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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涟漪-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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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刘官人客气了,这花魁比赛,比的便是各家院馆派出来的,各位参选姑娘的琴棋书画,诗词吟唱,还有胆量等九重关了,你看到没有?那连接高台和阁楼的小木板桥,便是测试各位姑娘的胆量了。”能劳动那雷达和高强两位军官的朋友相询,张老七心有荣焉,便哈哈的笑着回答刘狗娃的问话。

    听说这花魁比赛,比的还是传统的诗词歌赋,琴棋弹唱,这类古人津津乐道的娱乐文雅项目,刘狗娃又对张老七问道:“那比赛有什么规则没有?”

    “规则啊,那便是每一关,你都可以对你喜欢的姑娘投花,哦,那花你可要花钱,从芙蓉阁里买,比赛每三关为一淘汰,最后没有被淘汰下去的姑娘,哪个得花最多,那便是花之魁首了。”说到花魁比赛的事,张老七有些兴奋,不禁眉飞色舞的回道。

    “便这么简单?”这不就是变相的后世投票选举么,刘狗娃听了张老七的话,便不自禁的想起了后世的选举制度。

    “简单?不简单了,这些参选的姑娘,各样技艺都要精通,能坚持到最后的,极为有限,如果你投错了花,那姑娘没有连闯三关,坚持到最后的话,花多也是没有资格当选花魁的。”

    “那谁来评定她们这些参选者技艺的高低啊?”刘狗娃又问道。

    “便是阁楼里的那些杂碎了。”高强被那老鸨驳了面子,连带阁楼里的人也恨上,听到了刘狗娃和张老七的对话,不禁气忿忿的横插了一嘴。

    被高强突兀的插嘴,张老七不禁有些尴尬的说道:“高将军说的不错,只有阁楼上的那些人,才有评定权,咱们阁楼下的人,只有发言权,可以对他们的评定提出异议。”

    想不到,这评定也是嫌贫爱富,能坐上阁楼的人,肯定是有钱人了,也是这些院馆的金主,难怪她们会把花魁比赛的评定权,交到了阁楼里的那些人。

    刘狗娃还想向张老七问些发言的规则时,只听一阵笙箫起,激动的众人一阵喧哗,高台上作为司仪的那娇俏女人,口中念了一个参赛姑娘的名字,便下台去了,也不多介绍这姑娘的出身来历,不替人家拉拉票什么的。

    只见阁楼上连接高台的一端,走出来一位身穿白纱衣的窈窕姑娘,脸上蒙着黑纱巾,柳细蛮腰,挂着一个识别身份的青色香囊,上面绣着一个“李小凤”的名字。

    那李小凤姑娘一双大眼睛,流转传神,微微看了那小木板桥一眼,便扭着小蛮腰,婀娜多姿的向那高台走去,引起了围观的众位好色之徒,一阵狂呼狂喊。

    不知是不是第一个登台,内心有些紧张,再加上周围的众人,不要命的呐喊,那名姑娘走了大半小木板桥时,突然脚下一摆,扭了脚,虽然没有摔下桥去,但这也算是淘汰了,这姑娘出师不利,第一关便被淘汰了,只能等待下一关了,让围观的众人,深感惋惜。

    后面参选的少女,因有了前车之鉴,存了小心,竟然全部闯过了测勇气的过木桥一关。第二关比试的是舞蹈,不像后世的比赛那样,一个一个的轮流展示自己的技艺,而是二十个妙龄少女,全部在高台上,同舞一曲,优劣一眼便可看分明。

    虽然众花迷人眼,高台上的少女,各色纱巾遮脸,神态抚媚娇俏,蝴蝶般穿梭来去,但她们腰间别着的香囊,绣着自己的名字,众人便可以识别她们的身份。

    阁楼和大殿上的众人,看到高台上的少女,如朵朵绽开的花朵,在高台上翩翩跹跹,姿态诱人,不禁都激情高涨,噪杂的各自呼喊着,自己心仪的少女的名字。

    刘狗娃第一眼,便认出了一个身穿白色纱衣的姑娘,眸似秋水,顾转流萤,云袖轻摆,慢拧纤腰,如蝴蝶般翩翩而舞,她正是传说中的花蕊夫人费莹。

    只见费莹身材高挑,曲线玲珑,轻旋舞步,婀娜多姿,配上一身白纱,淡素无瑕,如鹤立鸡群。她对周围众人的呼喊不置一顾,还微皱起了清秀的眉头,清冷而孤高的神态,恍如谪落凡尘的九天玄女,落落出尘。

    在刘狗娃关注花蕊夫人费莹的时候,只见大殿中的张老五、雷达、高强等人,神情兴奋,粗豪的叫好声如雷,刘狗娃不禁循着他们的目光,看向了高台的另一边。

    在高台的另一边,一名青巾遮脸,黑眸闪动,顾盼传神的少女,身穿着一袭红纱衣,鲜艳似火,轻抛丝绦,玉足轻旋,裙摆飘动,偶露长腿,引起了围观的众人,一阵阵的尖叫声和叫好声,还似有意似无意的高举细嫩双手,让红纱从手上剥落,露出了洁白润腻的冰肌玉骨,更让群情汹涌,情不自禁的呐喊连连。

    那名红纱少女,热情似火,身姿曼妙,时不时的对围观的众人,回眸抚媚,万般风情环绕眉眼,刘狗娃也不禁意醉情迷,看看费莹,又看看她,一个淡雅,一个热情,竟一时难分伯仲。

第116章 夕阳箫鼓() 
当乐师的一曲终了,舞也罢,接着便是清唱,这次倒是各位参选少女,轮流唱上一段自己最拿手的小曲。

    既然能被各院馆选出来参赛,自然个个都是歌喉婉转清脆,动听优美,余音袅袅,令人激情澎湃,如痴如醉,欲罢不能了,要是连这些基本功都没有,还比什么赛,混什么风月场,如何取悦你的客人了。

    但也不能说,她们的唱功绕梁迷人,便不相上下了,她们有不同的声线,有不同的唱法技巧,这些便存在差异了。

    当阁楼上那些惯于风月的权门大贵,豪商富贾,投出了手中的鲜花,第一个淘汰大关,便立刻淘汰了八位少女选手出局,包括那名运气不好,在第一小关过木板桥,便没过关的李小凤。

    剩下的人中,理所当然,是淡雅清秀的费莹和热情诱人的聂青莲,得到的鲜花最多,她们那优雅袅娜的舞姿,她们那娓娓动听的歌声,众人是有目共睹,有耳共闻的。

    到了第二淘汰大关,比的是琴棋画,这一关依然是费莹和聂青莲遥遥领先,得花最多,聂青莲善弈棋,费莹善绘画,唯独在琴艺上,阁楼里的宾客却起了争执,有人认为费莹弹奏的《夕阳箫鼓》更胜一筹,有人认为聂青莲弹奏的《汉宫秋月》独擅胜场,彼此争执不休,互不相让。

    阁楼里的那位富贵公子,看着赫然分成两派的宾客相争,却是抿酒微笑,端坐如故,置身事外般,不时的低声吩咐身后的侍者,便见楼下有人上台,给费莹投了一大篮鲜花。

    那送花的人,有些得意洋洋的说道:“咱家公子说了,费姑娘的琴声悠扬动听,旋律雅致优美,委婉如歌,柔和若诉,让人感到安宁平静,涤净心灵,是一首上上佳作。而聂姑娘的弹奏的《汉宫秋月》,虽然技法高超,让人闻之恻然,但弹奏的曲子太过哀婉幽怨,充满了悲观愤懑的情绪,有点不合时宜。因此,咱家公子投花支持费姑娘。”

    那费莹闻言,在高台上,对那富贵公子盈盈一礼后,便气定神闲的站了起来,神色淡然,宠辱不惊。那聂青莲闻言,却微微一笑,看了那富贵公子一眼,也不以为怪,浑作无事。

    支持费莹的一方宾客闻言,都大声叫好,大赞那富贵公子慧眼识珠,目光如炬。支持聂青莲的一方,看到那富贵公子投了费莹花朵,那费莹的花,顿时比己方支持的聂青莲多了起来,不禁有人忿忿然,心有不甘,又到台上给聂青莲献花,彼此相持不下。

    刘狗娃虽然对围棋和绘画,兴致缺缺,一窍不通,但他在后世对古代的乐器演奏,却情有独钟,琴瑟箫筝琵琶,稍有涉猎,还自行上百度研究了一段时间,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如今,为了拯救费莹脱离苦海,改变她的历史轨迹,免得她今后惨遭杀身之祸,还有自己的私心作祟,刘狗娃看到阁楼上的众人,还在争论不休,为引起费莹的注意,便上前大声说道:“各位如此的这般争执,何时是个头,还让不让比赛进行下去了,依在下看,她们二人算个和局,如何?”

    “你是谁阿?”“关你何事?”“多管闲事”……阁楼上连珠炮的轰了下来。

    雷达和高强早看不惯阁楼上的人,听到他们对刘狗娃趾气高扬的质问,不禁都站了出来,掐着腰,对着阁楼上的人大声吼道:“叫你们都看清楚了,这位便是咱们从虎头山请来,给皇太后她老人家治病的神医,得罪了他,不怕他在皇太后面前告你一状的,便尽管嚣嚣。”

    刘狗娃闻言,差点晕倒,自己什么时候,又成神医了,这可比永昌王爷父子口中的神医弟子,还要夸大,在蜀国再呆一会,可能自己还将会成国医了。

    这蜀国的人,为何这么喜欢给人标榜,做虚假广告,开始是永昌王爷父子,如今雷达和高强也是口无遮拦,乱嚷嚷的,越玩越大了,要是被人掀了底,名利双失不说,恐怕连自己的性命,也要丢在蜀国了,还是赶快取了钱粮走人,才是上上之策,刘狗娃心下叫苦道。

    果然,阁楼上的人,听说刘狗娃是被请来,给皇太后治病的,便都闭口不再多言了,但看到刘狗娃年纪轻轻的,不太像神医的样子,不禁又在阁楼上窃窃私语,不过,看到雷达和高强这两个货真价实的军官,陪站在刘狗娃的旁边,心中有疑问,也不敢多问。

    阁楼上的那富贵公子听说,刘狗娃来自虎头山,不禁对刘狗娃多看了一眼,又低声吩咐了身边一名伺候的人。那人对那公子尊敬的躬身行了一礼,随后走出阁楼,对阁楼下的刘狗娃大声问道:“下面站着的,可是虎头山来的刘寨主?”

    “正是本人。”见阁楼上的那富贵公子,此刻正微笑的望着自己,刘狗娃不禁朗声的回答道。

    “咱家公子问刘寨主,不知刘寨主对这场比赛有何高见了?”那人又问道。

    “高见不敢,听了两位姑娘抚琴后,倒是有一些粗浅见解罢了。”刘狗娃轻笑道,然后又笑眯眯的看着费莹,卖弄的说道,“费姑娘弹奏的《夕阳箫鼓》,音韵幽雅,曲中形容的美景,便如历历在眼前,黄昏的夕阳,在远处的乡鼓声中,慢慢消逝,游人轻泛舟舫,荡漾在春江之上,横吹洞箫,那悠长的箫声幽美,好似有一种魔力,连天上的圆月,也忍不住跳了出来,月色柔柔的照在江面上,波光潋滟,涟漪连连。江风习习拂来,两岸的花树脆嫩,倒影在江水中,层迭恍惚,好像是它们自己在摇曳弄舞,活灵活现。”

    刘狗娃说的形象,众人听得神往,好似身临其境一般,不禁都呆呆的望着刘狗娃。费莹听了,也是目光潋滟,微微向刘狗娃裣衽一礼,谦虚的说道:“刘寨主盛赞了,奴家奏的哪有那般好了。”

    “哈哈,费姑娘自谦了,能奏出这么富有诗意,如梦如幻的美景,费姑娘的琴技已是出类拔萃了,不过,在技法上,还稍有些不足,过于单调了。”看到费莹终于对自己说话,目的达到,刘狗娃心中有些得意,不禁哈哈笑道。

    “不知奴家的琴技,还有些什么不足之处,还请刘寨主不吝赐教,刘寨主指点的大恩,奴家定将终生难忘。”费莹闻言,又裣衽一礼,问道。

第117章 汉宫秋月() 
听了刘狗娃对费莹琴技的长篇大论,聂青莲也是兴致盎然,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不知他对费莹的琴技,有何独特的见解。

    “费姑娘太客气了,也没什么指教不指教的,说实话,在下对琴艺也是一知半解的,咱们只是相互探讨一下而已。”刘狗娃微笑着对费莹说道,说完又看了聂青莲一眼,继续说道:“其实,琴为心声,是咱们人类,对天地人存在宇宙的感悟和抒发,比如天,有风雷雨电,急烈而性刚,这便是咱们人类的感受了,用琴音抒发,那便是音沉闷激烈了;地,滋养万物,清冷柔润,静谧祥和,这也是咱们人类对地上万物的感悟,用琴音表达,便是圆润而柔美了,如费姑娘琴音所表达的那些景物一样,幽雅而祥和,表明咱对滋养咱们的万物的感恩之情,赞美之情;而人,则最善情感变化的,琴音表达的话,那便是多变缠绵了。”

    芙蓉阁中的众人,多数只知有琴,也知道琴是抒发感情的乐器,是娱乐的工具,却不知道还有这么多说辞,听了刘狗娃的话,不禁都惊异得目瞪口呆,自叹寡闻。

    费莹和聂青莲,也是第一次听到刘狗娃,对抚琴的这些高谈阔论,觉得很有道理,不禁都惊佩的看着刘狗娃,翦水秋瞳睁的大大的,娇俏抚媚之态,一览无遗。

    刘狗娃轻扫了惊异的众人一眼,又笑看向费莹和聂青莲二人,继续说道:“故而,琴有天地人三音为主魂,是为天籁之音也,散音为天,琴音沉吟而旷远,泛音为地,琴音清净圆润,按音为人,琴音起伏多变,细微悠长,似断还连。因此,要表达什么样的感情,抚琴便有不同的技法,费姑娘所奏的《夕阳箫鼓》,是对地上万物的赞美之情,琴声圆润舒缓,宜用推、拉、揉、引、吟等抚琴技法了,刚才在下听出,费姑娘多用拉、揉、吟,缺了推、引,虽然缺失了推引的技法,琴音也不会违和,只是有些方面,表达不够精致而已,但你却加入了按音的挑、提的技法,在下知道,你用挑提的技法,是想把自己留恋美景的心境表达出来,可琴音变得悠长不断,破坏了原本要表达的圆润意境,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啊。”

    刘狗娃刚说完,费莹便深深的给刘狗娃施了一礼,敬佩的说道:“刘寨主洞若观火,真乃高人也,正说到奴家心里去了,奴家练习此曲也有些日子了,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如今经刘寨主醍醐灌顶,奴家已是豁然贯通了,原来是奴家一厢情愿的,强加了些违和的技法进去,才会觉得不伦不类了,奴家这厢谢过刘寨主的点拨之恩了。”

    “哈哈,费姑娘多礼了,请起,其实抚琴不用刻意去表达自己情感的,感情是自然而然的,便如这世间的情人一样,不用强求,莫名其妙的,自然而然便喜欢上了对方。”刘狗娃笑望着费莹,似有心似无心的说道,心中却道:你要是有心谢恩的话,最好便是立刻以身相许了。

    那费莹可不知刘狗娃心中龌蹉的想法,听到他那模棱两可的话,水灵灵的双眼,不禁轻轻望了刘狗娃一眼,便低羞着头,不再言语。

    见刘狗娃色眯眯的,只顾与费莹说话,对她的琴技推崇备至,却让自己冷落一旁,聂青莲心中莫名的有气,不禁目有愠意的说道:“既然刘寨主这样的行家里手,都对费妹妹的琴技赞誉有加,那奴家甘拜下风便是。”

    “其实,聂姑娘也不需妄自菲薄,你演奏的那曲《汉宫秋月》,技法纯熟,如行云流水,哀怨悲愁恨,透弦而出,曲中表达的宫女,身处寂寥清冷的深宫,独自一人,面对宫外的秋夜明月,想到自己将一生终老于此,心中惆怅无限,却又无可奈何的心境,让人闻之潸然泪下。你那手擞、挑、拔、提、打、踢的技法,也让人佩服无比,不过,你那挑、拔、打用力过于霸气,物极必反,倒把那宫女的幽怨,奏成了仇恨,程度更深了,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刘狗娃又看着脸色有些沉郁的聂青莲,微笑道。

    聂青莲闻言,不禁睁大了滚圆的双目,惊愕的望着刘狗娃,许久不发一言。

    刘狗娃也不期待聂青莲回答,她的神态已经表明了她心中的答案。于是,刘狗娃又对大殿和阁楼里的众人拱拱手说道:“琴技有高低,但所表达的情感是一样的,情感有喜怒哀乐悲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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