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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次我差点挂掉,你不顾一切也要救我,那时候,你心里又在想什么?”
“那是因为——”
“呐,你迟疑了至少五秒钟,”唐小软再次打断了沐槿衣的话,嘻嘻笑着,“你的眼神刚才晃了一下,你不想承认对不对?”
“虽然我总是添乱,虽然我什么忙也帮不上你,可是,你知道我心里总是想着你,沐姐姐,这种想念让你很安心,看着我笨手笨脚的围绕着你,看着我一次次遇到麻烦,你心里想的不是嫌麻烦而是——看,她需要我。真的感觉不到吗?沐姐姐,你喜欢我需要你,你甚至觉得这样什么也搞不定的我,很惹你怜惜。”
沐槿衣沉默了,不得不承认,唐小软的话隐隐说中了什么她一直回避却又不得不去思考的问题。怜惜吗?因为她纯真,她善良,她简单地没有受到丝毫的污染,所以,她怜惜她?
或者,应该这么问,仅仅是怜惜她?
唐小软仔细地品砸着沐槿衣的神情,片刻后,嘴角轻牵,竟然勾起了一个近似忧伤的苦笑来。“你知道我需要你,不仅仅是为了夜郎墓,我的心,它需要你。可你却不打算给我一点点回应。”
这难得的成熟态度让沐槿衣几乎怀疑她是不是又撞邪了。“你到底想说什么?”许是耐性渐失,更许是被那番格外沉重的话给扰乱了思绪,沐槿衣抓住唐小软抱在她腰上的手,手指已经扣住了她,随时准备拉开。
唐小软幽幽道:“沐姐姐,你比我聪明,可有的时候你却很笨呢。”
“承认自己紧张我,在乎我,就这么难吗。”轻叹一声,她的眼神愈发迷蒙起来。手指不费力气便挣脱了沐槿衣的桎梏。她知道,她根本没有用力,她的眼神出卖了她,这就是她,冷口冷面,却偏偏有着全世界最温柔的一副心肠。
“不要和我说我只是你的任务,没有人会为一个任务几次三番连命都不要,也没有人,会让一个‘任务’……这样对她。”手掌轻轻上移,很快便停在了她的后心,睡裙软滑的触感令她心头一动,她知道,她里面什么也没穿。
“我们在同一条船上,而你又是开启夜郎墓的关键,不到万不得已,我当然不希望你出事。”沐槿衣仍是拒绝承认唐小软所说的一切,支撑着身体的手掌却因为那放肆的触摸而一阵发颤。
“我们不仅仅在同一条船上,嗯哼,还在同一张床上。”
唐小软不害臊的说话令到沐槿衣立刻微红了耳根,为她厚脸皮的调侃,更为那话中隐隐令她费解的喜悦情绪。她就像个抢到糖果的孩子在炫耀着什么,可最让她无语的是,她不是那个被炫耀的人,她是……那个糖果。
“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喜——”
见沐槿衣沉默,唐小软忽然一叠声叫了起来,惊地沐槿衣一把便捂住了她的嘴,又羞又恼地瞪着她:“闭嘴!”
“沐姐姐,你可真是不老实。我都说了那么多次喜欢你了,你就说一句喜欢我会怎样。”唐小软微一偏头便躲开了那微凉的手掌,继续挑衅。
“可我不喜欢你。”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沐槿衣冷着嗓子道,仿佛是为了印证自己所说的事实,她一把抓住唐小然的手便丢了下去。
“真的吗?”唐小软眼神一黯。
沐槿衣心中不忍,可理智却又对那隐隐波动的情绪及时喊了停。她冷冷地说:“真的。”
“好像有点受伤了。”唐小软按了按自己的心口。
“早点睡吧。”
沐槿衣说完话便打算起身离开,谁料那刚刚还沮丧地摊在两侧的手蓦地又抱了上来,跟着她的身子便被拉低了,一张温暖的嘴唇重重撞了上来,将她的愠怒与惊诧一并吞了下去。她惊地瞪大了双眼,可更快席卷了心脏的是,那女孩,唐小软她……她居然伸出舌尖沿着她的唇线轻轻舔舐起来!“唐小软!”她使劲推开她,可那柔软的身子却更快整个迫了上来,那双熟悉的桃花眼里盈满她不熟悉的炽热情绪,她没好气地叫道:“你是不是又撞邪了!”
“沐姐姐更喜欢哪个我呢?”唐小软抿唇一笑,手臂用力一压,这次,毫无防备的沐槿衣被她轻易地便探入舌尖侵入了口腔。
沐槿衣半跪着身体,瞪大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面前同样半跪着的唐小软,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她说不好,只是嘴唇碰上嘴唇的话似乎她并不需要惊怕成这样,不久前她才刚为她口对口渡过符水不是吗?而且,早在很多年以前蓝婧就曾以教她如何人工呼吸为由这样做过,不去想太多的话,她似乎根本不需要如此不安如此心颤,更加不需要被心脏深处席卷而上的莫名情潮打乱整个思绪。可是,为什么呢?明明只是嘴唇碰到了嘴唇,为什么她会感到像是一层薄薄的电流行过大脑,赶在她的理智能够阻止一切之前她就已经下意识地对那放肆的小舌头放了行,任她卷起陌生的快感与颤意,任她不顾一切地缠上了自己。
大约半分钟之后,沐槿衣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这个女孩,唐小软……给吻了。几乎是下意识地,她立刻抬手用力地推开唐小软,力道之大导致唐小软咚的一声后脑勺就撞在了墙上。她吃了痛,也不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明显脸红耳赤的沐槿衣,忽然,捧腹大笑。
“你笑什么!”沐槿衣无法抑制脸颊的发烫,不需要更多的经验她已经明白这女孩对自己做了什么,占完便宜转头就捧腹大笑……简直无法容忍。她深深呼吸了一下,猛地掀开被子便下床站定。
唐小软眼见如此不敢再笑了,赶紧也跟着滚下床去。“沐姐姐,”她柔声轻喊。“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
沐槿衣诧然抬眸,望着那矮了自己多半头,一脸坚定的女孩赤足站在自己身前,说着不久前她刚刚才说过的话。仿佛只是下意识的,她后退了一步,略带防备地看着她。
唐小软顿时苦笑起来:“你躲我做什么,我又没撞邪。”
沐槿衣看到她眼中的坦然与宁定,自然知道她神志清醒,可正因为知道……就像刚才那个亲吻一样,她明明知道,却仍是没有做到在第一时间叫停。
好半晌,她终于咬咬牙:“我看你还是没有清醒,你自己睡吧。”转身,逃也似地跑出去,砰一声便摔上了房门。
唐小软原本温软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她默默地盯着那紧闭的房门看了一会,回去床上坐下,目光仿佛透过淡蓝色的墙壁看到了隔壁房间正一脸沉默的女人,沐槿衣。轻轻攥了攥拳,她无声笑了。
这样啊……
呵,也好。
而与此同时,跑到隔壁房间去的沐槿衣躺到床上好半天仍是抑制不住自己双手一阵发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子了,她几乎快要记不起自己上一次双手颤抖是什么时候,又是为了什么,也许,还是第一次执行任务时,第一次将尖锐的利刃深深地捅进目标人物的心脏。她将被子拉过头紧紧盖住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反复只能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没什么,没什么,她如果不是鬼上身就一定是恶作剧,沐槿衣,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很多问题要想,打住,这个真的不算什么!”
本以为自己一定会很难入睡,没想到在这样高强度的自我控制与催眠下,她竟然很快就睡着了。好像是精神在极度的紧绷之后终于得到了舒缓,又或者一直困惑的问题终于找到了该有的答案,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它们应有的轨道在运转着,进行着,没有一件事脱轨,没有一个人叛逃。她很快睡着了,就这样安静地,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啦啦啦,我是炖肉的小行家,不等天明就来炖肉,一面炖,一面乐,今天的肉肉刚刚好~沾点肉沫大家将就看看鸟~~
第三十章 清泉流齿怯初尝(下)()
看着她;她心底微酸。“这三年来……”
她想问她,这三年来她究竟遇到了什么遭遇了什么,她想问她,这三年来她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可是话未出口,便被葬月抱以一声颇具嘲讽的冷笑。“我很好。”她微微眯了双眼;自喉中发出一声喑哑的喟叹,“如你所见。”仍是刺猬似的……扎人呢。酹月微微蹙眉;于是走近她身旁掠了裙角坐下;刚刚并肩。肩膀无意地一个轻擦;她倒是不曾在意;然而坐在她身畔的葬月却是身子一震,在她未曾察觉到的瞬间,藏匿在宽袖中的手掌,蓦地握掌成拳。“你倒是不怕……”她咬咬牙;扭脸望着身侧那一脸平静的柔和女子;她淡然的模样却仿佛刺痛了她,她喑声喊道:“你不怕我会对你不利?”
酹月的眸光却是幽幽漾漾落在那宁池之上,揉着碎雪月色,温润如玉。“既要伤我,又何苦大费周章医我。”初初醒来便察觉肩膀处的新伤已然痊愈,连伤痕都不曾留下半点,她无声喟叹。“葬月,你根本不想伤我。”转过脸去,她静静凝望着此刻只距离她不过一掌之遥的精致容颜。“你是我的妹妹。”
“呵,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以为是啊!”葬月蓦地嗤笑出声,“姐姐,你大概是忘记了在画壁之森我是怎么对你的罢?还是说,血统纯正的女娲后人,你……当真是有着一颗大爱世人、连对我这样的妖孽也不忍去背弃的仁慈之心呐?真是可笑!”她尖锐地刻薄她,“我愿意伤你,愿意治你,都不过是凭我一时欢喜,就算现在我依然可以动手伤你!”她发着狠,然而语气中的讥嘲与愤然却怎样都抵不过面前那女子眼中似乎怎样也撼动不了的宁静与沉着。心口一窒,她脱口而出:“我知道你在乎什么,你不怕疼,不怕死,可是你怕,你怕你毕生守护尽成乌有,你怕那些渺小又无能的人子遭逢灭世。呵,姐姐,只要我一声令下,你毕生守护的人子们,他们将再也无法看到明日的金乌升起。”她说罢黛眉微挑,脑中却蓦地扬起一个念头,若她当真操纵妖力灭世,现下这安静相对,眉目间一派柔和的女子会如何与她相对?一定是欲除之而后快罢!
是了,她原本便是这样的人。对她而言,什么都抵不过大爱,苍生。
“若当真有那一天,姐姐,你要怎么做?”一语既出,心便生悔。答案已是了然于心,又何苦要再由她亲口说出,再次将自己的心脏置于刀山火海之中,反复熬煎。
葬月这一番话已然偏执,酹月淡淡轩眉。“若当真有那样一天……”她的眼神微微迷离,看着池水中一波一波细碎的潋滟搅碎自己的身影又慢慢揉成。“葬月,在娘亲去世的时候,接过伏羲琴的那一刻起我便发过誓要好好承继先祖遗训,毕生护卫苍生。”
“闭嘴。”葬月哑声低吼,“我不想听了。”
酹月却不顾她尖锐的阻止态度,微微一笑。“可是,更早之前我便发过誓要尽我一切所能保护你,照顾你。苍生,与你。葬月,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我此生两件心愿竟会处在敌对的位置,而我要守住其中一个,就必须要毁掉另一个。”
“葬月,很多事你不想说,我就不会再问,可是我要你知道,我守护苍生是为恪守祖训,我怜你爱你,却是为了我的那点微薄的私心。我不是无私之人,可我却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心而置天下苍生于不顾,更不能纵容你明知逆天必尝恶果,却仍助纣为虐,手染血腥!”
“所以,”葬月沉沉开口,“你是在告诉我,你终究还是会选择放弃对我的誓言,是么?”
“葬月……”酹月缓缓摇头,蓦地探手拉住葬月的手掌,掌心相对,察觉到葬月眸中激射的光芒手臂的颤动掌心猝然生起的炽热温度,她微微一笑,几乎浅薄到看不出的清浅笑意,却在顷刻,倾了人城。葬月只觉掌心一阵刺痛,眨眼间,两人已鲜血交融。
“你听到么?”她幽幽低叹,“葬月,今日在此我立下大誓,从今而后你但凡杀生,你造下的罪孽全部由我背负。所有你欠下的血债,都由我来弥补,来偿还。”
“你——”葬月迅速抽回了手来,牢牢便抓住了她的衣襟。她逼近了脸去,温热的吐息毫不保留地喷薄在面前那张微微蹙眉的娇颜之上。“身咒?!你竟然——”身咒?身咒?竟然是所有守护术法之中最损耗元神,几乎以命换命的——身咒?将自己与被守护者血液相融,则被守护者所受一切苦痛所犯一切罪责皆由守护者承受——姐姐她,竟然为她用了身咒?!
望着面前一脸恬淡释然的女子,她愤怒地几乎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对你心存感激,就会放你走么?”她的身子已然逼近了身前那无可逃避的柔软,“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么?姐姐,你不要做梦了,我是妖孽,是乱世祸水,我这一生注定不会与你并肩站在云端接受世人的膜拜,所以,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你走的!”她重重地喘着气,微凉的手掌慢慢抚上酹月的脸颊,一点一点描摹着她柔和温润的弧线。蓦地,欺身上前,另一手用力一扯便扯落了酹月那松松裹就的裙裳,她俯身欺上,一双幽绿色的眼瞳几乎迸出炽人的火焰。
“姐姐……”咬着牙,她的眸光死死地胶着在那柔软的一片玉色如雪,心口处那一处殷红形如半月,更是瞬间炙痛她的眼窝。唇畔相撞的同时,她哑声低吼。
“你听好,你听好——你若成神,我必成魔!”
“葬月——唔!”酹月只觉胸口蓦地一凉,跟着后背便重重撞在了沁凉的池岸上,待要开口惊呼,却更快惊于一个温热的碰撞,让她瞬间流失了所有的气息,只为面前那一张倏然放大的清颜。
后心是如水的沁凉,然而胸前却是真真无法描摹的热气涌动。冰火两重天的相抵相融让她心跳无可抑制地疾快了起来,只一个闪神,微张的唇瓣便被一道湿软蛮横开启,灵蛇一般长驱而入。
神魂皆惊,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面对着葬月与自己如此的口唇相亲,这样的肆意亲近,她无可抑制地难受起来。那无法描摹的难受最开始只是一点点,而后,便如燎原之火席卷而上,在那只微凉的手掌紧紧扣上她胸口的同时,喉中一股热气上涌,仿佛是一股飓风翻搅而过,整个胸腔几欲裂成碎片。
她难耐地蹙眉,无意识地轻哼出声,那揉和了疼痛与忍受的表情于水气氤氲之中竟柔化成暧昧而致命的诱惑,轻易地便击溃了葬月所有仅剩的理智。蓦地撑起身子,双手抱住酹月的肩膀只向着池水一侧一个滚动,哗啦一声水面打碎,一道青碧交缠着素白便双双没入了池水之中。
“葬——啊!”唇齿分开的空隙酹月低声轻呼,抬起手臂便要推开那紧紧熨帖在一起的柔软,却在葬月蓦地埋下脸去,更深的一个挤迫后猝然睁大了双眼,抑制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肢身瞬间僵住,她眼睁睁看着那清瘦绝艳的脸颊自她颈项滑下,停在她的心口。“葬月……”她的声音颤抖,透着无法明晰的惶然与惊怕,身体在微凉的池水中载沉载浮,水流的拥裹与抚摩却又奇异地让她绷紧的神经得到了些许的舒缓。早已湿透了的里衣薄如蝉翼般紧紧贴着她急促起伏的心口,而葬月突然而彻底的靠近……轻易便夺去了她心口仅剩的一口缠绵热气。
“姐姐……”葬月微微地启口,浓如鸦羽的眼睫沉沉覆着,在颊上投下了淡淡的一道阴影。挺直的鼻梁下一张略薄的嘴唇泛着粉色晶石般柔润的洇红。酹月潮红了脸颊,一双清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