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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开的到来,令他颇为吃惊,仓促地道:“老十,你怎么来了,是不是老六不让出战?”
叶开下了马,环顾求战众人,冷冷地道:“正是,六哥传令,马军等待时机,非他军令不得擅动,违令者杀无赦。”
一名队将极为不满,大大咧咧地道:“天水军劫寨成功,咱们杀上去,还能捞点油水,不然,连肉渣也吃不上。”
“老十,如今局势大好,咱们不上去实在太吃亏了。”吴天佑也忍不住诱惑,倾向于趁机进攻。
叶开冷眼一瞥,看的那队将打个哆嗦,他并未深究,冷冷地道:“四哥,这是都监的帅令,马军营不得擅自出动,违令者斩。”
吴天佑一怔,凝视满脸阴郁的叶开,他心中已是矛盾,大好机会绝不能放弃,听口气明显是李易下了强令,一旦违反绝对是军法无情,没有任何兄弟之情。
“统领,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别人厮杀,咱们做缩头乌龟。”队将极度不满,忍不住口出狂言。
“就是,打了胜仗,王都监还有何言。”
叶开脸色阴郁的都能滴水,实质性杀机的目光,瞪向队将,手中紧握曲刀刀柄。
如果可能,队将一再怂恿吴天佑违令出击,他不介意当即杀人。
“你等住口。”吴天佑冷着脸,叶开手握刀柄,蓄势待发,他岂能不知,别看老十瘦瘦巴巴,一副病秧子模样。
要被表面所欺骗,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在兄弟十三人中,叶开的身手是最强悍的,没有之一只有第一。
何况,叶开奉命而来,李易虽真挚坦荡,公事上却铁面无私,极有原则,一旦决定出手,他便是想拦也拦不住。
叶开面色冰冷,口吻生硬地道:“四哥,要稍安勿躁,六哥自有打算。”
“那就、那就再等等看。”吴天佑有点沮丧,说心里话,他对李易还真有些畏惧。
“好,小弟就在此压阵。”叶开不放心,尽管他也很想出击,但李易的军令,令他坚定本心。
“太尉,叶使副不过是备身使副,太尉怎可屈身,大好机会,竟屯兵不出,我等不服。”队将再次喧闹起来,他来自御前选锋军,自有一身傲气。
曹友闻用兵,最大限度发挥不下主动性,遇到如此大好机会,忠义军冲乱敌寨,骑兵一旦杀入,或许能让蒙古军全线溃败。
浪费大好机会,实在是太可惜,李易不可理解的军令,又令他不服,自持禁兵将校身份,也不顾李易军令。
叶开没有说话,脸色冷峻,凝视吴天佑。
吴天佑的心思,又被队将激活,他面色犹豫不觉,却不见叶开目光遽然冰冷。
(本章完)
第281章 奇袭()
这一夜是漫长的,至少对于李易而言,蒙古军营寨整夜的喧哗,大批士卒被派出搜索。
蒙古军搜索部队,并不敢离开太远,无法进行大范围的清查,拱辰军位置并未暴露。
当东方升起一抹朝阳,蒙古军的色目骑兵终于回来,不多时这些骑兵分成两队,各自跟随千余步军出寨而去,卷起了漫天的烟尘。
“是时候了!”李易得到军报后深深地叹息,一夜的紧张令他不堪重负,现在总算有了结果。寻常士卒可以蒙头大睡,他却不行,需要时刻关注战场变化,以防不时变化。
如今,蒙古军马队倾巢而出,去追击时当可了,此正是他占便宜的大好时机,既然注定的结局,他也只能顺势而为。
“来人,传令给我速速用饭,要出恭的赶紧去,半个时辰后就出击。对了,给马军营传令,待背嵬军出动,让他们酌情冲杀。”他果断地发布军令。
叶开并没有回来,而是留在马军营镇压,他知晓后又发了一道军令,马军营没有叶开许可,不得有任何进退行动,间接剥夺了吴天佑的兵权。
他并非不顾兄弟之情,成败之战关键时刻,容不得半个闪失,吴天佑执行他的军令明显不如叶开,平时倒也没有大碍,关键时刻或许是致命的,孰轻孰重他分得清楚,
半个时辰后,二百背巍军将士集结完毕,他们身披全装铁甲,战马上亦是全套马甲,个个甲仗精良,完全是精兵悍卒。但是,这仅是表面上的精兵,要想成为真正的精锐,还需铁与血的锤炼,活下来的人在下一场战斗中,或许能称之为精锐,否则就是花架子。
“各位,我们要对虏人营寨进行突袭,此战九死一生,不要怀疑我的话。你们有精良的铁甲,最犀利的兵仗,拿出你们的勇气,突破拦截,任何的抵抗在你们面前,都将是一堆死物,全部都是土鸡瓦狗。”
李易骑在马上环顾众人,厉声喊道:“我要你们证明,灭国四十的蒙古精锐,在你们面前,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是你们任意蹂躏的废物,你们才是真正的天下精兵。”
“愿随都监赴汤蹈火。”
“杀尽虏人。”
背嵬军将士听的热血沸腾,纷纷举兵高呼,一个个战意盎然。
李易很满意,从众人的目光中,他看到了对荣誉的渴望,但这是不够的,至少他知道不够,当即再次高声道:“冲上去杀死他们,抢掠他们的财帛,夺取他们的战马,夺走他们的一切。”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不过却是如饿狼般地吼叫,眼睛都是赤红的。荣誉和财富的叠加,令他们彻底疯狂,本就是精挑细选的剽悍之人,经过半年多的残酷训练,让他们如同脱离篱笆的饿狼。
“当然,阵亡是不可避免的,你们放心,我们得到多少财帛,得到多少荣誉,都少不了他们的,他们的家眷由拱辰军抚养,他们的子女,将是我拱辰军的将士。”
李易的话,抓住了他们向往荣誉的心,又抓住他们渴望财富的欲望,没有人能够拒绝。对死亡那一点点惧怕,也被他郑重的许诺所掩盖,家人得以抚养,子女能同营寨中孩童一般,还有何求,大家努力向前,共同博取一线生机。
“我,李易,将冲在你们前面,大家跟我冲,这句话,将成为我拱辰军将校座右铭。”
或许,在后顾之忧解除后,大家还有一丝不满,那就是小规模的遭遇和奇袭,士卒用命将帅在后,这样的军队在冷兵器时代,几乎没有太大前途可言。
李易身先士卒,彻底消除将士们最后的不满,他们的士气飞涨到顶点。
“都监放心,老张我在前,砍几颗人头玩玩。”
“都监,发动攻击吧,我都等不及了。”
“呵呵,顺手抢几个小娘子。”
士气可用,李易非常满意地笑了,他调转马头左臂向前,喊道:“拱辰军,出击。”
二百骑缓缓驰出山谷,列成纵队,沿平坦的小道奔驰,快到接近蒙古军营寨,慢慢聚集成五列不规则横队。
拱辰军的铁甲,用黑漆全部重新漆了一遍,连盔缨也换成了黑色。因是全装临敌之际,将士们放下面具,每一杆修长的马槊上,都挂着各色条旗。
战马奔驰,马槊当空,旗帜招展,虽是二百骑稍有单薄,其实却相当磅礴,着实震撼眼球。
营寨外的蒙古汉军士卒,他们自入蜀作战以来,面对的宋军无一不是紫绝麻衣,全身披挂绵甲,哪里见过人马全装玄甲的部队,即便是蒙古族和色目重骑兵,也很少有全装。
战马披甲、铁胄铜面、绯红战袍,这是当年大宋马军最鼎盛时期的写照,那是可以和契丹平分秋色的存在。
一时间,大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来者何人?”一名汉军将校驰马上前,就在破损寨门数十步外,驻留喊话。
七十步,李易目测距离,他已经手持黑漆弓,张弓搭箭,脚蹬马镫,双腿用力夹紧马腹,一箭射去。
无羽箭如一颗流星,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炫目的流星,夹带着尾哨声,在蒙古汉军将校几乎目瞪口呆中,直接射中面门,那将校连喊一声也来不及,便一头栽落马下。
李易射杀汉军将校,再次拔出一支无羽箭,大喊道:“冲。”
蒙古军的汉军眼睁睁看着将校被射杀,沉寂了几个呼吸后,才意识到对面呼啸而来的骑兵,竟然是南朝骑兵。
这也太玄乎了,蜀川的宋军骑兵,何曾有如此精良装备,何曾有精良的马甲,看铁骑气势汹汹,给他们的震撼太深了。
当他们反应过来,李易的战马已到眼前,无羽箭再次射倒一人,随即而来的是,一阵黑色狂潮。
“南军来了。”
“操家伙,快、快。”
蒙古汉军一阵大乱,谁也不曾想到,宋军袭击营寨后,又会再度袭击,他们压根不知该如何是好。
蒙古汉军的混乱,直接造成拱辰军马军轻易突破,最艰难的突破阶段,竟在混乱中,被他们未折一人实现了。
(本章完)
第282章 战()
李易大为兴奋,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策马冲入寨门,左右驰射连续放倒六七人,始终冲在最前方。
十余名背嵬军的将士,紧紧跟在他身后,个个全身铁甲包裹,带着各色狰狞的铜面,死死护卫李易的后方,没他们都属于叶开统率的宿卫。
上官平手持精钢长刀,亦是冲在本营前方驰入寨门,横刀扫过,两名壮着胆上前的汉军士卒,被砍下头颅,一腔热血四溅,景象相当的骇人,下的左右汉军士卒纷纷避让。
宋军的马军骑士飞驰入营寨,有的手持马槊,有的持长刀,有的持大枪,他们身披精良重铠,战马有钢甲保护不惧刀箭,在破败的营寨中横行无忌,肆意杀戮收割生命。
“给我杀,狠狠地杀,把他们统统杀光。”李易喊出战场上,最经典的豪言。
叶开骑在马上,脸色相当的阴沉,环顾正在整装上马的骑兵,吴天佑脸色郁闷地不言不语。
“四哥,军令已到,背嵬军出击了,下面该轮到你了。”
吴天佑点了点头,沉声道:“第四队由你统率。”
叶开一笑,捏了捏鼻子算是默认了,就在昨日,他亲手斩杀了第二营第四队队将,那是相当的果断狠辣。
原来,队将羡慕天水军的大肆掠夺财帛,不顾叶开一再传达李易军令,仍在怂恿吴天佑出击,并扬言第四队做好出击准备,不断触动他的底线。他最后的警告得到却是敌视,甚至隐隐有动武迹象,那是阻碍人家财路啊!他是何许人,岂能容队将猖狂,二话不说拔刀直接把人劈倒。
在吴天佑惊讶的目光下,再次斩杀两名队将亲信,以残酷的杀伐手段,镇住第四队百余名将士,再也无人敢造次。
马军营出战三队三百八十余骑,已做好最后准备,他们的甲胄虽稍逊背嵬军一筹,却也是当年大宋西军所留精品,清一色的玄甲红缨,神机马队不曾全装,个个携带火箭和子巢,充当后队的掩护,毕竟火器还不算成熟。
“出击。”吴天佑瞪了眼叶开,挥手当先策马行进。
三百余骑缓缓行出隐蔽点,一路向蒙古军营寨而来,他们距离不过五六里,对于骑兵而言,也就是小半柱香的时间。
蒙古军营寨将近之际,吴天佑下令展开攻击队形,第四、五两队列成横队,向营寨扑来,第六队则分散,以旗为单位,向两面分散,并不参与主动进攻。
蒙古汉军部队正惊慌失措,却发现又有宋军袭击,来人比第一批只多不少,哪里还敢应战,仅少数弓箭手硬着头皮放箭阻拦。
对于人马全装,武装到牙齿的拱辰军的马军营而言,蒙古汉军的弓箭,几乎无法对他们造成实质性伤害。
转瞬间,这些敢于拦截的弓箭手,便被钢铁洪流所淹没,少数人得以逃生,战马铁蹄过后,地上横七竖八弓箭手的尸体,一个个肢体不全鲜血直流。
李易左右驰射几乎箭尽,所杀蒙古汉军也有二十余人,不断向营寨内突破。
此时,蒙古汉军已回过味来,随着背嵬军不断深入,遇到的抵抗也愈加顽强,帐篷的增多,也限制了骑兵威力的发挥。
李易已收了黑漆弓,操起大枪,见几名蒙古军色目将校,匆忙上马应战。
已经突破到一定程度,达到二百骑的最大攻击点,他考虑是不是回转战马,杀回去。当色目将校强行集结数十名步跋子,围了上来,他再无犹豫,策马持枪冲上去。
主帅奋不顾身,二十余宿卫骑士,也义无反顾,冲入步跋子人群,一阵血雨腥风。
虽说,骑兵对步兵占有极大的优势,甚至可以说是全面压制性的优势,但那仅仅是相对而言。在军阵对抗的时候,骑兵的确能反复骚扰步军军阵,直到把步军军阵拖垮为止,在没有己方步军部队配合下,往往打的都是击溃战,而不是歼灭战。
但少量骑兵和步兵较量就不太一样了,骑兵每一次近身格斗,都要控制战马的速度和转向,每一次搏斗之后,都需要掉转战马再次投入搏斗。
步兵近身格斗的灵活性大了许多,虽然大多数情况下处于劣势,但步兵较小的转动空间,能最大限度保持格斗中的准备时间,心理素质好的,又能够利用骑兵反应时间和转向的空隙,对骑兵进行有限度的反击。
所以很多情况下,马军在击溃敌人后小集群作战中,会以小马队编组进行下马步战,或是以箭矢远距离杀伤敌人。
但是,拱辰军马军兵力处于绝对劣势,他们不可能下马步战,而是凭借精良的甲仗,不断击杀敢于上前的步跋子。
蒙古汉军的刀枪,对这群身披精良铁甲的宿卫,竟无一点办法,死伤不断增加。
一名身披锁子甲,头戴皮盔的中年色目将校,策马操枪向李易冲来,其高大身材,在大食马的衬托下,显得孔武有力。
李易算是武艺高强,却不代表他马上格斗能力强,平素的招数在战场上一无是处,比的是反应力和瞬间力道。
当他抡起大枪挡了过去,却不想在双方强有力的冲击下,两枪相碰的一瞬间,他虎口一麻,大枪脱手而出飞上半空。连对方一个回合也接不下来,手中长枪竟被震飞,对他而言是非同小可的震撼,整个人愣了愣身便错马而过。
对方并没有因为他的长枪被震飞而停手,在错马而过后,立即调转马头,挥枪向他当扫了过来,一把沉重的铁枪,单凭重量就足以把人的脑袋击碎。
战场是无情的,李易虽惊骇,但并不代表他愚顽,在稍一愣神之际,立即策马拔出直刀。
却见一杆大枪向自己砸了过来,这回他可不敢再硬碰硬了,吃了一回亏不长记性的代价,是没有第三次机会,他可不愿做没有机会的人。
他飞快移动身子,几乎贴在马背上,才算堪堪躲过了这一击。那名色目将校连续两次没有击中李易,显然是很恼怒。一阵嗷嗷怪叫,乱吐李易听不懂的话,再次操起大枪,狠命地刺过来。
(本章完)
第283章 占了大便宜()
李易手里只有一把直刀,对方却手持一把尖利的大枪,两个回合之下,强弱早就见了分晓,真是感叹套路太深,强中自有强中手,他绝对能在单对单步战中斩杀对方,却无法在马上和对方硬撼。
他无论是道家的养气,还是拳脚枪棒,都受过严格的训练,唯独未曾经过马军的骑术训练,曾经有机会却无意多留军中,才导致今天的尴尬局面,无法招架对方招招致人死地的杀手,只能不断地策马躲避,能保住性命便是不错了。
两边的宿卫被步跋子缠住,一时半会无力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