个黑洞,随后一串金属射流从黑洞中迸发了出来,一次不够,接着微微移动炮口的角度再来第二次,又是一次。当薄薄的硝烟笼罩在整个“凹”底上空的时候,被交叉火力攒射的清军横七竖八的倒满了一地,而部分侥幸脱逃的,也被头顶上丢下了的震天雷给再次洗礼了一遍。
由于三路清军的指挥将领不同,因为面对这种古怪的棱堡,各路的损失也不同的,有的浅尝即止,一见不对就停手了,有些吃了亏还不明白怎么回事,连着冲了三五趟才被迫收手,如此加加减减,清军的第一次试探便丢掉了差不多一千五百来号。号称十万的清军,事实上只有二万七千余人,照这个数度打下去,也不过是二十来天就悉数报销,因此不敢大意的何傅当即叫停了接下来的进攻。
不过清军是暂停了进攻,但郑军这却闲不下来,只见在清军视线不能及的地方,若干条快船搭载着各种物资相继运往前线棱堡,在卸下物资之后,他们还将搭载一部分伤员………如果有的话………返回江心沙洲。
输运物资只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处理城下堆积如山的尸体也非常重要,琼州是热带,尸体存放一夜就会发黑发臭进而引发各种疫病,为此,若干名黑皮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